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叫杯水车薪。中文可以用很尖端凝练的词汇来表达意思,何必像你这样说一大段话,可能还含混不清呢……”不对不对,胡铭不是来给他普及成语知识的。人的价值,智慧的价值,是不能这么来形容的。
胡铭觉得他们父女俩还是很有用的,而且如果不在这个时候让他们做一些事情,那就等于将他们搁置于整个计划之外了。因为已经得到了地图,整个队伍的士气都很好,就只有他们两个无事可做。长此以往下去,可能会成为潜在的隐患。
文森在衡量人的价值的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赋闲对一个人心理上的影响能有多大。
朱家父女都是很好强的人,如此重大的事件不让他们参与,将他们置于盗墓贼混饭吃的同等队伍。胡铭但心,这对他们以后的积极性会有影响。
胡铭也在私下里跟倩倩谈论过这件事,倩倩显得很不耐烦,有些埋怨胡铭。大意就是说好了大家一起逃跑的,现在你如愿以偿被文森委以重任了,进入决策层了,这种念头就彻底打消了吧?倩倩怎么看胡铭都是一个出尔反尔,两面三刀的人。所以她现在十分厌恶胡铭,不想与他说话。
朱复明也不与他说话,之前还像撮合他们两个呢,现在看起来,着实是有些瞎眼了。
胡铭真的是有冤没处诉去,本来大家的逃亡计划已告终结,根本就不能成事。而朱家父女到这里来不受重用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他们跟这个村子有前仇,那是历史问题,怎么就又能扯到胡铭的头上呢。
胡铭不服,但他不怨倩倩。倩倩救了他的命,他也要施予倩倩一个巨大的恩惠。
于是胡铭讲自己的想法说给文森听了。虽说都是决策层把,但是文森还是更愿意和胡铭说话的,因为胡铭敢于说真话。不像他带来的那些人,只会人云亦云和阿谀奉承。
胡铭表示了自己的担忧,说文森如果继续讲朱家父女留在队伍中的话,就必须给他们一个相应的职务了。
“这是怎么回事,啥事也不用做,我还管吃管喝的,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文森表示不解。
“别装了,你难道还不了解他们父女俩吗?你这样做,对他们而言就是施舍,是他们最难以接受的事情。再者说了,他们的能力,你应该是很清楚的。”胡铭说。
文森陷入了思索,如果给自己团队里的人全都冠以一个固定的数值来衡量的话。不以个人情感和性格来判断,其实更加直观一些。那么,团队里其实大部分的人就是流于平庸的,只能做一些最基本的事情,根本无法委以重任。
还有些呢,在某些方面是极有特长的,但是技能树点歪了。比如说胡铭的私人厨师啊保健师啊那些。虽然他们也是很有用处的,但是对于寻宝这些重大决策方面没有根本性的帮助。
还有一些,就是真正专业方面的人才了。文森有针对性地找了这些人来,当然是为了充实自己的整体实力,这是很有必要的。可是这些人的能力呢,仍然只停留于书面和理论阶段,他们于野外探险和研究的综合能力实际与他们现实中的身份和地位严重不符。
这些所谓的老专家,大多是名不副实。你要是跟他们谈文物的历史和人文背景的话,他们可以滔滔不绝。但是真要他们上手去找,实际的用处也是非常有限的。
还有一点,就是之前提到的。他们跟文森之前有着很明显的距离和代沟,这些人是文森的长辈,现在却成了他的属下。有许多话,是不方面当面说出来的。从开始到现在,对于决策方面,他们没有起到半点用处。反而是经常站出来拆文森的台。
上头给予他们的任务很明确,但他们无法结合当地的实际去考虑,只好对文森单方面施压了。人心本来就不齐,队伍就更加不好带了。他们倒是两手一抄,轻松得很,弄得文森却十分头疼。
真正能称得上出类拔萃人才,而且专注致力于找宝藏的,就只有三个人,这一点文森必须承认。
头一个当然就是胡铭了,他于文物方面的专业只是虽然有所欠缺,但是与人交流的能力却十分强悍。同时敢想敢说,脑子活泛,已经是文森身边不可或缺的智囊了。所以文森第一时间把他提升为决策层,那些老家伙们也没有理由反对。
对于朱家父女,文森的态度却十分矛盾。
要说寻宝的专业能力,他们两个无疑是团队里面最强的了。这一点所有人都矢口不提,但几乎是公认的。
但他们的特殊身份,让文森始终没办法让他们成为团队的主导,老家伙们也不会同意的。而且他们一旦成为主导,时刻都可能威胁文森的地位。
“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搞清楚。”文森对胡铭说。
“原来你是怕他们威胁到你的地位啊,那你究竟想不想找到宝藏呢?”胡铭问他。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当然想。”文森说。
“那你就确实衡量一下,到底是身份地位重要,还是找到宝藏重要。”胡铭说。
“我觉得,两样都重要。但这两者是递进的关系,如果没办法找到宝藏,就不用谈什么身份地位了。”文森说。
“你明白的很嘛,那为什么还要如此排斥他们呢?”胡铭问。
“因为我现在已经得到了地图,找到宝藏的几率大大增加。没有他们的帮助,我最多不过是更费事而已。而一旦他们介入进来,我我的作用就被明显淡化了。那些老家伙们看着呢,他们回去随便提一嘴,说我只是全程摸鱼。找到宝藏全是别人的功劳,而且还是朱家父女主导,那我就更不好受了。”文森说。
“哦,原来是这样。”文森这么一说,胡铭就明白了。
文森接到的任务,不光是找到宝藏,这里面政治意义也尤为重要。他们想要的效果是:代表英国的团队作为主导,一力发掘并开启明皇宝藏。他们随队还有记录官,就可以把这件事情大书特书,搞一个大新闻了。
当然也可以寻求别人的帮助,但外人只能从事一些基本的工作。挑挑抗扛出出力,就是普通的劳工。
本来决策层面应该都是他们本土团队才是的,可是文森的表现,让他成为不可或缺的一员。那老乡也是胡铭出了大力拉过来的,所以那些英国老爷们只好默认,没有记下这一笔。
傲慢的英国佬,在总体人数和话语权方面,仍然是占上风的。胡铭就算再厉害,也只当他是一个特别的打工仔罢了。
但如果朱家父女加入进来,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决策层一下子多了三个外人,那么英国本土势力势必是要受到打压。本来文森已经不怎么听从他们的意见了,他们即使是划水,占满了席位就好。可是朱家父女一来,这四个人联手几乎就可以包办决策层的所有事务了。那英国老爷们就完全被架空了,这是他们不会允许的。
所以说,文森其实也有他的难处。关于人员任用的问题,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但你想过没有,找到宝藏只是第一步,还有后续的开掘工作呢。你必然是要用到他们父女俩的。但就他们的脾气,你现在这样撂着他们。到那时候,他们恐怕是不会帮忙的。”胡铭说。
“我知道啊,所以我现在并没有打算一步到位。我们首要的目的就只是找到宝藏的所在。找到之后呢,我就会给国内发报,让他们派一支开掘团队来。我们的目标,就是在宝藏的所在地坚守三个月的时间。实际上,我刚才已经跟他们发报,我们的第二艘船这个时候已经出发了,上面载着专业的开掘团队。我只不过是向他们报告一下进程而已。”文森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带着完整职能的团队来到这片岛上呢?”胡铭问他。
“因为关于宝藏的事情,始终只有我的父亲单方面证明的说辞啊。如果没有确定是否真的存在,一开始就大张旗鼓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文森说。
“其实是那样一支团队如果到了岛上,你就更说不上话了吧。”胡铭猜测,那负责开掘的,想必是真正国家层面的队伍了。文森带领的,实际只能算一支先遣队。
“你说话该给我留点面子的……”文森自己也承认了。在那支队伍的面前,他实际就是完成二段任务的交接,要在现场见证宝藏的开掘也可以,当时跟随船队回国也可以。就是说呢,到那个阶段,文森和他所带队伍的全部职能,实际都已经完成了。
“那你觉得,我们有能力坚守三个月的时间吗?”胡铭问他。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住啊,至少是要搞到详细准确的坐标。”文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