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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春游赋

时维三月,余闲游于金桂。乌云遏而白云飘,寒风止而和日升。四旷静寂,空山拔兀。芳草青青,怪石磷磷。欲饰芳草以佩兮,恐美人不及予;意穷高山以览兮,惧蛟龙之生焉。环顾群山,以一席穹宇之川帘;举目苍茫,极遍野薄雾之云烟。

漫步长堤,欣欣然有难言之妙。碧水凌波,柔影绿痕。清风徐徐,水波荡荡;雾霭沉沉,湖镜阔阔。涟漪浮凸,逆光反射。纵一碧之波兮,凌千里之纹涛,悠悠然如泛水乘舟,而扶摇不可接;袅袅兮如落雁点洲,脉脉而含情。莺燕比翼,鹂鹊双飞。遥想昔时,少陵念飘飘之天地一沙欧,东坡叹渺渺之沧海几蜉蝣。嗟乎!山高水长,巫山可却,曾日月之几何,而江山已不可复矣!

清风微习,花香漫野。桃红柳绿,蝶飞燕舞。落花纷纷,如梦如幻;侧柳纤纤,亦影亦形。人影间行,折柳拾红。诗曰:“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悄渡石桥,静观流水。而间匿渔舟,缘岸下望,有老叟携壶而钓者,悠悠然有神仙之概。钓丝漾漾,柔波荡荡。渔歌轻扬,声传幽谷。天籁之音,难逢耳目之所得;垂柳依依,留恋匆匆之倩影。杨意既逢,驾凌云而游尔;钟期已遇,奏流水以知焉。余孑然一身,伊人何在?达达追寻,可否之洲?司马相如诗琴以会文君,梁元萧绎采莲以目媛女。鱼头可羡,须知富贵非吾愿;雁足难凭,没个音书寄子情。

乘风而游,流水花香。有乘舟去者,有栖洲留者。留者有意,沙洲有情。紫茎兮文波,白羽兮旋球。于是妖童媛女,随风挥羽,左右徐回,兼传逢羽。拍将挥而风起,羽欲落而相拥。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恐羽落而浅笑,畏倾水而敛手。融融自得,笑颜荡漾。一杯绿茶,人儿心醉。诗经有言:有美一人,清扬嫁兮,邂逅相携,适我愿兮。岂不妙哉!

折柳而冠,佩红而行。沿途而登,振臂而呼。揽斯宇之所处,观风云之变幻。心悠悠而怀旧,熟忧思之可运?凭高石以遥望,向北风而敞襟。路逶迤以修迥,川既漾而济深。情同于怀土兮,岂穷达而异心?唯日月之逾迈,俟河清其未及。谚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水清人察可否?唯至信耳!而风云变幻,谁主沉浮?西楚霸王不过江东留名垓下,青莲居士不逢仕途云游山川。王勃英才早逝名撒潘江,嵇康猖狂迫害贤于竹林。冯唐李广,苏武班超,穷尽毕生,只为忠土!嗟乎,高山难登,名流难越。而山中行人,荷锄而歌者,优哉游哉,若桃源隐士。寄情山水,相守天地,不争世俗,乐于农亩。南山之下,藩篱之外,仙哉闲哉。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咦呼,城府难平,心欲难移!

夫子常曰,逝者如斯。夕阳西下,鸟云齐飞。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昔尼父之陈,有归欤之叹。归兮,归兮!一路高歌,奏圣贤之雅音;举手长吟,诵先哲之华章。时光流水,难以再叙。留以心辞,聊以遣怀。

2009年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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