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车子轩顿时犹豫起来,他可不想也陷进去,但既然程宗勖让他陪着一道进去又不好意直说愿意,脚步踌躇着不动地方。
宗勖见到他这副样子知道他不愿意去,于是安慰道:“别怕,你只要把我送到首阳山庄牌楼前就可以,不用再跟我一起进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嗯!”姚誉君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迈步朝山洞里面走去。
程宗勖紧跟在他后面,洞内是一间天然石室,容得下三四十人坐卧。石室四壁上绘着一些彩画,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变得相当模糊,可以看出上面的内容大致上描述的是一场政治变格,从开始到失败的过程。
壁画的最后的一副壁画较为清楚,画的是一艘海船向东航行,船上站着五六个人,中间一位戴着闹龙冠的帝王模样的人回望着西边的海岸,显然心有不甘。按照专家组初步考查的结果这位帝王应是王邙,壁画描述的正是他兵败逃亡时的场景。
此外,石室中空无一物。车子轩告诉他,“这里本来有一些桌案之类的家具,做工相当粗糙,已经被瀛洲考查团搬走了。”
宗勖点点头不置可否,摆手请车子轩往里走。里面的甬道相对宽敞,显然经常有人来往这里,这条甬道较长,两侧各开凿有一些石室,甬道和石室内都挂着电灯,有的石窒里面空空如野,有的还剩一些零碎的器物。
车子轩告诉他,大部分古物都被搬走了,搬不走的都是些破烂没有价值的东西。
宗勖问道:“你见过那些东西了吗?”
车子轩道:“见过了,都被搬到山岭东侧杨树镇上一座博物馆去了。瀛洲地方小,难得发现一些古迹,所以博物直接对公众开放了。”
宗勖又问道:“那块刻着给我信的石碑在哪儿呢?先带我过去看看。”
“前边左转直走最后一间石室就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藏得这么深。”
车子轩点了点头,一面念叨着一面加快脚步往里面走。前边出面双岔路口,车子轩直接进了左边的甬道,没作丝毫停留径直走到甬道尽头的一间石室里。
石碑并不是独立的,而是就着对面石壁上凸出的一块石头雕琢成碑的模样而已,想搬也搬不走。宗勖朝里面望了一眼,室内倒是很干净,想来其它东西早被搬走了。
碑上字迹十分清析,字体用的都是简化的汉代小篆,十分接近现代的简体汉字。车子轩指着碑文起始处念道:“书撰此文留待后世西元二零一二年生华夏泾南人氏程宗勖阅览。”
“看吧,这说的不就是你嘛!”车子回身望着程宗勖,右手朝碑文一摆请他到近处观看。
“有名有姓,时间地点都对得上,看来没错。”
程宗勖走近石碑,细读碑上的正文:“罪琅琊人兵败至此,无颜再提姓氏与本名字也。前者与兄盘桓数日,兄劝吾安生度日莫要想入非非,后亲见兄为先祖娶妻杜氏而后离去。奈,弟未尊兄之谏言一意孤行终至败绩,始信古今之变皆有定,穷通之数总堪缘。”
“今,弟留书于此碑者,非只为畅一时之不愉也。弟有一幼子尚在襁褓,于前日为首阳山庄精怪所虏,部下皆身陷庄中无一人还。弟知兄有上天入地之能耳,今托言于此碑者,乞望兄见之而知弟意,复过两千年来救汝侄于水火。若得真如此,弟虽肝脑涂地亦不敢辞也。”
落款只有一句话,“愚弟再拜顿首”。
“原来如此。”
程宗勖念完碑上的信后慢慢退回石室门口,肖雨师想请他再去一趟两千年前,去救他的小儿子。只不过,“呵呵!非是愚兄不悯念故侄,实因无能为力也!”
前次能够跨越两千多年实属机缘巧合而已,再想去的话根本办不到。
“好啦,现在带我去首阳山庄所在的那座山谷吧!”
车子轩点了点头,转身出离石室沿着甬道往回走,边走边问:“这封信真是肖雨师留给你的吗?我怎么觉着有点儿玄啊!”
宗勖淡淡一笑道:“管他呢,反正我也过不去,先到首阳山庄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经过右侧的岔路甬道,路过八九间石室后,前方透出一片自然的亮光。车子轩加快脚步步出山洞,一条相对狭窄的山谷出现在两人眼前。
二人脚不停步继续向前走,两侧石壁兀立有如刀削斧剁般的整齐,壁上雕有石刻。程宗勖走马观花大至上浏览了一下,当他看清楚了石刻里面的内容后不禁大吃一惊。
壁画里没有提到进入首阳山庄的方法,想来这根本不是问题,只描述了进入山庄后的种种凄惨后果。
有人中邪惨死,有人被雷电击中身亡,有人被食人树抓住了,有人坠崖身死,有人走路落入了陷阱,有人患上了不治之症,有人遭遇猛兽袭击扑咬致死,几乎所有人都因为找不到食物而不得不忍受饥饿的折磨,有人遇洪水而毙,有人被荒火烧死,还有人相互争抢屠戮,种种横死之相难以尽述。
“子轩,先等一下!”宗勖喊住车子轩,然后留神细看石刻记述的内容。
“怎么啦?”车子轩显然对壁上这些石刻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回过身来疑惑地问道。“这上面说的东西太玄了,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儿都凑到一块啊,没人相信,看不看都那么……”
一句话没说,却看见程宗勖正冲他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车子轩走回宗勖身边,抬头朝石壁上望去,一见之下顿时吃了一惊,因为石刻的内容较之前几天见到的产生了些许变化。
虽然内容依然还是对进入首阳山庄的人提出的警告,其中的某些后果却有些许不同。车子轩立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程宗勖,一张俊脸已经惨白如纸。
“你至于吓成这样吗?”宗勖望着他忍不住就想笑,山谷壁画产生的变化相对香格里拉巫女神殿石室里那些犹如放应机一样快速变化的壁画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车子轩的声明显有点发颤,如果不程宗勖还站在旁边的话早就撒丫子跑掉了。
宗勖笑吟吟地点点头,淡淡地道:“像这种会变的壁画我也做得出来,只不过眼下没功夫演给你看罢了。哎呀!如果上面说得这些后果都是真的话,郭老师他们只怕凶多吉少……”
“那,我们还救不救啦?”车子轩现在满脑子想的都赶紧撤退,出去再说。
“当然要救。”
宗勖举止望着前面环形山谷的入口,高大的古榆树中间一棵已经处于他的视线当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就别跟我一起过去了,从这儿回去吧!”
“那,你准备去几天啊?”车子轩的心稍稍放下来,朝来路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姚誉君进去之前跟他约定了时间,否则程宗勖也来了这么及时,于是又回过身来问道。
宗勖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姚誉君认为七天就可能把人救出来,我也用七天吧!七天之内如果我们还出不来的话,上报瀛洲政府永远封闭环形山谷,别再让那些没有觉悟的人进来了。”
“这……”听了程宗勖的说法,车子轩往回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满脸惶惑地望着他,“你的心里也没有底是吗?要不先别进入了,等想好了办法再来。”
宗勖诙谐地一笑,道:“没关系!办法是在进了首阳山庄以后想出来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说不定姚上卫现在已经想到办法,正等着我帮手呢!”
程宗勖说完之后,冲车子轩挥一挥手,回身大踏步地朝环形山谷走去。
他倒不是不相信壁画上的警告,只是在面对山庄中可能遇到的种种磨难时多少还是有些底气的。想当初,五花八门阵何等厉害也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丝毫伤痕,眼下自然不会把这些说法当回事。
出了峡谷,眼前一片平整肥活的土地豁然开朗。环形山谷其形如井,周围的石壁陡峭而光滑,即使是猿猴也很难攀爬上去。谷底异常平坦,花草树木相当繁茂,只不过任何一种乔木的高度都及不上三株古榆树的一半。
三株古榆树都是一个人抱不过来的粗度,树杆笔挺,由地面到树冠中间这段没有一根枝丫,虽然长有一些榴疤却无伤大雅,树皮层层叠叠不见一只虫蚁上下。枝繁叶茂,片片树叶都呈碧绿色,任何人见了都很难相信这样一座山谷当中竟然存在着一个致命的异世界。
程宗勖首先展开第六感应能力探测了下谷中生命的迹象。其他地方的鸟鹊鼠虫并不多见,唯独三株榆树上传来澎湃的生命力,仿佛每棵树上都住着无数的蜂群。但是,从下面往树上看却见不到一个蜂巢。
宗勖心中大感奇怪,绕着榆树走了一圈,想不出这么多的生命究竟住在哪里?直觉告诉他首阳山庄的异世界必定就存于三株榆树之间。
他随后在体内展开次元空间感应阵法,绕着三株榆树走了一圈,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完全感应不倒异度空间的存在。再展开三仙剑法试了试,除了地球上本有的五重空间之外,并没有出现第六重身影。
对此,程宗勖并不觉得奇怪,这种情况通常是因为两个世界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所致。而他能用第六感应能力能够直接感受到众多的生命力也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换而言之,首阳山庄并不是另一个时空世界的事物,而是就存在于现行世界的这座环形山谷里面。与程宗勖访问过的妙高山山腰十分类似,那里明明有长寿长者居住,可他就是看不到人家在哪儿。
只不过,程宗勖想不通妙高山的玄妙奇迹为什么会存于这种荒山野岭当中?莫非只能通过仙宫大门才能进得去?
“但是其他人又是怎么进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