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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学长

“钱小迷,副主编找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关上了电脑向办公室走去,“副主编你找我。”

办公室里的老胡看着面前的椅子,“坐。”

“小迷啊,最近在准备什么呢?”他整个身子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刺耳的声音控诉着这身体的笨重。

“最近在跟拍电影的幕后镜头,打算做个电影专访。”

老胡点了点头,“小迷啊,杂志社现在是越来越不景气了,整个行业都在面临着危机。虽然你现在是白希的专访记者了,但你还是我们杂志社的一份子。”

她大概预料到老胡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不会让个人影响集体的。”

老胡见她堵了自己的话,干咳了一声,“小迷啊,虽然最近我们的业绩还不错,但杂志社早已只剩下一个空壳,这件事杂志社帮不了了你,你一个小姑娘又不好解决,不如你去求求白希。”

钱小迷算是看清了他的意思,表面上给自己指路,实际上是想尽方法让白希推杂志社一把。“副主编不用操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老胡看她不为所动,瞪着眼说道:“你别不知好歹,杂志社要是因为你出了什么事,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到时候还不是得哭着去求人家。”

钱小迷面色铁青,不管身后越来越难听的话,离开了办公室。办公室外,大家都在竖着耳朵偷听者办公室里的动静。

“哪有不透风的窗子啊,我就知道纸包不住火,人啊坏事做多了是会遭报应的。”钱小迷经过时一女人故意大声的说道。

“是啊,你做没做坏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坏话说多了也是会烂嘴的。”钱小迷不屑地看了眼她。

“你!”女人看着整个杂志社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又不好意思破口大骂,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独自回到座位上生闷气。兰姐看着一声不吭只忙着工作的钱小迷,又不敢去打扰她。

门外突然嘈杂了起来,“怎么回事外面什么人。”

“不知道啊,怎么还扛着机器呢?”

“听外面小丽说,人家要来采访钱小迷呢。”

“呵,没想到我们杂志社自己也有被采访的一天呢。”女人故意说的很大声,大家纷纷回头向钱小迷看去。

钱小迷本不想去管,可现在都有人找上门来了自己一直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她从座位上离开向门外走去。杂志社里顿时就沸腾起来了,“走,走,走,出去看看去。”

门外的前台小丽正焦头烂额,“我就是钱小迷。”看着那些人不再盯着自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手拿录音机的记者,一个箭步冲到钱小迷的面前,“请问你是最近网上被围殴视频的受害者吗?”

钱小迷看着记者身后扛着的摄影机,微微皱着眉头。

记者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毕竟自己采访的也算是自己的同行了,示意身后放下机器。

“你好,我是某某社记者,可以就这次网络围殴视频,采访你几个问题吗?”记者再次举起手里的录音机。钱小迷看着记者点了点头。

“请问当天出了什么事,以至于在大街上被一群人围攻呢?”

“不知道。”

“那么你和他们认识吗?”

“不认识。”

“对于此次事件许多网友有很多看法,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记者问的十分含蓄。

“我敢作敢当,对于那些乱给我扣帽子的人,请你们拿出证据。”看钱小迷的态度如此强硬,记者也没有再问下去。

“听说你和男神白希的关系也很好。”记者又换了个话题。

“工作伙伴而已,谈不上关系好。”钱小迷以工作为由,结束了这次的采访。

大厦顶层,电视里正放着采访钱小迷的音频,韩涵刚进来就感觉到办公室里的低气压,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

“老板,闹事的人找到了,她们也都承认了,你看怎么处理。”

“随便,我忙着呢,以后关于钱小迷的事都不用管了,毕竟我们和人家关系不好。”也不知道自家老板又抽什么风呢,韩涵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没有再插手这件事。

新闻的播出,误会也都解开了,可没有人在意事情的真相,仅仅一个星期事情的热度就已经消下去了。这一次可以说是钱小迷走运,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可谁能保证次次都这么幸运呢。

网络暴力每天都在发生,你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能让别人失眠多少个夜晚。键盘侠仍然躲在屏幕后给人插着刀子,道德至高者还在站着队。不是所有事道歉就能解决的,为此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放弃生命的人大有人在,只是我们不知道。

生活又回到了它自己的轨道上,平面上两条相交的直线越行越远。

终于电影拍摄结束了,杀青宴上谁也不记得还有钱小迷这个小人物,只是大家都感觉到最近白希的心情不太好,谁都不敢去招惹他。除了一个人--赵菲儿,最近赵菲儿和白希的花边新闻可以说是眼花缭乱。

杂志社里,钱小迷正最后一遍审核自己准备了几个月的专栏。

大家都在八卦昨天爆出的杀青宴的照片,“这赵菲儿和白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已经。”

“我当初看他们演的电视剧时就很有夫妻相。”

“是啊是啊,小迷昨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八卦啊?”一个单纯的妹子问道。

钱小迷抬头看了眼这个单纯的妹子,悠悠地说说道:“昨天我没去。”

“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呢,别以为跟在白希身后几天就能高攀上人家了,人家身边有正宫在呢。”一旁的女人忍不住的冷嘲热讽。

钱小迷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懒得和那女人斗嘴,女人还以为揭了她伤疤暗自得意呢。

最新一期的杂志上多了钱小迷的专栏,杂志上新的日期正是电影宣传期,所以新板块很受欢迎,杂志销量再创新高。

杂志社庆功宴上,老胡讲着话,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感谢大家的辛勤付出,杂志社能有今天都是大家的功劳。”说到这老胡却说不下去了,他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看他沉重的表情,原本热闹的气氛快速的冷却了下来。

“杂志社其实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是亏损状态,上头一直都说要关了杂志社,但我一直都没同意,刚刚接到上头通知说杂志社已经被人收购了,一个星期后新老板上任。”老胡还是说了。

底下的人都是猝不及防,明明刚刚还在庆功,现在却告诉他们要下岗了。大家都没了心思,纷纷坐在座位上商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老胡,那个新老板什么来头啊。”一老员工皱着眉头问。

老胡喝着手里酒,“听说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发展家族企业呢。”

“他想用杂志社干些什么啊,还能要我们吗?”大家纷纷将眼光投向老胡。

“不知道哇,你们想留的就留,不想留的就早点找好出路吧!”老胡看着自己呆了十几年的杂志社,心中五味杂成。

钱小迷听着大家的讨论,大多数人都要离开杂志社,她却还想等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两天后,大家正忙着最后一批杂志的出售,今天杂志社里异常安静,没有吵架拌嘴每个人都在低头完成自己手中最后的任务。

一个又一个的人进了老胡的办公室,拿着属于自己最后的报酬,然后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杂志社。工作间里的人越来越少,钱小迷透过玻璃看到老胡正站在窗口一口一口的抽着手里的烟。

门口突然传来了敲打玻璃的声音,“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看前台没人就进来了。”门口站着一身穿西装革履的男人。

“请问你找谁?”钱小迷起身招呼。

“我找…小迷!”男人看着钱小迷一脸惊喜。

钱小迷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不正是大学里经常帮助自己的学长吗,虽然他变化很大,“学长!”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老胡,“什么事啊?”老胡看着眼前的两人。

“你好,我叫张耀宸,我找胡主编。”

“我是胡编辑,你,你难道就是,不是说要一个星期。”老胡瞪大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张耀宸笑着着说“我提前处理好了国外的的事情,先来看看这边的情况。”

老胡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彬彬有礼、稳重踏实确实是个人才。“好好好,这边请。”带着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张耀宸跟在老胡的身后,走前摸了摸小迷的脑袋,“等我。”

太久没有和人这么亲密的钱小迷,呆在了原地心中只顾想着“我昨天晚上洗头了吧?不会没洗吧!”

两人在办公室里谈了很久,“钱小迷,进来一下。”老胡把钱小迷也喊进了办公室。

“杂志社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不少的员工都已经走了,那钱小迷,也算是我们杂志社的骨干了。”钱小迷刚进了办公室就听见老胡在说着。

她很意外老胡原来这么看好自己,“小迷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来小迷打个招呼。”老胡将钱小迷引荐给了张耀宸。

“你好,钱小迷。”钱小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出了手。

张耀宸看着她的手并没有将自己的手伸出去,而是直接将她拥进了怀里,“好久不见。”钱小迷能够感觉到他紧拥的双臂。

“怎么,你们认识啊!”老胡看着张耀宸热情的打招呼,觉得人家在国外呆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倒是钱小迷有点不自在,张耀宸感觉到怀中小女人的僵硬便松开了手,他要克制住自己一点可不能把人吓跑了。

“我们是大学同学,她是我的小师妹呢,后来我出国留学我们也就断了联系,没想到如今能在这里遇见。”张耀宸满眼的笑意看着身边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那不是正好,自己人相处起来不是更方便,小迷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你带张总出去熟悉熟悉国内的环境。”钱小迷总感觉老胡话里有话。

钱小迷匆匆拿了包就和张耀宸出去了,两人在路上静静地走着,谁都没有说话。张耀宸看着与自己并肩走着的人儿,仿佛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那个看到自己会甜甜的叫一声学长的小学妹,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那一年大三,开学的第一个星期,按照学生会的惯例是迎接新成员的日子。他正走在路上,后面就传来了一串脚步声。

“同,同学,请,请问学生会,学生会怎么走?”两个女孩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其中扎着马尾的女生向自己问路。

“前面左转第一栋楼,进门第一间就是了。”他清晰的描述了位置,刚说完另一个女孩拉着扎着马尾的女孩就往前跑。

“同学,谢谢啦!”跑了两米远的女孩还不忘回归过头来感谢他,“快点快点,要迟到了。”远远的听着两个女孩互相催促声,他笑着摇了摇头。

等他到了学生会时,新生都已经坐满了,那两个女孩也坐在里面。扎马尾的女孩眼尖的看到了门口的张耀宸,向他挥着手“同学!”,指着自己的身后意思她那有位置。

“主席,你来啦!”坐在第一排的学生会老人和他打着招呼。

张耀宸看着远处高举着手,尴尬的不知道放哪的女孩,笑着点头示意了下,就坐到了第一排的座位上。

在老成员简单的介绍后,该轮到新成员一个个自我介绍了。“学长学姐们好,我叫钱小迷……”他知道了扎马尾辫女孩的名字。

又是一次在晨会的路上,“学长!”他转过身就看到了一个扎着马尾,穿着白色T恤的女孩向自己跑来。

“怎么,还要问路?”他和她打趣到,钱小迷笑出了声。

他侧身看着身边的人。阳光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仿佛能看见血管,每眨一次眼那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在扇动着翅膀,银铃般的笑声直钻进他的心里。

后来每次的晨会他都会提前出门,缓慢的走在路上,只为等待着身后甜甜的一声“学长”。

钱小迷还是先说了话,“学长,学长!”

张耀宸晃了神,“嗯?”他眉眼尽带温柔看着她。

“刚刚老胡都和你说了什么啊,我感觉他怪怪的。”钱小迷还在想刚刚的事。

他也没有掩瞒,“胡主编一直在夸你,希望我能让你留任。”

钱小迷很意外老胡还在为自己着想,“学长,你不用为难的。”她充满歉意的看着张耀宸。

他用食指轻敲了下小迷的脑袋,“你怎么就知道我为难了,我准备开个自媒体工作室,你专业对口又有工作经验,正是我最需要的,况且想进我的工作室也是要经过部门面试审核的,到时候就怕你小学妹看不上我这个刚刚起步的小工作室呢。”

钱小迷听了心里就放心了,“嘿嘿,只要工钱给的够,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你呀,还真是个小财迷。”张耀宸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那老胡呢?”小迷看着张耀宸,希望能够听到老胡能留下来的消息。

他知道小迷在想什么,他看着小迷摇了摇头,“我试图将他留下来,但他说杂志社不在了他也不想呆在这了,他想回老家了。有可能是人在外飘久了,就越想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吧。”

钱小迷看着他深有同感的样子,“所以学长你也回来了?”

张耀宸看着他只是笑而不语,也是因为你啊。两人漫步在林荫大道上,时而发出欢快的笑声,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一直远远跟着的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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