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的家紧靠在后山,周围就独一户,四周被树围了一圈成墙,院子里匍匐的大黄似是闻到了什么熟悉的气味,一改萎靡的神色,剧烈的摆动着尾巴。
“汪汪汪。”
“大黄。”陆笙喊了一声,院子里的大黄急忙跑了出来,直往陆笙身上蹿,声音有些呜咽。
大黄是一条狼狗和家狗的串,高达一米三,脑袋已经靠到了陆笙的腰间,浑身的毛发晶莹发亮,是陆棣在陆笙高考那年从后山捡回来的。
陆笙摆脱了大黄的纠缠,急急走进了院子,屋子里只有杜月一人,神色有些悲戚,似是刚哭过,脸颊上还有未曾干涸的泪痕。
“笙儿,你回来啦,快,快去看看你老爹吧。”杜月一见着陆笙,急忙迎了上来,眼睛通红。
“娘,老爹怎么样了?”陆笙问。
“还能怎么样,恐怕是撑不过去啦。”杜月转头不忍去看。
陆棣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眼睛紧闭昏迷不醒,两侧的腮帮子鼓起,那是因为上下颚紧紧的咬合所造成。
陆笙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陆棣估计是在忍受着剧烈的折磨,否则断然不会是这种痛苦万分的表情。
“老爹啊,你怎么这么傻,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管我娶不娶得到媳妇,你去找什么翠神蜂蜜啊,呜呜呜呜......”陆笙双脚猛地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陆棣的床前,痛哭出声。
嬴荡看着这一幕,脸露不忍之色,站在门口吸了吸鼻子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杜月脸颊上再次无声的趟下泪水,呜咽道:“我叫他不要去不要去,他偏去,现在好了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要我怎么活啊。”
“老陆头来看过了吗?”陆笙哭了许久,似是想起了什么。
“看过了,说没救了,陆老三那个疯子发现他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杜月搽了搽眼角的泪水。
陆老三是一个孤儿,年少的时候因感冒耽误了治疗,被烧坏了脑子,智力一直停留在五岁孩童,这些年一直靠父母照顾,喜欢到处跑,后山就是他常去的地方。
听到老爹是被陆老三所救,陆笙不由一怔,他没想到老爹竟是一个疯癫的人所救,也许是老天爷也看老爹命不该绝吧。
“陆笙,要不带你爹去医院看看,说不定以前的医学没希望,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会能想到法子的。”嬴荡站在门口道。
“没用。”陆笙摇了摇头,村子里以前就有人去后山挖草药被蛰死过,甚至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
不对,为什么老爹被蛰后还有呼吸?陆笙眼睛一睁,似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娘,老爹是被蛰到了哪里?”
杜月闻言一愣,“被蛰在右腿上,现在整条右腿都已经变成黑色了,估计是救得活也要落个残疾的下场了。”
陆笙急忙把盖在陆棣身上的杯子掀开,屋子里顿时传来了一阵诡异的香味,香味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舒服,整个人仿佛灵魂都得到了洗涤般。
“怎么会这样?”陆笙看了眼老爹右腿早已漆黑的一片,脸色有些疑惑。
“嘶”
嬴荡看着陆棣整条漆黑的右腿也不由被吓了一条,右腿并没有因为被翠神蜂蛰而变得肿胀,除了颜色的变化外,没有任何异样,和左腿的形状也没有出入。
奇怪的是,从陆棣右手摆放的位置处,又变成了正常的肤色。
“这种香味难道就是翠神蜂的香味吗?”陆笙深呼吸了一口,仅仅是一阵香气就已经让他目眩神迷。
“陆笙,你老爹的右手紧紧握住,要不要帮他松开,这样一直握着会伤着手啊。”嬴荡察觉到了陆棣的右手一直紧紧握着。
“嬴荡,你过来看,这毒性好像一直在这个位置窜不上去,我估计就是这个原因才让老爹没有立即死亡。”陆笙刚想去掰开陆棣紧握的右手,也看到了右手紧握之处的右腿毒性刚好只能延伸到那,这种发现让他有些困惑,莫非翠神蜂的毒针真的还有希望救治?
嬴荡上前看了看,疑惑道:“会不会是你爹手里抓着解毒的东西,才让他支撑到了现在?”
“打开看看就明白了。”陆笙下了决心,缓缓的掰动陆棣的紧握的右手,随着一根一根手指被掰开,掌心内的东西也呈现在他面前。
是一只通体翠绿色的蜜蜂,整只蜜蜂有成人的拇指大小,像极了夏天的蝉,六翼,翅膀透明,带着金色的纹路,整只蜜蜂并未被陆棣紧握的右手给伤到丝毫,仿佛是为了困住它,而不是杀死它。
只不过被陆棣捂住这么长的时间,这只蜜蜂早已经死亡。
陆笙猜测,这只蜜蜂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翠神蜂,也正是因为它,才让自己的老爹陷入了这般生死境地,很可能是因为在蛰老爹的时候被老爹抓住,困在了掌心。
“这是什么,难道这就是蛰你爹的翠神蜂?”嬴荡突然脸色一变,急切道:“快看,毒性在蔓延,快把翠神蜂放回去!”
随着这只翠神蜂被陆笙拿在手中,陆棣大腿上的毒素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腰间延伸,吓得陆笙急忙把翠神蜂放了回去,毒素再次停留在了大腿处。
“我明白了,老爹是因为误打误撞,刚好救了自己一命。”陆笙看着这一幕,不由松了口气。
只要这具翠神蜂的尸体有阻止毒性蔓延的用处,也就代表了老爹有希望被救回来。
旋即陆笙急忙拿着翠神蜂往漆黑的大腿上慢慢逼去,右腿上的毒素像是见了克星般,快速收缩阵地。
“快试试看这翠神蜂的尸体能不能把毒素逼出来。”嬴荡催促道,眼前所见到的这一幕早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范畴。
陆笙点了点头,缓缓地移动翠神蜂的尸体,直到将毒素全部逼到了右脚掌,嬴荡会意的从厨房里取来一柄菜刀,轻轻的割在了陆棣的脚掌心。
一股污浊漆黑的鲜血倾撒在被褥上,似是因为毒性太强,血液所溅射之处仿佛被硫酸侵蚀了般,灼烧出一阵白烟,整个屋子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腥臭味道。
“好厉害的毒性。”陆笙心头骇然,将翠神蜂的尸体放在脚掌处,再缓缓的推拿了几遍,将大部分的毒素给推出了脚掌。
“陆笙,还是有一部分毒性在脚上,估计是残留下来的。”嬴荡仔细的观察了一遍,还是能清晰的看到脚掌处有着淤积的黑色毒素,费尽了心思去挤压也无法顺利将它们逼出来。
“咳咳咳。”体内的大部分毒素被逼出体外,陆棣悄然转醒,捂着胸口剧烈的咳了起来。
“老头,你醒啦?”杜月眼睛條的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