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少爷想起猫儿爬茅厕后没洗手,刚才脚里进了沙子还用小手抠了两下,这回却一伸手就抓臭豆腐给自己吃,他嘴角动了动,还真有些……张不开。
一行人再次起程赶赴娆国都城时,已经有娆国大臣以贵宾之礼护送着,一路畅通无阻。
行程中,虽然不宜婚嫁,但花耗和楚汐儿的婚约却在楚大人的催促中定下了,让原本病怏怏的楚汐儿变得活跃起来。
每日,花耗策马扬鞭地走在前面一路勘察。若是午休时分,楚汐儿必然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不时用帕子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或者为其倒上一杯清茶,再或者将在路上买来的好吃点心用帕子包好送给花耗。
花耗忍着不看猫儿,无声无息地吃着楚汐儿的糕点,怕是若有推辞,她就会泪眼蒙眬起来。
一个如此爱哭,一个如此爱笑,还真是天壤之别。
猫儿在曲陌的建议下又恢复了男儿装,整天大大咧咧的,没有老实的时候。有时也蹿到花耗这里来,吃几块楚汐儿准备的糕点,却弄得满嘴是糕点渣。花耗下意识地伸手去抚,楚汐儿定然凄凉婉转地唤一声:“耗子哥……”
此时,曲陌也会适当地出现,将猫儿拉起,用白玉般的手指将猫儿唇边的糕点擦去,转而送到自己口中,在猫儿面染桃花的注视下吃掉。不消片刻,猫儿的小手里定然会有这样的一包糕点,直到猫儿吃够了,才换成下一样。
猫儿对曲陌细心的温柔甚是陶醉,时常望着曲陌的秀色猛吞口水,却因斐少爷在而不方便去啃两口。
偶尔趁着斐少爷下马车溜达,猫儿猴急地扑向曲陌,扯着他的洁白袖子,极其认真地道:“我要啃你嘴巴。”
曲陌唇角染笑意,缓缓闭上眼睛,示意猫儿过来。
猫儿刚凑过去,斐公子的声音就在车外响起,大喊道:“不许偷吃!”
猫儿一愣,忙躲开身子。
却又听斐公子道:“好你个‘肥臀’,跟你说了,不许偷吃,这是我的糕点,吐出来,吐出来!”
猫儿红着脸,对准桌子上的美食一顿风卷残云。
斐少爷上了马车,对曲陌说:“天气不错,你不下马车转转?”
曲陌应道:“也好。”弯腰下了马车,手却是牵着猫儿的小手,一同往林子里走去。
猫儿贼样地扫视着周围,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心扑扑跳着,偷偷瞄向曲陌。
曲陌墨色的眸子含笑扫来,对猫儿轻柔地说道:“闭上眼睛。”
猫儿一听,只觉得胸口里跳动得更欢实了,忙闭上眼睛,仰起头,等着曲陌的亲近。
就在这时,斐公子的声音又传来,疑惑道:“猫爷,你闭上眼睛做什么?莫不是又困了?我就说啊,若困了还得进马车里睡觉,不能在外面闲逛。风大,再吹伤风了,像猫爷身子骨好的,也经不起这种折腾;像我身子骨这么娇弱的,就更不能随意吹风……”
猫儿在斐公子永无止境的关照中狠狠张开眼睛,气得毛发都要竖立起来。
曲陌眼神乍冷,拉着猫儿往回走,在路过斐少爷身边时,却是一手揽住猫儿的腰肢,一手托起猫儿后颈,那干净温热的吻便要落下。
斐公子大叫一声,瞬间冲到猫儿身后,一手捂住猫儿的嘴巴,直嚷嚷道:“曲少爷要亲我手背了!大家都来看啊!”
曲陌的眸子微缩,一指弹上斐公子的手背。
斐公子抱着猫儿后退,即便痛,却是不肯松开躲闪。
于是,整个幽静的天地间,就听见斐少爷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号叫声,震得人头皮都痛。
猫儿拉下斐公子的手,看见那上面顷刻间浮肿起的大筋包,用手触碰一下,痛得斐少爷吱哇乱叫:“轻点轻点,要疼惜人家。”
因为斐少爷的娇贵右手背受了重伤,所以行动可能有些困难的斐少爷便更有了黏糊猫儿的理由,那隔绝猫儿与曲陌亲昵的办法,简直多得令人汗毛直立。即便是半夜,也能在猫儿溜进曲陌房间时,站在门口吊上几嗓高音,将全客栈的人吵醒,将猫儿逼出来捶打自己。
渐渐地,猫儿也失去了兴趣,甚至还因为斐公子时常的搅乱而有些惊恐,一想亲昵曲陌,就会想到斐少爷的那声怪调:“猫爷,人家手痛,得揉揉啊……”便是一身毛骨悚然,直接落败。
那些无行宫的黑衣人一直没有再出现,可是知情人心中仍旧防范着,不敢松懈一下。
曲陌心里明白,无行宫之所以如此惦念“梵间”,不但因为传说“梵间”本身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还隐有绝世秘籍万世财富,更是因为有传闻说“梵间”本就出自无行宫,且还是数百年前的圣物。不过,无论两种传说是否属实,他都不允许猫儿受到伤害。
原本保护曲陌的护卫已经变成了猫儿的看护,而猫儿也总是能准确无误地说出护卫的具体藏身位置,让其给曲陌捎去一封图画情书,其内容为:一只鬼画符似的大猫蹲在桌子上吃鱼,笑得一脸怪异。当然,如果按照猫儿的意思,她画的绝对是一脸幸福的大猫。
护卫这个吐血啊,明明两人就隔了一堵墙,却仍旧玩着飞鸽传书的把戏,实在让人无法忍受。而且,最让人接受不了的,不是猫爷将自己当成了飞鸽,而是公子在看了信后,竟然也提笔画了幅画,其内容为:一衣袍飘飘的男子,手抱一只嗜睡小花猫,静静坐在小船上,于皓月之下江河之上,耐心垂钓河中鱼。
猫儿捧着曲陌的画笑得不见眼球,滚到床上,香喷喷地睡觉去了。可怜了这些护卫,还得按照曲陌的吩咐,提前出发去明日中午的落脚地点,只为考察有没有味美的……鲈鱼!
真的,这些护卫现在一看见鱼,就反胃。
几番颠簸中,车子终于在夜里进入娆国都城,被安排在接待贵宾的客栈里。待到天亮后,曲陌与楚大人、花耗,还有打扮得跟朵镀金水仙似的楚汐儿一同盛装面见娆帝。
曲陌出门前,猫儿拉扯住曲陌的衣袖,眼含渴望道:“我还没见过娆帝长什么样呢。”
曲陌修长的手指轻轻覆盖上猫儿的小手:“等我回来,画给你看。”
猫儿开心地应下了,这才松了手。
曲陌等人走了后,猫儿实在无聊,又被护卫看得死紧无法脱身,只能望着都城外面的繁华眼馋。
斐公子凑了过来,轻声问道:“想出去玩不?”
猫儿点头:“想,不过曲陌不让我出去。”
斐公子神秘一笑:“那你就听他话在客栈里待着吧,我出去转转,吃些特色小吃,也香香嘴巴。”
猫儿一听美食,只觉得口水泛滥,一把拉住斐少爷的袖子,低声道:“等我一下,我甩开护卫就来找你。”
斐公子问:“你打算如何甩开他们?一个个都跟狼盯肉似的。”
猫儿趴在斐少爷耳边,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说了一遍。斐少爷赞道:“想不到猫爷有如此伎俩。”
猫儿瞪眼:“我是直白了些,但并不傻啊!”
斐少爷忍着抽搐的嘴角,生怕猫儿一个不爽再给他一拳,到时候哪里都不用去了。
两人合计好后,斐少爷先偷偷去了茅厕。片刻,猫儿在护卫的眼皮底下捂着肚子也进入了茅厕,然后攀爬上茅厕的横梁,忍受着熏天臭气。
斐少爷推门出来,惊得众护卫由僵尸变成了诈尸!哪里想到刚刚进去的明明就是猫儿,怎么一出来就变成斐公子了?护卫们里里外外都没找到猫儿,自然向外追去。
这时,猫儿跳下茅房横梁,与斐少爷跟在护卫身后出了客栈,开心地逛起了集市。
猫儿第一次来娆国都城,自然一切新奇。她东捏捏,西看看,不亦乐乎。
斐少爷陪着,手腕上干脆挂起一吊铜钱,为猫儿买些小物件,哄猫儿高兴。
猫儿捏了块臭豆腐,非常热情地往斐少爷嘴里塞。
斐少爷想起猫儿爬茅厕后没洗手,刚才脚里进了沙子还用小手抠了两下,这回却一伸手就抓臭豆腐给自己吃,他嘴角动了动,还真有些……张不开。又见猫儿格外热情,他终于将嘴一张,咽下了,还得配合猫儿期盼的目光,说:“真香。”
猫儿开心了,就这么你一个我一个地分吃着臭豆腐,弄得一身臭味儿,却浑然不知。
斐少爷也是个爱玩之人,见有耍猴的,扯着猫儿的小手就蹿了过去,见那围观之人是里三层外三层,计上心头,张开臭豆腐嘴冲人家呵气喊着:“让让,让让。”
众人被熏得有些发憷,自然让开道,给了两个人绝对良好的视野。
就这样,两个人在娆国都城的大街上晃来晃去,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太阳快落山,猫儿肚子又是一叫,斐公子双手一伸,表示自己已经无铜板可出时,猫儿这才想起曲陌回馆后看不见自己一定会生气,于是,急忙扯着斐少爷往回跑。
斐少爷指点着路线,渐渐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跟着,没跑出多远,已经是趴在了猫儿身上被拖着走了。
猫儿性子急,自然使劲拉扯斐少爷,就在一个酒楼的拐角处,却与另一个急匆匆赶路的人撞到一起,两个人当即一同大叫一声,却仍旧不管不顾地继续往前冲!结果,又撞到了一起!
这回,可把两个人都撞怒了!
那人有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也就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却长得极其精致,犹如用面团揉捏出的娃娃般细腻白皙。唇色饱满粉润,眼带笑意,身穿金粉色衣袍,腰扎白玉带子,脚蹬白色软底精工靴,发以玉冠束起,玉冠两边各有一颗圆滚滚的夜明珠做装饰。如此一个佛前童子模样的可人,一开口竟是:“滚开!”
若是旁人,被他这么一喝,一准儿吓得腿软,那气势绝对不含糊,仿佛不滚开就准备要人脑袋一样。
只是,他碰见的却是土匪出身的猫儿。
但见猫儿那圆滚滚的眸子直盯在玉面童子脸上,瞬间拔出了大菜刀,冲着那人恶狠狠地说道:“抢劫!”
玉面童子一愣,没想到在娆国都城里竟然有人比自己还横!当即来了脾气,抬脚就朝猫儿膝盖踹去!
猫儿轻巧地跳开,反手一拳头招呼过去。
玉面童子弯腰闪躲,抽出两把弯刀。
猫儿见了弯刀上的宝石只觉得眼前一亮,人亦扑了过去,操起大菜刀就砍了下去!
玉面童子没想到自己寻了多天的宝刀竟然就这么应声碎裂成两半,那气愤的心情可想而知,不由得将刀把一扔,一套虎形拳就打了过来。
猫儿也算是仗义的人,当即收了大菜刀,也气呼呼地冲了过去,一套……呃……自创打架斗殴拳就这么虎虎生威地捶打出去。
斐少爷倚靠墙壁喘息着,不时地为猫儿赞上一句:“好招式!对!就这么打!”
玉面童子挨了猫儿两拳,一向天之骄子的他何时受过此等闲气?不由得心发狠,虚晃一招后,竟由手指间射出两根毒针!
猫儿不防,差点中招。
却见那毒针在射来时竟偏了个方向,直冲着旁边的斐公子袭去。猫儿呼吸一紧,刚要去救,却被玉面童子拦住,眼看着那毒针射入斐公子胸口,猫儿只觉得一盆冷水灌顶浇下。她一拳摆脱玉面童子,人瞬间扑到斐公子身边,架起那柔弱的身子,颤声急问道:“你怎么样?”
斐公子缓缓抬起眼睛,望向猫儿,气若游丝道:“那是两根见血封喉的……毒针,我……只求你一事。”
猫儿大力点头:“你说。”
斐公子幽幽地道:“想我俊朗男儿身,却没有一丝情感牵绊,若到了地府,怕也要孤寡一身,你若怜我,就在我活着时,多多待我好些吧。”
猫儿攥紧拳头,认真地道:“好,我一定对你好些!你挺住了,等会儿我抢劫来银子,就把刚才花的一吊钱还你。”
斐公子感动得有些抽搐,只得倚靠在猫儿身上,努力呼吸着。
猫儿红了眼睛,使劲瞪向玉面童子。
斐公子见猫儿这样,怕是不杀过去将人砍死就誓不罢休,只得说:“我暂时无碍,你且去打他出气吧。”
猫儿点头,让斐公子小心地依靠在墙边,自己撸起袖子,就龇牙扑了过去。那表情,就跟饥饿年头抢肉吃似的,着实吓到了玉面童子。
玉面童子微微后退半步,便被猫儿扑倒在地,也不管什么套路了,骑在身上就是一顿拳脚!打得连口水都差点横飞,真正是不留情面!
玉面童子哪里见过这架势?先不说平时没人敢动他,就连他的师傅都已经打不过他了,但这骑在自己身上的人却是力大无穷,只要被其近身,就别想推了开去。
一招之差,让玉面童子处于下风,不得不使出全部内力护住脑袋和身子。就这样,玉面童子还是被痛打了一顿,弄得鼻青脸肿不说,连头发都被抓掉了一缕,狼狈地披散开。
斐公子有些看不过去了,过来拉猫儿,心疼地道:“起来吧,打得拳头要疼了。”
猫儿一想也是,自己的拳头还真有点儿疼,哼了哼,站起身,扶着斐公子冲玉面童子大吼:“给我解药,不然把你扯成两截!”
玉面童子一口气憋在胸口,却知道此刻身边无人,得先忍了才好。不过,他也纳闷,针上之毒见血封喉,那人怎么还没死?也好,若没死,让那人以后死个千疮百孔!于是,他伸手入袖口,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猫儿。
猫儿使劲扯过,倒出,用鼻子闻了闻。
斐少爷问:“你懂得药理?”
猫儿摇头:“不懂,就是饿了,闻闻能吃一口不。”
斐少爷颤抖,玉面童子嘴角抽筋,痛得嘶嘶地叫。
斐少爷拿过一闻,看向慢慢爬起的玉面童子,对猫儿道:“此等贵重物品,还是让那鼻青脸肿的小子全部吞下吧。”
猫儿听出了话中意思,冲玉面童子阴森一笑,提着膀子就要过去喂药。
玉面童子这下真有些怕了,忙摇头道:“拿错了,拿错了。”
猫儿眯眼,喝道:“没事儿,我也经常喂错,你就受着吧。”
玉面童子起身要跑,却被猫儿一把按住。
玉面童子急中生智道:“这位小哥,我家中有很多银两,愿用银子买命,你看可好?”
猫儿寻思了一下,问:“你的命值钱吗?”
玉面童子恨得牙齿都痒了,气得鼻子差点歪掉,他的命若不值钱,怕是没有值钱的了!
斐少爷见猫儿为难,却陪着猫儿的性子闹起来,伸手由自己怀里取出一粒丹药,一下子扔进玉面童子口中,阴阳怪气地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中了你见血封喉的毒针没有事儿,我不怕告诉你,我乃隐世高人无牙仙人的关门爱徒。别说是你这种小把戏,就算是你刚才拿出的‘万孔穿肉丸’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饭前饭后的零食而已。这身子百毒不侵,你应该是懂得的。”
“不过,哼哼……你现在吃下的可是我独门秘制的毒药,无色无味,却是在毒发后由脚趾开始腐烂。先是外表,后是内脏,一直腐烂到心脏,方能停止这种折磨!”
“这种毒药全世界原本有两个人会解,不过自从师傅他老人家仙逝后,仅剩下我一人而已。”
“你大可以试试诱捕我们的后果,也许那点点腐烂的腥臭味儿才能让你记起我们的好处!”
斐少爷一席话说得落地有声玄乎其玄,与平时的拿调软语甚是不同,不禁让猫儿另眼相看,就连那一向多疑的玉面童子也被镇住了!
猫儿佩服地望向斐少爷,欣慰地道:“你没事太好了。”
斐少爷解释道:“我原本也不知道自己的体质已经百毒不侵,现在却又觉得神清气爽起来。不过,你说过的话需算数,不然人家可会伤心的。”
猫儿望着斐少爷,在看了良久后,喃喃地道:“我发现,你好像一个人哦。”
斐少爷一挑眉峰,媚笑着靠近猫儿,娇嗔道:“你说人家像谁啊?”
猫儿困难地转动脖子,忙摇头,眼睛却看向斐少爷的屁股。
斐少爷一跺脚,羞涩地道:“死鬼,看人家那里做什么?你若想看,晚上回去你来我房里便是。”
猫儿和玉面童子一起打了个激灵,忙收回了目光,不敢乱瞟。
猫儿捡起被自己砍坏的弯刀,用袖子擦了擦刀把上的宝石,牙齿一咬,愣是咬下来一颗,冲斐少爷一笑,开心地道:“看,红宝石,我们去最好的酒楼吃鱼吧,可饿死我了。”
受了斐公子要挟的玉面童子试着从地上爬起,但经过刚才一番武斗,他被猫儿捶折了一根肋骨,痛得又跌落回去,样子极其狼狈。他心里即使恨得牙痒痒,脸上仍旧表现出顺从的样子,服软道:“两位……小哥,麻烦将我搀扶起来,怕是骨折了,动不了。若二位能送小弟回家,小弟定然大力相谢。”
斐少爷摆手:“不去,不去,还没玩够呢。”
可这回,玉面童子却是铁了心地想让这两人陪自己回去。暗道:虽然不晓得那百毒不侵之人是否胡说,但单凭那人中剧毒而未死,一闻便识出自己的“万孔穿肉丸”,怕也是有了六分真。如此一来,自己更是不能放那二人离开,得寻个方法将两人留下才好,若哄不出解药,就得使些狠招了。
心思一定,玉面童子见无人搀扶自己,便咬牙强撑起身子,痛得头冒冷汗地倚靠在墙壁上,对二人抱拳道:“平时我多有霸道,虽劣性,但却是喜交朋友,若二位不嫌弃,请去我家中一聚。其他不敢说,我家中厨子做的鱼却是娆国一绝,任何人尝试后,都赞不绝口。”说完,非常自信地望向猫儿。
猫儿咽了口口水,馋猫样子尽显无疑。斐公子向来不怕事大,且宠溺猫儿更是天下一绝。两个人这么目光一对,还有哪里是不敢去的?
于是,猫儿找了辆马车,三人同行。
因为马车比较小,所以玉面童子便被猫儿拎去外面与车夫一起,而她则与斐少爷坐在马车内,咽着口水等着去吃美食。想起斐少爷的厉害之处,她不由得小声问:“斐少爷,你真的学过药石之术?”
斐少爷压低声音回道:“以前没说,是不想招惹麻烦,你知道我最讨厌给人家看病,让我毒死人容易,看病怕是不妥。”
外面玉面童子侧耳倾听,对车内刻意压低的对话听得绝对真切,这回却是心又凉了八分。
车子里面的猫儿毫不怀疑,点头表示明白,却见斐少爷将手伸入胸口,掏出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还插着两根刚才玉面童子射出的毒针!
在猫儿的目瞪口呆中,斐少爷勾唇一笑,伸手将毒针拔出,随手扔在了车窗外面,被喧哗的街道淹没,只剩下马蹄声与车轱辘声。
斐少爷伸手将猫儿大张的嘴巴合上,头一歪又倚靠在猫儿肩膀上,柔柔弱弱地道:“猫爷,您可得护着人家哦。”
猫儿傻傻地点头,这才知道,有种石头,天生可以吸铁,有种男人,生来就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