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位女子,说明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同男人厮混,哪怕是依着三王爷的缘故,那些男人就没胆子对她做什么,可如今竟是位女子,若是她们……“段大人一时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想越怕,越想越怕……
“好了,舅舅,你不要胡思乱想,亦书从小不爱与那些小姐们玩,所以自然也没有朋友,如今能带那女子去她从不带别人去的地方,这说明她是想交朋友了,舅舅又何必往歪了想。“
“哪里是我想往歪了想,是那个丫头实在不让人省心!你说,从小到大她什么干不出来?她连你母妃的金钗都敢随意拿来戴!我真是上辈子造了孽才生出这种混账!“
“舅舅别气了,再怎么说她还是个孩子,别气坏了您的身子。“三王爷打住了段大人的话,生怕他真的气坏了回去再将段亦书吊起来打。
“不说她了。对了,王爷,听说你今日是去了穆然府,还在穆然府外等穆然二小姐一下午,王爷又是何时去寻的三丫头?“段大人突然想到这件事,一时觉得十分疑惑。
“呵呵,此时只需舅舅知道便可,这城中百姓可是不需要知道的。“说完,三王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冷冷的看了眼段大人。
段大人听出了这话语气不对,忙说:“这个老臣自然清楚,这城中百姓谁人不知三王爷对穆然二小姐用情至深,甘愿在府外等待其回府。但老臣也知道,三王爷是疼爱亦书这个妹妹的,对其管教甚严,甚至会亲自出门去寻那丫头。“段大人这样一说,自己便猜出来三王爷是想做什么,只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舅舅是聪明人,亦书是我妹妹,我自然拿真心来疼爱,看她堕落,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职。
而这世人的悠悠众口,也需要我来给他们话题不是?那等在轿子里的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皆知那是我三王府的轿子,皆知那轿子是停在何处。“
段大人自是知道三王爷是想用一顶轿子换个名声,至于在轿子里的是不是王爷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三王爷能第一时间去寻段亦书,可见王爷对段亦书的重视,谁让他段家人是王爷母妃的娘家人,王爷不与段家人亲跟谁亲呢?重视段亦书,便是重视他这个舅舅,便是重视整个段家!
吃过了酒,段大人有些醉了,三王爷差人送段大人回了段府。
酒劲上来了,三王爷脸色有些红,但脑袋还是清醒的,身体也还是活动自如。
窗户在开着,月光照了进来,一阵微风吹来,三王爷觉得甚是惬意,便想出去走走。
今夜的月色很美,月光很亮,亮到不需要掌灯也能看清一草一木。三王爷屏退了下人,独自一人在府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似是在赏夜景。
走着走着,三王爷不知不觉来到了王府湖中的小亭子里。现在亭子里往外看,这府中的一草一木都那么安详可爱。
不知看了多久,他在亭子里的椅子上坐下了,他今晚,有了心事。
今天是面具灯会的第二天,府外一片热闹景象,府中却静谧冷清,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孤独,若是能有人在身边陪着,该多好啊。
若是真有那个人,他希望是——那个戴着夜明珠手链的女子。那个女子,是他所接触过的最特别的女子,她的美,完全没有脂粉味,只是那样安安静静清清爽爽的,像极了他的母妃——那个他父皇负了的人。
想到他的母妃,三王爷眼里沁出一丝阴狠,“堇炎,你这个皇帝当不了多久了,我要让你和太后为你们做的事付出代价!“
三王爷握起拳头重重地砸向桌子,还好这亭子上的桌子都是石头做的,若是木头做的,估计现在已经散架了。
一拳打下去,三王爷眼中的厉色褪去不少,或者说,他不得不忍。
三王爷起身,离开了小亭子,不知又走了多久,心中的波涛才平息下去。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这样明亮的月。像……那上成的夜明珠。“他还是想到了那个女子,那个戴着夜明珠手链的女子。
但他知道,有些人注定无法再见第二次,就算想见,奈何茫茫人海,无迹可寻。
“既然无迹可寻,不寻也罢。“府中也快要有喜事了,拉回思绪,他不再去想了。大婚的事宜,他早该准备了,拖了那么久,该来的总会来,明天起,这个府里也该热闹热闹了。
再说梁雪幻这边,她本来早已上床休息了,可躺在床上却一直睡不着,屋里灯早就灭了,外面皎洁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映亮了整个屋子,梁雪幻实在睡不着,便起身倒了杯水,这样的天色,连灯都不比再点。
坐在桌前,看着外面的月光,梁雪幻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是夜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事,梁雪幻也有心事。
她想起了姜北宇——如今的姜国皇帝。
当年两国定下婚约时,她还小,那时,她长和姜北宇在一起玩,一起识字念书,一起领过受罚。那时,他是她的宇哥哥,是护着她的宇哥哥,可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一切都变了,她再也联系不上宇哥哥了,明明那样要好的两国,却反目了,梁国被灭时,她的宇哥哥还没继位,现在他已是姜国的王,如今的他,还能记得自己吗?
命运弄人,梁雪幻甚至不知道姜北宇是否将自己放在心里,毕竟,那是的姜北宇也只是个孩子,分别了那么久,自己的思念可能也只是前尘往事罢了。
叹了口气,梁雪幻回到床上准备继续睡觉,谁知却连打了几个喷嚏。梁雪幻忍不住想,是不是她的国人在想着她,在期待着她早日复国,还是说,远在姜国,那个宇哥哥也如她在想他般想着她。
到底是谁在想她,也许并不重要吧,她的路还是要一个人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