“你们先吃点东西,山里没什么好东西,将就一下”吴老汉将白家父女带回家后,为他们准备了饭菜,一荤两素还有一碗汤,标准的三菜一汤。白正飞谢过了吴老汉,吴老汉没有多说什么,留下白家父女在房间里吃饭。
吴老汉的家是木头房,二楼是木板搭着的,白依然端着碗靠在木窗口,看着人声鼎沸的人群在楼下的院子里。因为过世的吴老头就是对面的一户人家,有人死了全村的人来帮忙是传统。
“呀,是那个乞丐”白依然看见那个乞丐拖着一条腿走过来,心中怜悯之心更甚。突然想到了什么,白依然嘻嘻一笑,跑到饭桌旁,将饭盆里的饭往自己碗里乘满,然后风卷残云的将菜往饭上倒。
“哎哎哎,给你爸留点儿”白正飞护着面前最后一点素菜。
“嘻嘻”白依然眨了眨眼睛,端着两碗饭风风火火的跑下楼。
“给你”白依然学着乞丐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乞丐的长发遮住了脸,只剩下一张嘴在外面,并没有做出反应。反倒是怀里的小狗不要脸的汪汪叫着,很是欢喜。
“给你吃吧”白依然把小碗放在地上,小狗先舔了舔白依然的手,然后才着急的吃了起来。
“给你”白依然对乞丐说,见乞丐没有反应,就用手捅了捅乞丐的肩膀。
“你倒是给我找个凳子来啊”乞丐说。这时白依然才发现乞丐还有一只手也是残疾的,答应一声就跑到院子里搬凳子。搬凳子的时候看见一群人围在棺材旁边准备做法事。白依然搬过来凳子,把饭放在凳子上,乞丐也吃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白依然问。
“……”
见他不说话,白依然无趣的打量着周围,院子里的人用伞遮住棺材,因为死人不能见光,然后把吴老头扶起来用木板夹着坐好,然后就开始做法事了。低头看着小狗,此时小狗也看着她,开心的叫了两声。
“它叫什么名字呀?”白依然抱着小狗,高兴的摸着它的头。
“……”
“它又不会说话,不如就叫它哑巴吧。”白依然道,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显然别有用意。
“索伯”乞丐突然冒出一句话。
“索伯?好奇怪的名字啊。”
“噗”乞丐喷出一口饭,“那是我的名字……”
“哦,对不起,对不起”白依然吐了吐舌头,“那它叫什么?”
“一分钟前它叫兜兜”乞丐说。
“很好听的名字啊,为什么是一分钟前?”白依然说。
“因为我想送给你”乞丐说。
“啊?”轮到白依然震惊了,“送你一顿饭也不用这么谢我吧。”白依然知道乞丐被小孩子欺负时一直护着小狗,而这只狗也对主人挺衷心的。
“前不久刚捡的,死皮赖脸的跟着我,况且我也养不了它。”乞丐说,事实也确实如此,一个乞丐,自己的饭都管不了,怎么喂养一只狗呢?
白依然有一些心动,自己也非常喜欢兜兜,可横刀夺爱似乎不好。“还是算了吧,狗不嫌家贫,我还是不要吧。”
说话见,突然狂风大作,吹得房屋沙沙作响,木头做的房子吱吱吱的叫着,棺材上的伞也被掀翻。还好,吴老头的尸体还坐着没有被吹倒。
“鬼!见鬼了!”人群中不知道谁尖叫一声,循声望去,一个中年妇女嘴张得大大的,一只手指着吴老头的方向。众人看去,天呐!吴老头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但令人惊讶的是,吴老头身下白白的一片,竟然没有影子!刚刚有伞遮住发现不了,但是伞一被吹走,奇怪的事情就发现了。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可死去的吴老头的影子就是不见了,真是见鬼了。
“爸!”人群中一个男子哀嚎一声,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儿子对不起你,生前没有让你享受到荣华富贵,你要什么告诉我,儿子给你烧过去啊,爸……”男子不停的磕头。众人也是被吓坏了,没人敢上前,都盯着做法的道士模样的师傅。道士师傅也是震惊的看着吴老头,拿着铃铛的双手不停的抖动,使得氛围更加诡异。
“刘师傅,你看看这是什么情况。”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不知道啊,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我们都是按流程走的,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见。”刘师傅颤抖着双唇。
“啊!当家的,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突然间人群中有一个妇女坐在地上,哭喊着。
众人再一次看去,妇女不停的推着另外一个男子,试图将他推醒,但是男子却跟烂泥一样,动也不动。有人用手探了探男子的鼻子,天!没了呼吸!
“鬼啊!”不知道又是谁叫了一声。顿时炸开了锅,因为,倒在地上的男子的影子,也不见了!这不是见鬼是什么?胆小的已经吓瘫了,不时有人发出哭噎声,刘老头的儿子不停的磕头。“爸,儿子对不起你啊。”
“等一下,吴老头没有死!”
没有死?惊讶盖过了恐惧,人们往说话人的方向看去,正是那个乞丐,乞丐在吴老头的棺材旁边摸索着,大家刚刚都转移注意力到倒下的男子身上,都没发现他。
“他没有死么?索伯。”白依然站在索伯傍边,好奇道。这姑娘也是胆大,索伯心想。
索伯点了点头,“影子承载着人的平衡,影子不见了,一般来说,人会变黑,但是吴老头却没有,那个男的也是这样,所以我断定他们很有可能没有死,而是被人用了什么方法强行抽出了影子。”
“真的假的?”白依然很是怀疑,是啊,众人也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啊!”又一次有人惊呼,麻木的人群再次望去,又有一个人倒在地上。噗通噗通,又有两个。
“啊—”
“啊—”
……
人群中哭爹喊娘,乱做一团。“鬼啊!鬼啊!”不知是谁带头叫着,点燃了人们恐惧的导火索,顿时整个寨子陷入了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