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月亮出来了。
此时正值下弦,月如一把弯刀悬挂天边。
亭中。
小剑将手中发光的书合上。
三本小册他都看完了,因为是总纲,所以他看得很快。
准确说他看第一本【太虚】的时候,所花时间最久,接着【涅槃】【浩然】两本看得一本比一本快。
在小剑看完三本书时,旁边的小伞转过身来。
“谢谢。”
男孩说了一声,然后提着木棒向夜色中走去,继续舞起自己的剑。
“???”
少女一脸懵逼的表情。
……
小剑被小伞叫了回来。
少女:“你不学吗?”
男孩:“不学。”
少女:“为什么?”
男孩:“不合适。”
少女:“为什么?”
男孩:“不合适。”
少女:“为什么不合适?”
男孩:“……”
少女:“这书你都看懂了吗?”
男孩:“该懂的都懂了。”
少女:“说说。”
……
人体是一个密藏,带有无数小孔的密藏,有可见的和不可见的,有打开的也有不打开的,
大部分都是不可见和没有打开的。
【太虚】教你找到那些不可见并把没有打开的打开,【涅槃】教你找到可见和不可见中所有打开的然后补上,【浩然】则是深挖那些可见中已打开的。
把密藏比作气的话,【太虚】【涅槃】【浩然】则是三门不同的修炼法门。
……
小剑很快说完自己的理解,因为很短。
小伞知道他说的是正确的,不过还是没满意,看懂是一回事,做出选择又是一回事。
男孩这时补充了一句。
“你练的,应该是浩然和太虚这两种。”
少女惊了,夜色里,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平静用肯定语气说着猜测语句的男孩。
在她行走江湖的时间里,除了两人能猜出她如今的气是以何做为基础,其他没有一个江湖人能准确说出来。
在她行走江湖里,这点很重要。
而现在,眼前又多了一个,一个只看了一夜书的男孩,因此,少女判断他是真正的懂了,所以更加不解:“那你为什么不练?你应该也明白练气对你练剑很有用。”
男孩想回一句不合适,可想到刚刚已经说了两遍,略做思考,道:“我练不了。”
少女一愣:“如果有什么顾忌,我可以教你。”
男孩摇头:“我身体练不了,不合适。”
少女沉默。
……
江湖中,有一类人,他们不比常人愚钝也不缺悟性,只是身体不适合练气,被称为废材,练气的废材。
……
自此之后。
小剑和小伞都没有再提练气的事。
小剑继续练着自己的剑,不顾白昼和黑夜。
小伞除了做饭洗澡看剑,又多了一项熬药。
药是孙大夫开的,也就是和小剑有过照面的山羊胡子老人,老人姓孙,没有名字,小伞和旁人都叫他孙大夫。
这人也是个奇人,奇怪的人。
他给人看病给人开药,就是不负责给人用药,不过也没人吃他开的药出过问题。
除了听说有人曾拿他开的药当饭吃拉过肚子外,而同时有传言当时孙大夫愤怒的指责该人是由于肠胃的问题。
为什么要提这点,因为从不给人用药的孙大夫开始给人用药了,给小剑用的药。
量是孙大夫下的,药第一次也是孙大夫熬的,对于从没给人用过药的孙大夫来说,这里第一次就有两重意思。
第一次熬出来的药其实不能用熬,而是煎,真正的煎,名为小伞的少女看着一锅黑糊糊,并散发着焦味的药,脸色当时就变了。
老人见势不妙立即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说吃下去绝没有一丝问题,并亲自证明去吃了口,然后在加了糖的情况下,还真被他全部吃了下去。
而小伞还是毫不犹豫的接过了熬药的工作。
……
小剑有病吗?
如果问小伞。
她持着怀疑的态度,虽然孙大夫是她找来的。
如果问孙大夫。
有!
他会毫不犹豫这么说,还是需要动刀子的那种。
如果不是有某少女在背后盯着,或许他在第一次为男孩看病的时候,就已经打开某处看一看了。
如果问本人。
这是个无聊的问题。
小剑当然不会回答。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每天都在吃药,因为他吃药后发现身体和精神更好,准确说他每天可以有更长的时间练剑。
……
药不断。
剑不停。
这么又过了好些天。
一次。
熬药中的少女打了下瞌睡,只是很短暂的一瞬,但她突然激灵警觉起来,并下意识看了眼院外舞动的男孩,然后她想起了一件很可怖的事。
为此,她私下找孙大夫变了一下药用的功能。
这次男孩只喝了一口,就不再喝,继续练剑。
少女对他喊道:“你要休息了。”
男孩对她回道:“现在还不用。”
少女无奈。
……
药不喝了。
剑还练着。
少女只能把药里的某种成分去掉。
如此又过了些天。
少女已经没有什么心情看剑了。
她明白调理男孩不能练气的身体的药不是没用,而是男孩根本没有想要去练气。
她早该想明白了的,不适合而不是不能,就算再废材,在孙大夫亲自所下的药下,至少入门还是轻而易举的。
男孩已经大半个月没有真正睡过觉了,在没有练过气的前提下,少女知道他身上有些不普通的东西,但她也清楚他的身体就是普通的身体,一个普通的孩子。
看着专注练剑浑无外物的男孩。
少女做了一个决定,于是她向男孩走去,
……
少女没能出手。
因为男孩正好收棒转身。
并与刚好起步的她对上。
少女有些尴尬,想着要不要再劝说他一遍。
不行再敲晕他。
可接下来少女看到了脱离她想象的一幕。
只见男孩停下看了她一眼后,将身子微侧,举棒随手一挥。
嗖!
只见有什么东西生成,如风,如影。
咔!
不远处,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应声裂开,口子异常的平整,如被利刃瞬息切开一样。
……
少女失神掉了。
所以她没能注意到做那个男孩直愣愣的向前倒下。
待她听到倒地的声响才回过神来。
少女大骇的闪身到男孩身前。
在心惊胆战下。
发生男孩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