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今年冬天来得比较早,还有两个月过年,雪已经下了几轮,好在宿城人都比较勤快,屋子上和大街,路上没那么多积雪。
全部堆在角落,看着似乎是一个个坟墓,苏庭昊文摇摇头,苦笑,这什么想法,不吉利。
到了中心街,从路口开始数到第三十三棵树,右拐,走上两百步,左拐,再八百步,右拐,然后左拐,打开一个小木门,进去,到了井口边,提了两桶水,脱了上衣,洗澡。
“主子,小心受凉。”
“没事,我打小就这么过来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苏凯还是挺担心的,今天冬天还挺冷的。
看着那担心的眼神,苏庭昊文笑笑,“没事,我现在洗了这一身腥气,才舒服点。”
“那我去给你拿衣服。”说完苏凯就小跑离开了。
“瞎操心。”
苏庭昊文小声嘀咕,苏凯和自己一同长大,被阿爹收为护卫的时候大家都没想到他能走到这一步,说起来他也二十八岁了,该给他找个媳妇了。怪自己,没注意到。
想着,那边衣服已经来了,也没换,就光着膀子到了后院,进了房间才换。
苏凯无语,“你要是这么任性的话,要被少主念的。”
“哈哈,那娃子像他娘,总有那么多担心。”
要说也奇怪,明明长得那么粗糙,一个混小子,嘴巴怎么那么会念,才五岁,就和他娘有的一拼。
只不过,苏庭昊文叹口气,他娘亲前年走了。
没时间伤心,他走进书房,把今天的工作记录写了。
苏凯看人开始忙了,收拾了衣服,自己也去收拾一下去了,确实有点腥味。
「十一月三日,大寒,今日又想起孩子他娘,略表怀念。
三天前接到下塘村的求助,和苏凯二人前去查看发现,有十几户人家的女儿发生怪病,在午夜时分,对着镜子嗤笑,后在屋子脱衣旋转,皆被家人关于家中。
怕是什么疫病,皆被关于家中,哪知一会儿尖叫,一会儿哭喊,家人关心,也不言语,只是冷眼看着,不似从前。
关在屋内,三个月后,开始喊疼,开始恢复神智,但是身上开始长异物,状似鱼鳞,六个月后通体长满鱼鳞后衰弱。
现已有八户死亡,死后鱼鳞尽落,骨瘦如柴。后村民把鱼鳞尽数烧毁,有黑烟冒出,观看的几人有几个少女又开始,村民一度陷入恐慌。
等到去查看的时候,原先生病的几个女孩,死了十个,还有三个还在屋中,但是有一户十分古怪,家里人拒绝查看。
先说说那两个的查看结果,照妖镜中鱼鳞异彩,是妖物无疑,虽说是妖物可是没什么攻击力,目光涣散,似是久病之人,有村民谏言杀之以绝后患,但是事有蹊跷,我暂时按兵不动。
夜访最后一户发现,被关着的那个女孩不似那般症状,似是平常人。
此事稀奇,明日休整之后再去查看。
于此,希望爱妻在天堂安好。」
写完,放下笔,苏庭昊文一转头。
嗯,很可爱。“你干嘛?”
“看阿爹。”
苏庭昊文把儿子抱起,“看也不用一声不响的来看,你可是先说一声。”
“听人说你光着膀子走来走去,有伤风化。”
瞧这话说的,怎么这么不爱听,“谁说的,没人看见,阿爹小心的很。”
“不过,遥望,你一个男孩子家家,为何有哪些女娃子的想法,有伤风化什么的。”
“小瑶说不穿衣服有伤风化。”
哦,原来是于家的小娃娃,“遥望,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样的,光着膀子没关系的。”
“真的吗?”
“真的。”苏庭昊文坚定以及肯定。
“那我去问问。”
苏庭遥望似乎不太相信,决定去找自己的智囊问问。
苏庭昊文叹口气,怎么自己的孩子喜欢听一个娃子说的话呢?明明他才是他阿爹。
也是,自从娘子去世之后,孩子一直被放在于家那里,有点疏忽了,难免弱气些,不行,孩子也五岁了,要好好教他些男子汉的东西。
想着,徐浩恩猫着腰进来,方布巾把下半边脸围个严实,恨不得缩成一团。
“有这么冷吗?”
徐浩恩苦笑,“咱年级大了,可不能和您比。”
“好吧。”
徐浩恩可是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有些事该说得抓紧了说,要不然一不留神,这人又出去好几天。
“主子,您的叔叔最近来闹腾,说是先前老爷子分家产瞒着家里人偷偷多给了您父亲很多。”
苏庭昊文皱着眉,这人怎么这么不消停,“告诉他,那本来就不是爷爷的,是我的。”
“是,是,可是人不相信,毕竟以前放在了老爷子的手上。”
“那有证人和证物的,爷爷只是保管,毕竟阿爹走得早,改日请家族长辈们做个见证,让他心服口服。”
“好嘞。”
就等他这句话,他们家主子最不喜欢和那群老一辈打交道,可是有些事还是要他们出面才行。
不一会儿,苏庭遥望哭啼啼的跑来了,急忙抱起来,“怎么了?”
“小瑶说她们女孩子都不能光着膀子,为什么男孩子就可以,自以为是,不要脸。”
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没有不要脸,没有不要脸。”
“嗯嗯,阿爹知道,阿爹知道,不哭了哈。”
苏庭昊文头大,他啥也不会,连安慰都不会。
抱起来,四处走动。
“小瑶没说你不要脸,话是阿爹说的,对不对,你只是去问的,对不对。她在说阿爹呢。”
“我也不要阿爹不要脸。”
“嗯嗯,好,阿爹不会不要脸。”
“那阿爹以后不光膀子吗?”
这坑挖的,但是孩子异常认真。
“这其实没啥联系。”
“嗯?”
“好,阿爹不光着膀子在家里跑来跑去了。”
“嗯。”说完就趴在肩膀上睡了,睫毛上还挂着逗大的珠子。
无奈,放也不好放,就先这样吧。
第二日,苏庭昊文习惯性的早起练武,虽然外人认为苏家会除妖,可是他们自己知道,他看不见,只是体术好些罢了。
把气练到极致,能稍稍感受到些气息,也能给那些妖魔伤害,加上之前爷爷的一个好友经常送些道具来,勉强走着这条路。
“哎,你这么早。”
“你也早。”
两个下人提着夜壶,相伴而行。
“咱们主子的叔叔前几日来闹你看了没?”
“看见了,管家那气受的,那一嘴巴子可厉害了,左脸肿了半天有吧。”
“哎,也是没办法,那是主子叔叔,说白点也是主子。”
“你听说了吗,那人可心毒了,我是听我一老乡说的,他在家咒咱们主子早死呢,这样就一个小娃子,还不是由他揉搓。”
“真毒。”
“可不是,也可怜我们主子人丁单薄,父亲和爷爷都走了,只剩下一个孩子。”
叹息中两人走远了,苏庭昊文吐出一口气,扔掉手里的碎石,拿来做重量训练的,一不小心捏碎了。
他阴霾了脸,冷哼,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