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文兆与其祖母陈氏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比较识时务,说白了,这就是个没有气节的东西。
楚臻更觉无聊了,这厮太怂,就算把他作贱死,你也绝对升不起半点愉悦感,楚臻懒的再跟他废话,直接道:“既然你如此上道,好吧,我给你解药,不过有一个前提条件。”
李文兆立即坚起耳朵聆听,本以为今日求解药已无望,却不想,楚臻竟然又答应了,这一刻,他竟犯贱的感到了惊喜。
“听说上个月城北廖老爷亲自上门,为其小儿子求娶李文文,这事,你们一直拖着没拒绝也没答应,现在,我要你答应。”
“什么?”李文兆震惊的大叫:“那个廖老爷的小儿子就是个傻子呀,文文不能嫁他。”
楚臻冷笑之,道:“那人家当时求亲之时,你们为何不当场拒绝?”
“这……”李文兆顿时语塞,他没脸说出来。
说起来,这廖老爷的小儿子虽是个傻子,但廖家却是城北的大户,家中世代经商,富贵非常,虽比不上钱家这个临州首富,却也相差不远。
之前李文兆在楚臻与钱黛儿之间,摇摆不定,不能确定自己将来的路,所以,他和父母一商量,便将李文文的这庄亲事暂压了下来,作为退路。如今他已然决定娶钱黛儿,有钱家作为后盾,自然已经无需廖家这个备胎,若不是楚臻突然提起此事,他已经将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却不知,他的这点小心思,楚臻早就看透,这跟当初他对“楚臻”的所做所为,如出一辙。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的就是你们这一家子极品呀!”楚臻扭过头不再看李文兆,这种人看一眼都觉得倒味口,从袖中拿出一小瓶解药,丢在地上,道:“这是解药,你若答应,就拿去,你若不答应,门在那,好走不送。”
李文兆低着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他慢慢蹲到地上,伸手去捡地上的解药,眼下没有什么比救人更重要,再放任李文文痒下去,最后就算不死,那也会肌肤尽毁,丑不堪言,到时,只怕连傻子都不会要她。
李文兆捡了地上的解药,正要走,头顶再次传来楚臻清冷的声音:“记住了,从今以后,你们李家再不准踏进我家家门半步,更不准靠近我的母亲。”
威胁的话,楚臻不想说,真到了那一刻,她只会付诸行动。
总之,李家这一家子人若敢不安分,她定不会再像这次这般手下留情,届时,她只会赶尽杀绝。
李文兆身子一僵,眸底有阴冷的光芒一闪而逝,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李文兆一走,大家继续用早饭。
想着自己等下就要走了,楚臻对凌玉、凌风交代道:“大哥,二哥,我已经给你们请了一位知识渊博的老先生,下午他会过来,之后便会长住我们家中,专门负责授课你们两人,待你们将基础打好,我便给你们报名临州最有名的致远书院,可好?”
凌玉、凌风一听,两人相视一眼,重重点头,“好,我们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他们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虽然识字,却没有正统的上过学堂,天知道,他们这些年有多渴望能像李文兆那样求学考功名,扭转自己的命运。
旁边,李清音欣慰的笑了。
这些年,没能让两儿子上学堂,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痛。
李清音感慨道:“说到这,我们还得感谢一个人,若不是她,你们兄妹三人只怕到现在都还大字不识一个呢!”
因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这种老思想的荼毒,即使李清音的父亲李时是教书先生,李清音自身也是不识字的。
而此时,李清音口中的这个“她”,楚臻兄妹三人自然不会陌生。
凌玉道:“是呀,冉姑姑从小教我们识文断字,我们真的应该好好感谢她。”
凌风道:“说到冉姑姑,我突然好想她呀,这次,华莲姐姐出嫁,冉姑姑作为母亲,亲自将她送去京城的夫家,这都快二十天了吧,冉姑姑还没回来,你们说,冉姑姑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呢?”
“她会回来的。”楚臻突然若有深意的道。
“那就好,等冉姑姑回来了,我们就把她接到我们家住吧,反正我们家现在这么多房间。”凌风道。
楚臻却低了头去喝粥,不接话。
在楚臻的记忆里,这位所谓的冉姑姑,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当年李清音带着襁褓里的楚臻兄妹三人,从京城回到李家村,路上救了一名被毒蛇咬伤的女子,女子身边带了一个三岁的女儿。
女子醒后,自称是逃难灾民,名唤冉姑,为报李清音救命之恩,她便自荐要给李清音为奴为婢,怎奈李清音根本不是挟恩图报之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却不想,她竟硬是追随李清音,一路回了李家村,然后花钱在李家村买了一小间旧屋,跟李清音做起了邻居。
这邻居,一做就做了十六年。
这十六年里,她对楚臻兄妹三人视如己出,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第一时间就是送给他们,特别是对楚臻,简直比对自己的女儿还要好。
可以说,这些年若无冉姑帮衬,接济,凭李清音一人,根本养不活楚臻兄妹三人。
对于这一切,李清音与楚臻兄妹只当冉姑是在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从来不曾有半分怀疑。
但现在的楚臻,看问题的角度却跟他们不一样。
在楚臻看来,这个冉姑,其本身就是一个让人解不开的谜。
因为,这个冉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礼仪舞曲,无一不精,无一不晓,要问楚臻为何知道,因为冉姑把这些东西统统授给了曾经的楚臻,而且都是偷偷的,连李清音、凌风、凌玉都不知晓,如今这些知识这些记忆已经全都属于楚臻了。
也正因如此,楚臻才会在他们提起这个冉姑之时,陷入了沉默。
冉姑,你到底是谁?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里面怕是又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楚臻有种预感,这个冉姑怕是跟这具身体的身世有关。
好吧,对于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世,她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