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宝珠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时间尽然被问住了,然后她立刻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那个秦承听到这样的话居然嘲弄的嘴角一挑,眼神笃定的看着“抱歉,我以为你知道。打扰了。”那个语调微微高昂的声音,让宝珠觉得受到了深深的讽刺,更何况那个秦承边说边微微侧头表示致歉的举动,让甄宝珠的眼皮都忍不住的跳了跳。秦承一丝不苟的径直走过她的身边,然后转身一步一步走下楼梯,直到甄宝珠听不到那下楼的声音。
“这个人,真讨厌!”宝珠小声的瘪嘴嘟囔着:“看着就是招人烦!”这个时候宝珠才发现刚在因为紧张,她的后背尽然出汗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咽下口水,手里那些报纸都被她捏的有些发潮了。
宝珠飞快的把手里的资料送了楼层科室的桌子上,就想早些回自己办公室。可是经过这个事情,她是没有了一点上班的心思。今天的整个办公室只有刘丽丽,宝珠看着桌子上还剩下的一些信件便央求她帮自己去送一下报表,刘丽丽到是愉快的答应了,只是有点怀疑的问她:“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宝珠赶紧点头说:“拉肚子,腿软。估计昨晚吃错了东西。”
刘丽丽同情的点点头,说“宝珠,你早点回家算了而且人事王最近都没有时间管理这些小事。”说着还故作神秘的透露:“听说那个尸骨案差不多出来了,是个女的,死了好多年了。但是奇怪的事,周围还有好多其他的骨头,有的是人的,有的不是。最近学校都传呢,说咱学校南区以前是乱葬岗。”
宝珠摇着脑袋,一脸不解的问:“不可能吧?乱葬岗谁建设学校啊?学见鬼吗?还是学习殡葬业?”
“那是啊!不过你说这死的女的,是学校的人吗?学生还是什么啊?”刘丽丽也随即符合道:“不过咋死的啊?他杀?情杀?还是自杀啊?还有啊,周围那些骨头是咋埋哪里的啊?总不能自己爬过去的吧?”
额,这个事情让两个小姑娘一时觉得自己后脊背都发凉,刘丽丽说罢一脸恶寒的赶紧抱着材料去其他的办公楼送去了,宝珠也拿起自己的包,偷偷溜出了办公室。
甄宝珠心里有事于是就回了家,说是回家其实就是冬瓜让自己住着一个月的地方,她进门的时候就不由主的看着这个屋子。在自己住的一个月的时间,屋子里到处都是自己的痕迹。只是这个时候宝珠才发现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堆满了自己的的东西。
各种毛绒玩具,还有买的衣服。奇怪的是很多都是冬瓜给买的,而且他还能准确的知道宝珠的尺码。这一个多月里,甄宝珠似乎已经不再是哪个当初拎着薄薄皮箱,借宿别人家的孤女了。打开衣柜,望着爆满的衣柜,有些吃力的从一堆衣服底下找出当初自己的箱子,那个里面放着奶奶留给她的东西。
除去散架的盒子,宝珠还有一些奶奶留下的老照片,循着记忆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堆照片中找出了一张已经黄的卷起的照片,宝珠自己拿手捋平,倒了一杯热水,擦干净,把照片倒扣起来,那热水杯子仔细的压着。
不安的等待了几分钟,最后小心翼翼的翻起来看,这是一张照得很不清晰的照片,照片中只有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子,牢牢的卡在一棵树的中间,周围摆满了各种祭品和经幡。因为时间久远,得到的信息不多,甄宝珠仔细看了半天也就看只能看出这些仅此而已。
宝珠还记得自己当初翻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今天突然被那个人一问,自己居然有些明白了。宝珠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照片,心里疑惑这是不是罗瞎子以前说过的树葬?就是用植物做棺椁,也是有的少数民族的葬礼风俗。
那会罗瞎子还话锋一转,说:“自古万物皆有灵,有通灵之人,借草木之气滋养尸体,因为这本事逆天事情,过程艰难,极易失败。而且养出也是肉尸,没有思维的东西。倒是据说有人养出过金尸(传说有思维能力,可以活动自如的不死肉身),但这种事情极为繁琐复杂,其中内幕大多不为知之,不是那种心思极为细腻执着的人很难成功,而且施法的人极有可能遭反噬,差不多是个禁忌。“
当初罗瞎子说:“反正他是没见过。”甄宝珠心中疑惑,那个秦承又是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今天他问自己,是发现了什么吗?难道说那天?他是故意出现在哪里?甄宝珠突然发现自己对于那个人竟然一无所知!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宝珠专门顺路问了一个外语系的学生,才知道那个叫秦承的教授所在的办公室在哪里。于是宝珠就借故去了西语系的大楼办事,说是办事,其实就是送学校内刊。
对于这样的基本的工作,甄宝珠早已经驾轻就熟,她抱着一叠内刊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走进了西语系的大楼。西语系其实没有自己的办公楼,这个在秦大属于小科目从而隶属于文史系,所以是和其他的院系在一起办公的。
宝珠在办公室走廊垫着脚尖溜达一圈,终于在3楼的一间黄色的办公室门口牌子上看到了秦承的名字。试探的敲敲门,门没锁。推门而进,发现办公室有4张桌子,但是里面没有人,宝珠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11点15分。“是有课吧?”宝珠心里想着,打量了一圈,这是间普通的4人间办公室。
进门左手两张桌子对着,桌子上摆着电脑,后面一溜文件柜,墙上挂着一个庆祝建校60年的时钟。和一张1980年巨幅的全校合照,宝珠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照片也看不出人来,都一张张白脸。靠窗的地方也是一对办公桌。窗户没有关严,半开着。依稀还能看见几只鸟飞过。
桌子上放着一沓打印资料,和一杯喝剩的茶,右手的地方是一张沙发配着茶几,茶几上摆着一盆君子兰,带着这间屋子也活泼了一些。进来转了个圈,宝珠就发现了哪张是秦承的桌子。他应该坐在靠窗最里面的那张,宝珠想了一下,就把怀里的内刊放了一份在他的桌子上,这样的校刊是一个办公室一份的配置。
宝珠为什么这么肯定就是那张桌子呢?直觉!因为那张桌子特别简单,上面摆着一台电脑,左边一只笔筒和一个文件架,上面按顺序整理摆放着资料,笔筒里插着两只中性笔,一只黑色一只红色,宝珠想黑色是用来写字,红色应该是用来批改作业的。右边摆着一本台历,除此之外无他。
虽然东西少,但是摆放的很整齐,宝珠扫了一眼台历上标注了一个圈,2号。估计是什么日子,被圈了起来。正想着,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身一看,只见秦承已经立在门口,玩味的表情注视着自己,宝珠怕他误会什么,忙拿起放下的内刊,向他晃一晃:“我,我是来送内刊的。秦教授。您不在。”
说完,宝珠就想咬自己的舌头,紧张什么呢?哎,必须承认每次见到秦承,自己就忍不住手忙脚乱的慌张了起来,秦承用那修长的手指推了一下金丝镜,向这边走来。一股青草的清新散发了出来,闻起来舒服极了。
宝珠一时顺嘴就问道:“秦教授,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L`Artisan。哦?你对男香有研究?”他说着走到宝珠所在桌子的面前,一只手拿起那本被桌子上的内刊,那手指骨节如玉一般的颜色从宝珠的眼前滑过,她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秦承,虽然他离自己那么近,但是这个人总有种让人不安的感觉,至少宝珠是这样。
“这个人很危险!”宝珠暗暗的想同时警惕的注视这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秦承低着头翻了几页手里的内刊,回头看一下沙发,示意宝珠过去坐坐。而自己则离开桌子前,转身关上门。整个举动让宝珠有些忐忑,越发的紧张得盯着秦承。他反而居高临下的释然的笑笑:“上次你问我怎么知道?今天我想你有时间听我说明。”
他的笑容十分刺眼,让甄宝珠觉得像只狐狸:“事情不复杂,但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长话短说。你问我怎么知道?是因为那天始发的现场我看到了,整个现场看起来像是有计划的祭坛,而且树葬这样的方式在中国古代的殡葬文化中并不少。”
“但是现场工人发现尸骨的时候,它被类似红色的一汪液体包裹着,见了风迅速干涸。而且周围还发现了不同的物种的骨头,对于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宗教手法,我不清楚。而你,在这方面似乎有些研究。我想上次,你已经展示了你这方面的能力了。”
宝珠听完赶忙摇头:“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个半吊子,要知道也是我奶奶,但是她年前就去世了。你也许知道的是奶奶,但是我就是知道点皮毛,你说的都比我知道的多!”宝珠有些怀疑的看着对面的那个人:“不过我很好奇你是个中西方文化的教授,你怎么对这个这么了解呢?”
秦承似乎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惊讶,他坐到了一张沙发上,然后看着宝珠,紧紧的问:“那你了解什么吗?”
宝珠继续摇头,一是真的不知道,二是对于这个叫秦承的男人,即使无害自己也始终做不到坦荡,这个人太神秘了。秦承对于宝珠的反应并不着急,他慢慢的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遇上这样的事情,我以为你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