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问道:“周瑞家的正等着老爷发落呢。虽说是我的陪房,可是却闯下大祸,我也不敢替她求情。”
贾政说道:“眼下找老祖宗是正经,等等再说吧。”
半晌,去七阿哥府的小厮回来了。贾政连忙询问。小厮说道:“奴才去时正赶上七阿哥回府,我便说了此事。七阿哥听了也是吃了一惊,说是并未接来老祖宗。”
七阿哥还说:“怕七福晋担心,老祖宗得病都没敢说。如今又发生这样大的事,还是瞒着福晋的好。”
贾政听了眉头紧锁,小厮回道:“七阿哥已派人去找了,有消息会马上通知府里。”
王夫人劝道:“七阿哥出面,很快就会有老祖宗的消息了。”
三天后,还是半点消息都没有,贾赦等心急如焚,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却没想到,更大的灾难已经袭来。
朝中有和贾家对立者,趁着元妃暴毙贾家没了靠山,到皇上那里告倒了贾家。龙颜大怒,一道圣旨抄了贾府。
贾府众人还不知怎么回事,小厮一溜烟跑进来禀报:“不好了老爷!来了不少官兵把两府给包围了,带头的是八贝勒。”
贾赦等听了唬了一跳,只见八贝勒已走了进来,贾赦等忙跪下。八贝勒高声说道:“贾赦为夺字画伤人性命,革去世职,查收家产。贾政纵容家人依势凌弱,辜负圣恩,也一并查看。钦此!”
八贝勒读完圣旨,说道:“来人,拿下贾赦!其余人等看守。分头按房抄查登帐,先通知内眷回避,切记不得骚扰潇湘馆!”贾赦被押走,贾政等面面相觑。
王夫人并凤姐,薛姨妈正在一处,只见平儿哭哭啼啼的拉着巧姐来了说:“太太,不好了!我正与姐儿吃饭,只见旺儿被人拴着进来说:‘姑娘快快去告诉太太们回避,外面八贝勒进来抄查家产了。’我听了,正要拿些要紧东西,被一伙人浑推浑搡出来。”
邢夫人,尤氏那边的人也都过来送信。王夫人一听,吓得涕泪交流。凤姐连忙说道:“太太赶紧收拾细软要紧!”
屋里人听了,不等王夫人下令,屋子里的人拉这个,扯那个,正闹的翻天覆地,又听见一叠声嚷说:“叫里面的女眷们回避,贝勒爷进来了!”
王夫人等还不等回避,胤禩已进来了。薛姨妈有心上前套近乎,胤禩哪里认识薛姨妈,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女眷赶快回避!”
王夫人等吓得躲进了里屋。官兵开箱破柜,物件都甩在地上。贾政被叫进来登记物件,一人报道:“赤金首饰共一百二十三件,珠宝俱全。珍珠十三挂……”
光是登记就有半日多,俱一一开列,其房地契纸,家人文书,亦封包裹。
又有人来报,从仓库里搜出不少宫中御用之物,胤禩忙拿过登记册一一看过。那些大部分是黛玉当日交给凤姐放在仓库中的,竟有不少连宫中都少见。胤禩问道:“这些御用之物,是从哪里来的?政老要据实回答。”
贾政听了,跪地磕头说道:“实在罪官不理家务,这些全不知道,问犯官侄子才知。”
胤禩派人押了贾琏来,贾琏看了说道:“这些是林姑娘交与贱内,寄放在库里的。”
胤禩听了吩咐道:“去潇湘馆问问林姑娘,可有此事?不要莽撞,吓着林姑娘可不行!”一个跟班的听了,忙要去。
贾政回道:“八贝勒有所不知,林姑娘和府中一位姑娘还有老母竟在娘娘出殡时失踪了。”
胤禩听了吃了一惊,临来时康熙叮嘱不可吓着林姑娘,怎么人不在府里?
胤禩说道:“既然无人作证,先将贾琏看守。余者不得出府,小心候旨!。”
这时有人回报四福晋派人来接林姑娘,还未等胤禩回答。又有人来报十四阿哥也派人来接林姑娘。
贾政等见众阿哥都怕吓着黛玉,心中疑惑。
胤禩少不得传话出去,林姑娘前几日就失踪了。
官兵又搜到梨香院,搜出各色宫花等物件。贾政回道:“梨香院是贱内的妹妹,薛家住着。”
胤禩这才想起,宝钗原本住在贾家,可皇上下旨不敢违抗,又派人传薛蟠。薛蟠整日寻欢作乐,竟不在府中。
贾政等跪在门口相送,胤禩又去了宁国府。
贾赦被官兵押走,府中人等已被赶到贾政这里。邢夫人只好和凤姐挤在一处,贾琏被押到空房里看守,邢夫人见如此情景,哭个不停。
半晌,胤禩才出了宁国府,留下官役看守。
贾政心惊肉跳,不知胤禩回去回禀,皇上怎样发落?忽然,听见外面的守军嚷道:“你是哪里的下人?捆了交给官爷!”
贾政出去一看,竟是焦大。这焦大跟着贾珍太爷出过兵,把太爷从死人堆里背了回来。祖宗在世都另眼相待,贾珍亦是高看。平日都见贾珍胡闹,也说过几次,惹得贾珍生厌。却是第一忠心之人。
焦大见了贾政号天蹈地的哭道:“我天天劝,这些不长进的爷们,倒拿我当冤家!今朝弄到这个田地!珍大爷和蓉哥都叫人拿走了,里头的女主子被关在空房子了。丫头,小子竟像猪狗似的关在一起。所有的东西都抄出来登记,他们还要把我捆起来。我活了八九十岁,只跟着太爷捆人,哪里被人捆过?我边说我是西府的,跑了出来。如今,我也不要老命了,和那些人拚了!”说着竟撞头。
守军的头目见焦大年老,又是个忠心的奴才,便说道:“如今罪还没定,你老先歇歇,明儿听了信再说。”
贾政捶胸顿足得说道:“怎么东府竟比这里抄的还厉害?完了,完了,不料我们竟一败涂地!”
正在这时,薛蟠急匆匆进来了,说道:“碰巧我不在家,怎么就到这步田地?”
贾政见了忙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薛蟠回道:“我说是住在里面的,守军就让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