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靠山,朴树一时更显神气,随手指了指一旁的鹃鹤道:“就是他们来此滋扰寻事!”
朴树恶人先告状,鹃鹤却是并未生气,因为她早已发现老太有些身份,随即道:“老奶奶,这位是我的主人,也是这朴府唯一的小姐,外出三十载,如今想回家看看,却被这不识好歹的门童百般刁难,若这里不是主人的故居,我肯定会把这拆了。”
“主人!小姐!朴府!”宋婆婆三声疑问,一时间难以回想鹃鹤所言。
“奶娘!”青莲二字出口,一声“奶娘”唤起宋婆婆昔年记忆,一双空洞的眼神顿时泪花闪烁。
养育十八年的女子,这声音如何能够忘却,宋婆婆激动道:“小姐!”
同样是两字称呼,宋婆婆已是泪容满面,如今自身已是百岁高龄,此回相见或可是最后一面,所以这一眼自是看的真切看的痴迷。
“嗯!我家小姐还是个美人,没想到这七十多年过去容颜依旧,肯定惹得其他富贵公子争相结交。”宋婆婆激动道,言辞间包含了无尽的慈爱。
“奶娘!哪有这样说自己孩子的。”青莲嘴上诉说着委屈,但心里却是甜如蜂蜜,毕竟自己所熟知的亲人,此时此刻还能与自己说上一言半句,心中也甚是欣慰。
门童似乎察觉自己惹了大祸,回想“朴青莲”三字之时,才依稀记得朴府祠堂之内,有一块生位,上书的便是朴青莲。
“哪个!小姐。宋婆婆!你们还是先回府,我通知老爷。”朴树说话间欲要入府安排,却被青莲出语阻止道:“慢着,不必了,我自去见父亲。”
平和的语气不温不燥,这让朴树心中泛起了嘀咕,看着入府的三道背影,此时的他内心久久难以释怀。
一条林间小道之上,一名道者、一名僧者、一头幼虎漫步而行,一则游山修性,一则修心修身,不过两人所行之路,终点也是上岭城。
“禅师!为何我们不驾云而行却要走路?”道者疑惑道。
问话的道者便是玄真,口中的佛者自是莫说禅无疑,两人自荆棘岭巡回白虎就回转上岭城,原本驾云半日的路程此时此刻却是走半月有余。
“为何要吃饭?”莫说禅突来一语,玄真闻言登时一愣,一番思虑,心中已然敲定答案,回道:“吃饭是因为饿。”
“要吃饭的确是饿,但饿的来源便是心,所以饿也就不再是饿了,既然如此驾云只是工具,脚行万里路这才是真理。”莫说禅话音刚落,却见身形消失独留残影。
禅音无尽,玄真顿时如醍醐灌顶似有所悟,便急忙追寻莫说禅身影,虽然近在咫尺却是难以比肩,就在这一追一赶之间,两人离上岭城不过一日之程。
清晨的露珠还未散去,青莲早已起身,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容颜尽比之前越加美艳。身后的丫鬟看的出神,羡慕的眼神之下,手中梳子一琛,带着几缕秀发。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请饶过翠儿。”丫鬟惊慌求饶道。
“翠儿!快快起身,不过几根头发而已,日后还会再长的。”青莲安抚之际,双手伸出欲要搀扶,这使得翠儿更加惊恐。
“小姐不怪罪就好,我自己来。”翠儿说话间赶忙推去了青莲的双手,慌忙起身再次整理青莲妆容。
秀楼之内的女子此刻还在打扮,秀楼之外早已热闹非常,朴府之中,四老皆在,话题都是围绕青莲的前世今生,幼时的种种趣事自是老生常谈。
“朴兄如何,昨晚是不是很意外,我家女儿出现的那一刻,你恐怕料想不到吧!”柳璋洵抚须而言,话中自是炫耀。
“柳兄怕是想错了,那是我女儿,只可惜!终究不是男儿身,不然考个状元自是手到擒来。”朴先生看似平常一句,让场面再添欢笑。
“老爷这般忘性,我们家青莲在卫国之地被封青莲公主,不就是因为状元引起的吗?”朴母话音刚落,顿时激起千层浪。
“哈!哈!我女儿,我女儿啊!”朴先生更显炫耀。
耳边重复的字,让柳璋洵心中一阵烦躁,好在柳母也是通情达理,随即说道:“好了!再怎么争辩她都是我的亲人,我们的好女儿。”
柳母的话得到了三人的认可,一改先前的嬉笑,此刻正堂之上唯有盖碗的碰撞,再闻茶香袅袅。
秀楼之中,一名天仙手挽秀发,身姿更显娇小,面部一丝红润书写着羞涩。但见发髻之上,两柄发簪矗立,一白一清的装扮虽然简单却显贵气。
“小姐!这会不会太淡了,你出门在外难道没有几件合适的首饰?”丫鬟话中透着不解。
“无碍,我喜欢这样,他也喜欢这样,这是他留给我的思恋。”青莲话音刚落,翠儿便从镜中看到青莲面部的一丝失落,未免尴尬,翠儿急忙起身找寻衣物。
“小姐!今天穿什么衣服?紫色那件还是红色那件?”翠儿背对着青莲,自顾自的挑选衣服,口中问询之音却不曾有答。
“这......”翠儿转身之刻,却见不可思议的一幕。
萤萤星光一色鲜,皑皑雪色掩红烛。
一江春水秋池绿,万色千姿只叹俗。
倏然,青莲雪白色的内衣,瞬间化作点点星光的消散,星光褪去一席轻袍在身,清秀水裙,荷花为底,脚穿一双绣鞋,让人一观再难收心。
就在翠儿失神之刻,踏出秀楼的青莲早已走上十八年前的路,听竹轩的门依旧封锁,自她离开之后,这座雅苑再也没有人进入过。
“小姐!小姐!等等我!”翠儿呼唤道,脚下步伐已是最快追赶。
“哎!”青莲叹息之际唯有驻足以待,片刻过后却见翠儿急匆匆跑来,而面颊之上已是汗珠垂落更显几分疲惫。
“好了,我去见老爷,你让鹃鹤午时到正堂即可!”青莲吩咐过后,不在理会翠儿,慢悠悠踏过石桥,走在回廊之上,看着昔日的物,却想起了昔日的人。
“你还好吧!应你所求,五灵唯有青龙还未巡回,我担心这是个局,不知你是否也曾察觉。”青莲心中的话,却是无人应答,唯有沙沙竹音与之迎合。
穿过长廊,正堂已在眼前,稍有停顿,回想曾经的举措,向往常一样迈步而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