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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酒肆屏生落玉散

自从萧少说了想让阿G学舞开始,我就已经当他认真的。他的性格是,除非不说,说了就算因缘已起头,就算过程中他自己不再愿意了,可事情就还是会向他当初说的方向发展。阿G学舞这事在他心里已经定下了。

我无论他将来怎样,我只希望他现在保留着人之本性,开心生活,将来结婚生子,颐养天年。所以我去外海找屏生落玉散。屏生落玉散是谷物之精华,也是酒肆的独家秘方,而且只在外海人架的酒肆有,不挂于网购,也不在市面上交易,能得一副全看缘分。毕竟是人架圣药,只在药属的老服务器里才有记载,这些老的服务器只用来存档典籍,不接入人架网,所以人架系统里没有任何信息。既然是圣药就不是能吃的药,谁没事儿想成为圣人呢?所以,这副散剂我是用来调制解药的。

其实想想很简单,都是同一门的,在人架又哪里去不了呢?可是,这得跨几方人架才能到达目的地。虽说各人架中的云渡河是相通,可此去也是千里迢迢,少则半月,多着一夏。毕竟过去能不能找到人还两说。我安排好俩个孩子的事情,查找了一切相关资料,并在区池挂了离线,就上路了。目的地在外海药属,一个药属的物区,在地面有座叫“天然”酒肆可以探听消息,关于屏生落玉散最早的出现记录也是在那里。

一方平常的人架,运渡机也就两个小时就可以贯穿。费时的是各人架之间的通关指令很难等。估计我的申请提交后,人架系统得把我此生经历的所有数据跑一遍,符合要求才能让我通行。当然,我的运渡机也是要被暂时没收检查了。身体是最先被通体扫描的。如此折腾了四五回,终于在第三日的晚上到了“天然”酒肆,先找了个房间住下。由于这是在地面,所以是房间,是不透明实心的墙体。休息了一晚,早上就去信息墙打探消息了。这里关于屏生落玉散的信息确实比较多,不过看着就知道是兜售假冒产品的广告信息。

“肆长,来壶桃花沁。”

“好咧~~”

肆长开心地给了一壶桃花沁给我。

“嗯,香。”我把酒壶贴近鼻子上闻了闻,果然沁人心脾的桃花味酒香就扑鼻而来,醉人心扉。

“肆长,您这是哪儿的桃花沁呀?”“

姑娘,您来我们鸳鸯镇所谓何事呀?”肆长这是看出了我此行的目的。

“看酿酒。”我笑着说道。“您可方便告知我这桃花沁的出处不?”

“这当然是桃心谷出的酒,我们这儿最好的酒。姑娘有眼光。”我看肆长开始要上广告了,我接着问道:

“您能否告知我桃心谷的方位?”看我很执着,他便递给我一本小册子,里面有手绘的地图,是附近这一带的。我开心地按单付了款就跟肆长告辞了。

这鸳鸯镇在外海的一个岛屿上,整个岛都是人架的物区。算是为数不多保存完好的几个物区了。桃心谷在南岸的白石峰下,此去虽不远但是需翻山越岭,还好水泥路保养完好,也还不甚费力。

这里不能用运渡机飞行,因此我将它收回压缩包里。现在全靠在酒肆租借一辆微型平衡车代步。一路风景绮丽,峰岚叠翠,更有繁花似锦,每走一程就有一种花迎风摇曳,连片芳菲,纷呈别致。沿途我把每种花折了一朵放进收集管里。到谷口时,一共收集了23种花,加上满谷的桃花,正好24种。装好花,我才意思到自己似有醉意,这满谷的酒香已经醉人了。

“贵客,您这是来找酒的吧?”路过一家酒档口,老板粮热情的迎上来。

“是的,老板娘,您这儿都有谁家酿的酒?最香的是哪种呀?”我径直走进她的档口,边笑问道。

“贵客懂酒,外人只知我们桃心谷的酒有名,并不知这其中还分不同家,您可是酒商?”老板娘的嘴利索,边赞边套话。

“尹姑娘的酒可有?”我看到酒架上有个白玉酒壶底边有一圈红线饰纹,想来就它了,刚想抬手,老板娘已经帮我拿下来了。

“贵客,您怎知是这瓶?”满架子酒壶确实各有千秋,这瓶子看着也平凡,只是这酒香和这红线饰纹就很明显了。

“好看而已。谢谢!”我按单结账。

“老板娘,您能告诉我这尹姑娘的家在哪儿吗?”

“好说,往里一直走,门口挂金边桃心旗的就是她家。”

“谢谢您。”我告辞之后就沿街往里走。路过一个书店,我买了一支笔一个小本子。本子每页底色都是桃花,这颜色粉嫩喜庆。

再往里走有一家优品店,我选了几样东西买下来。

没走几步果然就见到金边桃心旗,这旗子不大,挂于门左横杆上,桃心是大红色,金边是亮金色,再看看那朱红大门,不禁心里有些没底。

我去敲门时,门突然就打开了。出来一道童模样的孩子说

“贵客,里边请。”我心想这尹姑娘果然是酿酒大户,关系网也宽广,信息更是灵通。

随着那孩子,我被带到了一间很大的书房,估摸着应该有我人架穴客厅的两个大。里面琴棋书画陈列井然,更有人架的地图悬挂一整面墙。

“贵客稍等,我家姑娘一会儿就到。”我点点头,在功夫茶几旁坐下,借着桌子,我把之前两壶桃花沁各倒了一杯品尝了一下,果然味道还是有略微不同。明显后来买的要浓烈一些。

“呵呵,贵客,我的酒怎么样?”还没见到人,花香和声音已经到了。声如铃音悦耳,人如天仙下凡,脸生得是水灵剔透,手长得如玉脂纤葱,身形如柳扶风。

“好喝。”我笑着说。

“贵客谬赞了。”她在我对面坐下来,嫣然一笑。

“尹姑娘好,我叫林芳芳,来自内地人架。”

“林姑娘也好,不知你平时可喜酒?”

“我平时多喝药酒,不怎么饮酒,不过姑娘这酒确非凡品,实不多得。”

“林姑娘,我陪你喝喝这个。”这时小童端上来一个白玉壶,并有两只琥珀杯。她斟好酒递给我。

“谢谢姑娘。”我看那酒略带浅粉,琥珀杯外壁鲜红如血,内壁却洁白如玉,酒酿在其中清亮粉嫩。我一仰而尽。

“林姑娘豪气,怎么样?”她期待的神情里我不知道是什么,只好说

“好喝。”她抬袖掩面哈哈大笑。

“尹姑娘,我很搞笑吗?”见我这么问,她好不容易止住笑,眼睛里有泪光。

“不是,我只是觉得林姑娘千里奔波,专门找本姑娘喝酒,竟然区区用好喝两字形容我的臻品酒。我有些失控了。”她边说又暗暗地笑起来。

“尹姑娘也是性情中人,落心桃沁言无尽,语字岂能解其饮。”我笑着说道。

“哦~林姑娘竟然知道我本名?!落心这厢有礼了,刚刚失态了。”她正色道。

“没事,既知姑娘芳名自然无需相告,姑娘又是开朗的性子,笑笑又何妨?”我自己倒了一杯刚刚的酒,敬她道。

尹落心举起酒杯和我的碰了一下,我们都一仰而尽。放下酒杯,我们相视一笑。

“尹姑娘,不瞒您说,这酒确实好喝,但是我不是为它而来,只是喝过之后觉得也不枉此行。”

“那是为了。。。?”她目光似乎有些闪避,似乎知道了我的目的。,不太想从我嘴里听到。

“屏生落玉散。”我紧紧地盯着她说道。

“林姑娘,您今天也累了,现在天色已晚,休息一夜明天再聊,客房已经备好,小真会带您过去。我就先不陪您了。”她笑着说完就起身了。

“好,谢姑娘。”我起身送了送她。

这时刚刚那小童也进来了,我便收好酒,他帮我端着,带着我去了客房,我见房间里还有丰盛的晚餐,便向小真说:

“谢你家姑娘,费心了。”

“贵客,不用客气,我们姑娘一向如此,不过家里这酒后劲很足的。”

“小真,你看你们家姑娘刚刚是生气了吗?”

“没有,我们家姑娘生气了就会砸东西。没砸就是没生气。”

“哦,谢谢你。”

“不客气,那您慢用。”

我坐到桌边又倒了一杯她给的酒,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不禁无奈的摇摇头,她或许不知道我们很久以前就不吃大量的食物了,顶多就是一块压缩饼干、一片面包、或是蛋白粉,糖片,能量水,配上维生素和微量元素片。我们的胃已经不能消化这些食物了。这是在人架系统里被强制性退化的。主要也是因为供给不够。

像鸳鸯镇这种地方在人架里实在是凤毛麟角,在我看来这岛上住的人更是所有人类中最幸运的一部分。我想下次一定带阿G和阿令过来玩,我如果有生之年能让他们生活到这里来,那真是一辈子的幸事。

我有些怀念以前的味道,就稍微尝了尝。然后,坐在门口的桃树下,看着满石桌的桃花发呆。尹落心到底有没有屏生落玉散我心里也没数,但她肯定知道在哪里能找到。

我边喝边想着,不觉已喝了大半壶。此时已经分不清这眼里的粉是桃花瓣还是桃心沁了。

“昙生道上多凄迷。”尹落心这时从桃花径里走过来,边走边说道。

“尹姑娘。”我的心一下子开朗起来,之前一直再为下次该如何见面琢磨了着,见不着面便永无拿到屏生落玉散的可能。

“林姑娘,我的故事可不好听。”

“昙花道上遮天际,尹姑娘您何必自谦。”

她坐下,从我手中拿过酒壶喝了一口。看着我说:

“叫我落心吧,我叫你芳芳。芳芳青草掩山碧,千年兰心忆谷清。我喜欢。”她喝了两口,把酒壶还给了我。

“看来落心也查了我。”见她如是说,知道这副散剂确实在她手里。

“你不是也有备而来嘛。就凭屏生落玉散这药名和几条不确切的信息你就能找到我,我就不得不谨慎了。”

“那落心查到什么呢?”我笑问道,其实一路过来各种通关检查,以她的人脉,这不是已经把我查了个底儿朝天嘛。只是我想知道她还知不知道点别的。

“芳芳,作为一名网医,你这断字识人的本领也不小呀。”她微笑着说。

“落心过奖了,我只不过知道玉屏散,并恰好喜欢酒而已。”

“哦,只是喜欢酒吗?我查了记录,你可是只用我的酒做药。”这时小真又送来两壶酒,竟然是带着温酒的炉子一起来的。放下之后,他就去我房间收了桌上的饭菜。出来时问道:

“姑娘,你没吃吗?需要热了来吗?”

“不用了。谢谢你!”见小真有看向她家姑娘,我也看着落心,认真的点点头。她便挥了挥手。

“多谢落心款待。”

“不要客气,说来你还是我的大客户了。”她笑着一边倒酒一边说,这时候我们都用琥珀杯喝酒了。

“。。。”我不知怎么说,说什么都会太刻意了,于是就接着喝起了酒。

“兰息园里误折柳。”她说着便无奈地摇摇头。

“柳伴余生何言误,幸得知己更少年。”

“空思量。”

“樱殇河边失朝夕?!”

“自扰之。”

“龙爪泽美誉如斯。”我说完,她苦笑起来。又喝了口酒,看着我却不说。我便继续说道:

“芙蓉林清泉明溪。”

“桃心谷不见于止。”她接过我的话头说完就将酒杯的酒全喝了,又接连喝了几杯。我拉住她,疑惑地问:

“于止?”

“是,于止,就是他。”我惊讶地目瞪口呆,原来于止有妻是落心而且还有一对女儿。落心她们母女三人竟然是于止的家人!

“芳芳,我的故事是不是没有我的酒好?”她非常忧郁地看着我,眼泪开始落下来,在桃花纷飞的背景下,更显凄凉。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思君不见君,独饮还自饮。”我望着她长叹了口气。我拍了拍她的手,伸手给她擦去眼泪。我想自己人架穴里还好没这大片的桃林日日相伴,喝的酒也是药酒,不然我也会时常以泪洗面。却不说那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情伤,就是这极致的美景也是让人多生感伤,情不自控,忆梦扰清,长此以往,终染郁疾。

“落心,酒和花都有你的情意,它们懂你,于止也懂你的,你还依旧这般美好,不要伤了神。”我看她还是扶在桌上哭着,知道多说无益,便拉着她的手,自己喝起酒来。太久没见别人哭了,并且还是这样的环境,这样相似的境遇,我的心也乱了。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后来就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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