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不去是吧?你不去,我去!”离你这根破萝卜我还吃不成咸菜了不成!
眉儿一气之下,小嘴一嘟,拔脚就往门外跑去。
“眉儿!少主!”跑走了南轻眉,萧十一郎哪里还躺得下。噌得一声自床榻上蹿起,径自窗子翻出屋外,追着轻眉少主的身影急纵而去。
“少主!少主!校场刀枪无眼,危险的很,少主还是不要去了吧?”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萧十一郎,南轻眉禁不住眉毛挑了两挑,突然怒声喝道:
“萧十一郎!你给本太女靠边站着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动一步!”
不过五岁的雏儿,小小年纪浑身却勃然迸发出一股摄魄夺魂的王者之势,一双葡萄紫的眸子,更是精光索然,当让萧十一郎禁不住退后一步,躬身让开道路。
鹿皮小靴嗒嗒在石板路上有节奏地走远,萧十一郎只能望着那小人儿渐渐走远,却不敢违背少主的旨意再次追上去。
“萧十一郎,你不跟随公主陛下,站在这里做什么?”夏晴朗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正要往校场而去,瞅见萧十一郎木桩子似地竖在路边,不由有些好奇往四下里望了望,见并没有眉儿的身影,顿时疑惑起来……
“十一郎得罪了公主陛下,被公主罚站在此。”萧十一郎一张俊彦浮起些许愧色,对夏晴朗抱了抱拳。
“公主罚你?公主呢?”
“公主,往校场方向去了。”
“十一郎啊,十一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公主罚你站在此处,你就真的站在此处?愚蠢!公主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无力自保,时刻需要你的保护,你竟然敢给我傻瓜一样站在这里?还不赶紧保护公主去!”
夏晴朗一声大喝,顿时惊醒了萧十一郎。
是啊,就算太女陛下非寻常人,可到底是一个五岁娃儿的身躯,怎么可能抵挡得了那些无孔不入的刺客谋杀呢。
顾不上着青天白日下施展轻功是如何的惊世骇俗,拔地而起的身影,迅即在屋宇之巅流星赶月般飞逝而去。
夏晴朗只觉眼前人影一晃,便不见了萧十一郎的影踪,不由对这位八品上位武者的轻功赞叹不已,却又为萧十一郎的愚忠而隐隐担忧。
这愚忠,会不会有一日害了轻眉,害了这青年自己?
眉儿身边,不但只需要武功高强的侍卫,还需要一个头脑灵活的人才。
招贤?唔,招贤!不但要招募才华绝世的太傅,还要招募到有助于辅佐太女殿下的干臣。
轻眉虽舍了萧十一郎,却也知道自己的身边还有许多暗卫跟随。
明白那些暗卫并不敢跟自己太紧,小人儿机灵地绕着御花园兜了数个圈子,也不知从那处整了套小太监的服饰穿在身上,竟自混到走水的角门,避开暗卫的视线,藏身在水桶之中,顺利溜出了宫门。
出了宫门,轻眉却也不敢得意忘形,将身上那套略略显大的太监服翻过来在身上缠裹了,偷偷溜过御林军的警戒线,在皇城根东边的一条巷子里,用系在脚上的一串避邪佛香玉,跟一个卖水果的大婶交换一套男孩子穿的衣衫,跑到无人小巷里换上,刚将那套太监服塞进巷子边的阴沟,却被两个阴阳怪气的男子给前后堵住。
“啊哟!这娃娃长得可真是俊俏啊!侯三,咱兄弟要发财了!”说话的男子,年纪约有三十,光着个脑壳,一张肥胖而油滑的脸上嵌着一双金鱼眼,穿着身花花绿绿类似僧袍的值筒衫,见轻眉受惊抬头,粉面红唇,竟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不由高兴地眯成了一条缝。
叫着侯三的,果然也与大多叫着侯三的祖宗一样,尖嘴猴腮,鼠目短须,年纪也有二十余岁,却生的瘦小干枯,形若十几岁的孩童,绕着南轻眉不怀好意地跳了几跳,忽然弯腰和蔼地问道:“小弟弟,你是谁家的公子啊?”
“哼!让开,本少爷还有要事,懒得理你!”眉儿见两个不三不四的人阻了自己的路,顿时气白了眼珠,小手掐腰,樱珠儿小嘴厉声威吓。
“吆吆吆,这才多大点的孩子,奶腥味还没去得了,就敢称爷?”侯三见这小孩儿似乎不太好糊弄,不由扭头看了同伴一眼道:“这小东西看来是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的,虽然穿得衣衫有些破烂,但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样子却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和尚,咱们是绑票敲那主家几个钱呢,还是照旧送到胡大娘那里去?”
“啐!绑什么票?麻麻烦烦,还是送胡大娘那里得了。这么漂亮的主,咱可是第一次遇到,还不得买上十两八两的?”和尚将不三不四的僧袍往腰里一掖,逮小鸡似地扎撒开两只粗短的大手,就要往南轻眉身上扑。
那侯三见和尚要动手,急忙笑嘻嘻地伸手拦住另一边。
“光天化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轻眉早瞧出这俩家伙不是好人,可没想到人贩子竟然敢在大白天虏人。
“干什么?这还用问,乖乖地跟爷走,省得爷费劲,说不定爷一高兴还买糖葫芦你吃,若是敢叫喊,可别怪爷对你不客气!”和尚袖子一挽,眼目一瞪,露出长满黑毛猪腿似的手臂,样子很是凶神恶煞。
“呜呜!别打我,我听话,我不叫喊。”眉儿眼珠转了几转,前后望去,并不见有行人进这巷子,知道自己人小力微,若要硬抗只怕要吃亏,猛然大声哭了起来。
“不许哭!”
小孩子一哭,和尚与那侯三顿时惊慌起来,一个扑上去捂住轻眉的小嘴,一个自腰里扯出一条麻袋,竟将堂堂大楚太女给捆绑了堵住嘴巴装进了麻袋,摔在背上,背了就走。
不会吧?呜呜,第一次独立行动就被人装麻袋?真他叉叉地衰!
眉儿像只小猪似地被人捆了个四蹄倒跩,口中还被塞进臭烘烘的一团麻布,方后悔自己来这世间后竟是什么自保的本领也没学会,原是不害怕死亡,可这不死不活被捆绑的滋味却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