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方履安的帮忙,何菲菲计划好的百般手段都成了玩闹般的小孩子过家家,颜瑜站在旁边,看着方履安轻松制服阿瑞跟肖伊,然后把他们送上警车,看着几乎陷入疯狂的何菲菲,被塞进精神病人的专用束缚衣的时候,她整个人有些莫名地抽离,仿佛这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怎么了,小颜颜,不舒服吗?”吴慕卿舔了舔自己手指上的奶油,凑到了颜瑜的旁边。
“我突然她有点可怜。”颜瑜看着束缚带捆在病床上,竭力挣扎却连手指都没有办法动上一下的何菲菲说道。
“你觉得她可怜?她之前折磨你的时候,可不觉得你可怜,”吴慕卿用手肘撞了撞她的手臂,看着医生为何菲菲注射上大剂量的镇定剂,“其实,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去精神病院住上一段时间,也挺不错,总比因为谋杀直接关进监狱,好上太多了,不是吗?”
“这倒也是,”颜瑜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脸色正肉眼可见地极速苍白了下来,脸上红润的颜色转瞬间荡然无存,看得吴慕卿有些惊慌。
“你还好吧?刚才她没把那不知道是什么的鬼药塞进你嘴里吧?”吴慕卿担心地问道。
“没有,我嘴巴闭得可紧了,”颜瑜轻轻捶了捶自己的后腰,她突然觉得腰酸得厉害,“就是觉得有点腰酸,可能是刚才跟她拉扯的时候累到了。”
“那你赶紧坐下休息一下,一会我找个医生来再给你检查看看。你现在可是最危险的月份,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就越泽那个脾气,肯定要闹出大事来着。”
“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的身体我知道,”颜瑜疲惫地靠坐在了病床上,有些沉重地呼吸着,她缓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多了,仰头看着吴慕卿有点茫然地微笑,“我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实在是……”容易得她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家老方都出手了,要是连个小丫头都整治不了,那真是一张老脸都要丢光了。”吴慕卿仔细观察了一遍颜瑜,觉得除了脸色苍白外,也没有其他症状便放松了下来,她带着点得意地往方履安身上一靠,“是吧,老方?”
“那是当然的了。”颜瑜现在是发现了,不管吴慕卿说什么,方履安都会百分百地表示认同。
她刚想要吐槽两句方叔叔的“没原则”,就看到方越泽“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在此之前,颜瑜从来知道这个词语,还能跟方越泽联系在一起。
他一看到自己平安无事,慌乱无措就瞬间消失,恢复到平日的运筹帷幄,“颜瑜,你还好吗?没事儿吧?”要是不这么连叠声地问话,就更有往日泽水基团总裁的风采了。
“有方叔叔在,我能有什么事情嘛?”颜瑜笑着说道。
方越泽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颜瑜说的很有道理,有方履安在,哪怕是突发的枪战火并,都不会有什么大的意外发生,更何况只是个何菲菲而已。
“为什么不找我帮忙?”方越泽对于颜瑜的舍近求远,表示非常得不开心。
“大概是觉得你太年轻、办事儿根本不靠谱吧,”吴慕卿在旁边煽风点火,顺便开始啃第三块丝绒蛋糕。
“少吃一点,吃太甜了对身体不好,上次检查的时候,你的血糖就有些偏高。”站在吴慕卿旁边的方履安早就没了半分恐吓阿瑞的暗黑气质,根本就是个百分百的居家好男人,体贴入微得不得了。
“真的吗?”方越泽拉着颜瑜的手,有些忐忑地等着她给他答案。
“当然不是了,”颜瑜抬手擦了擦方越泽额角上的汗,“这点小事,不想要麻烦你嘛,刚好方叔叔在家里闲着无聊,我就拜托他嘛。”
“也是了,反正他天天闲着没事儿干,正好出来活动一下,免得在家骨头都生锈了,”方越泽抓住一切机会贬低方履安。
“是是是,”颜瑜连声响应,她稍微移了移位置,为方越泽腾出一点位置坐下。她接下来本想问方越泽就这么跑出来,不会耽误工作吗?毕竟她下午离开公司到医院来的时候,辛跃可是说又有一把“尚方宝剑”驾临泽水集团了。
可方越泽脸上称得上怪异的表情让她放弃了这个询问。他原本轻松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难测,那其中包含着怀疑、惊恐、无措、痛苦还有好多颜瑜看不出的情绪,他正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想要掩饰住这份情绪,可不管是紧咬的牙关,还是略显青白的脸色,都让这情绪暴露无疑。
“怎么了?身体突然不舒服吗?”颜瑜担忧地查看着方越泽,“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
方越泽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是鹅羽,唯恐吓到颜瑜一样,“我没事儿的,倒是你,真的还好吗?”
颜瑜温柔地笑了起来,鼻梁上隆起的褶皱让方越泽心软得几乎要落下泪来,“我当然很好,就是有些累了,一会可能不能给你当枕头了。”
方越泽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古怪了一些,他似乎是想要笑、又想要哭似的。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颜瑜诧异地转头看向吴慕卿,却发现她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瞪着自己,刚才还当做宝贝的红丝绒蛋糕也完全颤颤巍巍地拿不住,在手指间要掉不掉得让人看了紧张。
“你又是怎么了?方叔叔呢,刚才不是还在吗?”
“他……他去叫医生了。”吴慕卿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她的声音都在发着颤,“颜瑜,你……你还好吗?”
“我倒是要问问你还好吗?不到五分钟前,你可是刚刚问过我这个问题的。我可是听说怀孕之后,脑袋会慢慢地变笨,记忆也会跟着糟糕起来,我原本是不相信的,可是看你这个样子,我真的是信了。”她轻笑着揶揄吴慕卿。
吴慕卿不尴不尬地跟着笑了两声,颜瑜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了,也不再说什么。
她看着方越泽,突然感受到一股巨浪般地困意正在朝自己袭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快要被晒化的巧克力一样溶解、陷入到病床上,“突然好困啊,我要站起来走一走,再坐一会就要……”
颜瑜想要起身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腿像是不见了,她诧异地低下头,铺天盖地的血红色差点直接砸晕了她。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明刚才还是雪白一片的床单,为什么现在居然大半被染成了鲜血的颜色,就连坐在自己旁边的方越泽,本色浅灰的西裤也被染成了血红。
她的大脑迟缓地运作着,完全无法理解着眼前看到的一切,她有点恍惚地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方越泽,想说“我这是怎么了?”一阵要从她身体内部将她撕裂的疼痛狠狠地击碎了她的意识,毫无铺垫地直接把她拖到了黑暗无光的深渊里。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了快三个小时了,还没有熄灭,方越泽站在手术室门口,像是个石化了的雕像一样一动也不动,他看起来面无表情,可是内心却像是活火山一样,能够融化钢铁的岩浆在翻滚着、冲击着,想要寻找到一个突破口,冲出他的身体。
“药没有吃下去的啊!颜瑜这到底是怎么了呀?一定是因为我,你说我怎么想的嘛!干嘛非要吃吃什么破蛋糕啊!蛋糕什么时候吃不行啊,为什么我偏偏……”她说着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我们要是早点到,说不定颜瑜就不会……”
吴慕卿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她拉着方履安颠来倒去地反复说着这几句话。
“别担心,颜瑜会没事的,”方履安尽心安抚着吴慕卿,这种时候,任何指责都是没有意义的,更何况吴慕卿也怀着孕呢,万一她再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更麻烦了。
方越泽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他的眼前血红一片,他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眼前的这盏仿佛永远也不会熄灭的红灯,还是因为几个小时前颜瑜双腿之间汹涌流出的鲜血。
他觉得害怕,这种害怕的感觉甚至比十几年前知道吴慕尧被绑架的时候还要严重,他害怕得腿都在发抖,他不是故意站在这里的,他其实是担心自己如果坐下来,就真的很难站起来了。
方越泽第一次真切地感知到自己的软弱,他开始想象如果颜瑜真的……她不,不会的,她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的时候,方越泽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毕竟在此之前,他已经“看”到无数次红灯熄灭的场景了,可当他满怀希望地看向手术室大门的时候,却还是紧闭着的。
医生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莫不是眼睛不好,自己都已经站在他的眼前好大一会,他都跟没看见似的,反倒是后面的两个人先注意到自己。
“医生,手术已经结束了吗?”那个哭得眼睛都肿了的女人急切地问道。
他摘下口罩点了点头,“谁是病人的家属?你吗?”
医生看着那个年轻的男人像是突然惊醒了一样,转过头看着自己,“医生,是我,我是病人的家属。她……她还好吗?”
“病人应该在怀孕之后经历了相当长时间的剧烈情绪波动,加上本身的身体因素,所以……孩子没有了。”
“那颜瑜呢?”方越泽根本不关心孩子的事情,他只想要知道颜瑜的情况怎么样!
“你是说大人是吧?”医生现在倒是有些诧异了,眼前这个男人八成就是孩子的父亲,通常情况下,一旦知道孩子没有了,这些所谓的父亲都会为那一团其实还不能称之为生命的血肉痛哭流涕,而忘记了孩子母亲所遭受的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痛苦。像是眼前这位一样,对孩子漠不关系,只关心大人的,倒是极端的少见。
“大人的身体调养一下就没有大问题了。”医生的话让吴慕卿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
“不过,病人子宫出血太多,严重损伤了子宫内壁,她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很难再有孩子了?就只是这样吗?”颜瑜看着坐在自己床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吴慕卿,在她开口说话之前,颜瑜还以为她带来的消息是自己活不过明天了。其实,再加上方越泽跟方履安父子两个的严峻表情,活不过今天都是有可能的。
“什么叫只是这样?”吴慕卿伸手就去摸颜瑜的额头,她怀疑颜瑜高烧未退,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到她这里继承了“只是这样”了呢?
颜瑜皱着眉头往后躲,吴慕卿的手上蹭的都是她的眼泪鼻涕,实在是恶心得不得了。可惜她身体还是酸软的,根本动不了太多,就在她眼睁睁地看着吴慕卿的手要碰到自己脸的前一刻,方越泽捏住了吴慕卿的手腕。
“没碰到你吧?”方越泽看向颜瑜的那一刻,那脸上的表情真称得上是冰雪消融、秋海霁空。
颜瑜看得心里一酸,她刻意错过了方越泽看向自己的眼神,又往后躲了一下,“没有,就差一点点。”
吴慕卿不好意思地对着颜瑜吐了吐舌头,小碎步跑到了方履安的旁边,“小颜颜,怎么一点都不伤心、难过啊,她是不是没听清我说的什么?”
“她听到了,听得很清楚,”方履安拿出纸巾为吴慕卿擦干净双手,“而且她已经做好了决定,越泽已经动摇不了她了。”
“什么决定啊?”方履安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吴慕卿根本听不懂。
方履安摸了摸她的头,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痕,“一会你就知道了。”
“颜瑜你放心,只是很难有孩子,又不是再也不会有了,”方越泽小心翼翼地把颜瑜正在注射点滴的手握在自己的双手里暖着,“实在是不行,我们可以做试管婴儿、dai孕啊,这些都不是问题。”
“就是啊,反正越泽有的是钱,你们以后想生几个就……”吴慕卿还想说什么,方履安轻轻地把手覆在她的嘴巴上。
他凑到吴慕卿耳边轻声说,“别打扰他们两个,颜瑜要说正经事了。”
“其实我真的不难过,我猜可能是之前怀孕太突然了,所以没有真实感;又或者是我的神经太粗了?”颜瑜把自己的手从方越泽的手里抽了出来,她把手放在床单上,发现自己的手都快要跟床单体一样白了,“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考虑一件事,我觉得现在差不多可以把我考虑的结果告诉你了。”
“颜瑜,你不要多想,什么时候我们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好吗?”方越泽本能地感觉到颜瑜考虑好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颜瑜半咬着下唇笑了起来,“还是现在说吧,再过两天,我担心自己就说不出来了。”
她抬起头,直视着方越泽的眼睛,“越泽,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方越泽难以置信地看着颜瑜,他的耳朵听到了、眼睛也看到了,可是他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也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说,我们分手吧。等过两天我的身体允许了,我就会离开这座城市,到别的地方去看看。”
“为什么?”方越泽艰难地说出这三个字。
“我们本来就不合适,不是吗?”颜瑜与方越泽地对视没有吵过10秒钟,其实这已经超过她之前预估的时间了,方越泽眼睛里的情感与痛楚实在是太浓烈了,颜瑜知道自己再多看一秒,就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你跟我在一起,完全就是个错误,我们的组合太奇怪了,你……你应该更好的人在一起。”
“辛跃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她什么都说了,可……”
“那还有什么问题?”方越泽不明白颜瑜到底在顾虑些什么,她为什么总在纠结一下没有意义的假设性问题,“什么叫‘更好的人’,对我来说,没有谁比你更好了。”
方越泽的话直接逗笑了颜瑜,她笑着摇了摇头,“比我好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你没有去看而已。”
吴慕卿没想到颜瑜做出的决定是离开方越泽!她诧异地看向方履安,方履安却是一派淡然。他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他不是打心底里就认定了颜瑜这么儿媳妇儿了吗?
“你觉得她怎么样?”吴慕卿还记得自己特意问过方履安。
“还不错,这种看得透、却还是坚持自身的女孩不多了,而且又够漂亮。”
“重点是越泽还喜欢,是不是?”
“是啊,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谁了,这样挺好。人活一辈子,一个人的话就太寂寞了,还有有人陪着一起走,更好一些。”
“你不管吗?”吴慕卿压低了声音询问。
“感情的事情,只有靠他们自己,我们终究是外人帮不上忙的。”
方越泽猛地站起身,带倒了病床旁边的探视椅,他如同一只困兽一样在颜瑜的眼前走来走去,就在吴慕卿都开始眼前发晕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
“你说更好的人?到底是我找到更好的,还是你找到更好的!你要去哪儿,回到历家吗?”巨大的打击让方越泽开始口不择言,“你让我帮忙解决掉何弥彰的麻烦,就是为了嫁给他吗?”
颜瑜没想到方越泽会说这种话,“你别忘了,我刚把他的妹妹送进了精神病院,你觉得何弥彰会愿意接受一个不能生育的我吗?就算是他愿意,何家老爷子也不会同意的。”
“那你究竟是为什么!”方越泽快要疯了,“你最好给出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我是不会同意的。”
“我一定要走。”颜瑜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你走不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方越泽的声音变得危险,“为了留住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绝对不会让你有离开的一丝可能。”
“这样没有意义。”
“有没有意义不是你说了算的,是我!”方越泽绝对不会允许颜瑜从自己身边离开,吴慕尧通过跳楼离开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太年轻,无力阻拦,可现在,他再也不会允许爱的人离开自己了!
“越泽,我有话对你说!”方履安突然说道。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话。”方越泽完全没有心神分开方履安。
“我觉得你应该跟我谈谈,”方履安的声音不再是平常的模样,而是加上了在尸山血海里翻滚过的肃杀与血腥,“或者你想在这里谈?”
方越泽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颜瑜的身体这么虚弱,方履安突然发什么疯,居然对着自己动了杀气!
“好,我们到外面好好谈谈!”
病房的门被方越泽轻轻地关上了,哪怕他刚才对着颜瑜说出了类似于囚禁一生的威胁,却还是如此温柔细腻。
颜瑜叹了口气,闭着眼睛说道,“你怎么不走?”
“你怎么知道我没走?”吴慕卿走到了颜瑜的身旁。
“满屋子都是甜腻腻的奶油味道,一直都没散开,”颜瑜睁开了眼睛,“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你决定了吗?不改了?”
颜瑜点了点头,“决定了,不然我也不会说出来。”
“越泽的问题?”吴慕卿想要搞清楚为什么。
“其实是我的问题,跟越泽没有一点关系,”方越泽不在,颜瑜强撑起的架子便轰然倒塌,她疲惫地靠在床头,半垂着眼睛,“我们站的位置并不平等,他在那么高的地方,我一直拼命仰视他,这感觉其实挺糟糕的。”
“你其实并没有仰视,”吴慕卿勾着颜瑜的手指,“他把你带到了他的高度。”
“是啊,可是我好像有点晕高,”颜瑜笑了起来,“那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我想要离开这里,我想去试试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本事,试试看自己能够站在哪里?”
“你爱他吗?”吴慕卿其实知道答案,但是她想要听颜瑜亲口说出来。
“你问我爱不爱他,就相当于问一个饿疯了的人爱不爱一顿从天而降的大餐。我说过,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的。但是,我对他却不一定是的,不对,是一定不是的。他现在应该是被一些大脑里莫名其妙分泌出来的多巴胺、血清胺还有催产素、加压素之类的东西搞晕了头,他很快就会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搞错了。”
“那你可以等他发现自己‘搞错’的那一天再离开,”吴慕卿想耍一个小聪明,因为在她看来,这一天大概永远不会到来。
“那可不行,我可是个携带着可怕基因的人呀,被方越泽弃之如敝屣的那一天,我还挺担心自己会跟我老妈一样,”吴慕卿惊讶地看着颜瑜,她是真的这么想,“所以我还是先离开的好。”
“就这么永远分开了?再也不见他?”
“也许以后会见吧,五年、十年之后,或者等到他结婚的那一天,我想我跟他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