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看着两眼亮晶晶的白卷卷，在心里疑惑想，怎么感觉卷卷今天变得活泼了不少？
中午吃完饭，两人在沙发上坐着休息了会儿，消食。
白卷卷抱着枕头看动画片，程慕修坐在她旁边不远的距离用手机处理一些资料，眉头时而皱起，脸色时而难看，她不小心瞄了眼，觉得他表情太丰富了。
而程慕修拿着手机，刚看完一封邮件，一条信息就弹出来了，是波特发来的：老板，林氏小公主要见你，已经跑办公室来了，你啥时候回来啊，我这边吼不住了，她太凶残QAQ
男人眉头紧锁着，盯着那“QAQ”忍了许久，才忍住想吐的冲动，木着脸打字：以后别发这种表情给我，恶心。
一大老爷们儿发这表情做什么？装可爱？
呵，再可爱也没他卷卷可爱。
波特：老板QAQ……你啥时候回来啊，林小姐喷的香水布满你整个办公室了。
程慕修：让她滚。找人把办公室空气处理下，我回来不想闻到一点味道。
波特：可是这样会不会太粗暴了呀⊙?⊙！
程慕修：你也给我滚！
波特：……
他不就发了一下颜文字可爱小表情吗！他做错了什么！
程慕修退出聊天页面，见时间还早，准备再去看几封邮件便开始下午的课程，忽然察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抬眼看去，就见小姑娘捧着下巴，大眼睛亮亮的望着自己，他顿了顿，问：“怎么了？”
白卷卷摇摇头，收回视线，又看他一眼，再收回视线。
程慕修：？？？
这……？？？
白卷卷拿出手机慢吞吞的打字，给他看：【程老师，你刚刚是在表演变脸吗？】
脸上表情不断地变化。
啥？
男人看到问话，整个人都懵了一下，转过去和满脸疑惑表情的少女对视许久，他才终于明白过来她这话的意思，当即轻咳一声，“嗯，好看吗？”
白卷卷：【还行。不过你能哭吗？】
她看他脸上各种表情都有了，就差没哭出来。
程慕修：……
她为什么想看他哭？
觉得她长大奇奇怪怪，程慕修道：“我从来不哭。”
个屁。
她没了的那天，他哭得跟傻子一样，每天都浑浑噩噩的，后来听他妈说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但想想她，又觉得没什么不可信的了。
白卷卷却以为他说真的，低下头打字：【程老师真厉害。】
居然都不会哭，这得多坚强啊。
程慕修看着她编辑的字，莫名的有些心虚，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了，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错开小姑娘亮晶晶的双眸，就低下头处理公事了。
白卷卷看出他在忙，也没去打扰他，乖乖的坐在那看动画片，还拿遥控器主动把声音调小了一些，以免声音太大会打扰到他。
只是中午，又是盛夏，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她靠在沙发上，看着液晶屏上的动画片，没一会儿就在动画片的声音中昏昏欲睡了过去。
等程慕修处理好了两份邮件，一看时间，发现到他规定的学习时间了，便准备叫她上去继续上课，谁知一抬头，就看见小姑娘抱着抱枕，睡得正香。
他眉眼不自觉弯了些许，变得温柔许多，也不去叫醒她，转身去找陈姨要了条毯子，给她盖在身上，然后坐在边上继续处理公事。
陈姨从厨房出来，看看他，又看看已经睡着的白卷卷，走过去压低声音对程慕修道：“程老师，您要不要也睡会儿？卷卷这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
她有午睡的习惯。
程慕修摇头，声音淡淡说：“没事，你去忙吧，我坐会儿就行。”
陈姨也没坚持，转身回了自己客房。
她每天的任务就是照顾白卷卷，给白家做一日三餐，打扫一下屋子，也没什么别的可做，屋子早上就收拾过了，这会儿没事做就回屋睡觉。
陈姨走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了程慕修和白卷卷两个人。
她睡得香，许是早上学习的时候给累着了，有轻微的鼾声传来，听在耳里，像是有片羽毛在拨动着心弦，程慕修眼睛盯着手机里的文件，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他抬眼向对面睡得香香的姑娘看去，镜片下的眸子深邃而温柔。
轻手轻脚的跟做贼似的挪了过去，接着抬头向客房那边看了看，然后低头，伸手在姑娘脸上抚了抚。
睡梦中，白卷卷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歪着头冲他手蹭了蹭。
程慕修手微顿，正想多停留片刻，描绘一下姑娘的脸，就听见客房那边传来哐当一声。
以为是陈姨出来了，程慕修迅速的把手从白卷卷脸上收回落在毯子上，佯装是她梦中将毯子弄掉了，自己给她盖。
然而等他转头看过去，并没有看见陈姨出来。
那声哐当也没有再响起，就好像是他出现的幻听一样。
知道是自己太一惊一乍了，不过现在知道陈姨不会出来，他也没心思再像刚才那样抚她脸了，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对边看她。
……
白卷卷睡了一觉醒来，精神又恢复到早上刚开始学习的状态了。
她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早就过了和老师约定的学习时间，客厅里就只有她一人，程慕修不知去了哪儿。
她活动了下有些酸酸的胳膊肘，坐起来，盖在身上的毯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去捡，顺带着一张小便利贴也在地上。
白卷卷拿起来一看。
上面写着两排字，笔锋凌厉，一看就知道是给她上课的那个老师写的，末尾也写了名字：才刚开始学，不用太赶，今天就先学到这儿吧，明天继续。给你留了作业，在茶几上，记得做，明天检查——程慕修。
她盯着便利贴上的两排字看了看，眨眨眼，然后收起便利贴，瞧了瞧茶几上放着的作业。
是用草稿纸给她布置的题，都是程慕修自己出的，难度指数和上午的一样，题型都是差不多的。
她才听了他的讲解，也知道怎么做。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白卷卷都沉浸在做作业的快乐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