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勖回到宿舍后,这才发现唱歌的人还没有回来,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便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整,程宗勖按时起床,拿起脸盆开门去洗漱。还没走到溋洗室,就见到岳阳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哎!宗勖,看头条了没有?大八卦!”
程宗勖一怔,旋即笑道:“呵!什么新鲜事连你老人家都惊动了?哈哈!”
岳阳明是出了名的木讷沉着,除了外星人来地球,怕是没什么新闻能惊动他了。
“还记得昨晚上你被刘霞追着打的事儿吗?被人拍到了,这不都上了头条了,‘女乒一姐暴打男友’。点击量都突破两百万啦!”
“呵!谁让咱华夏人口太多呢,狗仔队到处都是,再说大厅里也有监控,不值得大惊小怪。”宗勖转身就走,“我今天有急事,先去洗把脸,回头再说。”
岳阳明一把将他拉住,急道:“你就不怕丫头跟你算帐?”
宗勖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脸上似笑非笑,不明白他这又是哪根筋着凉了,疑惑道:“我又没找她借过高利贷,她跟我算哪门子的帐?放心吧!天塌不下来,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哎……”岳阳明摸了摸脑袋,欲言又止,程宗勖已经进了溋洗室。
程宗勖回到宿舍,其他人还没睁眼。因为要去7875研究所,他特地换上了向酉雪送他的那套浅灰色西装,配上蓝领带,黑皮鞋。
“帅,太帅了!老大,约会去呀?”田文广已经醒了,正趴在床沿上看着他。“老大,不是我说你,既然被丫头缠上了,你还是认命吧!否则,你喜欢上谁谁倒霉。”
“我正好要去找她,有什么事,你帮我扛着啊。呵呵!”既然闹出了大八卦,可以肯定狗仔队们正在路上或者已经就位了。
“好!不过老大,你下次再玩隐身,能不能也带上我,一定很刺激吧?”田文广似乎还没睡醒。
“我倒是不介意多拉上几个垫背的,呵呵!”宗勖转身出门,留下田文广满脸迷惑不解。
京南大学主校区新老建筑交替错落,诉说着这座百年学府的过去和现在。一边是青砖铺就的古朴小路,一边则是宽阔的水泥大道,只有道旁的杨柳枝条都是一样的翠绿柔软,仿佛一道道绿色的瀑布,随风飞舞欢迎着晨曦中锻炼的人们。
秋高气爽,蓝天白云。金色的阳光铺满大地,徜徉在林荫大道上,绕行在南华园的莲花池岸边,令人们的心情格外舒畅。
程宗勖最喜欢坐在柳树下欣赏荷花,巧得是向酉雪这种生活乱七八糟的人居然也喜欢这种清雅的情调,这大概是两个人唯一的共同爱好了。
八点整,一辆老旧的红旗轿车一秒不差地停在了主办公楼前。车上下来一位穿着休闲服饰的青年警卫人员。穿得虽然不是制服,但是程宗勖只看他开门下车的动作便能确定他的身份,衣服下面隐藏着的是长时间锻炼的结晶。
“你好!程宗勖对吧?我是7875研究所的步言仇,奉命前来接您。”步言仇并没有过去与宗勖握手,而是礼貌地递上一个带有国徽的证件。
“您好!”程宗勖双手接过证件,打开看了看,点了点头,又将证件还给步言仇。宗勖伸出右手,准备与他握手。
步言仇并没有与他握手,而是直接打开对着宗勖一侧的后车门,另一只手礼貌地作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请上车”。
车门本来可以自动开启,但他还是亲自过来手动打开,足见他对客人的尊重和处事的谨小慎微。
“噢!”宗勖没有过多客气,低头上了车。
红旗轿车沿着环城高速向北飞驰,两个小时之后,停在向酉雪母女居住的怡馨苑小区门口。
因为提前打过电话,向酉雪已经提前等在门外。长发披肩、西装短裙,肉色丝袜,拎着银灰色鳄鱼皮的手包,脸上画着淡妆,整个人看上去靓丽而成熟,妥妥的职业女性一枚。
步言仇回头冲宗勖道:“请您不要下车,我来处理。”
歩言仇下车冲向酉雪出示了证件,请她上车。宗勖见她有点犹豫,摇下车窗冲她招了招手,向酉雪面上一喜这才上车。
向酉雪上了车后,车里的天气立即晴转阴,连坐在驾驶室的步言仇都感受到了,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这一对欢喜冤家。
酉雪沉着脸,一对乌黑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程宗勖,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山雨欲来风满楼。步言仇无意调停解劝,在他看来,向酉雪虽然比一般女孩漂亮的多,但也算不上多么出众,反观程宗勖,英俊挺拔,白皙的面庞不带丝毫稚气,反而带着一股稳健沉着的英雄气概。若单论颜值,向酉雪配不上程宗勖。
高手,见到宗勖身上磅礴的气势,步言仇的脑海中立即给出了这个评价,只有同等级的高手才能觉察到的准确定位。
但是,转瞬间,他眼里的高手便被狂风暴雨般的拳头覆盖了,并且被打得只有勉强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哎呦!别打……”程宗勖双手抱着头,连连求饶。
向酉雪面带凄苦,不依不饶,继续捶打,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就像打在石头上一样,打了十几下手臂已经酸疼难忍,这才停手。
“手疼不疼?给我看看。”宗勖抓起酉雪的手看了看,柔滑细长的双手已经有几块隐隐的青色。
“谁要你关心!”酉雪没好气地瞪着他,然而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则感受到一丝温暖,并没有把手抽回来的意思。
宗勖用手指按在她手上的几处穴位上,轻轻地揉了一会儿,为她输通经络,这样能大大减轻酉雪手上的痛楚,加速经脉运行,令淤青尽快消除。
“下次别再这么冲动了,尤其当着外人的面,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啍!”向酉雪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语气大为缓和,气呼呼地问道:“面子?请问她给你留面子了吗?只会欺负我!”
“噗嗤!”听到她的话,原本一脸严肃的步言仇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宗勖倒是一脸的坦然,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刚才明明是你打我,哎,我都没有还手,怎么变成我欺负你了?”
“你还敢顶觜!你……哎呦!疼!”向酉雪举起拳头作势又要打他,哪知道她的手刚一动,几道钻心的疼痛自手上传来,额头上冷汗直冒,“哎呦!好痛。”
以前,被她捶过的男生不少,从大一到大四毕业,那几个常被她光顾的男生宿舍的男生无一幸免。她捶程宗勖也不是头一次了,不料今天她的铁拳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千万别激动,否则会更疼。”宗勖一边继续按摸,一边好心提醒道。
其实,就在向酉雪挥酒得意的时侯,程宗勖暗中运用了硬功,在步言仇面前很隐晦地露了一手,也算是给酉雪一个小小的教训,免得她以后更加不给他留面子。
“程宗勖,程世美,大渣男,我恨你!”向酉雪咬牙切齿,脸上却不尽然。
程宗勖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道:“除了恨,就再没有点儿别的什么了?”
“你……你明知故问!”酉雪忍痛举了举拳头,随即又叹了口气,突然间神色暗了下来,低着头小声道:“都是你害的,啍!”
向酉雪的眼底浮起一道水线,“我说要把业务都停了,大哥很生气,说我是丧门星上不了台面,还说我为了个……为了你……总之很难听。昨天晚上他竟然背着我将帐户里的钱全部划走了,一毛都不剩。妈的!真是气死我了。”
有这样的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但是选择暴粗口好像也不是很合适。
“你现在不是在娱乐城上班吗?有固定工资,比我强得多。哎呀!我现在还靠父母养活呢。”宗勖呵呵一笑,跟着语气一转,正色道:“你老爸什么态度啊?”
向酉雪白了他一眼,说道:“他说,如果我不跟你分手,以后就不会再给我钱了,他的财产我一毛也得不到。”
“所以,你的决定是分手,对吧?”宗勖实在是太了解她了,没有钱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果然。向酉雪面带凄苦的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暂时……只是暂时分手好吧!等我拿到钱,我们再和好。”
“我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也许你爸爸已经有别的打算了……”宗勖欲言又止,总之是“不管以后如何,关于我的事情还请你对家里人保密。”
酉雪抬起头,蹙着眉撅着小嘴道:“知道啦!”
而就在此时……
“我们到了。”步言仇忽然提醒道。
程宗勖和向酉雪齐齐向前望去,轿车已经停在一处古朴的庄园门口。朱红色的牌楼上悬挂着一块扁额,黑底红字“周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