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青大惊失色,却依然固执的指着夜挽歌,“是她从中挑拨,才会生出这样的事情,司徒大哥,你看看我脸上伤,就是这贱蹄子假扮成柳儿对我下的毒手!”
夜挽歌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慕容青青,这姑娘的智商……该怎么形容才好呢?
她无奈的摇摇头,随即正了正脸色,炮语连珠的冷声质问道:“那就请慕容二小姐说清楚,我是于何时何地假扮成了司徒柳儿?又是以什么方式对你下了这样的毒手?以你慕容二小姐这聪明顶顶的脑袋,又怎么会蠢到连闺中密友和我都分辨不出来?我又怎么能仅凭只言两语就能让你和司徒柳儿反目成仇,还能让你毫无怀疑的就对司徒柳儿痛下杀手?这样看来,你跟司徒柳儿的友谊也仅此而已嘛!”
“……”一番话下来,慕容青青已是哑口无言,事情的经过,她当然能细数而出,只是有些事情好说不好听啊,若真把事情的经过给抖出来,她与司徒柳儿谋害夜挽歌的事情,岂不是人尽皆知了?
夜挽歌早就料定她是什么也不敢说的。况且,诸如“司徒柳儿毁了我的脸,我便让她提前变成老太婆”以及“司徒柳儿抢了我的男人,我就要了她的命”这类的理由,慕容青青是没脸说出口的。
可意外的是,那慕容青青一番情急之下,却是冷静下来了。
她阴沉着脸,忽然冷笑出声:“其实,这一切都是夜挽歌这个贱人跟司徒柳儿计划好的!”
夜挽歌疑惑的看着她,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整出什么幺蛾子?
此刻,慕容青青脑洞大开,只想着怎么为自己找个理由开脱,却也难得的急中生智起来。
只见,她抹着眼泪,哀戚的继续道:“我本想着,与柳儿多年的友谊,不该在她死后再给她落下这样的名声的,便想着只拆穿夜挽歌这个心思歹毒的恶女!可现在看来,是我太过仁慈了!”
司徒钺皱紧了眉,不耐烦的看向慕容青青。
慕容青青却是盯着夜挽歌,诡异一笑:“夏侯族长给司徒世家提了亲,司徒大哥不会不知道吧?”
司徒钺点点头,一时不知道她突然扯出这件事情,意欲如何。
“柳儿认为自己是不二人选,可她却跟揽香楼这个厨子有着苟且之事!”慕容青青满脸兴奋的说着,目光暧昧的看了一眼缩在角落中不敢吭声的张横,“这件事被本小姐无意中发现了,她曾经央求过我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否则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嫁给景元公子的,我念在多年的友谊,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了。但没想到的是,她却忌惮我曾经是景元公子的未婚妻,所以联合夜挽歌这个贱人,对我痛下杀手!”
这话一出,不止夜挽歌受惊不小,在场的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
仔细一想,这话还真说得通,那司徒柳儿与张横的苟且之事,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而慕容青青的这一通怒火,也确实过激了些,如果是这样的理由,那就很值得同情了。
是以,无数复杂的目光顿时向夜挽歌飞去。
包括司徒钺,他也很是不解的看着夜挽歌。
夜挽歌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慕容青青长本事了嘛,连白莲花这种角色都能面不改色的手到拈来,当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她双手抱胸,淡定自若的瞧着慕容青青,她倒是要好好看看,这个女人打算怎么演下去。
见夜挽歌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慕容青青反倒是有些慌了,不过她很快定了定神,继续信口雌黄道:“之前,我便是被司徒柳儿和夜挽歌给骗了,她们把我引到一间密室中,还对我下了毒,甚至让我的脸变成了这样,为的就是要杀人灭口,不让我妨碍柳儿与景元公子的婚事。幸亏我爷爷及时赶到,而我也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爷爷见我受苦,于心不忍,便请示了岛主,批准我来讨还这一笔账!不过,我只想给柳儿一点苦头吃,却不想让她丢了性命……”
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十分叫人痛心。
夜挽歌挑了挑眉,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这剧情编的不错,就连她也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
而显然,在场的人竟也信了七八分,包括那个司徒钺,他目露疑问,带着几分审视的看向夜挽歌。
慕容青青不着痕迹的诡异一笑,却是继续添油加醋道:“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那柳氏赌石坊起了一场大火,便是密室的所在之地,我为了逃生,情急之下才召出了我的天赋玄兽,将那柳氏赌石坊烧了个一干二净!”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小声的议论纷纷起来。
那柳氏赌石坊的大火,已是闹的沸沸扬扬,此刻听慕容青青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司徒钺是亲眼目睹过那场大火的,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正巧的是,那柳氏赌石坊的主人正是司徒柳儿的小姨。
可他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更不希望自己细心呵护的妹妹居然做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只得把目光转向夜挽歌,冷声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啪啪啪——
夜挽歌由衷的鼓掌,目光讽刺的盯着慕容青青,笑嘻嘻的道:“慕容二小姐好创意,好演技,不得不叫人叹服呢!”
慕容青青瞪着她,一时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得硬着头皮,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你还笑得出来?柳儿如今会变成这样,还不是你唆使的?你敢说,这些事情你毫不知情?否则又怎么会恰到好处的就在现场呢?只是可惜呀,你眼睁睁的看着柳儿被我伤害致死,却也没有出手相劝,有你这种妹妹,柳儿当真是死不瞑目了!”
她故意说是伤害致死,眼看着还是要为自己开脱罪名呢。
夜挽歌叹了口气,朝她竖起三根手指,“疑点有三!其一,你说司徒柳儿与那厨子早有苟且之事根本就不成立,此刻她的尸首就在大哥的手中,不妨验一验,她是否是今日才破了处子之身。”
慕容青青一愣,咬牙切齿的瞪向司徒钺身边那捧着尸体的随从,那随从当下一愣。
司徒钺皱着眉,心中有些犹豫,此事关乎到自家妹子的名声,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况且那随从是个大男人,又怎么好做这种事?
夜挽歌看出了他的顾虑,转身看向围观的群众,随意一指,点了一名身材有些发福的妇人,“还请这位夫人与我一起验证一下。”
那妇人愣了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司徒钺。
司徒钺抿着唇,瞧见夜挽歌那幅胸有成竹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妇人虽然觉得这事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边儿,但心中却也有些好奇事情的结果如何,况且眼前几个都是大人物,她一个平民小百姓哪有说不的道理,便硬着头皮起了身。
夜挽歌从那随从手里接过司徒柳儿的尸身,走到大堂角落中,与那妇人一并检查了一番。
司徒柳儿的确是死状奇惨,就连夜挽歌也不免心中泛起一丝怜悯。
不过,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切的一切都是司徒柳儿咎由自取的,早在她对夜挽歌心怀不轨时,便已经踏上了死亡的道路,而与她同流合污的慕容青青,也不例外。
不多时,那妇人便检查完了,她低着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司徒钺忙问:“如何?”
妇人叹了口气,答道:“正如这位姑娘所说,四小姐的确是今日才破了身子。”
那司徒柳儿的身下红肿且残留着血迹,已经人事的妇人自然看得出来。
慕容青青却是不依了,下意识的便开口反驳道:“放屁,你定是与那妇人连同好了的!”
夜挽歌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她一眼,微微挑眉:“那不如请慕容二小姐自己去检查一下?”
慕容青青咬紧唇瓣,犹豫着看了一眼司徒柳儿的尸身,刚巧司徒柳儿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正瞪着她这个方向,她吓得尖叫一声,慌忙撇开了视线。
司徒钺眯了眯眼,看到慕容青青这副样子,心中明了几分,甚至还颇有些得意,看来他的柳妹并不是与人私通,很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他看向夜挽歌,神情分外复杂。
此刻,他头一次正视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且鄙夷的五妹,只觉得短短一年相别的时间,这个五妹似乎已经让他有些认不出来了。
于是,他很是配合的说道:“五妹,你且继续说说看,还有两个疑点是什么?”
夜挽歌也没有要卖关子的意思,顺着司徒钺的话说道:“其二,慕容二小姐说是被我和司徒柳儿引到密室,还企图对她痛下杀手,可时间上却根本就不成立。首先,我与暗巷中的石老有一场赌石局,在这之前我一直忙于赌石之事,根本没有时间与司徒柳儿会面,将慕容二小姐引到那所谓的密室中。而且,这其中,我曾经两次来到揽香楼,不知道揽香楼中的人对我可有印象?”
话毕,她看向众人,谁知却是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