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范阳和师兄师姐们被师傅叫了去,在一间偌大的静室内,五人坐好,后铭看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范阳身上,“戊阳,你来讲解一遍法诀。”
三师兄白鼎向范阳挤了挤眼,他们的名字都是两个字,师傅为了省事按照从大到小,分别加入一个天干,算是字,不出三师兄所料,范阳是‘戊’,所以是戊阳。
“是,师傅!”
他听了众人的讲解,和自己的理解对照,基本融会贯通,无论对与错,他都一股脑讲了出来,这个时候,不能谦虚也不能自卑,否则误终身。
果然,后铭指出范阳的一些缺点和错误,然后让四人出去了,不是怕四人偷听,而是他们已经没必要再听下去了,让他们过来,是为了听范阳的讲解。
“你资质三项中,根骨中等,灵性中等,唯有悟性这一项,是顶尖,这是你的优点,可以弥补你其中两项的不足。”后铭道,“根骨是天定的,后面两项却不是,灵性可以促进悟性,悟性同样可以生成灵性,我们修士既顺应天命,又逆天而行,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改变你可以改变的,不能改变的,也不要去强求,那样反而舍本逐末。”
“是,师傅!”
后铭嗯了一声,开始了讲解,范阳仿佛置身于汪洋大海之中,不知不觉沉浸其间,一边听着一边和自己理解的对照,越来越觉得韵味无穷。等他醒悟过来,天快黑了,后铭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
曲义端进了饭,范阳谢过,忐忑不安地和师傅一块儿吃了,后铭这才放他离开,回去发现风叶也准备好了饭,范阳让他吃了,他现在也知道这是种难得的灵食。
他则侧躺在云床上,“应该是我多心了,和主神殿关联的人,不可能是师傅。”然后开始复习记忆。
一连三日,直到范阳完全能记忆住口诀并理解,后铭才作罢,又过了三天,后铭再次考较了范阳一次,准确无误,才允许他修行。
从他上山开始,半个月后,他才在后铭的护持下开始了由凡人向修士转变的第一步。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在灵性的文字中,范阳找到了属于他自身的功法法诀,随着功法运转,天地灵气疯狂地涌来,不断地冲刷着自身。
全身忽冷忽然,交替往复,过后又一阵暖洋洋的,就连灵魂也变得凝实起来。
后铭看着弟子的表现非常满意,赶得上根骨上等的弟子了,范阳的悟性确实非比寻常,就连他这个师傅也能被他问住。
范阳沉浸在修炼中,慢慢忘记了外界的一切,当身体不再有变化的时候,他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一下感觉世界有了很大不同,更清晰、醒目,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
范阳再睁开眼,看到后铭就站在他面前,脸色柔和,从云床上下来跪倒,“多谢师傅!”
“行了,这是我这个做师傅应该的!”后铭道:“去洗洗吧,一会儿过来用饭,三天了,第一次入道时间都很长,去吧。”
范阳这才觉得自己浑身恶臭,想是排出体外的杂质所致,在曲义的带领下,洗了个澡,重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走路一下感觉轻盈了许多,不那么艰难。
回到了师傅的房间,已经摆上了两碗粥,还有一碟翠绿可爱的青菜。
他刚一坐下,后铭道:“快吃吧!”范阳也不客气,端起吃了起来,异常香甜,哪怕每顿饭都是粥,他都觉得吃不腻,青菜更是爽口,浓郁的灵气融入了他四肢百骸。
吃罢,范阳问:“师傅,大师兄他们第一次入道都用了几天?”
“你大师兄用了七天,余下的师姐和师兄们都在五天到六天之间。”
范阳这才知道,自己拖了后腿。
“这不算什么,先天固然重要,成就却看后天!”
“是,师傅!”
后铭开始讲解一些修行境界,大体有炼气、开窍、化灵、凝真、元神、洞天、分神、法相和天合九个境界,每个境界又分了前中后三个等级,他自身是元神境后期修士。
他的四个师兄、师姐,都是化灵期修士,其中大师兄修为最高,四师兄次之,三师兄垫底。
炼气前期,主要是打基础,洗涤自身、强化肉身温养灵魂,中期体内便可诞生气机,炼化属于自己的飞剑,才有了一定的攻击手段,到了后期,气机越来越旺盛,为下一步融灵做准备。
“在你刚上山,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吃饭吗?”后铭道,“主要你是凡人,污浊不堪,根骨也差,是在压力之下帮你排除杂质,这一步也叫洗骨,多少对你根骨有所打磨改善,但你也别妄想改变根骨,为师可没那个本事。”
范阳再次谢过。
后铭将碧天珠拿出,一条墨玉一样的绳子从孔洞中穿过,递给范阳,“碧天珠没什么攻击效果,但也被称为灵宝,对滋养灵魂,明心见性非常有帮助,不要轻易示人。”
范阳道:“师傅,它留给你吧,弟子还弱小!”
“给你你就拿着,师傅还不缺这个!”
范阳只好接过,戴在了脖子上,后铭又拿出两副令牌,同样是墨黑色,“别反抗!”抬手向范阳头顶一抓,范阳脑海中的镜子本能地就要反抗,好在他稳住了镜子,只觉得灵魂一阵撕扯,豆粒大的魂魄被后铭抓了出来,一分为二打入两枚令牌当中,又让范阳滴血其上,将其中一面交给了范阳。
“这是命牌,给你的命牌含有我一道法力,可抵得上凝真境修士一击。”
范阳接过,是方形的,正面写着:铁川峰真传范阳,背面写着栖霞派,上有八峰图案,范阳略微激动地将命牌小心地系在了身上,心中的危机感去了大半,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
“多谢师傅!”
后铭看了范阳一眼,“你资质不差,按部就班就好,修行最忌急躁,那颗碧天珠对你有大用,不要取下。”
“是,师傅!”范阳有苦说不出。
后铭又取出一条腰带,递给范阳,“这条腰带有着一方空间,里面有我给你准备的一些东西,另外每月门派有供应给真传的一些灵石、丹药、符箓,你可以派你的剑侍拿着你的命牌去取。”
范阳听着后铭的嘱咐,神情忍不住恍惚了一下,九死一生拜入栖霞派,还得到真传待遇,他成功了,应该感到幸福才是,只是弄玉死去,这种幸福也无人与他分享了,心中怎么也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