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之后的第二天,天空晴朗。空气中每时每刻的氧气,都仿佛是太阳刚刚升起时的那样,华丽的耀了眼。
米嫣背着她的包急冲冲的走进办公室,眉间不同往日的有了些急促的表现。
表情过分沉默,内心只是一片沙漠。
米嫣的动静稍稍引起了一些气氛上的改变,陈远信被影响到了。他抬起头看到米嫣来了以后,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走向了米嫣的办公室,这是一份报销单。
前一秒,思念的海洋,后一秒,现实的挣扎。陈远信走到米嫣办公室门口,习惯性的捶了几下门,而办公室内的米嫣正在着急的翻箱倒柜。
怀着那种平时痞痞的态度,他朝米嫣吹了一几口哨说:“米爷,我们摄像机的零部件升级报销,拿过来了”
米嫣一边寻找着东西,一边说:“行,你放我桌上吧!”
陈远信往上吹了口气,他的头发就像通过了一些电流一样,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其实每一种习惯的背后,都是一时无法挣脱的旋律,节奏更是靠近了悬崖。越是放纵,越是撕裂。
陈远信走了几步,把报告放到桌子上后说:“找什么呢!哦!你不会”
米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我钥匙不见了。”
陈远信问:“你昨晚没回家。”
米嫣揉了揉头发,委屈地说:“没有呀。回了。”
陈远信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回了的话要么在家里,要么在路上被人捡了。这样,你还是找找吧!多少找点心里安慰。”
有时候,一句话是有能量的,那种能量只是改变了焦虑的心。疲惫的宽容。
……
米嫣钥匙不见的一天,也像平常那样进行着,忙碌的工作时间、短暂的喘息空间、傍晚加班的灯光,都诉说着一种无所谓、一种奋斗的自豪感。
一种所谓的自然节拍,多少伪装、多久的固执慢慢消磨。
……
安小蛮背起包正准备走的时候,发现米嫣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周围是快要没人的办公区域。安小蛮拍了拍桌子对面陈远信和方一龙桌子隔板说:“最近不忙吧!”
陈远信暂停了手机上的游戏抬起头看着安小蛮叹了口气说:“忙,你们马上又要出差了,米嫣没和你们说吗?我们加班就是等她文件的。”
安小蛮的脸瞬间晴转多云,“啊!”
方一龙摆弄着摄像机说:“你别听他胡扯,米嫣忘带钥匙了,我们俩待会儿去帮她开门。”
安小蛮嘟起嘴虎了陈远信一眼,陈远信朝安小蛮吐了吐舌头。
安小蛮走到米嫣办公室门口说:“米嫣,要不今晚你去我那边吧!门弄开了锁就坏了,不安全的吧!”
米嫣想了想,支支吾吾的说:“没……事,这样吧!我……晚上再打你电话吧!”
方一龙从人事部那里找过来了两把榔头和一根铁链,他晃了晃手里的榔头告诉米嫣待会儿把门砸开以后,用铁链把门绑住。
陈远信手抵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看着他们。再迷茫的心、再支离破碎的未来,都是需要一刻时间的安静,甚至冷却。
突然陈远信喊道:“米爷,好没好,再晚砸门就有点扰民了。”
冬天的傍晚特别的短,短到仿佛夕阳是一种可以值得摆放在橱窗里的稀有物,因为冬天傍晚的夕阳,非常的美丽。不仅有着故事的色彩,而且伴随着金黄色的暖意,深深的浮现着一种虚拟和现实的交错。
一行人坐着一辆出租车前往米嫣的家,一共是四个人,除了米嫣,两个摄影搭档陈远信和方一龙以外,还有一个人是安小蛮。
无法在一瞬间长大,甚至无法在一瞬间认真起来。有那么一种感觉,认真起来就感觉自己长大了。其实,这是可怕的,怕看见自己,怕自己失落。
……
一扇防盗门阻隔了一群人最初的期待,紧闭着。
安小蛮看着米嫣说:“要不住我家吧!”
方一龙走到放到门边上,按响了米嫣邻居的门铃。
楼底下的通话机不一会儿就被接通了,听声音应该是一个老人。米嫣赶紧迎上去,先是问候了一下老人,接着说明了缘由,老人才按了开门键。
走进楼道的时候,陈远信说:“什么破邻居,问得这么清楚,你关系和人家挺差的,亏你还那么好声好气的和人家说话。”
方一龙说:“老人家嘛!操心的多了呗。”
陈远信转过头边看他们边说:“我看是图谋不轨吧!”
安小蛮弱弱地说:“那好像是个老太婆。”
陈远信说:“怕的就是这个,老人家无赖起来就把你当她孙子孙女看。”
米嫣用手指顶了一下陈远信的腰说:“啧,你来劲了是吧!”
……
由于楼道内的声控灯时明时暗,不便于观察,而方一龙弯腰研究着门锁,他索性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来照明。
片刻以后,方一龙说:“无法拆,只能砸了,明天找人来修吧!”
方一龙想了想又说:“你今晚就和小蛮走吧!我等在这儿帮你看着呗!”
米嫣叹了口气,没说话,好像是还在思考。而方一龙则拿起榔头准备敲下去,但是他举起的手突然被陈远信拿住。
陈远信揉了揉鼻子说:“我刚才在楼下看到米爷卫生间窗户开着。”说完,他示意了一下走廊里靠近米嫣厕所玻璃窗的一闪窗户,两扇窗户之间一米不到。
方一龙说:“这可是六楼。”
陈远信说:“我又不是跳楼。管它几楼。”
这时,邻居的门打开了,老太太从门后钻出来弱弱的问一句:“你是忘带钥匙了吧!”
陈远信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奶奶,你们家有绳子吗?”
米嫣摇了摇头说:“还是砸吧!安全点。”
陈远信夺过方一龙手里的铁链说:“这东西确实能防贼,还能打贼呢!但是它能防住老鼠呀!蛇呀!再说了,每扇门都是有门神的!”
安小蛮听着惊讶了一声,退了几步。
方一龙走到窗户边看了看,安小蛮也立刻挤到窗户边,并且拿出了手机拍了张照片。
陈远信说:“嘿,手机别掉下去了。”
安小蛮说:“没事,我发个朋友圈。”
陈远信叹了口气说:“有病。”
就这样,一群人借到了绳子。绳子一头绑在了窗户上,一头绑在了陈远信的腰间。陈远信跨在窗户上说:“下个月记得给我加工资。”
与此同时,米嫣的手机和陈远信的手机分别接通,已备随时通信。
陈远信一只脚踏在窗户上,一只手紧紧地握住窗户。随着深呼吸了一次,另一只脚瞬间踏出去踩在了米嫣厕所窗户的边沿,另外那只手也快速的抓住窗户边缘。接着靠着拉住米嫣家窗户的那番劲头,让另一只脚也踏在了米嫣厕所窗户边缘。
陈远信喘着气说:“米爷,你家窗户怎么是向外开的。”
米嫣说:“啊!我不知道。你行不行,不行的话你回来吧!”
陈远信说:“谢谢你啊!这跨出去简单,收回来难。”
陈远信慢慢打开窗门,小心翼翼的钻进窗户,随着陈远信跳进去落地的声音,也传来了一声的“啊”。
米嫣焦急地问:“远信,你没事吧!”
陈远信边解绳子边说:“你喊远信两个字还真是挺不习惯,没事,你厕所里有点味道而已。喂,你那边别拉着绳子了,别再把我拉出去了。”
米嫣这边都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米嫣对着电话说:“去你的。”
安小蛮捶着门说:“开门呀!开门呀!”
米嫣看着安小蛮,不经意的笑了笑。张开手掌,松开握着的绳子,突然发现刚才握得太紧,指甲有些许扣到了肉里。
其实,有时候,感动这个因素,没必要看一场电影、听一首歌曲。瞧瞧身边那些人,就够了吧!
米嫣还掉了绳子,带着微笑和大家一起走进客厅。米嫣说要请大伙一起吃饭,安小蛮高兴地要鼓掌的时候,方一龙却说不去。
方一龙说:“那个,我就不去了,我明天请了假有点事,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说这番话的时候,方一龙脸上浮现的表情仿佛很沉重,和刚才的那副表现天差地别。像一片乌云突然挡住了天空中明媚的太阳,瞬间带来的压迫感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挥了挥手,离开视线的时候,也许真的是离开一种心情。
不愿意让别人窥探的心情,比比皆是却隐藏的那么深,深到开始产生了神秘。
不必让别人了解,只感觉那些心情属于自己。
……
啤酒的泡沫不断地驱散着白天带来的疲惫和思念里的劳累。剩下来的三个人还是去了夜排档上吃了晚饭。抛弃了压迫感、抛弃了拘谨、抛弃了紧张。
用一些酒精抛弃所有,也许属于麻醉。在某时某刻,也许麻醉了身体的疲惫、或许麻醉了身心的疲惫。
米嫣喝了一口啤酒说:“信,你怎么明天也请假了?你们俩是不是要去做什么?”
陈远信说:“是啊!小爷我在外面接了笔私活,明天让方一龙过去帮我打下手。”
米嫣浮夸的说:“嘿哟,他还帮你打下手?在我们组他才是一号摄影师。”
陈远信不服气的说:“他有我那种胆量外面接私活吗?”
安小蛮问:“你接私活为什么还带他?”
“让他见识见识,别让他一直井底之蛙。”
米嫣用胳膊挤了挤安小蛮说:“别听他胡说,他要明天出去干私活还这么嚣张,就像他一直吵得那样,我就把这个玻璃杯吃下去。”
……
就这样,一段还算丰盛的晚餐,在三个人吵吵闹闹的烘托下显得无限的温馨和热闹。那种让人感觉彻底释怀自由的氛围,让晚餐更美味了,让啤酒也没那么冰凉了。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很好,感觉一切都是那么如意。其实很多这样的时候,往往会有意外出现,但愿不会有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