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相争,尸横遍野,每个人似乎都在为自己的国家挥洒热血,殊不知,在捍卫与掠夺之间,却被夺去了生存的权利。哭碎的,又是谁家娘子的心?
花耗说:“军里不养闲人,每个人都要工作。”
斐公子与众家丁被分配去当了小厮。其他人干得还不错,就是这个斐公子动不动就昏厥,又有事儿没事儿就往猫儿帐篷跑。一路观察下来,实在不像是奸细,倒像是对猫儿有不轨之图的样子。
花耗每日繁忙,若一不在猫儿身旁,斐公子必然要跑来向猫儿诉苦,只说那水将自己的手都泡皱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被抓去砍头好了。
猫儿终究觉得对斐公子有所亏欠,于是将他留在了身边,当起了贴身小厮,也享受了一下优质待遇。
花耗虽然不喜,却也无法将身为男人的嫉妒心思说出,只得一有空闲,就来猫儿处坐坐。
只是,但凡花耗来坐,斐公子一准儿拿根鸡毛掸子在帐篷里挥来扫去,看起来极其繁忙。只要花耗离猫儿近点,那鸡毛掸子便瞬间挥舞过去,虽然毫无力道,但抖出的灰尘却呛得人直咳嗽。
花耗欲怒,被猫儿拉下。
斐公子拉长调调柔弱地道:“花副将,您可别这么看着我,呵呵……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看上人家了呢。”说完,娇颜一转,羞羞答答地又开始打扫上了。
花耗也试过斐公子的武功,却差点将其手臂捏折了。没试探出一分内力,倒是痛得斐公子大声痛呼:“救命啊,花副将要强占人家了。”
花耗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气愤地转身走开,尽量避免和斐公子见面。
受伤的斐公子病歪歪地躺在猫儿的软垫上,一边眼含热泪地控诉着花耗的不人道,一边指挥着猫儿将自己的衣物洗了,还抽抽搭搭呜咽着:“这柔嫩的双手啊,怕是长时间才能好了。”
从此后,斐公子正式由小厮晋升为小爷,每天由猫儿搀扶着出帐篷晒晒太阳,然后冲着花耗喊两声爪子痛,再转身回帐篷,用另一只手取些吃食咬在嘴里,只说身体不好,得补补。
日子似乎在嬉笑怒骂中度过,霍军突然来袭,却也没打个措手不及。
在一个米粥飘香月暗星稀的晚上,霍军卷土重来,顷刻间在阵前叫嚣起来。
花耗置之不理,却暗自戒备。
粮草所剩不多,成大将军来信说圣上已经派人押运粮草而来,让花耗务必坚守此处,不可轻易应战。
然而,霍军这回铁了心要与花耗一较高下,竟举起云梯袭来,看样子是想登城一战!
面对霍军的二十万大军,花耗麾下的两万战衣骑就如一根手指般孱弱,有种让人在绝望中大笑的冲动。
无法出城迎战,却也不能坐以待毙。
胳膊如何赢大腿,关键得看是否能刺中他的死穴!
于是,猫儿与花耗商量,决定偷袭!
虽然明知道对方这是摆开了架势等自己自投罗网,但若不砍了那主将头颅,乱了霍国军心,暂时缓解这边的危急,离军怕是等不到支援就要全军覆灭。
看此种情形,怕是得立刻动手了!
这边,战火即将蔓延,花耗决意孤身犯险,猫儿却以军中不可无主将为由,非要让花耗留下指挥,自己前去就好。花耗怎么肯让猫儿去那有命去、无命回的地方?此刻,他已经非常后悔,怎就将猫儿牵连了进来?他暗自决定,派五百人由后方突围,务必要将猫儿送出去!
那边,斐少爷却忙着收拾包裹。他将换洗衣服一背,扯起猫儿就往外走,只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快快,得飞快点儿。”
猫儿甩开斐少爷的手,斐少爷一个体力不支倒在了门框上,痛得直吸气。
猫儿冷眼道:“你自己走,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斐少爷揉着胳膊,问:“你不跟我走?”
猫儿摇头:“我留下,你走。”
斐少爷哀怨地望着猫儿,把背包一扔,大义凛然地道:“你不走,我也不走了!”
猫儿心思微动,劝慰道:“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斐少爷苦着一张脸,耷拉下脑袋,喃喃地道:“你不走,我哪里敢出这大门啊?外面乱箭那么多,还是在你身边安全些。”
猫儿扑哧一笑:“原来如此。”转身对花耗说,“你看外面,我想到办法了。”
花耗一转头,猫儿一手掌劈下,耗子应声倒地。猫儿得意道:“还是那么笨,怎么当的将军?”然后有模有样地大步跨出帐篷,抖了抖衣襟,准备潜入敌营。
这时,探子来报,说霍军已经停止进攻,却仍旧在周围骑马狂奔,看样子是伺机而动。
猫儿微眯眼睛,回头询问道:“耗子……”她本欲问问花耗的看法,但见那人却已经被自己砍昏了,不由感慨,还真是下手狠准。
猫儿本欲趁乱扑去,砍了主帅脑袋再说,可这下人家不动了,自己总不好冲出去当箭靶子吧?于是,一瓢冷水将花耗泼醒。
花耗即使被冷水泼面,也仍旧气得冒烟。
猫儿脖子一缩,讨好地笑笑,扯了扯花耗的盔甲,报上军情。
花耗抹了把脸上的水,望着猫儿讨好的笑脸,咬牙低吼:“死守!”
在死守的过程中,绝粮又绝水,而敌军仍旧时刻骚扰叫嚣,搞得人困马乏。
饿得难受中,猫儿望着对面叫嚣的敌兵,脑袋转了又转,豁然睁大眼睛,转向花耗,大喝道:“耗子!”
不想花耗竟亦同时转过头,唤了声:“猫儿!”
两人一愣,皆有不好的预感。花耗让猫儿先说,猫儿也没客气,直接道:“耗子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在布疑阵?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兵马,而是借着声势,将真正的大部队调去攻打关口了?”
花耗大拳头握紧:“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但关口处却一直没有告急的信号放出。”
猫儿思索道:“恐怕是军中有奸细了。我来时,听叔叔说,成大将军送出的求救信使被下了毒,死在了山路边。”
花耗瞳孔一缩,声线一沉:“糟糕!若真如此,那我们死守上官口又有何意义?若关口被攻陷,离国不保!”大手一挥,下令所有士兵火速赶往关口,不再死守上官口。虽然花耗所下命令有悖圣命,没有死守上官口,但正若花耗所说,若关口失守,那他们占着这么个小城池还有何用?
花耗的两万战衣骑贵在神速,顷刻间整装待发。
花耗郑重地将手中兵符交到了猫儿手上,决定带领一干兄弟留守此地诱敌,让霍军不敢轻易来犯。
猫儿不依,花耗在众将领面前一把抱住猫儿,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大声地道:“若我不死,定要大红花轿娶你入门!”
花耗放开呆住的猫儿,对众将士大声道:“此人便是我花耗的命定之人,你们且跟了她,若有异心,定斩不赦!”
众人虽有疑惑,但此刻却不是寻思的时候,一举左臂,在风中宣誓效忠。
花耗爱恋地看了猫儿最后一眼,用鞭子在“肥臀”屁股上狠抽一下。“肥臀”嘶叫一声,痛得蹿出,一路狂奔。身后众人跟出,为救援关口呼啸而去。
猫儿知道不应该停留,因为这是花耗的骄傲,但她仍旧忍不住回头去看,看见的却是花耗抽出战刀,打开城门,浴血奋战的背影!
在“肥臀”的狂奔中,猫儿勒紧缰绳,喝停了大军。她一举手中大菜刀,朗声道:“既然花耗将你们交付给我,那我们就是命连一线的兄弟!我来此地,为的就是花耗,我离开,亦是为了他!但,我离国人不是贪生怕死的鼠辈,霍国欺人太甚,我们就砍了他们的脑袋!管他是前方敌人还是后方狼狗!兄弟们,跟我杀个回马枪去,由后面砍了他们的屁股!”
众人振臂高呼,猫儿一马当先地冲了回去,带领着虎狼之师,呼啸间包抄了敌军背后,与前方的花耗杀了个里应外合!
原本士气渐渐低迷的留守人马见猫儿杀了回来,当即看到了存活的希望,自然奋起杀敌!
花耗心思一紧,只能在心里唤着猫儿的名字,一刀刀砍下敌人的脑袋,努力向着自己眷恋的身影冲去。
霍军确实是使了障眼法,将大军调去攻打了关口,仅在上官口留守一万余人,用来牵制花耗军队,制造假象,想让离军饿死在城里,好不费一兵一卒将对手消灭。
然而,猫儿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四分料定,六分血性,就这么冲了回去!在千军万马中,她以不可抵挡之势,一鼓作气砍下敌军副将的头颅!
敌军一溃千里,败下阵去。
没有时间停留,忍受着腹中饥饿,猫儿与耗子眼神一对,大喝战马,呼啸间向着关口重地扑去。
在颠簸的马背上,猫儿回头望向那被血染成的红色河流,眼中划过一抹不忍。三国相争,尸横遍野,每个人似乎都在为自己的国家挥洒热血,殊不知,在捍卫与掠夺之间,却被夺去了生存的权利。哭碎的,又是谁家娘子的心?
她不再回头,一路狂奔。
马蹄下的血印已经毫无踪迹,只是那血腥,怕是洗刷不去。
当猫儿和花耗终于赶到关口时,已是天色大黑。霍军与离军之间的战争已然打响,而且,离军明显处于弱势,情况不妙。
花耗等人已是强弩之末,不但腹中无食,滴水未进,更是在大战一场后连奔两日,即使上了战场,怕也是将脖子送到了敌军刀下。
猫儿从袋子里取出了霍军副将的头颅,用一根银枪挑起,对花耗调皮一笑。
花耗眼睛一亮,心思豁然开朗,一声令下,重整队形,点起火把,高举霍军副将头颅,在一片明亮中,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奔进。
霍军主将叶豪一愣,知道自己处心积虑布置的障眼法被破,痛心疾首中不敢贸然进攻。又见本应疲劳饥饿的战衣骑个个精神抖擞,且还举起了火把,怕是离军有诈,已经被人支持接应,唯恐中了埋伏,于是下令撤兵到安全地带。
花耗等人气势磅礴地奔入关口,却在霍军下令撤退的那一刻瞬间软了下去,只能用军人的意念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去。
花耗下令众人原地休息,战衣骑这才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顷刻间鼾声四起。
何副将迎了过来,样子颇为吃惊,询问花耗是怎么知晓关口告急的。
花耗急着见成大将军,只说到时详谈。
何副将面露悲伤,在花耗和猫儿的焦急询问中,终是将二人领上观战台,看见了倚靠在木头柱上的成大将军。
成大将军见花耗上来,伸手费力地拍了拍花耗的肩膀,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何副将本欲上前搀扶成大将军,成大将军却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咬牙站起,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下观望塔,仅留下木头上的一片血痕。
花耗和猫儿对看一眼,都明白成大将军受了重伤,但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怕的是乱了军心。
猫儿细心地扯了块帕子将木头擦了擦,不留任何血迹,然后随同花耗一起,跟在成大将军身后进了帐篷。
一进入帐篷,成大将军身形摇晃,花耗忙将其扶住,搀到软垫上,小心仔细地褪下成大将军的盔甲,转头示意猫儿出去。
猫儿却没有动,而是走过来,动手将成大将军的里衣脱掉。
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令人呼吸一紧,竟是由左肩一直划到腰下,深可见骨!
成大将军微闭着眼,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猫儿挽起袖管,掏出癫婆娘给的疗伤圣药,动作轻柔地给成大将军用上。
何副将压低声音责问道:“你给大将军用的是什么?”
猫儿扫了一眼曾经的手下败将,干脆不理他。
成大将军眉头紧皱,睁开眼睛,摆手示意何副将少安毋躁,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对猫儿道:“这么好的东西,给我这个老头子用,怕是要浪费了。”
猫儿道:“老头子一用完这药,就壮得跟小牛犊似的,一准儿好。”
成大将军点点头,心中对这个至情至性的猫儿甚有好感。
花耗沉声问:“大将军,这伤?”
何副将代答道:“军中混入敌军奸细,不但使计伤了大将军,还将所有信号弹毁坏,让我军孤立于此,甚是可恨!奸细服毒自尽,大将军受伤,连续两日仍旧坚持指挥作战。军中断粮已有三日之久,派出去的人马皆没有回音,怕是凶多吉少。”
花耗粗犷的浓眉皱起,眼睛却若古井一样深沉,让人窥不透他之所想。
成大将军缓声问:“花副将,上官口是否失守?”
花耗将上官口的情况悉数报告给成大将军听。
成大将军略微沉思后,说道:“花副将,你没收到本将号令,便擅离职守,论军法当斩首示众。但关口今日险些失陷,你所领军队以计退敌,算大功一件……”
猫儿脖子一歪,插话道:“大将军,您还是休息吧,想教训人也好,想提拔人也好,怎么着也得等身体好了再说。”
何副将大喝:“大将军训话,怎容尔等放肆?军中自有军法,无法……”
猫儿睨眼看着何副将,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认真地道:“三天没饭吃,你还真精神,莫不是私藏了干粮吧?”
何副将一张大脸瞬间涨红,将牙齿咬得吱嘎作响,拳头攥得青筋乍起,就连眼皮都抽动起来。
猫儿站起身,踱步往外走去:“奉劝你别动手啊,我武功可比一年前厉害多了。再者,我现在饿得慌,到时候一菜刀劈了你这身老骨头,烤了吃。”
何副将两眼一翻,单手捂住心脏位置,一脸痛苦表情。
成大将军忍笑忍得辛苦,只觉得脸都抽搐到一起了,伤口震得那叫一个痛啊!
花耗没去看何副将,生怕自己笑出声,低头跟着猫儿出了大将军的帐篷,将自己带来的人安置下来。又为猫儿弄了个舒适的帐篷,看着猫儿睡下后,这才转身去成大将军的帐篷里商讨对敌之策,以及解决眼下断粮的办法。
猫儿一夜酣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却觉得身体动都动不了,怕是饿得没有了力气。
口渴,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张鬼画符的大脸在自己眼前吓人,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扑了上去,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干着嗓子质问道:“说,是鬼吗?”
那人呜咽着,拼命摇头。
猫儿失望地松了手,叹息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魂呢?”
那人嘴角抽搐着,从猫儿的床上爬起,摸着被掐痛的脖子,沙哑道:“猫爷,您的手劲儿真大,我这条小命差点儿就香消玉殒在你手里了。”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葫芦递到猫儿面前,“喏,小烧酒。”
猫儿眼睛一亮,打开,咕噜咕噜灌了两口,吧嗒着小嘴儿,眯上了眼睛,揉了揉肚子,只觉得舒服多了,这才问道:“斐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一脸战火黑烟的斐少爷夺过小葫芦,理所当然地回道:“你不是来这里了吗?我当然得跟着。”一手揉腰,“这几天啊,可累死我了,一直骑马跟在你们队伍后面,好不容易追赶上了吧,又被拉开距离。刚才我好不容易爬了过来,差点被城门大哥当成奸细给砍了,幸好遇见以前和我一起当过打扫小厮的人,不然可坏了,你没准儿真就见到鬼了。”语毕,将酒葫芦凑到自己嘴边抿了一口,嘶嘶地道:“真辣。”
猫儿问:“这酒不是你的?”
斐少爷捶着自己的肩膀:“我捡的,从一个只剩下半截腰的士兵那里捡来的。”
猫儿吧嗒一下嘴:“我说嘛,怎么有股血腥味儿。”
斐少爷疑惑:“你能尝出什么味儿?瞧你那样,也没洗漱,臭烘烘的。”
猫儿举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我不觉得自己臭烘烘啊。”
斐少爷凑鼻子过去:“我闻闻。”
就在斐少爷的鼻子几乎贴在猫儿脸颊上时,花耗掀开帘子进来,便看到这暧昧的一幕,不由得拳头攥紧,一把将斐少爷提了起来,怒喝道:“你做什么?”
斐少爷大口喘息着:“闻闻怪味儿。”
猫儿一看花耗,就想起他在军前说要用八抬大轿迎娶自己的事儿,不由得有些无措,想着得找个时间和他说清楚,不能这么拖拉着,令他误会。
花耗怒气冲冲地放下斐少爷。斐少爷一个没站稳跌坐回床上,而床上正坐着猫儿,这一下,就变成斐少爷泪眼婆娑、楚楚动人地望着猫儿,而猫儿则是豪情万丈、大胆地抱着柔柔弱弱的斐少爷。
但听斐少爷深情唤道:“英雄……”
猫儿手一松,呵呵一笑:“可惜,你不是美女。”
斐少爷再次跌落床边,痛得呜咽一声,揉着自己的纤腰,哼哼呀呀地不肯起来。
猫儿越过斐少爷跳下床,说:“去床上睡吧。”
斐少爷一听,眼睛瞬间笑弯成了月牙,蹬了鞋子,往床上一躺,顶着一张黑糊糊的鬼脸,望着猫儿偷笑。
花耗极度不爽,却也知道猫儿的秉性,对男女之事大而化之。花耗扫了一眼斐少爷的笑脸,想着他现在所躺的地方正是猫儿刚睡过的,一定还有猫儿的淡淡体温。他越想越气,索性转开脸,将怀中的一包野果塞给猫儿:“有些涩,不过还可以下咽。”
猫儿捧着小野果,问:“哪里来的?”
花耗简单应道:“摘的。”
猫儿扯住花耗的袖口,扬脸道:“耗子,你是不是一夜没睡,早晨又出去给我找果子了?”
花耗弯唇一笑,眼神在心疼中泛起苦涩,伸手摸了摸猫儿的小脸蛋,缓声道:“猫儿,吃完这些,就离开这里,先回皇城我的府邸去,别在这里跟着我受苦。”
猫儿摇头:“怎么可以?我们是兄弟,必须得同甘苦,共患难!”
花耗心中是感动的,可又因猫儿说他们是兄弟而有些刺痛,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大敌当前,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想到自己曾经在军前表白要娶猫儿,而猫儿到现在也没有推拒自己的亲近,心里又有些不确定的惊喜。只等战争结束后,与猫儿一同回村里,禀告彼此父母的在天之灵。
花耗望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不禁有些难以自持,大手一揽,将猫儿拥入怀里,紧紧抱着。
猫儿一愣,斐少爷噌地从床上坐起,大声叫道:“做什么呢?”
猫儿推开花耗,花耗瞪向斐少爷,斐少爷眼中寒光毕现,直直射入花耗眼底,一时间,静得让人心慌。
在猫儿试图打破这种沉默时,外面有士兵来报,说是粮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