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玖玖一大早便出了门,一家一家店铺去询问,得到的回答要不就是没有,要不就是不卖。一夕之间,所有人态度大变。
这事情太过古怪了,白玖玖越发确定,她是被针对了。
只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竟能让所有店铺都拒绝卖给她?
随后她又想到,做生意不过利益二字,只要给足了好处,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白玖玖凝神思考了一会,决定先去布匹店看看,其实她隐约有种预感,恐怕现在不只是卖丝线的店铺对她拒之门外。
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布匹店的老板接待了她,却是客气地道,“许夫人,不好意思,小店最近货源紧张,实在是无法再给你们提供布匹了。”
“当时咱们可是说过的,一年内,我们的布匹都由你家提供,我这里还有合约,白纸黑字 难道你还想违约不成?”
白玖玖冷笑了一声,咄咄逼人的盯着对方。
布匹店老板并不害怕,“夫人,我不是不提供给你,实在是无能为力,你若是硬要说我违约,那我也没办法。”
“你!”白玖玖气的牙痒痒,对方显然是有了后招,所以面对她的威胁毫不退让,可她又确实拿他没有办法,即使是拿着合约上衙门,最多也是得到点银两上的赔偿。
店铺的生意虽然红火,可没有了布匹丝线这些,哪怕她手再巧,也无处施展啊。
白玖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了情绪,对布店老板狠狠的磨了磨牙,“掌柜的,做生意讲究诚信二字,咱们两家合作这么久,你们说不提供便不提供,焉知今日我们的处境,不是你们来日的下场?”
布匹店老板被说的有些羞惭,其实那些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并不是很乐意,毕竟白玖玖的绣坊来这边拿的布匹最多,价格也公道。只是那些人联合起来,说若是卖给白玖玖,他们便不从他这里拿布匹。
十多家绣坊联合起来,布匹店老板哪里能扛得住,只得同意,眼下被人质问,他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玖玖看他这样,也看出了些许眉目,“老板是为人所迫吧?”
“许夫人你别问了,还是尽快去找别的货源吧,实在对不住。”老板含含糊糊的开口赶人。
话还没说完,他便迈着粗腿,急急忙忙的进了店里,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白玖玖本想叫住他,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连人影都看不到了,无奈之下也只好离开。
绣坊里许多东西都要购买,然而找不到一处货源,再过几天,绣坊必定就要停工了。
白玖玖这边给韩兆尹递了话,表示绣品跟不上,暂时可能没法继续卖下去了。韩兆尹收到消息后,第二天就马不停蹄的过来了。
“怎么回事?”韩兆尹开门见山的问道。
白玖玖叹了口气,“买不到布匹和丝线,绣坊马上就要停工了,现在就只有一些之前存下来的绣品,估计也撑不过几天。”
“好好的,为什么会买不到材料,当初你们合作的时候,是签过合约的吧?”韩兆尹不愧是生意人,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所在。
“没用,他们不在乎,大不了赔钱,但违约金也不高,而且,我要是让他们赔钱,就等于把所有货源都得罪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暂时还不能走这一步。”
“看来,我们是挡了某些人的发财之路了。”韩兆尹神色冷凝,在商场上浸染多年,那些生意人的把戏他早就已经摸透了。只是短短几句话,就让他有了大概的猜测。
因着白玖玖的绣坊出来的东西少了,别的绣坊生意便好了许多。那些管事们聚在一起乐开了花。
“白姑娘这计策好啊,那许家的绣坊,很快就要关门了吧?”酒桌上觥筹交错,一片和谐,“来来来,喝一杯。”
众绣坊的管事们表面上推杯换盏,都为赶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而开怀,其实私底下,却都有各自的盘算。
如今许家的绣坊不中用了,市场便空了出来,他们要是趁此抓住机会,占领那一部分份额,想也知道会有多赚。
生意场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情谊可言,众人虽是一起喝酒,却彼此心怀鬼胎。
白.梦婷也悄悄去许家的店铺看过,空荡荡的货架让她颇为满意,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无需她出手,白玖玖自己便会关门。
这段时间白玖玖的焦头烂额她都看在眼里,每每路过绣坊门口,总是按捺不住的想要进去耀武扬威。可想到计划还没有完全成功,白.梦婷还是忍住了。
总会有机会的,等到白玖玖彻底落魄了,她再踩她几脚。跟她斗,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绣坊的事情,还是没能瞒过许怀清。
王氏那边告诉他,许大伯和许二伯天天去镇上,许怀清便留了个心眼,趁着下学的功夫,特意在酒楼门口蹲守,果然发现两人和几家绣坊的管事一起喝酒,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许怀清心里疑窦丛生,稍微去打听了下,这才知道镇上绣坊全都联合起来排挤白玖玖,而他的两个伯父竟然也在其中掺了一脚。心下顿时又惊又怒,怪不得白玖玖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原是被人针对了。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许怀清在了解了情况后便跟先生告了假,去绣坊找白玖玖。
此时绣坊已经没什么活可干了,白玖玖看到突然出现的许怀清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间,学堂应该还在上课。
许怀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不悦,“绣坊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你要读书,我不想让你分心。”白玖玖看出他生气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般生气。绣坊虽然借着许怀清的名头,但一直是她在打理。更何况女儿家的刺绣许怀清也不懂,又何必去让他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