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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那个在青春里流着泪微笑的人长大了——李君生

二零一四年我从T大毕业了,带着遗憾、失落与孤独从那个我呆了四年的地方毕业了。毕业后的我根本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我很迷茫,对一切也无所适从,我不知道我应该追求什么,也不知道我究竟在做什么,我唯一知道的就只是我现在所过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我在不断的怀疑人生、怀疑自我中漫无目的的过了一段时间,二零一六年我只身去了杭州,去了那个一直让我向往的城市。

我本以为在那里我可以追寻到生命的意义,可是,那里也一样让我失望——人潮人涌中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我就只是每天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们发呆,看着他们随着大部分人前进的那个方向前进,我好想问问他们,问他们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转眼几年过去了,当年我问张云轩的那个问题——“你知道你在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吗”——现在却成了我生命中一道怎么也迈不过去的坎。

那天我站在西湖边,还是人潮涌动,我一直看着西湖水,看着,看着,在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时我倒了下去——这也是我之后才知道的。

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巧合,那个我日思夜想的女孩,李晴知,她那天也在西湖,她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她正要跟我打招呼,却发现我突然晕倒了——是她和刘浩帆把我送进医院的。

醒来后我就看到了她,她坐在我身边,慢慢的跟我说了这些我不知道的事,我却只觉得像是在做梦——长时间的自我压抑让我的精神在那一天终于崩溃了,我是自己压倒了自己。

可笑。

或者说我真厉害。

在看到李晴知的那一刻我心里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全都在一瞬间爆发了,我看着她,看着她流泪了——虽然这很不光彩,可我是真的忍不住了。

“晴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还是忘不了你……”

我攥着她的手,不停的说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却用力的回握着我的手。

刘浩帆冷着脸坐在一边,看了半天又把脸转向了窗外。

“君生,你,你慢慢说,你现在不能大喜大悲……”

“好,好,我知道——你要听我说……这几年,这几年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我,我,我有男朋友。”

“我知道——可是这并不妨碍我喜欢你。”

我就是这么勇猛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且还是当着刘浩帆的面——这就不奇怪他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了。

晴知握着我的手在颤抖。

我紧紧的盯着她,贪婪的盯着她。

“浩帆,你,你要不然先……”

“没事,你们继续。反正说再多你也不可能是他的人。”

刘浩帆从我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对我满是敌意,现在也是,但是他这句话确实没有问题,也让我无从反驳。

“晴知,你能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拒绝我吗——我能感觉出来你是喜欢我的,你一定很喜欢我,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我想了很多年了,可我依旧想不明白。”

那天听到我说这句话刘浩帆的身体明显的颤了一下,他回过头盯住了李晴知的脸。

其实他没必要那么认真,因为我知道李晴知她是不会接受我的告白的——她既然已经拒绝我了,那么她就不会再回头了。而我还在追问这个问题,我也只是想知道个答案,想要一个可以让我死心的答案。

不过,刘浩帆的反应让我知道我可以放心的把晴知交给他了。

“嗯,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刘浩帆只是盯着她,脸色并没有多难看,一瞬间我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复杂。

“我拒绝你是因为我想有一段最好的感情永远也不要变为夫妻——在我看来,你,你就是那个我想一辈子保持这种感情的人。”

我听到了她的回答,我不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我也不知道我死没死心,我只能说“谢谢你”。

“嘁,看来你喜欢他胜过喜欢我啊。”

刘浩帆吃醋了——很明显。

“嗯,对啊——我不是早就说过我不喜欢你了吗?再说了,你不是也不怎么喜欢我吗?”

“是,我是不怎么喜欢你,可我也不想让你除了我之外还喜欢别的人。”

刘浩帆把李晴知紧紧的搂在怀里,瞪着我。

我把头转向了窗外。

应该说,遇到他们的那一天是我生活的新的开始,也是从那一天起我决定把我和他们的故事都写下来的——我不想让我们的青春就这么溜走了,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那天我和他们一起去吃了饭,我告诉了他们我的想法。

“哦,你加油,跟我又没关系。”

看来刘浩帆这人还真是不招人喜欢——要是我真的把故事写出来了,我一定要把他搞成十恶不赦的魂淡——这就是我当时最真实的念头。

我逼着他把他的故事讲给了我,然后我对他鞠了一躬——真的谢谢你。

李晴知满足了我的愿望,她和我单独坐在一间咖啡厅里——没有刘浩帆,真是爽——她慢慢的给我讲了她的故事,她很平静的讲完了,然后看着我,我忍着没再一次哭出来。

“写完了记得给我看——我也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的样子。”

嗯,好,会的。

不用看,你是无可替代的——我的心里全是你。

从他们那里我知道了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中的人——李易晗、陶然、李思雅、郑志睿——很多很多。

我想写好这个故事,大概我应该去见见他们,虽然他们我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我跟李晴知、刘浩帆说了再见,然后踏上了写这个故事的路——这个故事里的所有人我希望我都可以遇见。

我回到家里取了我的日记——我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因为我想给我平淡的生活添点色彩。

那些日记让我想起了我的过去,我把它们整理了出来,这就是《君生的笔记》的雏形。

然后我去了“多元主题餐厅”,去找张云轩和陶然——我还是认为从认识的人找突破口更好。

他们俩真的很恩爱,我看着他们都会感觉身上很温暖——大概这就是爱情最美好的状态。

我看了陶然很久,我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张云轩——听晴知说那个叫李易晗的男孩子从初中一年级开始就一直在暗恋她,到现在了还在爱着,可她却没和他在一起。

“怎么一来就盯着我老婆看?”

张云轩用力敲了我的脑袋——他还是那个当年回个家都要给我带土特产的男孩儿——我跟他没有任何距离感。

“因为好看。”

说句不该说的,张云轩这人护妻护的有些过分了,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对“护妻狂魔”——张云轩大概就是这种人。

我简单跟他俩说了来意,他们欣然答应了我的要求,还专门腾出了一天的时间来给我讲他们的故事。

陶然挺安静的坐在他身边,认真的听张云轩不停的说着,她的脸都红了,然后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到了张云轩怀里——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这女孩子实在是可爱的有些过头了,我也终于明白张云轩为什么喜欢她了。

听完他们的故事,我又在那里呆了一天——因为有几个人不得不见——王俊、刘洋和张智源。

我坐在他们办公楼的最顶层,然后看着窗外发笑——如果我按这种方式问下去的话,大概这个故事就不可能有尽头了。

“听说你要把我们写进故事里?”

刚进来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我猜应该是刘洋。

“是这么打算的。”

“那太好了——来来,你想知道啥,哥几个全都告诉你,你只要把俺们几个写的风风光光的就行,也弄个李易晗那样的靓仔当一当。”

真想快点见到李易晗,但没人知道他的消息。

“一定。”

一定遵照事实。

我笑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很热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那种感觉就像我已经和他们认识了很多年一样——一瞬间又有一股想哭的冲动——我原来是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啊。

曾经也有一群人喜欢这样拍着我,对我苦口婆心的劝导——那群对我这样的人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了,没想到到了最后我最难见到的人竟然是他们。

触情生情,感慨良多。

“喂,你就这样走了?”

“嗯,不然呢?你舍不得我?”

“是有那么些舍不得,因为你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了。”

张云轩有些泪目了,我微微冲他笑了——这家伙这几年是经历啥了,咋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呢……

“你是在说李易晗吧?”

“那家伙真是,走了以后就再没回来过。”

“大概他是怕你——”

“嗯?”

“没事,我跟他不一样,我会时不时的来烦你的——大概等我积蓄花光的时候。”

“随时欢迎你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歪着头笑了,然后挥了挥手。

“不说了,再见。”

“李君生,你是我长这么大最佩服的一个人——你一定要过好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走出去很远了,然后听到了那个傻缺喊出这么矫情的话,但是,那一刻我真的忍不住落泪了。

看来,我也是个傻缺。

我又踏上了旅程。

说实话,除了我认识的这几个人外,剩下的人我都无从去寻找,别说我不认识他们,就是和他们认识的那些人也早在毕业的时候失去联系了。

我在车上、在旅馆里,不停的写着我经历的和听到的那些故事,我已经写了整整三个笔记本了,可是这里面还缺了很多东西——现在写出来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故事梗概,一个个分离的故事场景而已。

我写到这里就已经没法继续了。

我闷在旅馆里很多很多天,然后做了一个决定——去旅行吧!像王智那样浪迹天涯!

我这么想着就去这么做了,因为,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想再等待了,既然想到了就要赶快去做,况且,我也不敢保证我那多变的情绪会在下一刻又去作什么妖。

我期待着在这段旅程中能遇到一些有趣的人和事——我真的该过我想要的生活了,虽然它可能会很苦很苦。

那天,坐在火车上,我看着窗外,突然觉得也许毕业那次我不该拒绝王智的邀请,如果那次我没拒绝他,也许我现在就已经过着我一直以来追求的生活了。

不过,还好,现在还不算太晚,我还年轻着呢。

我第一站到的是大理,那个让无数人向往的地方,我在那里呆了两个月,除去写这个故事外我学会了弹吉他。

以后又多了一条出路了,卖艺也不错——我是这么认为的。

在我打算离开大理的时候我和那个我做梦都想见到的人——李易晗——不期而遇了。

那天,他倚在墙边边弹边唱着情歌,周围围了一群人,他不为所动的继续弹唱着,我挤进去想要看看是谁——瞥见他那一眼的那一瞬间我高兴的要蹦起来了(在我出发之前我几乎见过这个故事里所有人的照片)。

李易晗跟张云轩给我看的那张照片上的那个人没有多大变化,要说变化也就是他更瘦了,但也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瘦——棱角分明,一种冷酷的成熟。

“李易晗!”

我冲到了他面前,叫他名字的一瞬他停下了弹唱,抬头看着我,一副“你怎么知道我,你是谁”的表情。

“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快快,快收拾收拾……”

我的激动掩盖了我的思考能力,我收拾着他的东西,他看了我半天。

“你谁啊?”

“先别管这个,你跟我走,一会儿再跟你说……”

“你谁——”

这家伙真是倔——不过,想想任谁让一个突然出现的不认识的人拉着走都不愿意且不放心——当年我那么良善还总是被门口的老大爷拦着不让进校门呢,何况我现在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陶然,陶然让我来找你的!”

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再没说话,任我拉着走了。

我把他拉到了一家餐馆,高兴的合不拢嘴。

“你吃啥——我请你。”

“你谁?”

“你点完菜我就说。”

他没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点了菜,然后就看着我,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了。

“她,现在怎么样?”

他还真是个情痴。

忘掉一个人真的很难,我知道,我理解他。

“她你不用担心,她过的很好。”

他点了点头,微微笑了。

“倒是你既然这么念着她,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她呢?”

“你不懂。”

我懂。

我没再接着问下去,只简单的把我的来意告诉了他。

“所以就拜托你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我就是为了你来的,你可是这个故事里不可少的……”

“嘁。花言巧语。”

他站起身,手插在裤兜里,冷漠的看着我,转身要走。

“这就是你叫我来的原因?”

我看着他的态度,我想笑,可是笑都笑不出来了。

“嗯。”

“那抱歉,我走了。”

他拎起东西就要离开,我赶忙抓住了他,苦笑着看着他。

“拜托,别这样嘛,我真的是来见你的,虽然带有目的性,但是吧,我们既然能在这茫茫人海中遇见就是缘分……”

“跟我有缘分的人多了。”

这个冷漠无情的家伙真是让我服气了。

“张云轩他很想知道你的情况——我跟他分别的那一天他哭了。”

李易晗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下来,看着我先是一笑,然后坐下了。

“你又打感情牌。”

“我也是被逼的,但我说的都还是实话。”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问完咱各走各的路。”

我算是见识到他的冷酷无情了。

“那就拜托了——你把你的青春告诉我吧,就像陶然和张云轩那样。”

他的脸又冷了,我赶在他开口前说:“你告诉我以后你这几天的饭钱和住宿钱我就都包了。”

我说完后就下意识的的算了算我所剩无几的积蓄,然后咽了口口水。

“不需要。”

呼——

“那行。”

我也挺不要脸的。

“嘁,那我开始说了,故事大概会有些长。”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有磁性的那种。

我点了点头,他开始讲述了,他讲的很投入,我听的很认真,我和他都忘记动筷子了。

他讲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老板娘看了我们几次,我临走时识趣的给她塞了一百块钱。

“抱歉抱歉。”

“没事,下次再来哈。”

她冲我热情的招呼着,我微微对她颔首——她身后的墙上写着“顾客是上帝。”

“喂,干嘛一直等我讲完才出来——怕我反悔吗?”

“嗯,挺担心的。”

他冲我笑了——他这是今天见到我以来第一次对我这么笑。

“不会的——我也想你把我的青春写下来。”

他看着黑夜,嘴角带着笑。

“是嘛。”

“嗯。大概我想要让她知道我的心意,想让她知道一直以来我是怎么爱着她的。”

“嗯。”

“默默的爱一个人真的很难,也很痛苦。”

嗯,我知道。

你全明白,可是你默默的爱一个人爱了十几年。

“我的故事就这么多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嗯,你可不可以给我讲一下王子卿的故事……”

“你连他都知道?哼——想知道他的事你去找他啊——”

“我要是知道他在哪儿我还用得着问你吗?”

他瞪着我,我也瞪着他。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知道。”

“那太好了——他在哪儿?”

“我不想告诉你。”

呼,我就知道。

我叹了口气。

“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真的?我真是受宠若惊。”

“嘁。那现在就走吧——”

“现在?”

“嗯。”

“你东西怎么办?”

“我就手里这些。”

“你还真是潇洒。”

“难道你漫游世界还拖家带口的吗?”

我摇摇头。

“您是前辈,我不跟你争。”

“那你到底走不走,还是说你还有别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你说走就走吧。”

“你东西呢?”

“哦,让你见笑了,我的所有家当就只有这个笔记本和这把吉他。”

他偏偏头没再说话,我赶忙跟上他的步伐。

“这个时间还会有车吗——”

“去那个城市的车多了去了。”

我和他坐的是半夜十二点的车,然后车晚点了,晚了二十五分钟——长这么大了,我坐的火车就没有不晚点的,大概我和火车这种交通工具命里犯冲吧。

我和李易晗在车上一直说到中转站,他没有困意,就是看着窗外讲着他的过去和王子卿,我静静的听着,不停的勾画着那个我将要见到的男人的形象。

“我讲完了。”

“嗯。”

“你就这个反应?”

他苦笑。

“对不起,像我这种深沉的人,各种情绪和反应都是在内心里进行的。”

“哦,那你还真是了不起。”

他停顿了很久。

放在桌子上的手攥得紧紧的。

“她,她有没有提我?”

果然还是没法不去在意——这种感觉我也有过。

“嗯,提了,提了很多很多,应该说她讲的那个故事里不能没有你。”

他笑了——确实如陶然所说,李易晗笑起来很好看,比起冷酷他真的应该多笑一笑。

“李易晗。”

“你说。”

“婚礼,她婚礼那天,她说她什么都明白了。”

“哦,是吗?晚了,她应该早明白的。”

凌晨两点三十七分到昆明了,我看了看茫茫夜色,又看了看车票。

“喂,你还打算坐火车吗——要坐一天……”

“我喜欢坐火车。”

“哦,我真是服了你了。”

“不喜欢你可以不坐。”

我真是服气了。

我真怕他突然翻脸,虽然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但我还是不敢再发牢骚,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上了火车。

我和他在火车上睡了大半天,第二天四点多的时候到了长沙,下车的那一刻我觉得天都变了。

“走吧。”

“嗯。”

李易晗他不讲故事的时候话是真的少,我无聊的时候就讲个段子或者冷笑话给他听,他乐意了就笑笑,没兴趣了就当我不存在——好吧,我还是闭嘴吧,一个人唱双簧挺没劲的。

“到了。”

他停住脚步,敲了敲门。

也就是十几秒的功夫门就被打开了,我看见了那个叫王子卿的男人——我大概知道陶然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了。

第一眼,我也觉得王子卿的气质和张云轩有些像,不同的也就是张云轩更“胡来”吧,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跟我这种人随便开玩笑的男人。

“你来了。”

“嗯。没想到你在家。”

“你说来,我就呆在家里等你了。”

他们之间竟然还在联系。

李易晗没什么反应,他不见外的走进了屋,然后冲我抬了抬下巴。

“呐,他就是李君生——他找你。”

“你好。我已经听易晗说了,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那麻烦了——我就是想知道你的青春……”

“他想知道你以前的事,就是和我、陶然以及那个女人的事——他要把它们写成故事。”

李易晗大概是看不惯我的慢吞吞,他瞪了我一眼就插了进来——拜托,大哥,你也给我留点面子,我不是有意客气,我只是跟这个男人不熟。

“哦,这样啊——我……”

王子卿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

一个女人的身影在楼梯的拐角处一闪而过。

“好。”

王子卿低着头,开始了艰难的叙述,他的表情真的很痛苦。

他不停的说着,似乎忘记了我和李易晗的存在,在说到陶然离开他时他哭了,但故事仍然没断。

“你可能不知道,一直以来我最羡慕的那个人都是李易晗——到现在了也还是。我也常常想,如果那个时候李易晗在陶然跟我告白之前先告白了,也许我们现在都不是现在这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了。”

在他叙述的过程中,李易晗一直都没说话,他只是盯着王子卿,一直盯着,却又在王子卿抬起头的那一刻赶忙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我讲完了——很无聊是吗?”

他苦涩的笑了——他才是那个最需要听众的人。

楼梯处传来了哭声,我们都抬头看了过去,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着。

“抱歉——偷听了你们的谈话。”

我赶忙站了起来。

“可是我也想知道你们的过去——我一直都在为那个时候做的那件事后悔——对不起,对不起。”

“雨,雨儿。”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一直都见不得女孩子流泪——这么多年来我都没能改掉这个臭毛病。

“你,你也能听听我的故事吗——我也想要别人知道……我也很痛苦……”

李易晗看了看我,然后背过了身。

“那麻烦你了。”

“谢谢,谢谢你……”

李易晗和王子卿去了楼上,她坐在我面前,边哭边说着自己的过去——原来他们口中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她啊,苗雨。

“如果真的能够回到过去,我决对不会做那件事,决对不会——我也一定会躲王子卿远远的……”

哪有那么多如果。

要是真的有那么多如果,当年的我也一定会不论她说什么都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的。

她的故事也讲完了,到这里,属于《盛夏的天空》的所有人和故事我几乎都见过和听过了,这个故事已经成形了。

我该走了。

“下次什么时候来?”

“想起来的时候。”

李易晗挎着他的吉他,冷峻的面孔看着王子卿,王子卿落寞的笑了。

“那再见。”

“再见。”

李易晗迈开了脚步,王子卿还站在楼下看着他。

“一直以来,对不起。”

李易晗回过头说了这么一句毫无征兆的话。王子卿愣了片刻,随即笑着哭了。

“谢谢你。”

“哦。”

“你就不能热情点——好歹咱俩还一起呆了那么久呢。”

“我走了。”

真是没良心。

“走吧,走吧——再也别见了。”

我嘟囔着。

他进了车站,我也转身向另一个站口走去。

“下次再见。”

我看着他笑了——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离开长沙后我回到了家里,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

我整理着所有我听到的故事,突然发现每个人的青春都是流着泪在微笑。

到现在只有李晴知和刘浩帆的故事还没有完成——那个故事还少了几个人,几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我该怎么样才能遇见他们,还是说我就这样凭空的编下去?

我想了很久,猛然觉悟到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只能等,缘分更是如此——也许不经意间在某个拐角我就能遇见我想见到的那个人了,就像我之前遇到李易晗一样。

我离开德州的时候已经是二零一六年十一月底了。

我要去一次那个我一直都没有多少感情的学校——现在回忆起来我却有些喜欢它了,因为它让我遇见了那么多人,那么多有着一样青春的人。

我再次到那里倒不是真的想念它了,我只是想看看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样生活的,想观察一下他们之间是如何交流的——当年的我只跟我那几个兄弟交往,也只关注着我喜欢的人,其他的一切我都没有留意过,因为我是个活的很理想的人,我以为我和那些人的联系都不会断,可现实终究还是让我的理想屈服了——找一下写那个故事的灵感和情感,如果我真的遇不到那些人,那么,大概有些东西确实需要我自己发挥想象力了。

门口那个经常拦着我的大爷已经不在了——他竟然给我在这个学校里的青春留下了这么大的印记。

几家常去的餐馆也没有了,开了几家新店。

我先去了那棵梧桐树——我站在它茂盛的枝干下发笑——你知道你的存在成就了多少互相喜欢的人吗?你竟然是每个故事里都不变的存在。

离开梧桐树的时候我又去了晴知提到的那家饮品店——这个学校里她去过的每个地方我都想要再感受一下。

我点了一杯冷饮,坐在角落里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李君生?”

角落里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我回过了头,皱着眉头看着坐在那里的那个有些非主流的男生——他的面前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王智。”

哇,现在都这么潮了嘛。

“妈妈的真是你啊!”

周围的学弟学妹们吓了一跳,一股凑热闹的气息在不断漫延。

“妈妈的就是我,怎么了吧?”

我和他还是跟六年前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怎么也对不上眼,所以一见面就又管不住嘴了。

“快,这边来坐——你咋来学校了呢?”

怎么说话还是一股河南味——看来当年受害不浅呢。

“闲得发慌就过来转转——你呢?你怎么也在这——早知道你在这我就不过来了。”

“我是来写小说的——截稿日期快到了,我的思路却断了,就来这里感受感受青春的气息。”

真是巧了。

说话什么时候这么老成了?

忘了,是我忘了——我们都已经不小了,都不再是那个在青春里哭鼻子的孩子了。

“看来你混得不错啊,还有截稿日期——签约多长时间了?”

“没多久——就是毕业之前那阵子吧。”

emmn

妈妈的。

臭显摆。

怪不得当年要拉我去“穷游”,感情您是已经有着落了——幸亏我没相信你的坑蒙拐骗。

“你写的啥啊——改天我拜读一下。”

我大概知道了——也许我这个问题就是句废话。

“不敢当不敢当——就是些都市和古言小说。”

嗯。

毕业之前签的约——毕业之前他的路子就已经定了。

我还是不看了吧。

我跟他不一条道上的。

“君生,你现在在干啥——毕业后过得怎么样?”

终于还是问到了。

“过的不咋滴,现在是社会无业游民中的一个积极分子。”

我耸了耸肩,他睁大了眼睛。

“不会吧——俺可一直觉得你是个很有前途的人——”

多些夸奖。

这种话不止你说过,壮实和“成灰”也说过——大概是阳光在空气中发生了折射,然后你们就看错人了。

“哎,说到写故事,我现在倒是在写一个——”

“怎么,你也当作家?”

“我?你开玩笑——作家这两字是能随便安在一个人头上的吗?我就是单纯写故事打发时间,有人看我就写。”

“不给你钱啊?”

真欠抽。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优秀啊。

“昂。”

“就没有哪个编辑找你签约的?”

这家伙真是本性难移,大学的时候就喜欢逮着我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问,现在也还是——他大概是不相信,可我的水平就是这样。

“有过。”

“然后呢?”

“我拒绝了。”

“拒绝了?”

“嗯。”

“为啥啊?”

哥,你有完没完啊?看不见我心烦意乱吗?还非得要我说出来不可吗?

“不想被管着。”

说来惭愧,当时我也是脑子发热——我在跟那个我根本不知道是谁的人生闷气——读我故事的人给我写的评论总是被莫名其妙的删除。另外,当时对方说话有些冲,而我一向散漫,不服管,一看这架势然后就想不开了,一想不开我就直接拒绝了签约的要求。

想想我当时也是贼霸气的,我说“对不起,签不了”,然后,然后对方就把我删除了。

“额——那你这不就永远在底下呆着了吗?”

“我写故事的目的和你不一样——我就想让别人读到我写的故事就好了,当然读到的人越多越好。”

“所以才要签约啊——”

“哥,咱打住好吧——我倒是想,可也得有人来找我啊,我就不是那块料。”

“你写啥类型的?”

“我也不知道,大概现实——我真的不清楚。”

“我跟你说,现在不能写纯文字的,这种东西看的人少,小说这种东西面对的都是一群小学生、初中生,你写那种现实又有哲理的东西没人会看的,你得写——”

我好像不是来听他说教的。

“我倒是想写,可我也得会啊——我又不像你那么有文采。。”

“也是。”

他点了点头赞同了。

我说你还能再不要点脸吗?

“你名叫啥?”

“李君生。”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

“你还是别知道了,我不想说。”

他没再问,然后他告诉了我他的笔名——之后我去查了一下他的作品,原来不久前我跟他在同一个网站写东西,只是等级不一样罢了——原来,他混的那么风生水起。

他能够这么早的就开始做自己喜欢的事还真是了不起。

我是佩服他的,佩服他能够不在乎别人眼光的生活着,佩服他能活的那么自由自在。

“哎,我走了。”

“这就走?不一起吃个饭——好不容易见个面。”

“不了。知道你在这我可没心情吃饭。”

“李君生你就这么讨厌我?”

“没有,没有那么讨厌你。”

“我就说嘛。”

他松了口气,我看着他有种想留下来的冲动,但最终还是站起了身。

“你加油,好好写——希望你的作品也能拍成电视剧,然后到了那天,如果不是佟丽娅和赵丽颖接戏你就别拍。”

他竟然不说话了——真没想到。

“那我走了。”

我挥了挥手,转过身。

“君生,你也加油,别管结果,你只要喜欢就好好写,总有一天会有读者懂你的,你就为他写就好了——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终于,终于说句像样的话了。

我没回头,大踏着步离开了——我不敢回头看他。

这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见了。

没想到我竟然会和我大学时那个宿舍里我最不喜欢的人在多年后是这样的关系——这么多年没见了却没有任何距离感,依旧嬉笑怒骂。

王智,这么多年,遇见你,谢谢你。

我没再去找张云轩,虽然我也很想见他,虽然我离他很近,但我还是没去找他——晴知也在那里,我还不想现在看到她,我怕我会又舍不得离开。

这次我去了广州,我想看看大城市的生活,我想看看那个孕育着无数梦想的地方。

我在那里呆了四个月的时间,我白天正儿八经的工作,晚上就把全部精力用在了来写这个故事上,在这期间我把手写的字一个一个的敲在了电脑上,我改了很多很多遍,也许该让这个故事被人知道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把这个故事讲给别人。

原先我写故事的那个网站在我本着不半途而废的精神写完了那个故事后便退出了——我这人有些要面子,大概是这样,我总觉得我就那样自命清高的拒绝一个好不容易看好我的人很不“厚道”,虽然没有人真正在乎。但我不想再在那里写下去了,何况我并不喜欢那种没有自由的感觉——我连我和听故事的人交流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我开通了微博——听说这是一个可以让很多人分享故事的平台。然后没过几天我才知道它分享的只不过是离我很远很远的“名人”的故事,那是一个围着他们转的平台,况且我对微博实在不怎么懂。

然后我开通了博客——听说这是一个可以自由写东西的地方。我在这里写了很多故事,有了不多的大概是叫“粉丝”的读者,虽然不多,但却有那么几个大的博主——真的,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挺高兴的。没多久我又离开了——我还真是个没耐心的人,不过也不能怪我,它的要求限制太多,我都不知道怎么了就各种“违规”,账号还被封了几次。

刚开始吓了一跳——我是害怕自己用了那么长时间敲出来的东西再也见不到了。后来,我写每一个故事都一定要自己保留一份——我是真的怕了。

我不知道再怎么走下去,况且还有故事没写完。

我放下了手边的事,离开了广州。

我早就想好了,我要去陕西——去那里吃喝玩乐,放松一段时间。

我在那里见识到了纯朴的风情,吃到了最正宗的凉皮——我竟然被坑骗了这么多年。

我在那里住了半年,一直住在一个大爷家里。

跟这个大爷的相遇说来也巧,我和他的脾气很合。

到陕北的第三天我在这条老街上溜达,恰好听到这老爷子唱民歌——他的嗓子是真亮,跟当年那个阿宝有一拼。

我走进了他的店里,他结结实实一嗓子。

“小伙子吃点啥?”

我看着他想了想,把他看急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大爷,我能住在你这不——你让我干啥都行,我不要钱,你让我住这就行,然后管顿饭。”

这老爷子懵了,缓了半天才吭声。

“小伙子你够虎的啊——我这又不是旅馆。”

“我知道,我就是喜欢你这儿,您老行行好就收了我吧。”

我把我的情况添油加醋的跟他唠叨了一遍,然后他不乐意的哼哼两声就同意了。他给我简单收拾了张床让我住下了,我乐的不行。

我每天帮他跑跑腿,招呼招呼客人,偶尔买个小菜,他管我吃喝睡。

“君儿。”

“嗯?”

“你教我弹吉他吧?”

“啥?”

“教我弹吉他——我看来这的小年轻都会,我手痒痒,想摸摸。”

这老爷子可以啊,活到老学到老。

“行啊。”

那以后太阳一落山我就教他弹吉他、教他调音——这老爷子学的也快,还真是有音乐方面的天赋。

“君儿。”

我蹲在门口扒面条,老爷子也端了碗面过来了。

“干啥?”

“我教你打腰鼓。”

“不学。”

“这可是文化遗产。”

“不学——你咋就不教我秦腔呢?”

“那个教不来——你还是学腰鼓吧。”

“不学。”

老爷子见我态度坚决,就把碗放到了一边,捂着脸,身体直哆嗦。

“君儿,你可能不知道这东西传男不传女,我教你是因为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你说你要是不学你让我可咋办啊?”

我一愣,看着这老爷子不知所措。

“老爷子您,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我跟您学不就成了——我没想到我在您心里这么重要……”

“那你是答应了?”

“嗯,答应了。”

“乖儿子。”

他抬起头胡拉胡拉了我的毛,端起碗大口的吃着面,笑得合不拢嘴——哎,哎,我刚才是不是被骗了?他,他这糟老头子刚才是不是占我便宜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把我叫了起来,硬拉着我打腰鼓——大早上的,我,我跟他在院子里蹦哒。

半年的时间他学会了吉他,我学会了腰鼓。

“思雅,就在这里吃饭吧。”

我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惊,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抬起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嗯,听你的。”

李思雅。

郑智睿。

我终于见到他们了!

那一刻我高兴的简直要疯了。

他们没变样——李思雅留起了短发。

“李思雅,郑智睿。”

我撂下手里的簸箕,站起身叫住了他们,他们都是一愣,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激动的我。

“你是——”

“呜——别管我是谁——老爷子!你给他们上最好的饭——他们我认识,今天的饭我请啦!”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已经冲屋里喊了起来,在座的客人都是一愣,不过他们这半年也早就跟我熟悉了,对我这副动不动就抽疯的样子也早是见怪不怪了。

“呦,你小子还有朋友——”

“老爷子,我叫您爹成不——今天您给我放一天假,我求您——”

老爷子看着我这副样子笑的前仰后合,我没心思理他。

“你俩快进,坐那个角落,饭我给你们上——”

“这——你是谁,到底?”

“君儿,你到底认不认识他们——”

“刘浩帆——”

李思雅和郑智睿的脸都闪过一道苍白,但随即就平静下来了,没再多问,点点头走了进去。

“你就啥都别管了——别说一天,两三天都行。”

老爷子在旁边拍了拍我的肩,我感激涕零。

我走到了他们身边,把我的情况以及找他们的来意都说清楚了,他们半天没说话。

“拜托你们了,虽然我不想强求你们,但是这个故事真的需要你们。”

我期待的看着他们,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微微笑了。

“好啊——我也想知道这个世上有多少人跟我的青春是一样的。”

我要哭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可爱的人存在。

他们两个说着也互相补充着,似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我听完后除了感慨他们能在一起真好外,还有的就是对郑智睿的佩服——起码,这个男人在握住自己喜欢的人这一点上让我由衷的佩服。

我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是晚上七点,我说“谢谢你们”,他们也说“谢谢你”。

他们簇拥着离开了,消失在人群中。

希望下次再见。

我找到了所有的故事,我该静下心来去完成我的故事了。

我收拾好了行囊。

“老爷子,我明天要走了。”

“嗯?”

老爷子从床上跳了下来,突然,我有些不舍得或者说不好意思——我笑着避开了他的视线。

“我明天要走了,我有事要去做。”

他在屋里来回踱着步,然后定定的站在了我面前。

“你去吧,但别把我这个老头子忘了。”

他掐着腰大笑了起来。

我知道他在笑什么——他在掩饰失落。

糟老头,你啥时候也变得这么不直爽了……

“不会忘的,怎么能忘呢?老爷子,这把吉他就送给你了——你别说不要,我没什么可送给你的,你就收着吧,我带着也不方便。”

“知道了知道了,白送的东西还有不要的说法。”

他乐呵呵的接过了我手里的吉他。

“那我是不是也得送你点啥——那个腰鼓……”

“不要。”

他看着我笑了,我也笑了。

第二天我离开了,老爷子硬是把我送到了机场,他说他没见过飞机,想见一见。

好。

“老爷子,我会来看你的。”

“嗯。”

“那我走了。”

“嗯……你一定要来看我。”

我知道了,我记住了。

我离开了,远远的看着他抹眼泪。

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人生就是由无数个离别构成的,没有谁能逃过这个定律——看来我要对爸妈好点更好点了,不能让他们再为我担心了。

我回到了老家,埋头整理这个故事。

我在网上看了各种帖子后最终决定了在哪里继续下去这个故事。

从《君生的笔记》到《同路》再到《盛夏的天空》,我反反复复改了六七遍,先是改手写的,然后敲出来后接着改,发表完以后再改……有的时候甚至会把自己好不容易写的几千字全都推翻,然后重来——我连做梦都会再回到那个青春。

今天,这个故事我都已经背过了。

可是,最终我却把它写成了这么一个狗血的故事,虽然都是真的,却还是那么狗血。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它定性——不是言情小说,也不完全算是亲身经历……我只能说它是一个一个悲伤的人的青春故事,里面有纯情、兄弟情,有伤心痛苦,也有蠢人蠢事……

就这样吧,已经写完了——最后一天我就是这样的感受。

有过同样经历的人总会懂的。

也许哪一天故事中的这些人在看到我写的这个故事时还会笑话我的“文笔”,可能会后悔给我讲了他们的青春——那,那真是对不起了。

我再来翻时还会感动——被他们每一个人的故事感动。

一八年年初我写的这个故事雏形完成的时候我去扬州找了张云轩,当然也是想见晴知了。我顺便把那个几年没回来的李易晗叫了过来——他是个捉摸不透的人,给他打电话那天,他没听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气的我在电话这头直骂娘。

我以为他不愿来,然后聚餐那天他又跑了过来。

张云轩高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搂着他,又哭,又捶,而他却只是无动于衷的看着张云轩。

餐桌上,我看着晴知,一时忘了动筷子,刘浩帆下意识的搂住了她。

“喂,李君生,你看什么看——再看也不是你的,快吃饭吧!”

凶什么凶,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我喜欢她还不让看了?晴知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你急什么啊?”

李易晗应兴的点了点头——这家伙虽然没有我表现的明显,但他也一直在看着陶然。

“张云轩,这就是你朋友?!”

“嗯。”

“晴知,你喜欢这样的人?”

“反正不讨厌。”

李晴知托着脸冲我笑了,张云轩跟陶然说着悄悄话。

“你——不行,看来我们得早点要孩子了……”

“你自己要吧。”

“你——”

刘浩帆的脸都憋红了——这家伙还真是个醋坛子。

“晴知,你要是过不下去了就跟我说,我娶你。”

我冲她笑,她拨了拨头发,看了看刘浩帆,刘浩帆冷静了一下,冷着脸说“你别想了”——看来我是不可能跟这家伙成为朋友了。

聚餐结束后李易晗就离开了,走的很潇洒,连个招呼都没打。

我又去了别的地方,在不同的地方见到了故事里的一些人——那个叫吴亦可的姑娘竟然是那么霸气的一个人;王雨文在一所中学当起了老师;刘浩帆的父母恩爱的不得了……

差不多三年的时间,我走了很多路。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想见到谁,那你就一定不要放弃,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在你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遇到那个你心心念念的人的。

我写完了属于我们的故事。

故事就这么结束了,我写了那么多年,就这么结束了,突然有些落寞。

我回头看看我们走过的那些路——啊,那些,那些曾经在青春里流着泪微笑的人都已经长大了。

二零一九年六月二十六日凌晨两点二十三分

——李君生

————————————————————————

1

苗雨:王子卿,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啊——我还一直等着呢。

王子卿:那你再等等吧,反正你也不差这一两年。

苗雨:那好吧,那你可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2

刘浩帆:晴知,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不然我也不会选择跟你在一起。

李晴知:我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刘浩帆: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李晴知:刘浩帆,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我真是……

刘浩帆:你就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李晴知:算了——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刘浩帆:当然是喜欢。

李晴知: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真是的,非让我说出来……

刘浩帆: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李晴知:知道了知道了……

3

陶然:云轩,改天你带我去旅游吧——我不想一直呆在这里。

张云轩:好啊,听你的。

陶然:你不能总这样敷衍我。

张云轩:我没有敷衍你。

陶然:可你每次都这么说——

张云轩:我错了,我没有意识到,我再也不会了,你既然告诉我了我就立刻改。

陶然:那,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旅游?

张云轩:你想什么时候去?

陶然: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张云轩:你只要想去我就有时间。

陶然:那,那明天可以吗?

张云轩:噗——

陶然:那,那就改天……

张云轩:你收拾东西,我去跟他们几个打招呼。

4

王俊:大哥,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张智源:就是,哥几个还等着吃喜酒呢……

刘洋:那你们倒是加把劲给我说媳妇啊。

王俊:哥,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结婚这种事得自己努力。就你天天看着陶然和张云轩那对儿冥想,我觉得你倒真可能这辈子都打光棍。

刘洋:咋说话呢——

张智源:我觉得俊儿说的在理——哥,难不成你就等着他俩分……

刘洋:指不定呢!

张智源:那行吧,你这是真实力——恐怕下辈子也得打光棍。

5

李易晗:呦,真不幸,怎么又遇到你了。

李君生:谁知道呢。

李易晗:下一站你要去哪儿?

李君生:陕西。

李易晗:你不是都去过了吗?

李君生:看个故人。

李易晗:你人缘真好,认识的人还真是不少。

李君生:你过奖了——都是缘分,要不就是我性格好,招人稀罕。

李易晗:喂,接下来要不要一起旅行?

李君生:你什么时候这么想不开了?

李易晗: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李君生:还是不要了——咱俩不一个段位的,我得走走停停的赚钱。

李易晗:没关系。我和你一起——你花我的也行。

李君生:一点儿也不好笑。

李易晗:所以,一起吗?一起去西藏啊。

李君生:好啊,我也想去,我想去朝拜。

李易晗:那正好,我想去看朝拜。

李君生:emmn

——感谢你看完了整个故事,感谢你陪我经历了整个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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