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天真的发生了什么,也许我会更难过吧;他一定是怕我难过,所以才没有允许这种事发生。”
……
拍毕业照的前一天,李云杰背着书包从火车站出来,他看到了站在那儿等着自己的杨蔓,她一直在看着自己,展露出那份难得的笑容,于是李云杰赶紧走过去,就在他抱住杨蔓的同时,杨蔓也张开双臂搂紧了他,这个举动让李云杰很兴奋,也多多少少觉得意外。
两个人打车回到杨蔓的出租屋,室友小静和小慧很热情的像打了招呼,杨蔓告诉李云杰这几天大家待在出租屋有些懒散,连屋都不出。
“那你们吃饭怎么办?”
李云杰很好奇也很关心这种家常,“你不会又吃方便面吧?”
“才没有呢!”
杨蔓抓着李云杰的胳膊,看起来特别的热心,就连两位室友都觉得难得一见。
“这是小别胜什么呀!”
小慧站在门口阴阳怪气的。
“死一边去!”
杨蔓涨红了脸,和李云杰进了自己的小屋。
“一会儿见。”
李云杰也很腼腆的和两个女生打了招呼后就转身随着杨蔓进屋了。
“把书包现放在这儿吧。”
进屋后,杨蔓的态度却有了点变化。
“你不是还要去兵兵那儿吗?”
“我本来是想去他儿先把书包放下然后再来找你的。”
李云杰挠挠头发,实话实说。
“是呀,我出现在车站了,不是兵兵!”
杨蔓心里一股气,说完后又觉得不应该说。
“还去找他吗?”
她把李云杰放在地上的书包拎起来,李云杰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
“你要干啥?”“放床上,别弄脏了。”
说着杨蔓把这个沉重的书包塞到李云杰的怀里,“等着。”
李云杰就这么拎起书包,看着杨蔓用一块儿崭新的抹布把书包底下擦得干干净净的,然后他才把书包放到了杨蔓的床上。
“对了,你的熊啊、”
李云杰说到这儿有些支支吾吾的,杨蔓去投了抹布后回来,看到他还站着,“坐啊,你不累爱?”
“嗯。”
李云杰听到这位女主人的命令后才坐到了床边。
“这屋子没沙发啊?”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有,有这个床就不错了,那屋的行军床都是自掏腰包的。”
杨蔓也坐到了床边,“你说熊,那是浣熊好吗?不过你可以叫它干脆面。”
“嗯。”
李云杰微笑如从前,只是更多了份伤感。
“干脆面我带回家后忘记拿回来了。”
“……那就先放在你那儿了。”
杨蔓看了看对方又转身低下头,“你的围脖也一直在我这里,我总是不记得给你。”
“那个、也在你这儿放着吧。”
李云杰的两只手垂在腿上,看着杨蔓,“到了冬天就戴上,那个特别保暖的。”
“嗯。”
杨蔓用她那轻如蚊子一样的声音哼了一声,这时候李云杰先站起身,“走吧,别老在这个屋子待着,出去走走吧!”
“去哪?”
杨蔓也站起身,她知道现在起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就像是倒计时,所以她要完全的跟随他。
“今天完全听我的?”
李云杰似乎看穿了杨蔓的心思。
“嗯,都听你的。”
杨蔓大方的点点头,不管是那个浣熊玩偶还是围脖,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云杰此时还站在她的面前。
回忆起那天,杨蔓依然觉得那是她知道了“恋爱”以来最美好的一天,她和李云杰穿梭在繁华的商场、热闹的游乐场、还有杨蔓从没去过的西餐厅,甚至是全市最大的一家大型超市。
“你坐在车里好不好?”
看到坐在购物车里享受着男朋友推车服务,杨蔓也很羡慕,而这个时候,李云杰也恰好也叫住她,期待着她会马上坐进去。
杨蔓本来想说她不想的,可是看到李云杰那么渴望,她还是点点头,马上坐到那个塞得满满的购物车里,由着李云杰推着她逛遍了这家超市。
一直到天黑,二人玩儿也玩儿了,吃也吃了,李云杰送杨蔓回家,那个破旧的、被杨蔓说是在这个城市的家的地方。
“我拿书包去兵兵那儿,你进去吧。”
起初李云杰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也是言不由衷的。
“不要那么多废话,进来吧。”
杨蔓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回想起来,当时也根本没有考虑的更多。
于是李云杰还是进了那个小屋,室友们还没有睡,杨蔓早就打过招呼了,大家对此也没有什么特别嗯的想法。
“你不刷牙洗脸啊?”
从卫生间回来的杨蔓看到李云杰一直坐在电脑桌前,可是电脑并没有打开。
“哦!”
李云杰机械地站起身在他的书包里翻出洗漱用具,杨蔓擦过脸后转身的一瞬间,似乎从那个书包里看到了一个黄色的东西,那个颜色好像是干脆面的毛色,就在她愣神的时候,李云杰拉上了书包拉链。
杨蔓没有问、也没有趁着李云杰不在的时候去翻看他的书包来印证自己的猜测,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第二天早上,李云杰推醒了杨蔓,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其实她只睡了不到的五个小时,而李云杰、大概是趴在电脑桌上,眯了那么一会儿。
“你俩相信吗?我们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事后,和室友一起吃饭的时候,聊起这件事,杨蔓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信,李大帅哥那么喜欢你,他一定会对你珍惜又珍惜的。”
“可是既然这样你把他留在这儿干嘛?睡也睡不好!”
“就是不想让他走。”
杨蔓说着咬咬嘴唇,“如果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后悔的。”
“所以说女人都这么傻,智商总是不够用!”
小静的感慨让杨蔓心中更是焦灼,李云杰走的那天,自己并没有送他,他也说不用她送,因为送他离开车站后,就剩下杨蔓自己坐着公交车回家,这份失落感太过强烈,李云杰认为对杨蔓来说太过残忍,而杨蔓自己也觉得只要送他坐上出租车就好,免得自己会哭出来。
趁着杨蔓睡着后,李云杰从书包李翻出了照相机,杨蔓并不知道他拍了睡觉还流口水的自己。
那个相机最终留给了杨蔓,李云杰说行李太重,相机就不要了,送走他的那天晚上,杨蔓拿出相机发现了李云杰拍的视频。
“小蔓,以后好好生活,我相信你不管做什么都会做得很好,你本来就是个了不起的人,你要更加的自信,什么时候有了新男朋友、就把这个视频删掉吧,永远爱你的云杰。”
杨蔓的眼泪流下来,滴在了相机上,“我也爱你。”
直到李云杰走,她再也没有说出这三个字,而现在,她喃喃倾诉着,他却听不到了。
火车上,李云杰看着车窗外的景致,原本他可以坐飞机的,现在却要在这儿晃悠好几天,只不过他记得从前杨蔓跟他说过,“从车窗上向外望去,高楼、大桥、江河湖泊、花草树木、还有远处的麦田、菜园,蓝天白云,什么都能看到!”
……
就这么他不顾家人的反对订了火车票,像杨蔓说得那样看看沿途的风光,想着可爱又温柔的她。
“小蔓!等我一年好吗,一年后我就回来,到时候……”
拿出手机,李云杰打出这几个字后又删掉了,结果他还是没有把他的心意告诉杨蔓,就算是一年,对杨蔓来说也有着太多的可能,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工作找的并不理想,住在一起的三个女孩儿都是如此,烈日下,杨蔓正在一处民居从一楼到七楼挨家挨户的塞电视机的宣传广告,她手里还拎着满满一袋子的传单,发完这些之后,她还会去快餐店做小时工,小静和她差不多,只不过是站在手机卖场外向往来的人群一边发传单一边介绍,最接近本行的是小慧,找了一份设计公司的工作,只不过第一月实习期的工资才200元,连房费都不够。
晚上回到出租屋后,三个女孩儿已经累得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了,但是她们还有正事要做,做一些设计图、看看报纸上的招聘广告。
杨蔓开始更多的理解在学校的时候,老师说的那些话了,也许她真的应该先考虑结婚的问题才对,只不过钟意的人已经离开了,她要嫁给谁啊?
杨蔓好久没有联系高中时的那几个好朋友了,偶尔夏雪会给她打个电话,诉说一下工作带来的苦闷,杨蔓也会若无其事的问一问关于罗新雨和其他人,听说都开始忙了,尤其是顾宁,忙的几乎没有时间联系任何人,听到夏雪抱怨说罗新雨根本没空搭理她,杨蔓觉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都已经住在一个屋子了还要怎么样?”
“这话听着怎么酸溜溜的?”
“没事了。”
杨蔓不再说什么了,有时候她会觉得和这个老同学聊天的时候很累。
当杨蔓拿到她的第一份薪水的时候,她感觉到的并不是开心,而是更多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