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一间洁白的病房,一个浑身绑的跟个木乃伊似得青年,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旁边,不知名液体正滴滴答答往他手臂中流淌着。
“嘶。”
“疼。”
一声轻忽,从青年口中传出,随后就见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
疑惑间,宛如流水般的记忆滑过脑海。
起初,他有些不信,随后闭眼,再睁开,又将双手拿到眼前看了看,又捏了捏自己的脸。
“这真不是做梦啊。”
然后,就见他失魂落魄道:“看来真回不去了。”
不过很快,他也就释然了,在心底轻呼道:“五月,五月。”
一连喊了数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就在他忧心忡忡的时候,脑中才传来五月那熟悉的声音。
【我在,主人。】
听到这个声音,林川这才长呼一口气。
“刚才怎么不回话?”林川问道。
【回主人,您已经昏迷3天了,这段时间因为主人体内能量不足,五月自主进入了完全休眠状态,以节省能量。】
“嗯,”得到满意的回答,林川又才道:“这么久了吗,我还以为只是一会儿,我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稍等,启动自检程序。】
一分种不到,五月再次开口道:【主人,您目前身体受损程度为30.7%,其中永久性损伤3.1%,半永久性损伤11.2%,阶段性损伤16.4%。】
【永久性创伤为静脉阻塞、断裂,及静脉阻塞、断裂所带来的经脉阻塞、断裂;
半永久性损伤为第七、第八、第九肋骨、左手第三指骨、右手小臂臂骨等存在不同程度裂痕,索性都没有断开,只要时间长都还能修复;
阶段性损伤为左脚外脚背、右臂肱二头肌、左肋第七至第九肋骨处等多处肌肉、表皮组织存在擦挫伤,以及部分地方有撕裂伤。
根据数据显示,完全修复时间为1至2个月。】
“哎,看来短时间是没办法活动了。”
【还有,主人,根据五月数据显示,您体内的静脉及经脉损伤,应该是药物所致。】
“药物?能检测出来是什么吗?”
【暂时不能,五月也只能根据状况逆向推断,至于成分,早已挥发干净,体内目前完全无残留。】
听到这,林川心中滋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当天魂穿过来第一时间他就发现问题了。
一个学生装扮的学生,怎么可能独自一人被一头狼给堵在那种狭窄的地方。
要说没点问题,他肯定不信。
果不其然,这又发现自己体内还被下药。
就凭这两点,直接就可以坐实了这次事件事是被人陷害的。
不经让林川心生警惕起来。
同时也让他苦笑不已,这简直就是才出虎口又如狼窝啊。
在这一刻,林川打定主意,谁也不信。
至少在他查出真相之前。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几人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是一阵谈话声。
最明显的,要数一名妇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医生,医生,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家孩子啊,他还不满18岁啊,要是不能练武,这辈子,这辈子……他的梦想可就完了。”
“哎,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了,他这伤……哎,哎,哎,你这是搞什么,快起来,快起来,”突然的状况,似乎将医生都弄的不知所措,“林先生,林先生,快扶你爱人扶起来,这是医院啊,这咋使得。”
“嗯,”被叫做林先生的中年男人嗡声瓮气答应道,又见他道,“起来吧,相信医院会帮忙想办法的。”
“我就不,张医生,您说,要花多少钱,我这就和我家老林回去凑,我们把房子卖掉,不够,不够的话,我们还可以去借,您,您一定要保住他啊。”
两人的劝说似乎没什么作用,她依旧是固执的肯求着。
对此,年轻的医生明显不太擅长处理这种紧急情况,不过好在他身后一名更加年长的医生及时赶到。
而且对地上的人似乎也不陌生,到来的第一时间,就直接将她扶了起来。
“罗女士,医院也是有医院的规矩,我们也是有自己的职责,该救的、能救的我们义不容辞,即便是不好救、甚至不能救治的,我们也不会放弃,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还请您务必相信我们。”
见她情绪稍微稳定了后,他才又继续道:“小林的病情我们已经看了,都是一些胫骨皮外伤,唯一的难处是体内静脉和经脉上的损伤,这一点来说,我们已经开了专家会讨论了,不过效果不容乐观,想要治好甚至完全恢复还是比较困难,当然了,也不是不行,但是以我们这种级别的医院师资力量,能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的意思,您听明白了吗?”
中年妇女还想说什么,不过却被旁边的中年汉子拦了下来。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劝住了妻子,中年汉子又道:“那您看,他现在这样,还需要我们注意什么呢?”
“他的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下来,剩下的都是一些皮外伤,需要时间恢复而已,等他他醒过来后再做观察,如果没什么大碍,估计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耐心解释道。
“真的吗?”听到这,妇女也是转忧为喜,毕竟能出院,对大部分人来说那就基本上预示着病快好了。
医生:“嗯,是的,不过回去以后需要好好调养。”
“好,谢谢,”中年妇女一边擦拭着眼睛,一边感谢道。
随后两人进入病房。
身后年轻的医生问道:“为什么不给他们说实话,他这伤……”
“有的时候,适当的谎言能挽救一个家庭,那我们又何必说真话呢。”
“我懂了。”
……
当屋外没了声响,林川就知道应该是要进来了。
这期间,至始至终,林川都默默的听着,不过脑中确实转的飞快,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纠结魂穿后身份的问题。
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索性他也没做掩饰,直接睁着眼注视着门口,等着他们进来。
“吱。”
房门被推开,一个看起来50岁来岁的中年妇女推门而入,眼睛通红还布满着血丝。
不过在看到林川醒来的时候,显得惊喜交加,让原本才刚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再次失控,变得泪眼婆娑起来。
但似乎又怕被林川看见,趁着侧身之际,她赶紧抹了一把眼睛,将眼角泪花抹去,随后才向林川走来。
林川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脑子转的飞快,她是谁?
就在这个问题刚产生的瞬间,他脑中就得出了答案,那是他母亲罗淑琼,至于旁边那朴实的中年汉子,那是他爹林国民。
魂穿之时,部分记忆被他承接,虽然不是完整的全盘接受,可一些重要的日常性的记忆,只要他开始回忆,都能立马想起。
不过这些,和他之前记忆或多或少还有些冲突,吸收融会贯通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看着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父母,林川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不太叫的出口,索性沉默的看着他们,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应对他们。
“小,小川,你,你这是?”罗淑琼到来后,感觉林川一反常态,隐约间似乎发现了些许端倪。
不好接口,林川故作沉默。
好在旁边的医生及时解围:“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刚醒来,感觉有哪儿不舒服吗?”
“头吧,就是感觉有点晕,”就在林川不知道怎么应对之际,医生这句话将他点醒了。
反正他的现在是两世记忆纵横交错,一时之间还有点理不清,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做点文章,也好为他接下来的新身份融入做点铺垫。
“有点晕吗,可能是因为昏迷太久了吧,毕竟你已经昏迷了3天,还有其他地方吗?”
“其他地方,就是我感觉我有些事似乎想不起来了,”林川顺着医生的话,说了下去。
“记忆,难道是记忆受损?”医生不太确定道:“那你能想起来你是怎么受伤的嘛?”
林川装模作样的思考了几秒:“好像,好像记不太清了。”
旁边罗淑琼和林国民听他这么一说,吓了一跳,两人赶紧跑到林川身前,好在林川表示还记得他们,索性让他们的心稍微放宽了些许。
再往后,两人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沟通两句后,医生终于确定,林川属于部分记忆丢失。
当然,这也是林川可以隐瞒加以引导后得出的结论。
也是符合他目前状况的最好方式。
要不然,突然到来一个陌生环境,或多或少在某些方面都会露出一些马脚。
当最终结论形成后,医生也是一筹莫展,只能总结为或是伤到了头部,脑中还残留有少许淤血,血块压迫部分记忆神经所导致失忆。
至于治疗,暂时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只有少量血块,也不至于到必须做开颅手术的地步。
这病只能静养,说不定哪天淤血化掉,就能想起来了。
总体来说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身子虚了点,至于为什么这么虚他不知道,只有林川和五月才是最为清楚。
最终一家人决定出院,毕竟医院哪儿有家里好。
医生对于他们的决定也没有反驳,只是提醒他们需要好好调理,要不然可能会给以后留下病根。
至此,林川就这么顺理成章,大大方方的跟着他的‘父母’回到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