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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呔,可怜这位花一样年纪的公主,自盛越之战之后便消失于世间,无人知晓她是否还活着,亦或是早早化作了一缕香魂。咳……各位看官,今日就到此为止,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着,那说书人向台下拱手行礼。
尧果果已是听得入迷,这位一生惊奇、异于常人的美貌公主,却早早在盛越之战后便销声匿迹,战争委实害人不浅。说到底,这位公主还算是白寻的妹妹……
想到白寻,尧果果急忙问道,“碧宁,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碧宁估摸了下道:“约莫申时了,夫人可要回去了?”
申时了,出来这么久,不知白寻可回去了。
尧果果点点头,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腿,碧宁小心扶着她向外走去,门外特意有个小厮候着,见她们出来,赶忙一脸笑迎上去,“两位茶喝的还好?”
碧宁掏出了银块递给小厮,“我家夫人很喜欢玉雾茶。多的是赏你的。”
“好嘞,谢谢夫人,两位慢走。”
尧果果随着人流向外走去,外边天色已暮,火烧云染红了半个天。她将目光从天边移下来,随即愣住。
那一身白衣的男子言笑晏晏地向她走来,温柔地执起她的手,“夫人听书听得可还满意。”
尧果果的脸红了起来,“你……你来了。”
“嗯,来接我的夫人回去。”白寻唇角含了笑牵着她向榕戈走去。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他们却毫无察觉。
“白寻……”,尧果果开口。
“嗯?”
“今日说书人讲了个公主,裹曼公主。”
“哦?如何?”白寻低眉看过去,尧果果红润的小脸上有几丝纠结。
“她可算得你的妹妹?我听说书人讲她的故事,只觉得这是个蕙质兰心的好公主。”她顿住,思索着怎么转折,“可我总觉得先生讲的有些纰漏。”
纰漏?白寻眼皮微跳,手指握紧,何止是纰漏,简直是……
面上却淡淡道,“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果儿想知道她,我日后再说给你。晚上可有想吃的菜?”
“有……”,尧果果“嘿嘿”一笑,“我午饭吃的太饱,下午出来时见到好多好吃的都吃不下,晚上你可得叫厨子做给我吃。”
白寻有些失笑,失忆了还丝毫不改本性,真是难得。他伸手宠溺的刮了她的鼻尖,“好,你只要把菜名报出来,我就让厨子给你做。”
“当真!”听他这样一说,本听故事听得唏嘘的双眸亮的惊人,“我今日出来,见到有梅花香饼、糖蒸酥酪、水晶冬瓜饺、合意饼、千丝面,还有还有什么虾芋丸子的,你可都得让他们做给……做给我吃。”
白寻:“……”。这一道道的,记得可真清楚。
“好,都有,怎么这么能吃,跟着我都把你饿成这样了?”他挑眉打趣道。
尧果果:“……可不是,从昨晚到今天中午都没吃东西呢。”说着还扁了扁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噗……”,白寻大笑,笑的尧果果看他都看呆了。
这个人,连大笑都这么好看,眼看旁边的大姑娘看他看的眼珠都不会转了,尧果果只好摆出严肃的面容拉了他向前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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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丰盛的晚饭,又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放在了尧果果的面前,她轻轻对着汤吹气,小口啜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直入心底,舒服的让她额上生出一层细汗,“白寻,这个汤做的好,我尝出来是用了山楂、当归,川芎,可还有别的?”
白寻笑了,“你这鼻子可真灵,还有神曲,佐以蜂蜜两钱,还有益母果。”
“楼主,末一有要事禀报。”屋外传来末一扣门的声音,掺杂了几分急躁。
“进。”白寻看向推门而进的末一,“何事?”
“楼主,夫人。”末一行礼道。
尧果果对她点点头,对着白寻道,“末一有事情和你说,我出去等着吧,也动动消消食。”
正要起身,白寻却摁住了她,“无妨,你可吃好了?没吃好再吃一些。”
“我吃饱了,不能,不能再吃了,再吃就圆了。”尧果果老老实实地拒绝了他递过来的一块合意饼。
“那好啊”,白寻被她逗得眼睛弯了起来,“圆了手感好,以后出去也方便,我将你在地上滚一滚就滚过去了。”
尧果果:“……”这都什么男人啊。
她黑了张脸站起来向外走去,手却又被他拉住,软声哄道,“好了好了,我去叫碧宁进来收拾了,你洗漱一下早些休息。”
出了清瑶室的门,白寻本柔软的眸子冰冷下来,一边向机关门走去一边问道,“何事?”
末一低眉道,“盛太子今日申时回到了北府军军营内。”
“申时……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打开门,门外是季无名。
“快戌时了。”
“回去后可有什么动作?”白寻走进偌大的书房,内里坐着两位护法与几位星宿使,见到他齐齐行礼道“楼主。”
“免礼。北府军如今在做甚?可有消息?”
“尚无。”季无名答道。
“可查到昨夜傅余修如何逃脱的?”
季无名与末一对视一眼,“属下无能,未能查清楚。”
白寻微扶额,一个大活人,派出三名暗卫跟着,却被毫无痕迹地离开,这……到底是他用人无能,还是傅余修的人太过优秀?
他今日亲自带了左右护法去傅余修仙鹤山的行宫,一是想看看这位太子可是又趁乱逃回了这里,同时也想亲眼看看这座折损了他八位星宿使的地方,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
那座行宫确实如传言中的一般豪奢,屋梁无一不是用金丝楠木所建,金黄色的琉璃瓦一眼望过去竟丝毫不逊于皇宫的规模,明卫暗卫更是无数,无时无刻不巡视着,这才真正是围成了一座铁桶。看这情形,想必上次十一位星宿使探了路之后,这里的守卫自是更上一层楼,竟毫无缝隙可趁,他们围绕那座行宫转了多半,差点惊动墙头的弓箭手,最后却只能无功而返。
“盛京中有消息传来,盛皇已有四五日未早朝,如今是由二王爷摄政,四王爷则在宫中侍疾。”季无名道。
“摄政的二王爷倒是次要,这位孝顺的四王爷却是个人物。”一位青衣长老向前道。
白寻来了兴趣,“长老此话何意?”
“那位二王爷出身高贵,母家是当朝太傅,生母更是荣宠一时的贵妃,故表面看来这位王与太子的条件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但是这位王自身却不是个争气的,此人极好色,且志大才疏,藐视国律,横行霸道,不得人心。”长老顿了顿,又接着道,“而这位四王爷,出身差了些,生母的父亲只是个从四品的宣抚使,但是本人却极有才干,门下卿客无数,最重要的是,此人能屈能伸,现如今虽是依附于二王爷,但是,皇家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白寻心下了然,“那我们不如就从这位四王爷入手,能屈能伸者,野心又怎会小了去?看似难以找到软肋的人,却有着最大的软肋,他倒是个好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