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向自己慢慢走近的来人,寒暮雨的心不自觉的随着林深的步调节奏跳动。而此时林深也紧紧注视着寒暮雨,观察着她脸上的情绪变化,深怕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厌恶或者痛恨的表情,幸好,没有,只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了慌张、惊讶甚至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惊喜。林深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她见到自己怎么会惊喜呢?她很不想见到自己的,我真是异想天开。
“好久不见”林深从见到寒暮雨那一刻起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他也很想移开,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寒暮雨这时也站起身来了,看了看林深,随即将目光转向林柯,轻声回了句:“好久不见”。
没见到梅络生和梅络霖,叶雨薇疑惑地看着林深,开口问道:“他们不来吗”?
林深看向叶雨薇回答道:“他要先回家接小霖,我们就分开走了,应该也快到了吧”。
“他知道在哪个地方?”叶雨薇看着寒暮雨将林柯抱到她们坐的这边,也伸手握住了林柯的手。
“我在来的路上给他发了位置。”林深看着寒暮雨抱过林柯,他轻轻摸了摸林柯的脸。
“这么确定?”叶雨薇这时抬头看了眼林深,有些傲慢地问道。
“确定。”林深看着寒暮雨,声音低沉但透着坚定地回道。
随后谁都没在开口,视线都不知不觉地投注在林柯小小的身子上。
“小柯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寒暮雨虽没有看着林深,但他知道,她在问自己。但林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一是他不想在儿子面前提古欣芯走了,也不想在寒暮雨面前提到她,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叶雨薇也没有开口,她也明白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
“我想小霖陪我玩。”林柯这时开口回答了。
“小霖马上就来了,一会儿吃完饭就陪你玩,好不好。”寒暮雨看着乖乖坐在自己怀里的林柯,柔声说道。
她知道林柯不开心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因为一看他就是痛哭过,在她的印象中,林柯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不可能就因为想和小霖玩而大哭大闹,这其中肯定有其他更大更深层次的原因。她没有深究,林深既不想说,那自己也没必要多问。
果然,梅络生很快就带着梅络霖来了,林柯一看到梅络霖,也恢复了点生气,什么事都要和他一起做,吃饭也要紧挨着他。
林深见儿子终于恢复了些生气,总算放下了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他看了看林柯,才终于在脑海中考虑自己和寒暮雨的事,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如果今天不解释清楚,那自己真的很有可能会永远失去她的,这是他最不愿接受的结果,所以,今天不管如何,他都要说出自己想说的。
吃饭期间,气氛还算不错,虽然四个人很难全聚在一起,但似乎还是有些适当的话题能让所有人都参与进去。大家这次聚在一起,主要是为了给叶雨薇送别,她理所当然的是今晚的主角,话题也一直围绕着她在展开。因此,寒暮雨和林深也不至于尴尬,偶尔还会交谈两句。
但在这期间,寒暮雨一直避开林深的目光,不与他有任何的视线接触,这让林深感到有些气馁。他很担心,寒暮雨会不会给自己单独和他谈的机会,但他很清楚,无论如何,自己必须试一试。
一顿饭在很和谐的氛围下吃完了,而此时,梅络霖也有点困,爬到梅络生的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林柯也紧挨着林柯坐下了,静静听着大人们的谈话。
看到两个小孩子都很累了,也有些困了,叶雨薇提议大家要不都先回家了。林深看了看靠着自己的林柯,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寒暮雨,点了点头。梅络生也轻轻地抱起熟睡的弟弟,抬腿向外走去。
“我们能聊聊吗?”林深看着起身准备离开的寒暮雨,开口说道。
寒暮雨身子顿了下,直直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先送小柯回家吧,小孩子别熬夜,要早点睡觉。”说完寒暮雨离开了,始终没有转过身去。
林深知道,她已经清楚地表明了她的态度,她已经都不想听自己的解释了,她应该已经对自己彻底死心了吧。这一刻,林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觉,有一种灵魂在逐渐从自己身体流失的感觉。
林深知道,自己现在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转头看着看在自己身上的儿子,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睡着了。林深小心翼翼地将林柯抱了起来,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慢慢地走向停车的地方。
“不和他聊聊吗?”叶雨薇看着寒暮雨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解地开口问道。
“我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寒暮雨苦笑着问道。
“你会怪我自作主张让他来吗?”叶雨薇看着不远处的红绿灯问道。
“为什么要怪你呢?雨薇,你知道吗?见到他我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想他。”
“说不定我再次来这座城市就是期待再次遇见他呢。”寒暮雨也朝着叶雨薇看的方向看去,此时已经是绿灯了,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挤满了人。
“那到底是为什么?”叶雨薇看着寒暮雨问道,甚至有点生气了一样。
“为什么折磨自己?为什么折磨他?为什么这么做?”叶雨薇双手抓住寒暮雨的胳膊,大声问道。
看着眼前为自己担忧的好友,寒暮雨此刻才发现没有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她原以为叶雨薇会告诉自己原因,但她也不知道。
“我以为你知道为什么。”寒暮雨直直地看着叶雨薇。
“我以为你会告诉我为什么我要这样,我以为你会告诉我我这样做是对的,这样才能放过自己。”寒暮雨将自己的左手放在叶雨薇抓着自己的手上。
“学姐,给自己个机会吧。我希望在我离开之前看到你真心的笑容,你和我不同,那个人对我来说是痴心妄想,而林深于你是心心相惜。”叶雨薇放开寒暮雨,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寒暮雨说道。
叶雨薇说完便转身朝学校走去,寒暮雨呆呆地看着叶雨薇的背影,一动不动,直到叶雨薇淹没在人流中再也分辨不出。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感受着夜晚偶尔吹过得一阵凉风。她想要借助这阵夜风让自己稍微清醒点,让自己作出正确的判断,但她还是不知道什么决定对自己来说才是正确的。
很多人说,跟着自己的心走,可是心如果乱了,又怎么走呢?
当寒暮雨回到宿舍时,发现门是开着的。洗漱收拾好后上了床,看到叶雨薇脸朝着墙的方向测躺着。她感到很诧异,以前总是自己睡在里面,因为考虑到雨薇要很早起步去复习。
她轻声叫了下她的名字,没有回答,寒暮雨便小心地躺下了。刚躺好身子,就听到了叶雨薇的声音。
“决定了吗?”声音里透着失望。
“还没。”寒暮雨背对着她回道。
“相信我,你会后悔的。”
寒暮雨没有回答,她的脑袋不受控制的一遍遍地回放着她和林深的过往点滴。
“明天我想参观参观你的画室,不知道方不方便。”就在林深将林柯放在床上,掏出手机时便看到这条令他欣喜若狂的短信。
而寒暮雨在发出短信后便关机了,她不用等答案,因为她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