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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事

张一帆走进办公室,将黎飞宇递过来的文件放在秦羽的办公桌上,刚要打算离开,突然看到秦羽端着一杯咖啡从门外走了进来。

在看到秦羽的一瞬间,张一帆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脸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其实,那天晚上他和秦羽几乎没有说话,两个人各怀心思地面对面坐在一起。张一帆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上大学的时候,看着眼前的秦羽,他想起了自己的初恋女友,一个从江南水乡走出来的女孩,柔软的腰肢,水汪汪的眼睛,还有一双白皙纤细的手。

而秦羽的脑海里却浮现着刚刚跟她通过电话的黄波,其实黄波并不是秦羽的男朋友,只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说文艺一点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黄波大学毕业后,去了北京的一家电子公司工作,非常荣幸地成为了“北漂”一族。刚开始的时候,黄波站在拥挤的大街上,看着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却感觉整个世界空空荡荡。那种感觉,就像你驻足在茫茫的夜空下面,遥望着漫天闪烁的星星,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摸到的却是一片凝重的夜色,纵然繁星耀眼,却始终无法填满你的心。

那段时间,黄波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给秦羽打电话,述说自己的苦恼,虚度无聊的时间。而秦羽也正因为不适应乡镇的工作,急需找一个倾诉的对象,于是,两个人便心照不宣地结成了同盟。

可是那天,黄波突然打电话告诉秦羽,说他以后不能再跟她联系了,因为他上个月刚谈了一个女朋友,女朋友无意中查看了他和秦羽的聊天记录,哭着喊着要分手,非说黄波脚踏两只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黄波刚刚品尝到了爱情的甜蜜,正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一听女朋友要和自己分手,便慌了神,只好答应了女朋友从此以后和秦羽一刀两断,不再有丝毫联系。

虽然隔着千山万水,但秦羽似乎看到了黄波脸上决绝的表情。她不明白,自己和黄波二十年的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一个和黄波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女孩宣判了死刑。

秦羽的心里顿时像万箭穿心,第一次尝试到了被背叛的滋味,而背叛自己的那个人竟然是被她一直当作兄长的黄波。是呀,连从小到大对她照顾有加的黄波都会离开她,还有谁会成为她生命里一尘不变的角色呢?

虽然秦羽心里非常失望,但还是忍着愤怒对黄波说:“你不用担心我,我在这边也有喜欢的人,他的名字叫张一帆。”

当“张一帆”三个字从秦羽嘴边滑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仿佛深藏在心底的秘密突然被别人戳破了,她既感到恐惧,又感到欣喜。

整顿饭吃完大概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秦羽和张一帆却觉得像熬过了几个小时,他俩一边想着心思,一边期盼着时间快点度过。

“这几个文件是黎书记让给你捎下来的。”张一帆尴尬地指着桌上的文件夹机械地说。

“嗯,好的,谢谢你!”秦羽一边礼貌地回答,一边把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桌子上。

“以后少喝点咖啡,对身体不好。”张一帆刻意看了一眼那杯咖啡,假装平淡地说。

秦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她觉得幸福来的有些太突然,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问自己:“他是在关心我吗?”

尽管秦羽的心里像春天般开满了姹紫嫣红的花朵,可是她却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喜悦,漫不经心地说:“平时也很少喝,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实在瞌睡的不行了,只好用咖啡提提神。”

“你忙吧,我走了。”张一帆匆匆忙忙地扔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秦羽心里的花朵瞬间被一阵狂风暴雨打落了,刚刚还盛开的欣欣向荣,此刻却只剩下满地凋零的花瓣。

“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张一帆的态度?”秦羽咬牙切齿地反问自己,“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感到高兴,又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感到难过。究竟是为什么?”

尽管秦羽心里这样想着,可大脑却早已变得一片混乱。她打开刚刚起草了一半的工作汇报,强迫自己顺着之前的思路继续写下去,然而她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体,总觉得那些字体像一块块被随手扔在word文档里的砖头,根本拼凑不出任何意义。

“秦羽,想什么呢?”

高亚青在秦羽的肩膀上冷不防地拍了一下,害得秦羽差点从椅子上尖叫着跳起来。

“哎呀,你干嘛呢!”秦羽恼怒地瞅了高亚青一眼,继续抱怨道:“你差点吓死我了。”

“快说,有什么亏心事?”高亚青根本不介意秦羽满脸的恼怒,两只手继续搭在她肩膀上。

秦羽故意抖动了一下肩膀,说:“讨厌,把你的手拿开。”

“我就不拿开,除非你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高亚青狡黠地说。

“姐姐呀,我颈椎真的好疼,你先把手拿开行不行?”

“不行!”高亚青干脆地回答道,同时两只手在秦羽的肩膀上用力地按摩起来。

“怎么样?还是我对你好吧。”高亚青继续不厌其烦地说。

“是是是,还是你好。”秦羽说着站了起来,端起桌子上的咖啡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

“天呐!你是在喝咖啡还是喝白开水?”高亚青夸张地尖叫了一声。

“当然是在喝咖啡。”

“秦羽,你老实交代,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太渴了。”秦羽冲着高亚青“嘿嘿”一笑,避重就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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