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米带着吴悠出门来,吴悠打了车,赶紧回公寓去,她想子襟应该在那儿等她。
付子襟从中午开始,去吴悠公司看不见她,打电话没人接,又去她住的地方,也没有人,他给程不凡打了电话,问他吴悠有没有在他那儿。
“没有啊,只有冰玉在我这儿。”程不凡和冰玉听见子襟说找不到吴悠了,也担心起来。
“她会不会因为调查她同事的事被发现,所以也遭遇不测了?”杨冰玉猜测着。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我要去找她。”程不凡说着准备出去,杨冰玉拦住了他。
“你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再说你去哪儿找啊,该找的地方付子襟都找过了,你去也是于事无补,我刚刚只是瞎猜而已,吴悠她那么机智,又会点跆拳道,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我才不管什么伤,我已经好了,我不能坐在家里等消息,她毕竟是个女孩,你是她好姐妹,难道你不关心她吗?”程不凡显然很激动。
“我怎么会不关心?可是你这样漫无目的去找,也没有用啊,万一再把自己弄伤,要是吴悠知道了,她会心疼你,你能不能让她省点心?”
“现在她下落不明,我管不了那么多。”程不凡推开杨冰玉冲出门去。
杨冰玉只好跟着他,“既然你执意要去,那我陪着你一起找。”
付子襟听程不凡说吴悠没有去他那儿,他莫名的紧张和担忧,他联想起吴悠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他感觉惶恐不安,他生怕吴悠又遭遇什么不测。他找遍了吴悠可能出现的地方,还是没有她的下落。他近乎绝望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地震后幸存于某个巨大物体下方的灾民,想费尽全力逃出来,却重重地被压着,怎么也起不来,甚至想叫喊都喊不出来,只能看着缝里那一丝的阳光,等待着有人前来解救。上次在北戴河那边找吴悠的时候,付子襟也是这种感觉。他失魂落魄来到吴悠公寓门前,他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她。
天快黑了,程不凡和冰玉没有找到吴悠,也来到了吴悠公寓外面,看见付子襟的神情,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就在那儿等着。
吴悠也很着急,却偏偏遇上堵车,手机又没电,终于到公寓了,她赶紧下车,看见子襟他们在那儿等着。她看着他们的样子,她知道又让他们担心了。她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过去跟他们说。
付子襟看见她,冲上来一把把她抱住。
“你去哪儿了?你再不出现,我快要发疯了。”付子襟声音颤抖着。
“对不起,我去处理一些事,没有提前告诉你,又让你担心了。”
付子襟没有再说话,他紧紧抱着她,感觉就像下一秒她会消失一样。
程不凡和杨冰玉站在不远处,没有打扰他们,等付子襟抱够了,他们才走过去。
杨冰玉问道:“吴悠,你去了哪儿啊,手机又关机,我们到处找你,都担心死了。”
“对不起,冰玉,我……”
“出了什么事吗?”程不凡问。
“我今天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孟先生被绑架了,他们要求我过去……”
“什么?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客户孟先生吗?他真的被绑架了?可是他被绑架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你过去?”杨冰玉很多疑问,程不凡和付子襟也是吃惊。
“然后你就真的过去了?你也不管会不会有危险就去了?”程不凡也忍不住要说吴悠。
“我去了,才知道他不是真的被绑架,是他侄女闹着玩的。”
“我的天啊!这种事也能闹着玩,这女孩也太能玩了吧。”冰玉简直不敢相信。
“对啊,反正就是虚惊一场,我现在好好的回来了,你们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吴悠说得很轻松,她忘了当时是多么的紧张害怕。付子襟没有说一句话,吴悠感觉他真的生气了。
程不凡和杨冰玉走了,吴悠看着付子襟,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回到了公寓,付子襟还是一言不发,跟着她进屋。
他们各坐在床上的一边,沉默了片刻。
“子襟,你说说话吧,我知道你生气,你可以怎么发泄都可以,你别不说话,你这个样子,我很害怕……”
“你会害怕吗?你还在乎我生气吗?”付子襟终于说话了。
“当然在乎,我谁都不在乎,只在乎你的感受……”
“在乎我的感受?”付子襟冷笑一声,“你要是真的在乎我的感受,就不会什么也不告诉我,就不会不接电话,让我在这儿找你找得发疯。你要是在乎我,就不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跑去见那些‘绑匪’,留我在这为你担心受怕……你觉得你是在乎我吗?”付子襟不只是生气,更多的是失望和伤心。
“我知道,可是当时接到电话,我没有考虑那么多,他们说孟先生让我去,我想他既然那么信任我,我不能不去,我本来想告诉你,但我知道你肯定担心我,不让我去,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我不接电话是因为当时还不知道那些绑匪是假扮的,那种情况下他们也不让我接电话,后来我晕倒了,醒来的时候手机没电了,我赶紧回来见你,又遇上堵车……所以来得晚了点……”
“这么说你都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才不告诉我,那你不管自己的安全去见他们,我联系不上你,我就不担心吗?”
“我知道你担心,所以赶紧回来了,而且孟先生也不是真的被绑架,算是有惊无险,既然我也没有事,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那你为什么会晕倒?”
“我刚开始被吓坏了,可能因为血压本来就低,所以猛一站起来就晕倒。”
“这次是有惊无险,但万一遇到真的绑匪怎么办,你有可能搭上性命。”
“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保证?当一个人说出保证两个字的时候,就代表他根本不确定。”
“那你要我怎么样?”吴悠忍不住大声说出这一句,立刻又用带哭腔的声音说道:“怎么样你才会不生气,你才会原谅我?”
付子襟沉默片刻,又问:“他们为什么要假扮绑匪,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去?”
“是孟先生的侄女,她大概以为我跟她叔叔来往是图他的钱财,她不相信我们只是朋友关系,所以想出这个办法来试探我……”
“这就是问题的根源所在。我早跟你说过,你和他虽然是清白的,你只把他当长辈那样尊敬,但别人不这么想,连他的亲人都要误会,何况是不了解他人品的外人。你坚持要跟他来往,我也不反对,但你能不能多考虑下我的感受,你被别人这么说三道四,你也许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我心疼。我宁愿别人打我辱骂我,也不愿听到任何人对你恶语攻击。”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管别人怎么看呢?别人怎么说我,我不在乎,你相信我不就足够了吗?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说来说去,你还是不希望我跟孟先生这样的人来往,其实你还是没有从心里真正信任我,你怕我有一天也会贪慕虚荣对不对?”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怕抓不住你……我怕给不了你幸福……”
“幸福我们可以一起去争取,我从来没有幻想过要等着别人来给我幸福。”
“别人?你把我当别人?确实,我能力有限,你也没有想过我会给得了你幸福吧?”
付子襟完全误解了吴悠的意思,吴悠说的是要跟他共患难,共同奋斗,她是个具有独立思想的女孩,她不想坐享其成,也不想等着谁来养她。
“你总是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想跟你争论下去,你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
接下来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