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先就考虑到要进山,所以每人都准备了帐篷,干粮也相当充足,没有女秘书同行省了许多麻烦。
山谷虽然不算很长,但他们依然走了两天才从头走到尾,穿过了南山的大半地域,依旧没有见到哪里有云雾缭绕着。到第四日上午,一行人又回到了原点,秘书报告干粮即将告罄。
钱明仁简直后悔死了,白拆腾了一趟不说,还耽误了好几笔生意,“真是太不划算了!”
赵博财无精打采,仿佛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脚步虚浮有气无力。由于水土不服,从昨天开始他和两名保镖便出现了腹泄现象,如果不及时离开的话半条命都得扔在这儿。
钱明仁仍不想放弃,准备再坚持两天,赵博财主仆却等不及了,把干粮留下了一部分便先行离开了。临行前,赵博财告诉钱明仁,他会在南山镇上的鹿鸣宾馆等着。
当天晚上,一团迷一样的雾气自山谷深处涌来,停在钱明仁他们宿营的地方。不久云雾消失,连同钱明仁主仆五人一起不见了踪迹。
回到镇上的赵博财肚子疼了两天,吃过药后便好了,又苦等了两天时间仍然没有等到钱明仁从山里出来。赵博财的心里打起了鼓,派了两名保镖二次进山到谷中寻找,结果竟然一无所获。
收到保镖的回报,赵博财咬了咬牙,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既担心钱明仁主仆的安危,又想到万一他真得见到了比松居士求到了青春不老药会不会给自己留一颗呢?
所谓人心难测,涉及到这种事情时,即使亲如父子也一样靠不住。
五天后,钱明仁仍然没有回来。赵博财决定不再等了,吩咐秘书和保镖马上起程赶回东都。
途中在黄花镇见到了欧阳昆澜,把钱明仁一行失踪的事情告诉了他,欧阳昆澜同样没有良策,只是给南山镇上的巡捕房拍了封电报,让他们前往搜寻。
赵博财回到东都,没敢通知钱明仁的家人,而悄悄回了家。准备在家里歇息一宿次日再前往鹿鸣宾馆拜见程宗勖,请他帮忙想想办法。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刚到家门口时,家人就告诉他程老板来了有一会儿了,正在客厅等着呢!“他说老爷今天会回来,没想到真让他说对了,老爷快请进!”
“真的!”赵博财听说程宗勖不请自来,必定已经知道了南山发生的事情,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便急匆匆地赶到客厅。
客厅里,不只有程宗勖在坐,还有阮立仁和钱晋。三人见赵博财进来,连忙起身向他问候。
待赵博财坐稳后,程宗勖笑着问道:“赵老板往南山走了一趟,想必吃了不少苦,不知道有何感想?”
“唉!甭提了。”赵博财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想起钱明仁失踪一事心里真不是滋味。
“比松居士隐居的山谷倒是找到了,正像您说的咱们普通人压根儿见不到他。这不老钱连人都不知道消失到哪儿去了,更别说求什么青春不老药了。不切实际,完全不切实际!唉……”
“嗯!”程宗勖轻轻地点了点头,心想让他们明白点道理可真不容易。
“放心吧!钱老板他们暂时没事,有吃有喝的,就是见不到比松居士罢了。”
这句话令赵博感到异常震惊,他猛地瞪大眼睛,神情诧异地问道:“您都知道了?您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老钱他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得知钱明仁没有危险,他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但程宗勖这种异乎寻常的料事如神的本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想不明白。
“呵呵!”宗勖闻言淡淡一笑,回顾了一眼阮立仁和钱晋,不紧不慢地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人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不要指望着旁人不知道,除非他没有做过这件事。”
这个回答有点儿云山雾罩,赵博财听了个稀里糊涂,却不好意思再细问。
程宗勖接着说道:“钱老板他们求药心切,误入了比松居士布在谷口的迷阵,现在正在幻境空间到处溜达呢!您完全不用羡慕他,他见不到比松居士。”
赵博财吃了一惊,颤声问道:“您,您的意思是,是说那个所谓的云雾山谷并不是进入比松居士那个幻境空间的必经之路,只是个迷阵罢了。”
“一点儿不错。”宗勖又点了点头,接着释疑道:“道听途说终究靠不住,就先让他们主仆几个迷糊几天吧,回头再救他出来。”
顿了顿,接着道:“我来,并不是跟你谈如何搭救钱老板的事情。昨天,你们东家派人通知我,金凤凰一案不能久拖不决,听说陛下已经下召要在一个月内对国人有所交待。眼下,我的压力也很大,正合计着要不要去见一下阿哪轮王,求借一下六合轮盘。”
阮立仁和钱晋听他要去见阿哪轮王,顿时吓了一跳,钱晋连忙劝阻道:“您想直接去见阿哪轮王?为了两件古董实在不值得冒这么大风险,千万要三思,三思而后行。”
阮立仁随声附和道:“是啊!师弟说得对,两只金凤凰固然贵重,终究只是身外之物,这件事完全可以从长计议,没必要如此急着寻回来。”
在普通人眼里,以凡夫之身进入阿修罗界要冒巨大风险,一招不慎就很可能无法全身而退。程宗勖纵然已经超越了智者的境界,但距离圣者终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前后几次阿哪吒耶都未允许他进入阿修罗界就能说明这一点。
程宗勖点了点头,冲两人一摆手道:“两位放心,不到万不得以我不会轻意走行这一步。只是,既然受人之托,这次恐怕无法忠人之事了。”
阮立仁安慰他道:“你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办得到。”
钱晋也宽慰道:“世上不如意事常八九,是他们说的可以慢慢调查,现在却突然变卦,过不在咱们,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三人这番对话,赵博财基本听不懂,心中惶惑,不敢相信程宗勖有本事进入什么阿修罗界。他很想问一问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偿试着张了三次嘴却没有问出口。
商量的最终结果是,程宗勖先带人前往南山拜见比松居士,顺道把钱明仁从谷口迷阵中救出来。赵博财执意要跟他们再去一趟,程宗勖劝了两句不见效果便不再劝,仅和他约定届时无论遇到凭何情况都必须服从自己的指挥。
赵博财点头答应了,表示一定会尊照他的安排行事。只要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比松居士,再求一颗青春不老药的话,受这点委屈根本无所谓。
程宗勖、阮立仁和钱晋三人回到鹿鸣宾馆,钱晋通知所有人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前往南山。项尤雪和宋少妃听说又要去探险了,顿时都来了兴致,兴的一宿没怎么睡着觉。
次日清晨,赵博财派了两辆马车过来接送他们去火车站。赵博财的随行人员仍然是之前那四个人,一位男秘书和三位保镖。
众人乘火车赶到黄江渡口,搭帆船渡过黄江后登岸,然后骑马朝南山镇进发,中途在黄花镇会见了警视厅厅长欧阳昆澜。
欧阳昆澜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精气神基本上恢复了,就想咬着牙跟随前往。
赵博财劝之再三,让他彻底养好了伤再离开黄花镇,并向他保证道:“您放心,如果我能讨到两颗青春不老药的话,一定为您留一颗。”
程宗勖也跟着打趣道:“如果我能讨到一颗的话,一定留着给您带回来。”
欧阳昆澜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声道谢。
人们继续前进,直到南山脚下。赵博财一行人轻车熟路,领着众人直接来到老君峰后山的山谷。
谷中景色依旧,微风和煦,晴朗依然,小溪潺潺鸟语花香。
赵博财把前次宿营的地方指给程宗勖看,“老钱他们应该也是在这一带失踪的。”
程宗勖早就感受到山谷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异空能量,强横而不怀好意,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这……”这根本不是炎夏智者该有的风度,倒像是猿剑仙早年制作的药王谷入口。但这股能量却并非是惑人心智的迷阵,更像是充满了杀机的战阵。
凝神观察的结果是,在异度时空云雾山谷中公孙朽木师兄弟六人和他们的师叔昆仑术士排演出了一座七星大阵,只看阵中雷电冰火的情景便知道其威力较之俱庐国食火兽王族排布的七星南斗阵要强大了十倍不止,足见公孙朽木众人的能力非比寻常。
阮立仁、钱晋、窦小娥三位前辈自不必说,阿娜吉祥和项尤雪也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七星阵释出的杀气。五人心中暗自吃了一惊,不明白这个比松居士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家门口布下如此厉害的阵法。
“大家快退回谷口!”注意到山谷深处涌动着的能量团后,程宗勖立即回身命令众人离开山谷。
宋少妃和明惴安修为尚浅,还不能掌握对空间搜索这样的秘术,见师父立在原地没动,俩人也就站着没动,满脸疑惑不明所以地望着前方。
项尤雪、阮立仁等则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举手示意大家原路返回,朝谷口退却。
“啊!”宋少妃忽然惊叫了一声,用手指着前方山谷深处颤声河道:“师父快看!那,那是什么东西呀?”
“快走啦!”宗勖没有回头,仅是淡淡地喊了她一句。
宋少妃这才回过神来,回头看时只见大家已经离着自己老远了,唯独明惴安还陪在她的身边。
“你们等等我啊!”
宋少妃理都没理身旁的明惴安,追上师父的脚步朝谷口走去。明惴安一点儿没有介意,随后赶来。
程宗勖、阮立仁和钱晋三人站在谷口,望着谷中那团游来荡去的白色云团怔怔地出神,猜测着比松居士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