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提醒很显然来得晚了一些,军刺已经齐柄没入战服男的右肋,好在他身宽体阔,军刺的锋刃并没有从左侧露出。
面带笑容的战服男有点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洞穿了自己心脏的军刺,跟着瞪大的眼睛向上一翻,“嘭”的一声倒在桥上,没了声息。
在他尚未倒下的同时,刺死他的战服男已经帅先跃上桥栏,然后亳不犹豫的纵身一跃跳了下。
“啊……”跃下后的战服男突然发出一声恐怖的叫声,眨眼间便消失在桥下的雾霭之中,不见了踪迹。
“啊!”朴殊娜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的瞬间瞥见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这,这是怎么回事?”
朴殊娜被眼前瞬间发生的事情彻底惊呆了,她扭回头歇斯底里地喊道:“老黄,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被他喊作老黄的正是先前出门迎接程宗勖进门并与他讲话的那个战服男,此刻正站在宗勖身后的右侧。
不过老黄并没回答朴殊娜,而是用愤怒的目光瞪着眼前依然背对着自己,举止变得惊慌失措的程宗勖。
他倏地抽出军刺,与此同时身体犹如猿猴般迅速地向前一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军刺对准程宗勖的后心急刺过去。
那程宗勖虽然有些慌乱,但毕竟训练有素,听得身后一股恶风不善,危急时刻来不急回头,身体闪电般向前一扑,堪堪躲过老黄的军刺,跟着一招就地十八滚滚出三米多远,避开了对方踏过来的一只脚。
老黄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踏空,“腾”地一声重重地踩在了桥面上,整座挢都跟着晃了三晃。
老黄见到这个程宗勖的身手后不觉吃了一惊,他是背后发招,又是偷袭,能避开他这两招而不受丝毫伤害的人已经相当罕见。
但他这个念头一闪即逝,身手并没有丝毫停留。左脚用力一蹬桥面,弯曲的身子合着这一蹬之力向前急冲,一箭步便到程宗勖的近前,手里的军刺回扫砍向对方的脖颈。
对方正好蹲身稳住,抬头望见偷袭自己的人竟然是老黄,急忙晃着手叫道:“别……”
他的本意是想说“别打了,自己人”。但是话尚未出口就瞥见对方的军刺闪着寒光朝他的脖子砍来,急忙再次提气撤身,头颈尽力向后仰,军刺挂着风声擦着他胸前的扣子扫了过去。
由于用力过猛,他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本能的使出一招金刚铁板桥,右手下撑想将身子稳住。哪知他的手还没着地,忽觉小腹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巨痛,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肚子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插上了一把匕首。
“啊……”他本能地大叫一声,跟着眼前一黑几乎晕倒。
老黄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击杀他的机会,右脚抬起一招鞭腿自右向左横扫过去,正好踢中他的左腿。伴随着“咔嚓”一声响,对方的腓骨断裂,身体登时失去了支撑,“扑嗵”一声躺倒在地,完全没了意识。
此刻,朴殊娜总算从惊魂未定中回复过来,见老黄举起军刺毫不犹豫地刺向已经丧失知觉的程宗勖,急忙大叫道:“慢着!老黄你……”
同样为时已晚,老黄手里的军刺已经大部刺入了程宗勖的胸腔,而且落点正好是心脏的位置。
“哎呀!老黄,你怎么回事啊?”
朴殊娜连忙跑过来一把推开老黄,埋怨道:“你知不知道,他手里的东西还没到手呢!另外,上面还……”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已经于事无补,朴殊娜顿了顿足,闭口不再往下说。
另外一名战服男走过来,蹲下身,首先从尸身上拔下匕首,擦干血迹插回小腿处的皮套里。接着将尸体的头转过来,看了看……
“啊!这,这是……”
战服男一看之下顿时惊声大叫,扭头望向队长老黄,“大哥……”
他这一声大哥尚未喊完,突然觉得脖颈上一阵疼痛传来,喉咙里充满了咸涩的血腥味,一口气己经喘不上来。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摸,陡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听使唤了,跟着眼前一黑身体向后躺倒,“咣当”一声,战服男的后恼重重地碰在了桥面上。
与此同时,朴殊娜也已经看清楚了地上尸体的脸,正是刚刚跳桥自杀的那名战服男。
朴殊娜顿时吃了一惊,急忙抬头,恰好看到老黄挥出左手,将一把匕首贯穿了最后一名战服男的脖颈。
“啊!”朴殊娜又是一声惊叫,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黄队长居然也开启了自相残杀模式。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终于从眼前的这位黄队长那稍显瘦削的身形看出了毛病。因为黄队长个子虽高,却是身宽体健,不似眼前之人又高又瘦。
却见黄队长淡淡一笑,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时间,微微点了点头,略显得意地“嗯”了一声。
从第一个战服男倒下,到最后一个倒地,前后用了还不到一分钟。
“呵呵呵呵!”
黄队长发出一阵胜利者的笑声,“朴小姐,一分钟的时间已到,我现在就正示答复你的问题。”
言罢,抬手扯下帽子和墨镜丢在一边,露出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庞,乌黑澄澈的眼眸中闪烁着璀璨的星辉,笑意盈面,正是程宗勖。
“你!你……”
朴殊娜犹如见了鬼魅一般,妩媚的娇躯向后连退数步,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程宗勖并没有理会她的疑问,而是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告诉我,《四冥垂世卷》的事,你是听谁说的?如果你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或许可以保住你的命。”
朴殊娜惊魂未定,只听到四冥垂世卷几个字,连宗勖好心提醒她的话都没听清楚,满脸惊惧道:“是东岳军告诉我,说你的手里有这本书,并说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所以……”
“所以你们就想出了这么幼稚的馊主意!”宗勖倒提着军刺,一步步逼近朴殊娜,语气冰冷到了极处。
“哼!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你们都被东岳军骗了,他这分明是借刀杀人之计!”
朴殊娜听到借刀杀人几个字后,木讷的神情顿时惊觉,抽出匕首护在胸前。
借刀杀人本是她惯用的技俩,此时听程宗勖一提起,前因后果细细回想,顿时愰然大悟。
但是,朴殊娜还有一点想不通,忍不住问道:“我们帮他做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关于这一点,也正程宗勖想不通的地方,只好随便找个理由唬弄她一下。
“你们这些人并不是完全听从他的命令,几翻行事都是自做主张。比如你们绑架并杀害肖雨师一事,已经让我们的人盯上了,这就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所以,他出这一招,也算是丢车保帅,谋求自保罢了。”
这一翻分析入情入理,很有说服力,尤其是对于东岳军这种人,根本就是完全可能的事。
朴殊娜闻言后神色暗然,低头不语。
“所以,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我们合作,揭发老狐狸的真面目,将功补过,如此还有活命的机会。”
宗勖缓缓移动着脚步,一面继续劝说。朴殊娜忽然抬起头来,扫了一眼桥面上躺着的三具尸体,脸上凄惨地一笑。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我姐姐一样,这辈子都住在汉城吗?我现在告诉你,办不到!”
言罢,募地抬手将匕首对准自已的肋下,奋力地扎了进去,嘴里同时发出一声闷哼,接着身体软软地瘫倒在桥面上。
宗勖脸上的神情一紧,急步上前,蹲下身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就在他的手刚送到朴殊娜的鼻端时,朴殊娜本来紧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跟着得意地一笑。宗勖吃了一惊,陡然见到寒光一闪,急忙撤手上扬,杯殊娜一刀走空。
“你当真是无药可救!”
宗勖只觉得手腕处微微有些刺痛,连忙甩了甩手。反转手臂看了看,只见手腕处被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虽然不深却很长,鲜血顿时缓缓渗出,顺着手腕滴在了地上。
“哈哈哈……咳咳咳……”
迷留之际的朴殊娜见到宗勖滴下来的鲜血后,顿时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声音里充满了奸狡之意,只是这笑声随即便被几声咳嗽代替了。
程宗勖不明所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全身戒备,以防她再生诡计。
隔了几秒,朴殊娜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冲程宗勖道:“刀上有毒,你也活不成了。呵……呵……”
宗勖看了眼伤口,倏地站起身,冷冷地说出两个字:“天真!”
此时,躺在地上的朴殊娜见程宗勖竟然还能站起来说话,眼睛陡然间瞪大,跟着满脸不可置信地将头一歪,没了声息。
此时,空中出现了两架武装直升机,很快便飞临凌空桥的上空。接着几条长索垂了下来,跟着数名武警顺索而下。
一落桥面,武警便各自散开,分别去查看地上几人的情况。其中一人解下腰间绳索,一头拴在桥栏上,然后将长绳垂在桥下,另一名武警则顺绳而下。
不多时,已经吊得奄奄一息的田文广被送上了直升机,那架直升机便直接开走了。
程宗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几名武警立即朝他打了个敬礼,“长官好!”
其实,他们在直升机上已经扫描过宗勖的身份,知道他是国情局的特勤人员,因而不敢怠慢。
“长官,你的手受伤了,要不要我帮您处理一下?”一名武警走过来冲宗勖关切地问道。
程宗勖连忙冲他摇了摇手,“谢谢!这点小伤不碍事,我自己能够处理。”
武警道:“那好吧!请长官先回去休息。如果有事需要向您询问,我们会和您约定好时间然后登门造访。”
“呵呵!”
宗勖淡淡一笑,“登门造访就不用了,我住在学校里,你们去了也不方便。有什么事,兄弟们只要招呼一声就行,我是随叫随到。”
“不敢!不敢!”武警急忙摇了摇头。
程宗勖不再理他,附身从那名战服男身上取下手机,然后转身下了凌空桥,朝着“孤烟镇”的大门走去。
边走边打开手机,将刚刚发生的情况向杨戴利做了简要的报告。杨戴利当即指示,让程宗勖马上到泰凯利超市来一趟。
宗勖点头答应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转过最后一个拐角便走上大路之际,陡然感觉一阵心惊肉跳,他的反应迅捷无比,向前扑倒就地一滚,只听身后“砰”地一声,子弹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