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走在月光照耀下的沙滩上。清爽的夜风吹过,轻拂着两人的头发。洛克停下脚步,脱下上衣铺在沙滩上。
“坐下来吧。”洛克坐下,用沙哑的声音说着。“啊,莱莎,你可知道你让我的心情变成什么样子了吗?你知道我看到你和皮特斯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么地痛苦嫉妒吗?”
“你嫉妒?”莱莎的声音也沙哑了。
“我也是个男人啊!”
“可是,你对我总是那么冷漠……”
“我对自己更是加倍的冷酷啊!你很快就十七岁了,在很多意义上来说,你还是个孩子。即便如此,你已经完全具备了融化男人心的魅力。不管我怎么告诉自己你只不过是我的妹妹,都无济于事。自从你回到圣·马丁岛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很想要你。那种心情每天都越来越强烈……”
莱莎一言不发,将颤抖着的手伸向洛克。
“莱莎……”洛克低声唤着莱莎并拉过她的手,用唇亲吻她的手心。“我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不能这样恣意放纵自己的感情。唉,可是我已无法停下来……”
“我也不希望你停下来啊。”莱莎害羞地小声说道。“因为我爱你。”
“我一直以为你爱的是那个皮特斯……你总是躲着我,怎么能说爱我呢?”洛克逗她说。“你到底觉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爱呢?你今天好象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身体……”
莱莎的脸颊一阵阵发烫,虽然很是犹豫,不过莱莎还是用仅存的勇气回答他。“我没有经验是那么严重的问题吗?洛克!能不能请你教我?”
“莱莎!”洛克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嘶声喊着莱莎的名字,他失控地将莱莎紧紧抱住,滚热的双唇压了上去。
沉醉在甜蜜亲吻中的莱莎躺倒在沙滩上。她心中急切地期待着,可洛克却重重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莱莎顿时完全不知所措。
“至少父亲如果看到我们结婚,肯定会很高兴的。”洛克拉着莱莎的手让她站起来,轻声说道。“你应该也发觉了吧,父亲总是制造机会让我们在一起。”见莱莎不说话,洛克似乎很吃惊,“哎,你还真是天真呢!”听到洛克这样一说,莱莎心中突然掠过一丝不安。听他说话的语气,他好象对于想要得到她的自己抱有一股怒气。
“洛克,你爱我吗?”莱莎轻轻地问道。
洛克脸上闪过退缩的神情,接着立即用胳膊搂住莱莎的双肩,流利地说道,“我当然爱你了。不过,这个时候该让你回到少女的床上去了。”
莱莎想对洛克说,想和他独处一室,枕着他的胳膊迎接第二天的清晨,可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话语。事实上,莱莎很意外为何洛克没有那样说。
第二天清晨,莱莎穿着新买的衬衣和短裙,有些害羞地来吃早餐,洛克告诉她,听天气预报说有台风来袭,所以要提前回圣·马丁岛。他好象想尽快回去。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后悔了吗?”莱莎怯怯地问道。
“一点都没有。可是莱莎,你有清楚你在做什么吗?你很快就要十七岁了……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爱你啊!”
“你那样说,我很想自私地相信你说的话。可是我觉得,至少要让你出去两年见见世面,虽然我很怕见不到你。我爱你已经到这种程度了。”
“李会怎么说呢?”
“应该不会很惊讶吧。他好象很早就看出我对你的心意了。他漫不经心地对我说过‘莱莎一天天地长大成人了’,他说‘长大成人’呢!唉,我一直以为只有中老年男人才会喜欢可爱的小女孩!”
“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看着洛克挖苦似的眼神,莱莎抗议地反驳道。“下个月我就十七岁了,而且明年就……”
“十八了,算数我也会啊。走吧。”洛克站起身来。“赶紧收拾行李吧。现在出发的话,在天气变坏之前应该能回到圣·马丁岛。”
一小时后,二人从卡斯特里港口启程返航。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可太阳的周围有些模糊,这说明了天气预报说有台风是不无根据的。
莱莎在酒店换上T恤和短裤,搭着洛克的手上船时,感觉到自己的胸部吸引着洛克的视线。
“把船帆卷起来,启用备用发动机吧。天色不太好。”洛克明快地说道。离圣·马丁岛已行驶完四分之一行程时,在操舵室专注地确认航线的洛克,突然对莱莎喊道,“信号受到干扰,无线电用不了。应该是雷云的影响吧。”
这时开始刮起强风,船速比刚才更快了。洛克从操舵室走出来,确认船帆的情况。
“可恶!这样航行下去肯定会被卷进台风中去的。我们必须改变航线。你去客舱把救生衣拿过来吧。你也要穿上,莱莎。”看着莱莎有些担心的神情,洛克补充说道,“不要担心,这只是以防万一。”
“大概是多强的台风呢?”莱莎讨厌被洛克当做小孩一样地安抚,用坚定的语气问道。
洛克犹豫了片刻,但还是一脸严肃地回答她,“规模很强——虽然没有飓风那样猛烈,但应该不小吧。如果像今天早上天气预报所说的,看来是不能走以前的航线了,最好改变路线。不管怎样,只要无线设备能用,我想至少会有些办法的。”
之后二人就没怎么顾得上说话。洛克果断地下达指令,莱莎不容考虑地按照洛克的指示操作着,在越来越强烈的风势中,俩人都拼劲全力让船不偏离航向。船在强风中摇晃,船头迎风破浪疾驰而行。但是,莱莎也看出来天气根本没有好转,而是更加恶劣了。
天空变成难看的土黄色,洛克下达指示时也随之大声吼叫起来,一点都不逊色于强风猛烈吹动船帆的咆哮。“速度太快了。船帆太多了,我必须去收起一些帆,你来替我掌舵吧?”
莱莎默默地点头。即使洛克不说,莱莎也知道,只要风向稍微一改变,就有可能翻船。现在船是顺着风快速航行,如果风向发生改变,从侧面刮过来的话,船扬起那么多的帆,没一会儿工夫就会翻船的。
莱莎神色紧张地握着船舵。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风向发生改变,船身在猛烈的风势冲击下摇晃起来。莱莎双脚站立不稳,一边咬紧牙关拼命地操纵船舵,一边向神祈祷着,希望洛克能顺利地调整好船帆。只觉天空瞬间变得乌黑,紧接着船身猛烈地上下摇晃。
洛克,快点回来!突然听到一声好象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莱莎感到胸口受到一阵冲击。难道是现在这股强风将船帆折断了?洛克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我必须去看看!
莱莎将自动操作装置设定好,一边努力祈祷着,希望自动装置能撑到他们回来,一边打开操舵室的门。莱莎对抗着狂风,一路摸着扶手走到船尾。
只见一张帆朝天空迎风飘扬着,而后从桅杆脱落,在黑暗中飞走了。莱莎正朝那边走去的时候,被脚下横着的东西绊倒了,她吓了一大跳。是洛克!他已经晕倒了!莱莎马上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洛克是在调整脱离一半的船帆时,被大风刮倒了,来不及避开就重重地摔到了甲板上。
洛克发出呻吟声,踉踉跄跄地要站起身来,莱莎连忙伸手扶住他。看着他恢复了意识,她总算放下心来。
“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站起身时洛克小声嘟囔着。“简直就像被十吨卡车撞飞了一样。”
“你应该是在调整船帆吧?前面的帆已经飞走了……”
“嗯,好象是。”
船又开始摇晃起来,洛克猛地伸出双手扶住莱莎。
“还是下去比较好!”洛克用盖过狂风的声音大声喊着。“把锚抛下去,剩下的帆也收起来,把这阵风让过去吧。”
俩人一起把帆收好,回到下面的船舱,洛克点上灯,这时莱莎才注意到洛克受了伤。洛克的额头被划伤了,血正慢慢地往外渗。头发里面也有一处沾着血迹。
“我帮你消下毒吧。”莱莎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对洛克说道。涂上消毒水时,洛克身体不觉缩了一下,之后也不顾莱莎的阻止,就说要去查看船体损伤的情况,径直走到甲板上去了。
“风势看起来有些变小了。”回来后洛克说道。“但是,船帆再被吹走可就不妙了。我们应该已经度过了最糟糕的时刻,不过还是先看看情况吧。”说完叹了一口气。
“要不先休息一下?你应该很累了吧。”
“嗯,确实有些困了。那好吧,一小时以后叫醒我好吗?”
莱莎目送着洛克回到他的船舱。如果俩人结婚的话,只要登上这艘船,我就可以和他一起在那个船舱休息……虽然这样想,可是她觉得还无法相信洛克真的爱着自己。昨天晚上的一切,不会都只是个梦吧?
正如洛克所说,风势渐渐地平息了。半小时过后莱莎走去看洛克,他睡得很熟。莱莎感觉到胸中涌出一股暖暖的喜悦,不觉伸出手,轻轻地拢了一下洛克耷拉在额头上的黑发。就在这时,洛克睁开了眼睛,刚醒的他像是要对准焦点似的,目不转睛地扬起眼睛看着莱莎。
“莱莎?”洛克沙哑着声音,小声地低语着,然后伸出手握住莱莎的手腕,用力地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莱莎倒在洛克的身旁,洛克用滚烫的唇亲吻着莱莎的颈子周围,莱莎抑制住反抗,陶醉地闭上了双眼。
“啊,莱莎!我好想要你!”洛克狂烈地亲吻着莱莎光滑的肌肤,迫不及待地说道。两手滑进莱莎薄薄的T恤下面,抚摸着她的腰部。“吻我,抚摸我!”伴随着粗犷杂乱的呼吸声,洛克低声喃喃道。
听到洛克这句话,莱莎全身感觉到微微的颤抖,好象被施了魔法一般,在洛克微微冒汗的肌肤上落下了激烈的香吻。洛克的双手游移至莱莎柔软的酥胸,随着莱莎甜蜜沙哑的呻吟声的挑动,他一把褪下了她的T恤。洛克凝视着莱莎赤裸着的上半身,那土耳其蓝色的眼瞳似乎要将她吞噬下去。
“太美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是真实的。”洛克温柔地说着,将脸埋进了莱莎隆起的胸部里。莱莎两手伸进洛克有光泽的头发,屏住呼吸享受着这无比的喜悦。洛克的手伸向她牛仔短裤的拉链时,莱莎也没有想过要反抗。
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就是为享受此刻的愉悦而生的——莱莎满脑子萦绕着这种感觉。
洛克脱掉了身上的衣物,再次将嘴唇贴上莱莎的肌肤,落下了灼热的狂吻。莱莎的脑中一片空白。此时,她只是一味地想着要成为洛克的一部分,想与洛克结合在一起。
昨晚那样理性地控制住欲望的洛克,今天却下定决心来爱莱莎,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想必是方才遭遇台风,切身体会到人迟早会走向死亡吧。洛克也在试图将他体内的风暴推向最高潮。莱莎也随着他让自己沉浸在这情爱的大风大浪中。
“莱莎!莱莎!”洛克接连地呼唤着莱莎的名字,“莱莎!”
在之后的一瞬间,莱莎的体内穿过一阵猛烈的疼痛。这疼痛的感觉立即转化为甜美的颤抖,莱莎被洛克怜爱地百般爱抚着,俩人同时卷进了情爱的暴风雨中。
不久之后,莱莎看着洛克的睡颜,如在梦境中一般凝视了许久。现在我们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虽然还不是合法的夫妻,不过结婚的时日应该不远了吧。
莱莎享乐了片刻刚才相爱的余韵,心中回味着那份幸福后,想看看外面的情况,于是走上甲板。暴风雨就像方才俩人的爱恋行为一样,恢复平静了,海面上延伸着一片静寂。莱莎回到洛克的船舱一看,他还在熟睡,根本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莱莎在想,和洛克一起躺在他船舱的床上休息,会有些拥挤,而且弄不好会把洛克吵醒,这样他就太可怜了,于是索性回到自己的船舱。哎,怎么还不天亮啊!天一亮,就想对他说出刚才话到嘴边、却因为害羞又咽下去的那些甜蜜话语。对了,要对他说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实在太好了……我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啊,真希望快点天亮啊!好想念你的臂膀、你的唇……
“莱莎……”莱莎的美梦被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睁开眼看到这个声音的主人,莱莎陶醉地微笑着。
“洛克……”
伸手接过洛克递过来的咖啡杯,正想要问他“你还爱着我吗?”只见洛克马上转移了视线,用极为平淡的语调说着台风完全平息下来了的话题。
洛克一边说着一边摩娑着额头,莱莎的视线停在他脸上那些划伤的痕迹。
“感觉怎么样?”
“嗯,已经没事了。我好象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吧……我完全不记得今天早上醒来之前的事情,什么也想不起来……”
“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莱莎目不转睛地盯着洛克的脸。是在逗我玩儿吗?不是,不对,洛克是很认真的说的。
莱莎拼命地强忍住嗓子底部快要冒出来的笑声,“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完全想不起来。”洛克耸了耸肩。“对了,我还要谢谢你把我弄到船舱里来呢。你还帮我脱了衣服……费了好大劲儿吧?要是没有你在,真不知我会怎么样呢……不管怎么说,风暴已经停了,我们赶紧回去吧。父亲肯定也在担心我们呢。”
此刻不适合解释昨晚两人之间发生的事。之后再找时间告诉他好了。洛克竟然都不记得和我发生过那种事情,说点什么来逗他一下吧好呢?
莱莎想象着洛克受到调侃后的反应,强忍住笑。莱莎也知道脑震荡有时候会给人脑带来奇怪的影响,对于脑震荡的后遗症,她不是不知道有关后遗症的知识,不过看洛克额头上的皮外伤并无大碍,也就放心了,于是对他丧失了那一段记忆的事情,也就未做过多的考虑。
“十五分钟后吃早餐吧。”洛克朝门外走去,一边对莱莎说道,“早餐前你别上甲板来,我又要下去游泳。”
你的身体我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别那么介意了啊——要是对洛克这样说,他会说什么呢?
过了大约三个小时后,终于看到了圣·马丁岛。这几个小时里,他们没有太多机会交谈。洛克的态度有些不自然,莱莎感觉到他好几次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洛克第三次朝莱莎看过来的时候,莱莎犹豫地问道,她有些在意洛克那奇怪而坚定的眼神。“对于我们的事情……你改变主意了?”
“没有,不是那样的”洛克的语气很温柔。“其实我应该要改变想法的……现在就用结婚来束缚你,你还太年轻了,莱莎。可是不管结不结婚,最后我还是会把你据为己有。那样的话,还是结婚比较好。而且父亲肯定也不希望我们在结婚之前犯错吧。”
“你这么想要得到我啊?”
“肯定超乎你的想象吧。欲望这东西是会屏蔽男人眼睛的。要是我在发觉了对你的心意的那时候开始,立刻追求你就好了。不过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莱莎期待着洛克亲吻她,向他靠近了一步,不过洛克已经转过背去,为了不让船身触礁,他专心地调整水路。
听到电话铃声,莱莎醒过来了。她恍惚地走下楼梯,拿起了听筒,听到经纪人葛雷格的声音,微微地叹了口气。
“前阵子说过那个儿童新连载画册的事情,出版社说将计划提前,想早一点拿到插图稿。怎么样?”
“嗯,可以,不过要提前多少?”
“我想先把你已经完成的部分拿过去。他们很满意之前提交的第一期插图。对了,你完成了多少?”
“一半左右吧……我打算罗比幼儿园放假以后,自己也要休息一周,所以比计划完成得要快些。”对莱莎来说,工作不但快乐而且很重要。画图这个工作本来就很开心,而且还能用来维持生计,这真是最好不过的事了。从圣·马丁岛逃离到英国的时候,莱莎失去了自信和自尊,简直是万分悲惨。不过随着时光的流逝,莱莎重新萌发了对自身能力的信心,现在已经完全磨练成一个坚强自立的女性。莱莎对自己的才能抱有幻想,她的梦想并不是拼命挣扎着跻身于一流的精英人群中,而是默默地开展着自己满意的工作,在这个小圈子里闯出点名气,母子二人俭朴地过着日子。
“那好,我一会儿就去取吧。”葛雷格说着挂了电话。
放下话筒后,莱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葛雷格知道我要跟洛克回去,肯定不会有好脸色吧。回去之前我能将手头的工作完成,可是以后怎么办呢?虽然有一些积蓄,但凭那些是维持不了长久生计的。可是,如果拒绝回到那个岛上,自己就再也见不到李了,以后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莱莎心乱如麻。既然现在李需要我,我也很想陪伴在他身边。可是一旦离开伦敦,损失也未免太大了……
时间就在莱莎犹豫不决、烦恼不已的时候飞逝而过,大门的门铃响了。看到莱莎笑脸相迎,葛雷格像往常一样轻轻地吻了她的脸颊。
莱莎和葛雷格相识是在她生下罗比不久之后,虽然葛雷格口中没说什么,但他似乎认定,罗比是莱莎十几岁时不小心犯下错误的结果。不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葛雷格始终都鼓励着莱莎,一手将莱莎培养成了一名插画家。葛雷格年近四十,曾经离过婚,人很体贴也很绅士,对莱莎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嗯,很不错啊,莱莎。”看了莱莎递过来的作品,葛雷格高兴地说道。“这正是现在流行的风格,尤其是表情很好。”葛雷格手指着森林里动物们的脸。“这样出版社肯定也会很满意的。而且今天我有一个好消息。听说下次苏格兰那边要新出版一套少男少女画册全集,其中的插图好象还没决定采用哪位画家。我们公司想要推荐你。你下次有时间的话,去一趟苏格兰,借着推销你自己的机会,去了解一下情况怎么样?如果他们看到了这些画,肯定会马上决定用你的。”葛雷格挥着画稿,积极地说服她。
“葛雷格……”莱莎咬着嘴唇,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不知该如何拒绝葛雷格的一番好意。此时,莱莎猛然发觉自己内心的主意已定。此时不知如何开口说,不就表示自己心中其实早已决定要回到岛上去?
“莱莎,怎么了?”
就在莱莎下定决心开口的那一瞬间,大门口的门铃又响了。
“我去开门吧?”葛雷格离大门比较近。莱莎正在思考要如何回绝他,于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门口传来洛克的声音,他的声音远远盖过了葛雷格,渐渐走近,莱莎惊讶地站起身来。好象在向神祈祷一般,她无意识地将双手交迭于胸前。
“我想昨晚是不是将手套忘记在这儿了,其实我并不想来打扰你们的,可那手套是好朋友送我的礼物,所以还是就来拿了。”
“是海伦送的礼物?”莱莎气得两颊通红,不禁质问他道。
“是又怎么样?”
发现葛雷格一脸好奇的神情,莱莎这才勉强抑制住怒气。“要是的话,那就应该更好地珍惜啊?要么你是为了要打探我的情况,故意忘在这儿的?”
听到莱莎这样一席挖苦,洛克也微微脸红了。莱莎本来不想说这么尖酸刻薄的话的。刚才不由自主地说了那么多挖苦的话,莱莎觉得有些难为情,可一想到洛克竟然把海伦送他的那双手套,看得比自己的孩子还重,顿觉满腔不忿。
“是你的老朋友吗?”葛雷格盯着莱莎,插嘴问道。
“我们不是朋友。”洛克替莱莎回答,“正确来说,莱莎是我妻子。”
葛雷格大吃一惊,先是看着洛克,然后盯着莱莎的脸。
“是真的吗?莱莎?”
莱莎无奈地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已经分居很多年了。”莱莎声调微弱,很抱歉地说着,“我……”
“也就是说,”洛克打断她,并抓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似是警告她不要说多余的话,“我们俩决定反省过去,改变心意重新开始。莱莎要和我一起回到加勒比海去。”
葛雷格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莱莎,“是真的吗?莱莎?你什么都没说……”
“因为这是最近才决定的事情。其实是我病倒了的父亲想要见莱莎,我来接她回去,不过我们也决定趁这个机会重归于好。”洛克的语调很冷淡。
“对我来说,李就像我的父亲一样。”莱莎用恳求般的眼神看着葛雷格,“所以……”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莱莎。苏格兰的案子看来你是不能接了吧?虽然很遗憾,可也没办法。”葛雷格叹了口气,转过来对洛克说,“莱莎有很棒的绘画才能。她自己很谦虚,不过你应该也觉得她很优秀吧?”
“洛克对我的才能不怎么感兴趣呢,葛雷格。”莱莎生硬地说道。
“以前我们没有时间互相谈论技能方面的事情。”洛克轻松地说着。
洛克听到莱莎工作方面的事情也并不感到吃惊,这真让人意外。
“那么罗比是你的孩子啊。这样说起来确实长得很像。”葛雷格嘀咕着说完,看到洛克脸色有些不自然,又生硬地说道,“好吧,莱莎,我先回去了。我把这个交给出版社,然后……和他们谈一下今后的事情。”
“已经谈好的工作我会好好完成的,葛雷格。”莱莎将葛雷格送到门口,抱歉地说道,“真的很对不起,我……”
“没关系,只要你幸福就好。我会默默地祝福你的。”葛雷格无力地微笑着。
“真是让人感动啊!”送走了葛雷格,莱莎身后传来洛克嘲讽的声音。莱莎一脸严厉地回过头,眼神充满怒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洛克。
“要是没有葛雷格,我和罗比当时恐怕就要迷失在街头了。”
“这还真像你的风格!”洛克皱着眉说道,“你总是能接二连三地找到替你承担责任的男人。”
“这应该是你的责任,而不是我的责任吧,洛克?”莱莎苦涩地说道。“因为罗比就是你的孩子。不管你怎么否认,那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洛克。”
“你又想象以前那样开始编故事?罗比的父亲根本不是我,这个事情我们自己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回来了,妈妈!”
莱莎咽下想要冲口而出的话,亲吻了回来的罗比。
罗比滔滔不绝地对莱莎述说着在幼儿园发生的事情,他讲到一半发现了洛克,猛地露出不安的表情,停住了口来。
莱莎好象在听罗比讲话,其实听到的却都是自己的心跳声。罗比是洛克的孩子。虽然洛克否认那个事实,莱莎自己也一直觉得已经战胜了那种苦痛,可是现在仍有种心如刀绞的感觉。否认那个事情的洛克,他自身的苦恼也如从前一样激烈。哎,离开加勒比的那座岛屿之前的种种回忆,至今仍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