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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任福妮的悠长岁月(1)

文李彩华

任福妮的命运,也许就从那天早晨开始悄悄改变了。

娘做早饭的时候,换儿拉着任福妮跑进村里的梨树行里戏耍。

梨花已过盛开之时,枝丫间有绿叶点缀其中,在晨光中,白清如雪的梨花,被疏风轻吹,风情万千,款款飘起,如千只万只的蝴蝶,逗得任福妮不停地跑来跑去用手接,有时干脆捧起地上厚厚的花瓣,两手用力一扬,任由梨花落在头上、身上。闭上眼睛,嗅着带着丝丝甜意的花香,思绪里闪过很多小女儿家的愿望。换儿靠过来,愣不丁地把满把的梨花塞到任福妮的领口,小姐在想人了,是不是在想丁得志?

任福妮扑打身上的花瓣,又抓起一把花瓣,追过去,好你个换儿,看我怎样收拾你。一时间,梨树行里传来两个小姑娘的笑闹声,震得更多的花瓣飘落下来。

远远的,传来任福妮的娘唱歌一样的喊声,妮儿,福妮儿,吃饭了。

这梨花村整个村子被土围子墙围着,像平原上多数村庄一样,有了土围墙的遮挡,人们的心里似乎有着更多的安全感,总是好过一目了然的赤裸,虽然围墙墩实实的不高,轻易能爬上爬下。翻过村子南围子墙,紧挨着是一大水湾,湾里的水清澈透亮,湾对面就是一片梨树,每年春天,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时候,真有“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的气势,村子毫无争议自然而然就叫梨花村了。

任福妮与换儿两人嬉闹着跑回家,一进堂屋门,就见屋里站着一个年轻人。爹拿着烟袋,皱着眉头,端坐在太师椅上。

任福妮喊了声爹,走去站在他身边,回头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泛着青的光头,偏长瘦的脸庞,一双眼睛小的如小猪的眯缝眼,一脸的憨萌样,穿着对襟无袖汗衫,黄不拉叽皱巴巴的,像孩子尿布。

他嘟囔着说现在解放了,他要领他妹子回去。

任福妮听爹对那人说,你先回去吧,现在这世道乱的,人不放心跟你走,再说我也不认识你,换儿要走不要紧,让她亲爹来领。那年轻人憋得一脸通红,说,那,换儿我走了。

任福妮不明白,怎么不几天的工夫,家里的长工、丫鬟都走了。她望着换儿,你也要走吗?

换儿看着服侍了多年的小姐,为难地答应了一声,小姐,我……便闭了嘴不吭声。

任福妮问父亲,爹,为什么换儿也走呀,她走了谁同我玩?

福妮,你也长大了,该懂事了,换儿她爹娘想她了,她也到了找婆家的年纪,你霸着她,不让人走,不是误了她终身吗?

任福妮似懂非懂的,那换儿你走了后要常来看我。

换儿要回去跟爹娘一起生活,高兴劲超过与任福妮离别的伤感,小姐有机会你去俺那儿看看,俺那儿有很多很多的鱼,每年的八月十五,全村人都去村前的池塘里抓鱼,把水搅浑,鱼在水底喘不动气,只好冒出头到水面喘气,早站在那儿等着的人两手一捧就抓住它,大鱼把尾巴甩的啪啪响,可好玩了。

任福妮听换儿不止一次说着她老家有多么好,也曾想跟着去她家看看,可爹总是说换儿家太远不放心,兵荒马乱的没去成。

过了两天,换儿父亲来领她。

任福妮把一个平安扣玉饰戴在换儿的脖子上,紧紧抱住换儿,换儿以后你一定来看我呀。换儿红了眼圈,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来的。两个小姑娘一直牵手走到村口,才依依不舍地分手,任福妮乐观地认为也许她们很快就会见面的,用不着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腿不是长在身上嘛,愿去哪就去哪,多简单啊。走了走了,任福妮抬起右手故意做着一个撵鸡撵狗的耍宝动作,换儿笑了,边走边回头,小姐,保重,我会回来看你的。

家里一下子感觉清静不少,牲口棚里的马、牛、骡子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任福妮在田里牵着比她高一个头的大骡子,胆战心惊地走着,生怕骡子一生气,踢一蹄子,够人受的,多亏这头一身银灰色毛的骡子脾气好。

干净瘦弱的父亲任子兴歪歪扭扭在后面扶着犁。

记忆里任福妮就没见过父亲干过什么活。

两个什么活也不会干的人现在得学着什么活也得干。父亲说,这没什么,人得跟形势走。

父亲说的形势,就是全国解放了,老蒋跑台湾去了。

这一年任福妮十三岁。

任福妮明白自己再也不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了。

不是小姐就不是小姐,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三顿饭照吃,身上也没少块皮缺块肉,隐藏在任福妮骨子里的倔强脾气冒出来,下死劲地牵着骡子犁地。

泪水挂在腮上,硬是不擦。

偶尔大骡子抬起头左右摇摆一下,长长的骡脸上一双大眼睛盯着任福妮像在嘲笑她,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上唇一上一下,大鼻孔一耸一耸,昂头“咴咴”地叫两声,吓得任福妮松开抓着笼头的手去捂耳朵,骡子就不走正道,后面扶犁的任子兴跟着紧张起来,他用劲压着犁把左右摇摆着,着急地喊停、停。骡子当然不会听,继续往前走,眼看着扶不住了,任子兴只好松手,犁一歪倒在地上,被骡子拖着走。他的心一下提起来,两眼盯着骡子后蹄,恐怕犁尖碰到它,那样的话可会毁了这头骡子,虽说他不干活,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不管怎样说,好歹有牲口干活人还是轻快点。大灰骡子没走几步就低下头啃地上的草,任子兴走过去抓。

田里的邻人赶过来帮忙,叔你歇着,我教大妹子怎样牵牲口。任福妮认得这人,小名叫狗剩,任子兴曾夸过他,说他家里的人好。任福妮的二哥去偷人家地里的黄瓜吃,狗剩家的人看见也没敢吭声,怕给吓着孩子。过后,狗剩爹提了半篮子黄瓜过来,说孩子们想吃新鲜的黄瓜,早上或天擦黑的时候去摘,正晌午时,大热的天人一进去就把黄瓜给“轰”了,黄瓜叶会发黄,瓜就不长了,任福妮在旁边听着才知道黄瓜还有“轰”了一说。

狗剩牵着骡子对任福妮爷俩说,这牲口也会欺负人,他拍拍灰骡子的脖子,牲口灵性着呢,你对它好,它也对你好。当然硬用鞭子抽它,它怕了也听话,总是不那么情愿,不定什么时候捣蛋一下。嗯,狗剩咳嗽一下,对着任福妮别扭地开口,远处有几棵嫩毛莠子草,去拔来喂它,时间长了它就会同你亲。别着脸嘟囔到,应该……嗯……喊小姐的。

任福妮听着,拿草喂骡子,低声道,没有小姐,这里。瞥了眼狗剩,狗剩的眼光也看过来。狗剩看到任福妮的一双水水的眼眸直视过来,慌里慌张地转身走开。

任福妮看到暗觉好笑,调回眼光看骡子用嘴唇含草放嘴里吃得香,再去拔,喂给它吃。

休息了会儿,再干活,灰骡子有时竟用大长脸蹭她,痒得她忍不住笑。任子兴就把鞭子别在后腰上,反正他瘦弱的胳膊也甩不动,弄个不好抽在自己身上。多亏这头骡子,后来拉庄稼、打场、运肥等活都靠它。

很奇怪狗剩咋这么好,任福妮娘说家里有一块地,就是村东路南的那地,大约有一亩半,家里种不过来,就让挨着种地的狗剩家种,白送的,一分钱的东西也没要过,一晃也有七八年了吧。原来是善有善报。任福妮点头,我懂了。

后来,任福妮无意中得知父亲曾经借着赌博把大片的田地、牲口输给了别人,这样地败家到解放的时候还剩下二十来亩地,就是这二十来亩地可让家人遭了罪,留下一个大长尾巴,就像魔鬼的手缠缠绕绕一直伸长到三十年后,这是谁也没想到的,只是当任福妮干活累了的时候才在心里埋怨父亲,为什么不干脆把地都输光了。她不知道父亲任子兴当时把地白送人都没有敢要的。

累了一天,晚上回家,娘摸着任福妮手上脚上的水泡,心疼不已,哽咽着,福妮,福妮,我的幺女福妮啊。

任子兴在一旁叹道,咱福妮从小舍不得她受丁点委屈,连脚都没让她裹,怕她疼,现在可好,唉,命啊。

吃了饭,在油灯下,娘从胸前大襟褂子上取下一根缝衣针,摸索着从鬓角处拔下根头发,穿在针上,针就着灯烧热,用手拉过任福妮的脚,用针穿过水泡,让里面的水顺着头发丝淌出来,又朝瘪下去的水泡上吐口唾沫抹抹,说人的唾沫就是灵药,有什么蚊子、跳蚤之类的小虫子咬着,抹点自己的唾沫很快就不痛不痒了。自己的唾沫这么有用处,任福妮一直到老,有个红疙瘩痒痒什么的,吐口唾沫抹抹就行了。

第二天,福妮娘就撵着两个儿媳妇去挑水。

娘,从小俺就没干过这样的活,你让俺掉井里咋办?

看着捣着一双小脚的大儿媳,福妮娘明白外面风言风语传,有人说大儿子在黄埔军校上学的时候参加了共产党,在上海那一带打过仗。大儿子有可能死在外面了,三年多没有音信,大儿媳带着一个四岁的女娃,天天苦盼着,唉。

看到老实的二儿媳妇挺着个大肚子也挑不了水,罢罢罢,你俩也别去挑水了,洗衣服别在家洗,去水湾里洗,省点水让你妹妹少挑担,这样行不?

娘,湾里的水好脏,洗的衣服能穿吗?

全村的人都在那洗衣服,人家能穿咱咋就不能穿?醒醒吧,少奶奶的日子到头了。不为别的,你们也不心疼心疼你妹妹,福妮她才十三岁啊。

福妮娘说不下去,转身,捣着巴掌大的小脚,一步挪不了几指地进了屋。

说来说去,水缸里的水还得任福妮去挑。

人少喝了还是牲口不饮了?任子兴更是不能没水喝茶,多年养成的习惯也就剩吸烟和喝茶了。家里挑水的木桶可不是一般的木桶,专给壮汉用的,一桶至少顶一桶半。两个哥哥都在外地上学,两个嫂子情况特殊,这个家里只有她任福妮能挑水,就算是半桶半桶地往家挑,压得还没长够身量的任福妮再也没长个。

家里的地不能眼看着荒了吧,还有一大家子要养,任福妮与父亲慢慢地学着干地里的活,天天像长在地里一样。种庄稼要赶季节,怕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忙的时候父女俩连饭都顾不得回家吃,饭由二嫂给送。

拿起米面窝窝头,咬一口,任福妮抬头看了一下父亲,他张口一嚼,眉头一皱,停顿了下,没有说什么,任福妮说面粗的划喉咙。二嫂唠唠叨叨地说开了,爹,你们就讲究着吃吧,推磨很累的。现在是有粮食也做不出吃的来,推不了磨。任福妮这才想到,她同父亲在地里干活累着,家里的人也没闲着,推磨磨粮食蒸干粮,凭家里的小脚女人也是累得够呛。

吃完饭,打发儿媳提着水瓦罐和竹篮走了,任子兴坐在地头上歇会儿。

他任子兴也算是开明绅士当地的名人,为人低调,讲义气乐于助人,行事谨小慎微,就是战乱年代也没结下仇家,识文断字,家里订着报纸,家人靠出租地收租粮生活,遇上荒年也吃菜团子。当他察觉到世道要变,家里的东西能送人的就送人,并开始去赌博,也是为以后的生活赌一把。

从腰里摸出火镰,拿出火石,把搭在肩上的烟袋拿下来,打开烟布袋,装上细细的金黄烟丝,烟袋是铜杆,有尺长,烟嘴是玉石的,绿莹莹的,含在嘴里软滑湿润,感觉特舒服。烟布袋一面绣着花鸟虫草,一面绣着福禄寿禧,手工精美,烟丝也是上好的。前几年,他们家曾制过烟卷贩卖,多少懂得烟叶的好次。任子兴慢慢拿火镰火石打,先用火星引着一截高粱秸秆穰,再对着铜烟窝点上烟。抽一口烟,咽下去,让烟再从鼻孔冒出去,浑身的疲劳似乎也随着这口烟减轻不少。

任福妮已在地里锄开秫秫(高粱)苗了。

哎,可怜的福妮,任子兴吐出烟担心地对任福妮喊道,把脚抬起来,小心别锄着。他锄地的熟练程度还不如任福妮,小孩子学东西快。

他们种的秫秫,穗特别大,松散着,一条条软软的像细柳枝,整个穗拿来煮了吃,味道不错,权且当零嘴,任福妮说。

任福妮把拿在手里吃着的秫秫穗递给小侄女,大嫂赶紧从小孩子手里挖出来,细细地剥了皮放在孩子嘴里,一边对任福妮说,这东西不能吃多了,吃多了拉不下屎来。

任福妮说就是拉不下屎来,该吃也得吃。

她把锄头有刃的一面向上放在地上,锄把用重物压住或绑在一个固定的东西上,一手攥着秫秫穗,一手平压穗,对着怀里向外的锄头刃“哧”刮一下,转动一下穗,再刮一下,这是给秫秫脱粒,脱粒后的穗压扁绑起来就是家里常用的扫地笤帚,不过绑笤帚也是一门手艺,一般人绑不了,有专人做这样的营生。任福妮就见过,绑一把扫地帚很复杂,用不少力气的。任福妮家里人只会把秫秫穗绑成刷锅洗碗的炊帚。

这一年腊月,任子兴遇到了平生最惨的事:因为赌博的兴头上来了,一时晕了头,不但把家里的钱输得精光,还欠下了一笔赌债。他感觉无脸见人,特别是对不起一家老小。他决定离家而去,但不知这一走是死是活。那个晚上,他走到为自己准备的红木棺材前,万般珍惜地用手触摸着棺木,一阵阵快感通过手指传遍全身,引得他打个哆嗦起一身鸡皮疙瘩。这具棺材年年上一遍油漆,油光锃亮,像镜子一样,往上一瞧,人影都照得清清楚楚,六个壮汉方抬得动。他坐在棺材盖上,轻微呼吸间,看天空明月高悬,月光清凉旖旎,院子里樱桃树枝枝蔓蔓像一条条冻僵的小蛇,他不知是谁栽下的这树,他们村子村里村外种的都是梨树,梨花盛开的时候,透明般的白花满眼都是,好不壮观。而他家却种了一棵与众不同的树,樱桃成熟的时候可招惹孩子。樱桃和葡萄一样,是可以用来酿酒的。樱桃酒颜色呈浅粉红色,酒香中散发出一阵淡淡的樱桃香,老伴自己酿的樱桃酒,每顿饭他都来两盅,这么冷得天气来一口可是享受,想到这里口水仿佛就成了那馋人的酒,让他不住地往下吞咽。

任子兴在自己的院子里转来转去,最终还是决定走。

任子兴离家不久,任福妮的小侄女生疹子,一直发高烧,没有挺过来,死了。

大嫂眼看着日子没有指望,改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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