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勖不禁想起了在姚氏幻空间里《神山圣经》上的话:“世界之实,从虚无中来。皆因人心恶浊,梦境为实。然,实亦为梦幻耳,且梦幻交叠,重重无尽。欲治其身,先正其心;欲正其心,先诚其意;欲诚其意,先致良知;欲致良知,必先格物。”
由此可见,身形相貌上的变化和秘术修为之高低,首在治其身。欲治其身,必正其心、诚其意、致良知、格其物,若非如此情况只会越变越糟糕。
阳明先生有偈云:“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厌火族族众则反其道而行之,去除了诅咒之后必然是相由心生,弃善从恶昧良心的结果就是由人族退变成为类人猿。
根据考古学的记录,类人猿会继续退变为猿、猴之类,可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在程宗勖的印像里,只有猿剑仙花费了近万年的修行才重新变回了人身,其他族众都心安理得地做猴子去了。
由此可知,厌火族众必将紧追元谋、蓝田人之后尘,不久以后还会退变出俱庐国的新物种,猿族。
拉伊兹德克赛见多识广,立即明白了他们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作歌唱道:“兽变人,人变兽,原来只在一念间!我族人人须努力,早日得成人间道;猿族诸类要谨记,失了人道失人身,变成猿猴还有救,再往下去不得了,连个人样都没了。”
“哈哈……”
拉伊兹智者一曲唱罢,与程宗勖对望了一眼,两人一齐大笑起来,笑声清朗毫迈,声震四野。
程宗勖落到地上,问卡扎发达会怎么对待这群厌火族退变的类人猿?
卡扎发达扭头环顾了一下山谷,淡淡地道:“他们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让它们和它们的后代带着这份屈辱永远地繁衍下去吧!也算是给我们的后辈儿孙们提个醒,失了人道失人身。”
“说得好!能见证一次伟大的物种诞生的经过,也算三生有幸。”
程宗勖十分赞赏地点了点头,本能地抬起右手就想在他的肩膀上拍几下,忽然意识到对方的身份,手动了动又缩了回来。
失了猿道会再失猿身,往后肯定还会有水獭、旱獭、老鼠之类被退变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小白鼠会和人类的基因及生理特征如此相似的真实原因。
“只希望俱庐洲中人族的后代之中,将来可别出那种自以为聪明的蠢货,搞出一套‘人是由类人猿进化而来’的偏见邪说来妖言惑众,流毒世界遗害无穷!”
“呵呵!”拉伊兹智者走过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们俱庐洲虽然孕育不出大智慧的人物,但是也绝对不会生出这种愚昧无知的笨蛋来,我们的后代将永远按照中庸之道生活下去。”
程宗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关于这一点,我很有信心。”
此时,阿娜吉古、亚档夏、风尘道、阿麻依和坤莱弟全都回到山岭上,所有人都用惊奇的目光望着宗勖手中的匕首,直觉告诉他们这就是那柄不可移动的悬天剑。
四人虽然好奇,却无人敢伸手接过去赏玩,对于神兵只有心怀敬畏,不敢有丝毫亵渎。
拉伊兹智者笑着走过来,说道:“好啦!悬天剑既然已归新主,我也该功成身退继续接下来的旅程了。只不过,临行前还需要对你们做一点补偿,先把悬天剑借我用一下。”
“是!”程宗勖依言,用双手捧着悬天剑递给他。
拉伊兹智者没有客气,伸出右手接过悬天剑,身形陡然向后退开五尺,持剑当胸朝着空处轻轻地剌了一下。悬天剑剑尖处立即闪出一片银白色的光芒,光芒逐渐扩大形成一面椭圆形的大镜子。
镜子里面十分明亮,绿水青山一片安静详和的气象,原来是一道空间之门。
程宗勖看得清清楚,在拉伊兹德克赛将匕首剌出的刹那,他实际剌出的点数是四十九乘四十九总共剌了两千四百零一剑,如此多的点头只在瞬间完成,凭空打开了一扇超越极致的仙宫大门。
“嗯!”拉伊兹德克赛回身把匕首抛还程宗勖,然后望着空间之门点了点头,轻声问道:“刚才可看清楚了?”
程宗勖点了点头,淡淡地道:“看得很清楚,多谢前辈指点迷津!”
拉伊兹德克赛回过身去摆手说道:“不用客气,赶快回家去吧!”
说完之后径自飘向远方,很快消失不见。卡扎发达还想再问他一些问题,高场呼喊了几句不见回音,只得摇头作罢。
程宗勖对着空中再三道谢,然后又与卡扎发达等族众执手道别,这才回身通过了那道超越极致的仙宫大门。
阿娜吉古、亚档夏、风尘道、阿麻依和坤莱弟鱼贯而入,来到门面的世界。
仙宫大门的对面刚好开在了金星天空之国中央洲最南端的崖岸边,大家认出故土顿时雀跃欢呼、喜极而泣。
阿娜吉古、亚档夏、风尘道、阿麻依和坤莱弟五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谁都没有想到,去的时候惊心恸魄险象环生,回程竟变得如此简单,跨越七八万光年的时空只有一瞬间。
一方面说明了拉伊兹德克赛的境界到家了,才能将仙宫大门运用得炉火纯青;另一方面,如果没有这把上古神兵悬天剑也无法达到如此遥远的距离。
程宗勖不禁感叹世事的神奇莫测,原本一系列无解的难题竟然在数日之内被一一解决,还见证了两大物种在瞬息之间有如沧海桑田般的演变。
“哎呀!咱们这一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鲲鹏这种北冥巨兽,可惜啦!”
“呵呵!那么大的兽族应该生活在海洋里吧,也只有像俱庐国这样广大的星球才能孕育出几千里大的生物族类。”
阿娜吉古淡淡地笑了笑,随即又想起和两位姐姐打赌比赛的事儿来,赶着说道:“走!先回部族联盟委员会报告,再打听一下大姐二姐回来了没有,嘿嘿!”
北海的任务完成得如此顺利,连去带回不上一个月,就算从他们离开火星的那天算起也不到两个月。如果按照正常路线走得话,眼下只怕连俱庐洲还没达到呢,他不相信自己的两位姐姐也能把西海的事情办得这么漂亮。
众人一齐飞回了部族联盟委员会总部。
第一军团长阿里鲧恰好也在这里,也是刚刚得到部下的报告说阿娜吉古和程宗勖等人回来了,只是飞行器不见了。
阿里鲧很奇怪,询问众人为什么不提前联络一下?飞行器丢到哪儿去了?
阿娜吉古向委员会会长达拉罗夫和阿里鲧讲述了北海任务的经过。故事虽然说不上多么惊心恸魄,倒也算得上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尤其是寻回了四大神器之一的悬天剑,这是最令人鼓舞的事情。
程宗勖随后取出悬天剑请大家传看,人们都觉着这把匕首实在过于小巧,无法想像这就是上古神兵。
委员会会长达拉罗夫看过之后点了点头,说道:“程先生果然是人中蛟龙,这么快就带回了悬天剑。东冥的定海神针也已经借到了,因为重量和尺寸过大,我们目前正在赶制超级型号的飞行器以备运输。”
程宗勖早听张真人说过定海神针的运送是个大问题,赶着问道:“究竟需要多大号的飞行器?还要多久才能完工?”
他倒不怀疑天空之国的建造能力,只是依着张真人的话这根定海神针的运输问题怕不是简单地加大飞行器就能解决得了的。
果然,达拉罗夫闻言神色顿时一暗,缓缓地摇了摇头扭头望着阿里鲧。
阿里鲧的脸色同样很不好看,叹了口气接口说道:“事实上,技术中心还在论证当中,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拿出一套确实可行的设计方案来。”
程宗勖心中了然,微微地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可否谈一下具体情况?”
“呃!”事关天空之国的机密,阿里鲧不敢擅专,扭头看了一眼达拉罗夫。
达拉罗夫冲他一摆手,道:“在程先生面前没有任何秘密,直说无妨。”
“是!”阿里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定海神针不像悬天剑这般小巧易于携带,不但质量大,尺寸还会自行变化,没有人在旁边的时候还能保持稳定,一旦有人接近就会变是很不稳定,连那位仙人也不知道要如何控制。”
“所以技术人员希望按照赤练蛇原理,将飞行器制作成几百台相对独立的小型飞行器,可以自由组合,这样飞船也能自由放大,就可以运输了。”
程宗勖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嗯!这的确是个办法,只不过小飞行器的数量再多能组合出的飞行器尺寸终究有限,一旦定海神针失控也很难装得下,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阿里鲧淡淡地道:“所以我们的技术人员仍在论证当中,相信很快就能拿出具休方案。”
阿娜吉古忽然问道:“那,西冥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姐姐还好吧?”
他听大家谈了半天说的都是东冥的任务,急于想了解大姐和二姐的处境。
“龙芽珠还没借到。”阿里鲧回头瞥了他一眼,直言说道。
“阿娜军事长昨天发来消息说还未见到九头仙子本人,据她的徒弟们讲九头仙子要在七个月后才能返回牛贺洲,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还得再等一等。”
“天啊!”阿娜吉古简直要出离惊诧了,相对而言悬天剑实在太容易到手了。
程宗勖点了点头,事情果然如张真人说的那样,北冥的事情最容易,东冥和西冥的任务则麻烦得多。麻烦是麻烦了点儿,好在还有办法解决,那么……
“只有磐龙石还没有着落。”阿里鲧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问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