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见到冬栀时他身上背着书包,见到尔北先是把钥匙给了她,然后两个小年轻不太自然的走在热闹的西街,尔北尽量表现得漫不经心。
看到前面的一家过桥米线,她小声问着身边的男生:
“吃米线吗?”
刚开始冬栀专心玩着手机没有作答,走到那家店门口时他抬头往里看了看,“嗯”声同意了尔北的提议。
店面很小,只有三张桌子,不过卫生条件意外的好。见客人就坐,老板娘赶紧拿着壶给他们倒柠檬水,还贴心的把菜单递给了尔北,亲切介绍:
“我们店的火锅毛肚米线可是招牌,不吃辣的话金汤肥牛米线也特别好吃!要不要考虑下?”
老板娘热情十足,尔北这样不善拒绝人的当然耳根子软了,她想了下,同样回以微笑:
“那我要个火锅毛肚米线吧!”
“好嘞,那这位帅哥呢?”
看向冬栀,他把手机锁屏放到了桌上,拿起菜单看了遍,指着上面说道:
“番茄牛腩,谢谢。”
“那两位请稍等!”
拿回菜单,老板娘便去到后厨帮忙。店里很小,一般人都是打包带走。现在虽说是饭点,可店里也只有尔北和冬栀两个人。
等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老板娘端来两碗如脸大的黑色大碗。热气夹杂着香气一同往上升入空中,吸到鼻子里嘴巴都馋的自动分泌口水。
在喜欢人面前,尔北吃的很拘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顿饭桌上异常安静,没有嗦粉的“哧溜”声。
坐在柜台前的老板娘都觉得,这两个,是她迄今为止,见过吃饭最文静的人。
碗里只剩下番茄,冬栀品尝着木勺里的汤料,嘴里说着:
“你少去ktv那些地方。”
他抬头时对上了尔北的视线,眼神赶忙闪躲,解释:
“我......是怕你喝醉,把小橘饿瘦了。”
“知道了!反正小橘最重要......”
又是小橘!尔北没想到自己亲自领了只“情敌”回家,心里不满,嘴上也忍不住抱怨出来。
冬栀看向她的眼神忽然变了味,笑容迷人,嘴里两边的虎牙若影若现,他说:
“你......如果是猫的话,你也可以很重要!”
“巧了!我就属猫!”
桌对面,尔北调皮接话道。只是下一秒,她的微笑就迎来了白眼,冬栀用食指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下:
“你厉害了,还会耍贫嘴了是吗?”
没有收敛,尔北神情少有的自信:
“我本来也不弱!”
“可以,大学没白上。”
......
只要路过的人,都能听到米线店里两个小青年的欢快对话。看似像朋友,又感觉如恋人......
每个暗恋当中的人都认为自己是个感情高手,可以把那份喜欢藏得很深,很深......其实只要细心的旁观者都能率先察觉,讽刺的是你暗恋的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是喜欢的不够多吗?还是你喜欢的他根本不喜欢你?有时,事实过于残酷,宁愿自欺欺人。
想到今天还没喂猫,冬栀便想着带尔北回去一趟,顺便熟悉下猫粮罐头的存放地。走到小区楼下,看到站在花坛边的人,尔北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刚刚的愉快烟消云散。
“雅然?”
冬栀叫了声名字,显然和她认识。
路灯下,那个女生穿着驼色大衣和牛仔裤,脚上的靴子显得腿又长又细。她五官清秀,谈吐很优雅,转身看见冬栀后她上前说明来意:
“听班上人说你要回去了,只是一下课你就不见了,所以......我想着来道个别,上楼敲门也没人,你刚刚去哪里了?”
他看了眼身边的尔北,介绍:
“这是我朋友,刚刚一起吃了顿饭。”
说话时语气温和,从没见他对哪个女生这般不吝啬笑容。尔北认出那个雅然就是上次和他吃火锅聊天说笑的女生,只要是有她出现的画面都记得格外清楚。
楼下简单聊了几句,冬栀还邀请了雅然上楼,客厅里她抚摸着小橘,熟悉的好似不是第一次见面。
坐在客厅沙发上,两位同班医学生聊起了医学知识,自觉没趣的尔北跑到了阳台,他们在客厅和谐的聊天氛围让她只想逃离。
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和以往那些花痴女出现时不同,这次尔北能感觉到危机,那种动物遇到天敌的感觉。她甚至在脑子里YY了一万种雅然和冬栀相处的画面,和她撸小橘的画面......
如果虐心是自残的话,那尔北正在这样做。
待在阳台,尔北不知道在栏杆上趴了多久,睁着眼呆呆地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你还要在阳台待多久?”
回过神,冬栀倚靠在门边,满脸轻松,完全感觉不到面前的女生刚才心里上演了些什么。
“我给你们聊天腾腾地方.....”
说话的声音很小,不过这个回答倒是让冬栀来了兴致。他往前凑了凑,像看透尔北一般,嘴角稍稍向上,痞笑着:
“你吃醋了?”
没有回答,被猜中心思的尔北只是低着头一味躲闪冬栀的眼神。不管再怎么隐藏躲避,少年都不打算放过她,幼稚着非要刨根问底:
“你还没说呢,是不是吃醋了?”
见逃避无望,尔北干脆把头抬了起来,红着脸半天憋出句。
“对!不止吃醋,还吃酱油了!”
得到回答,冬栀总算不再纠缠,阳台上的他露出了笑容,左脸的酒窝不太明显。分不清是被那句话逗笑,还是因为知道对方的心意而满足。
“你就不送送我?”
火车站外,尔北又想起马路边冬栀说这句话的神情,那张本就让人心动的脸满是无辜期待,还有那温柔语气一般人不能抵住诱惑的话,就会和尔北一样,鬼使神差的把他送到火车站。
站在门口,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肯离去,回去时只剩下末班公交车上一个人的孤单落寞。
通过现在的种种迹象,尔北也总结出了一个道理:长的好看的人不可怕,就怕长的好看的人还会卖弄那张脸!可没办法,谁让她就喜欢那样的蓝颜祸水呢!
冬栀,如果我是只猫,我会用短暂的一生来陪伴你。我死了,你忘记我,也没关系。
——2010年.冬.尔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