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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土地革命时期

战斗到最后一息

邹兴汉

邹兴汉,1912年生,江西兴国县人。1930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30年8月入伍,曾任排长。1931年8月11日在战斗中栖牲。

江西兴国县是我国著名的将军县。在这块遍洒烈士鲜血的红色土地上,有这样一位曾受到毛泽东表彰的放牛娃,他就是年轻的革命英雄邻兴汉。

邹兴汉有着苦难的童年,苦命的母亲因病无钱诊治而死,妹妹在劳动中掉下悬崖跌死,他从小随父亲串村走户为人家做“串蓑衣”,挣扎在饥饿线上。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运动使乡下呈现一片“分田分地真忙”的动人景象。邻兴汉参加了儿童团和少先队,跟着大人打土豪分田地。18岁时,乌5兴汉积极带头报名参加了“从赤卫队、少先队两个组织中挑选精壮勇敢分子组成的”红军预备队。他们会同全县1200余名红军预备队队员,肩扛梭镖、鸟锐、土枪、土炮、大刀、木杆等原始武器,参加了红军,长途跋涉600余里后到达前线。

在蒋介石20万大军兵分5路向我中央苏区进行第二次“围剿”的一次战斗中,红军总部命令红三军团邹兴汉所在的师对溃散之敌进行迂回包抄。过滩溪河时,连日暴雨,河水猛涨,水深流急。在敌人的阻击下,部队一时无法渡过。乌体兴汉主动请命,担任开路先锋。他带领全排战士纷纷跃人急流滚滚的滩溪河,冒着敌人的弹雨,利用大雾蔽天之机,泅水强渡,攻占了东面山头,歼灭了山上的守敌。他和战士们利用刚从敌人手上缴获的山炮和重机关枪,封锁和切断了敌人的唯一去路,胜利地完成了红军总部四面围城之作战部署,使敌人成为“瓮中之鳖”。是役,全歼敌3个团,缴获大批西药、枪械、银洋、山炮、电台等轴重物资,取得了第二次反“围剿”最后一仗的胜利。因作战有功,乌转兴汉被提升为排长,荣获总部授予的“战斗英雄”光荣称号。

在敌第三次大规模的“围剿”中,邹兴汉在当地一名向导带领下,穿过密集的火网,很快迂回到敌后,抢先登上敌军背面的制高点。只要锁住这个“布袋口”,即可卡住逃窜之敌的咽喉,使敌人无法跑掉,又能阻止敌军之增援。敌人为拔掉这根插在自己咽喉中的钉子,搬掉这块挡住外援和后撤的“石头”,不得不倾注全力向邻兴汉发起一次次疯狂的猛扑,妄图夺取这个制高点。乌仔兴汉带领全排战士奋不顾身地同敌人进行英勇顽强的拉锯战,敌我双方均在进行殊死的搏斗与剧烈的争夺……敌尸在阵前急剧地增加着,我军也付出了重大的代价。在这严峻的形势下,邻兴汉一边忍着饥饿、冷静沉着地鼓励战友,一边利用树林、岩石、山坡作掩护,冒着地面炮火的猛烈攻击,躲过天上飞机的轰炸扫射,顽强地迎击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打退了敌人的一次次反扑,压倒了敌人的气焰。在发现子弹不多时,邹兴汉利用夜幕作掩护,向敌人阵地爬去,爬到敌人的尸体堆里去摘下他们的子弹袋,也爬到已牺牲战友的身边去收集起他们剩余的手榴弹。就这样,战士的子弹袋迅速被这些捡来的子弹补充得满满的。第二天拂晓,总攻开始,邻兴汉带领全排战士,像猛虎般地扑向敌群,其势锐不可当,打得敌人魂飞魄散,狼狈逃窜。邹兴汉击退了敌人多次反扑,配合主力在短短几个钟头内就结束了战斗,全歼敌第47师第一旅,击毙旅长谭子钧,取得第三次反“围剿”战役的首战大捷。毛泽东对这一仗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终于在莲塘打出第一个好仗。”邹兴汉再次被评为战斗英雄,受到红军总政治部的表彰,所在排被授予“战斗模范排”的光荣称号,个人被授予英雄奖章。

群众领袖民族英雄

刘志丹

刘志丹,1903年生于陕西保安(今志丹县),毕业于黄埔军校,红军将领,无产阶级革命家,陕北革命根据地创建人之一。1924年秋入团,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与谢子长等一起发动了渭(南)华(县)起义,曾任陕甘游击支队总指挥,红26军军长、红巧军团副军团长兼参谋长、革命军事委员会西北办事处副主任、北路军总指挥、红28军军长等职。1936年4月在战斗中英勇栖牲。

无论历史如何漫长,红军长征仍是20世纪30年代最重大的事件。人们知道,红军北上是为了抗日,其实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在刘志丹等人的领导下,陕北的红军已在20余县建立起工农革命政权,陕北和陕甘根据地连成一片,使中共中央和各路红军抗日有了一个可靠的落脚点。

1935年10月中旬,中共中央和红一方面军主力长征到达陕北后,刘志丹因在王明“左”倾错误领导的“肃反运动”和“开展反对右倾取消主义的斗争”中被逮捕,后由于毛泽东、周恩来等迅速纠正肃反错误而获释。1936年2月下旬,刘志丹率领的红28军奉中央命令北上神府,以打通陕北苏区和神府苏区,使两者连成一片,巩固和扩大神府革命根据地,巩固抗日后方,牵制敌军,辅佐主力红军东渡黄河。北上途中,陕北广大群众得知久负盛名的刘志丹率领红军到来,纷纷扶老携幼,在路旁欢迎红军,看望刘志丹。在短短一个多月内,刘志月一的部队先后在清涧、绥德、米脂、吴堡等10多个重要城镇,重创了敌人,胜利地进人神府苏区,并将神府苏区和陕北苏区连成一片。

4月13日,彭德怀司令员和毛泽东政委下达了消灭三交镇阎锡山军的命令。这位身经百战的英雄没有想到,这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战。三交镇是山西省中阳县境内的一个重要渡口,阎锡山在该镇周围设有坚固的工事,并派遣一个团的兵力严加防守。为了打好这一仗,刘志丹带领有关人员上山对该处的地形进行实地观察,详细了解了周围的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每一条路的情况,制定了攻打三交镇的作战方案。当天晚上,红28军攻占三交镇的战斗打响了。此时,刘志丹又拿起铅笔,彻夜不眠地在军部指挥所紧张地关注和指挥战斗。

4月14日,红军已经占领了二交镇周围的大部分阵地。但这时苟延残喘的阎军集中兵力拼死困守着三交镇东北部的一座主要山头,负隅顽抗。为了拿下这个山头,迅速结束战斗,刘志丹拿着望远镜,走出指挥部,亲自爬上前沿阵地的山顶,观察阎军军情并指挥部队向阎军发起冲锋。就在这时,阎军的一发子弹击中了刘志丹的左胸,伤及心脏,刘志丹当即昏迷过去。过了一会儿,当他的神志稍有清醒时,仍以顽强的毅力,断断续续地告诉身边的同志:“让宋政委……指挥部队,赶快消灭敌人……”说完他就停止了呼吸,年仅34岁。

在前线指挥所的红28军政委宋任穷得知军长刘志丹牺牲的噩耗后,急忙从指挥所赶到阵地前沿,来到刘志丹身边,跪在地上抚摸着刘志丹久久不语;坚守在附近阵地上的红28军的勇士们得知自己的军长不幸牺牲后,整个阵地顿时一片沉静,鸦雀无声,尔后大家不约而同地端起自己手中的机枪、步枪一齐向敌人发射了一排子弹,以表示向刘军长志哀,为刘军长雪恨。

当刘志丹的遗体运回陕北瓦窑堡时,周恩来等怀着沉痛的心情,亲自扶灵人硷。噩耗传出后,陕北高原数千人集会隆重悼念。

1942年,在刘志丹牺牲6周年时,毛泽东亲笔题词:“我到陕北,只和刘志丹同志见过一面,就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共产党员。他的英勇牺牲,出于意外,但他忠心耿耿为党为国的精神,将永远留在党和人民中间,而不会磨灭的!”

1943年刘志丹陵园落成时,毛泽东又挥笔题写了“群众领袖,民族英雄”8个大字。

周恩来的题词是:“上下五千年,英雄万万千。人民的英雄,要数刘志丹”。

朱德的题词是:“红军模范”。

井冈山上不凋兰

伍若兰

伍若兰,女,1903年11月3日生,湖南未阳县人,自幼嫉恶如仇,读书时带头剪发放足,反对封建礼教。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担任来阳县女子联合会主席、宣传部长、红四军政治部宣传队队长。1928年与朱德结婚,1929年2月为掩护朱德、毛泽东突围被敌人抓获,英勇就义。

红军总司令未德曾在延安的窑洞里,向美国作家史沫特莱深情地介绍他已牺牲了八年之久的前妻伍若兰:“她是一个又会搞宣传,又会打仗,能文能武、智勇双全的难得的女子。”

年轻的伍若兰,不仅口齿伶俐,大胆泼辣,还写得一手好字,能文善武。她特别善于用通俗易懂和富有鼓动性的语言宣传革命道理,如她编写的“如今世道大不公,富的富来穷的穷,富人高楼饮美酒,穷人赤膊喝北风”等歌曲,被广泛传唱,很受农民欢迎。大革命运动时,她已名播湘南,成为湘南颇有威望和影响的女共产党员。1927年“马日事变”后,国民党反动派在湘南展开了血腥大屠杀,伍若兰因此被列为重点悬赏捉拿对象。但她临危不惧,与未阳地下党坚持斗争,把被打散的同志联络起来,把被破坏的工会、农会重新组织起来。

1928年2月,朱德率部发动湘南暴动后开进末阳县城,时任县苏维埃政府妇女部部长的伍若兰,被调人威名久仰的朱德的工农革命军第一师政治部。她果断干练的作风和出色的宣传组织能力,深得朱德赏识。而朱德的平易、宽厚、大度与开朗又让她坪然心动。后经未阳县委领导人介绍,这年的3月3日,他们在水东江一幢土屋里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结为夫妻。不久,伍若兰便跟着朱德。

陕北红军女英雄

任志贞

任志贞,1914年生,陕西安定人。少年时代即投身革命。1926年参加谢子长领导的农民协会宣传队。1929年入团,193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更名为“志贞”,以示永做党的忠诚战士。1934年2月13日被敌人杀害。

任志贞成长于一个革命家庭,父亲是老共产党员。在父亲和陕北红军创始人之一谢子长的影响下,她投身革命斗争。

最初,谢子长并没有让任志贞参加红军,而是在吸收她为党员后,派她到瓦窑堡作党的地下交通工作。于是,她以在校学生的身份,到农村进行革命宣传,开展农民运动。同年9月,她在班里偶然听到敌人要去伏击红军的传闻,便混人敌营侦察,装作闲聊,证实了消息后将敌情及时转达刚刚进人安定的晋西游击队,不仅使游击队避免了伤亡,还借机全歼国民党驻军一个排。

1932年春,她以人瓦窑堡第二高小上学作掩护,在县城散发传单,张贴标语,秘密发展中共党团组织,进行革命活动,并以学生身份掩护党的领导同志过往。

1933年夏,她参加中国工农红军陕北游击队第一支队,任一分队指导员,成为陕北红军游击队中第一位女红军。在白色恐怖严重、斗争条件异常艰苦条件下,她和男同志一样风餐露宿,行军打仗。有一次,她带领游击队员去镇压恶霸地主,在处决了地主后惊动了敌人,他们在与闻讯而来的十几个敌人相遇时,敌人认出了化装成阔少的他们,她果断地击毙了敌人的班长,其他的人只有乖乖投降。她押着十几个俘虏回到驻地。

1933年11月,红一支队在延川县关庄玉盘山被敌重兵包围,她率部奋勇突出重围,从敌人眼皮底下冲出,保存了革命力量。为了保存革命火种,她被党组织安置到一个共产党员家里隐蔽。因这名共产党员被敌人的屠杀吓破了胆,叛变后出卖了任志贞。任志贞因此被捕,被关进了瓦窑堡监狱。

敌人以为一个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好对付的,一吓二唬就可以招供。但任志贞在狱中丝毫不为敌人酷刑所屈,利禄所惑。她英勇对敌,严守机密。敌人用军棍抽打她,用竹签刺她的指甲缝,用木杠压膝盖,即使在手指被勒断、腿被杠压伤而失去知觉的情况下,任志贞的斗志毫不减退,只要醒来,她便怒斥敌人,并且高唱《国际歌》。

1934年2月13日,敌人杀害了任志贞同志。在刑场上,她昂首挺胸,视死如归,鼓励人民继续斗争,最后高呼:“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中国共产党万岁!”英勇就义,年仅20岁。

任志贞牺牲后,党组织授予她“妇女解放的先锋”、“革命青年的典范”的荣誉称号。她的英雄事迹被编为剧本上演,子长县人民政府为她修建了烈士碑亭。

任志贞的丈夫白德胜,于1933年11月带领一分队在延川关庄一带活动时,被反动军队和民团包围。他在突围中身中两弹,被敌人俘虏,于1933年12月30日牺牲于瓦窑堡。夫妻俩为了新中国的胜利,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

“坚决革命的同志”

董振堂

董振堂,字绍仲,1895年生,河北新河县人。1923年毕业于保定军官学校,曾担任国民党73旅旅长。1931年率部在江西宁都举行武装起义,参加红军。先后担任中国工农红军第5军团副总指挥兼13军军长、红5军军长。1937年1月在战斗中壮烈栖牲。

说起董振堂,曾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孕妇在战斗中突然生子,担任长征后卫的董振堂明知道孩子即使在战斗中生下来也难免一死,却一边指挥大家打仗一边命令部下死守,确保这位孕妇能顺利生下孩子。在敌人猛烈的炮火下,我军伤亡多人,一位战士提出异议:“军长,为了一个保不住的孩子,牺牲这么多红军值得吗?这样下去我们都走不了!”董振堂高声吼道:“我们革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下一代吗?不就是为了让新生的孩子过上好日子吗?”

他的话音一落,战士们士气大增,谁也没有怨言。虽然那个孩子最终没有保住,但董振堂那斩钉截铁的话语,至今仍回荡在历史的深处。

这位曾在冯玉祥的军中任职,从排长干到师长,参加过北伐战争的国民党高级将领,1931年任国民党军第26路军第73旅旅长时,被调到江西“剿共”,蒋介石企图让这支杂牌军和红军相互拼杀两败俱伤。广大官兵洞悉阴谋后都不愿南下,73旅军人甚至把铁路掀翻,拒绝南行。第三次“围剿”失败后,26路军移到被红色区域包围的宁都县城,部队伤亡惨重,加上水土不服,疾病流行,不少人相继患病死亡。加之“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沦陷,26路军广大官兵纷纷要求北上抗日,保卫家乡。高级将领也联名通电蒋介石,要求北上抗日,但遭到蒋介石的斥责和重兵阻拦。董振堂在困守宁都的几个月中,面对红军的宣传和革命活动,他看到了中国的希望之光。针对这种情况,我党在该军中的秘密组织,因势利导,努力促使26军广大官兵向革命方向转化,党派赵博生与董振堂联系,董振堂痛恨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思想日益倾向革命,因此立即积极响应,和赵博生、季振同等率部于1931年12月14日在宁都起义,参加了红军,被编人中国工农红军第5军团,他任副总指挥兼第13军军长,后任军团长。宁都起义,打乱了蒋介石反共内战的反革命计划,壮大了革命武装,在中国革命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1932年,这位原国民党的高级将领,光荣地加人了中国共产党。为示坚决革命的信念,他将自己多年积蓄的近2000多块银元全部交了党费,并先后率部参加赣州、漳州、南雄水口等战役战斗及中央苏区第四、第五次反“围剿”。曾获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授予的红旗勋章,并被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

1934年10月,董振堂率部参加长征,担任全军后卫,三次率部过草地,多次完成阻击国民党军的任务,为保障中央红军主力北上立下了赫赫战功。红5军团因此荣膺“铁流后卫”的光荣称号。1935年7月,在一、四方面军胜利会师之后,第5军团改为第5军,董振堂任军长,并于1936年10月奉命率部西渡黄河。

10月下旬,红军两万余人进军甘肃河西走廊地区执行宁夏战役计划。1937年1月,董振堂带领红5军一举攻占了甘肃高台县城,守敌1400余人全部投降。

正当高台人民欢庆胜利之时,敌军马步芳、马步青的部队,以一部分兵力钳制临泽地区的西路军第9军、第30军,而集中5个旅约20000余人的兵力,开始猛攻高台。面对近十倍于己敌人的包围,董振堂指挥3000多名战士和全城民众,昼夜血战,打退敌人无数次进攻。他带领干部战士,向党庄严宣誓:“我们要流尽最后一滴血,战斗到底!”经过7天激战,我军被迫人城坚守。在敌强大的炮火攻击下,20日凌晨,终因敌众我寡,加以收编的民团叛变,高台失守,第5军主力两个团及骑兵团、总部特务团共3000余人全部殉难。董振堂带领警卫员跳下城墙,双手持枪,继续与敌苦战,在战至最后一人一弹时,终因弹尽壮烈牺牲。

董振堂牺牲的噩耗传到延安,红军广大将士深为悲痛。中共中央在宝塔山下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同志亲自参加,深情地说“路遥知马力”,称董振堂是“坚决革命的同志。”

记录长征

肖锋

肖锋,1916年生,江西省泰和县人。1927年参加泰和农民暴动,1928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了长征,抗日时期曾任团政委、军分区副参谋长,建国后任华东军区特种纵队副司令员,装甲兵副司令员,解放军装甲兵第一坦克训练基地司令员,北京军区装甲兵副司令员、顾问。1961年晋升为少将军街。

“……雾满龙岗千嶂暗,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攒。”

当我们在满怀激情地朗诵毛主席这篇耳熟能详的诗词时,许多人并不知道,那一个因率领独立营配合大部队活捉前敌总指挥张辉攒,受到毛泽东高度称赞的人,就是肖锋。

肖锋能打仗。在第一次反“围剿”的龙源口战斗中,肖锋不仅出色地完成了为红军送粮的任务,还带领游击队堵住敌人退路,配合红军夺取龙源口战斗的重大胜利。在攻打吉安城的作战中,肖锋巧布火牛阵,为攻打吉安城立下了大功。1931年,工农红军总政治部授予他一枚三等红星奖章。

虽是打过不少大仗恶仗的战斗英雄,肖锋却挨过批评。他任五团团长时,全团有三四千人,武器大都是日本造,接连几仗打得很好,不仅边区人民大加赞扬,就是在附近敌人的心目中,也有一定的声望。有时敌占区的群众夜间向根据地运送公粮,路过敌人的据点时,炮楼上的伪军问:“干什么的?”群众就大模大样地回答:“五团的,你问么事!”伪军们听了之后,就吓得不敢吭声了。因此,五团部队就产生了一些骄气。肖锋本人认为,主力团用不着去干那些零打碎敲、小手小脚的营生,对打小仗不感兴趣,总想打大仗、打硬仗。1941年底,五团对日寇新修的据点发起强攻,部队打得很英勇,但因敌人的堡垒工事坚固,手榴弹炸不垮,子弹穿不透,战士们几次爬上梯子,都被打压下来。强攻了一天一夜,部队伤亡不断增加,据点还是没有拿下来。最后敌人援兵快到跟前了,才被迫撤出战斗。当肖锋到军区去请示工作时,聂荣臻司令员对他说:“肖锋同志,你们五团的战术思想落后了,你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吗?敌强我弱的局面,不是一仗两仗就能改观的!”聂司令员又说:“我们全边区约有一百个县,每县每天打死一个鬼子,一个月就是六千多,相当于敌人一个旅团。在帝国主义国家里,枪炮武器没有什么了不起,机器一旋就旋出来了,但它却旋不出人来。人在任何时候总是起决定因素的。”聂司令员的谈话,让肖锋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在日记中写道:“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对我却是极为深刻的教育。”他回到团里,立即召开会议,让大家广泛提意见,要求克服轻敌麻痹思想,善于在艰苦环境中做深人细致的群众工作。

果然,在后来的战斗中,肖锋和他的部队与群众一道粉碎了日寇的两次大扫荡。他本人共参加了220多次战斗,攻无不克,战之能胜,因此成为勇打大仗恶仗的有名战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红军长征“二万五千里”这个数字,是根据肖锋等人的日记推算出来的。其中肖锋的日记记得最完整最详细,他的日记写在大小和颜色都不一样的碎纸片上,字迹很小,有的用铅笔,有的用钢笔,所记内容有某月某日气候怎样,走到哪里,走了多少路、打了几仗、人员伤亡多少、弹药消耗了多少、缴获了多少枪支等。写完后他用针线将它们订成一本一本的,一天也没有拉下。后来人们总结长征的行程,就是依据他的日记推算出来的。实际上,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一般是指红一方面军的行程。至于红四方面的长征,由于两过草地、三过雪山,用朱德元帅的话说是“走了三万五千里”。

长征路上女英豪

吴富莲

吴富莲,1912年生,福建上杭人。年少时被迫当童养媳,1929年摆脱封建束缚,参加少年先锋队,任队长。193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担任上杭县官庄区苏维埃政府妇女部长、中共上杭县委委员、中共问赣省委妇女部长等职,参加了中央苏区历次反“围剿”斗争。

吴富莲参加长征是自己强烈要求的。那时,她正在中央党校学习。由于敌人猖狂进攻,苏区形势十分紧张,中央组织部长召集学员开会。会上宣布,中央红军即将进行艰苦的长征到前方去,女同志留在后方,如果有个别女同志经中请并体检合格也可以上前方,但必须符合三个条件:一要身体好;二要能背得动东西;三要能长途行军。邓六金和吴富莲商量后,强烈要求上前方。经上级批准,她俩被分配在卫生部工作,3个月后被分配在干部连担架排任政治战士。她俩与其他男战士一样,行军时背负着巧公斤的装备,翻山越岭,还得搀扶伤病员,同时做伤病员的思想工作,有时还要帮助抬担架。到了宿营地,先头部队休息了,她们还要为伤病员整理床铺找粮做饭,换药洗脚……第二天又要比别人起得早,给伤病员烧水做饭,准备行装,她们仍然无怨无悔,默默地工作着。在艰苦的行军中,吴富莲不仅要照顾伤病员,还要负责筹粮筹款,做群众工作。有一次,吴富莲和另一个战士两天没有吃饭了,她们在外出工作时,意外地在一个老乡家里,发现一个砂锅里煮着野菜,她们饿极了,于是吃了一半,留下了两人一天的生活费—10个铜板。当时由于形势险恶,女同志外出执行工作任务都必须要有武装保护,但她们为了节省人力多筹款,就分散出发了。在完成筹款任务回来的路上,她们碰上了周恩来。周恩来关切地问:“两个小鬼去哪里啊?为什么没有带武装?”他当场表扬吴富莲很勇敢,后又严肃地指出:“不带武装外出是错误的,今后一定要注意。”

1937年初,西路军与马步芳、马鸿逵、马步青等马家军在河西走廊血战40多天,由于势单力薄再加上伤亡巨大、给养困难、缺乏后援、军事任务飘浮不定等因素,西路军日渐被动,损失惨重。这时妇女独立团也全部投人战斗。在临泽县城,她们血战三天三夜突出重围,赶到倪家营子,又被敌人围困。她们与男战士一样登上城墙,用枪打,用石头砸。敌人刚被打退,她们就迅速跑出城,从敌人尸体上拣来枪弹,从地上拣回石块,准备下一次战斗。突围时,她们经常和敌人展开肉搏战,用刀子砍,用嘴咬,有的女战士牺牲时,嘴里还咬着敌人的手指和耳朵。正是妇女独立团女战士的英勇作战,有力地支持了西路军主力部队的行动。

吴富莲和几位团领导坚守在守城第一线。弹药奇缺,她们就以石头、瓦片为武器猛砸扑上来的敌人。敌人沿着梯子和吊索爬上城墙,女战士们便用大刀和敌人展开肉搏战。吴富莲和女子先锋团的战士血战了三天三夜后,突出重围与红三十军会合。但是敌人又尾追而来。为了掩护主力突围,吴富莲和王泉媛主动向总指挥部请战:“让我们打掩护吧,男同志动作快,摆脱敌人容易些。”总指挥部批准了她们的请战。在犁园口经过三天浴血奋战,女子先锋团只剩下300人,为避免全军覆没,吴富莲与团领导决定化整为零,分散行动。从此以后,她们走上了一条坎坷的人生道路——有的重新回到了组织的怀抱,有的被匪军抓去逼做妻妾,有的在当地嫁人,有的辗转周折潜回家乡,有的从此流离失所……

吴富莲在敌人搜山时不幸被俘。在狱中,敌人知道她是一名红军指挥员,先是以高官厚禄利诱,但吴富莲丝毫不为所动;敌人又凶狠地用马刀对着她,企图迫她投降,但她坚贞不屈视死如归,面不改色地说:“作为一个革命者,牺牲是早已意料到了的。”面对敌人的百般折磨,吴富莲以绝食斗争进行反抗,最后在狱中吞针壮烈牺牲,年仅25岁。

宁断头颅不丢信仰

方志敏

方志敏,1899年生,江西省弋阳县人。1922年8月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1924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1月参与领导弋横起义,创建赣东北苏区,领导组建中国工农红军第10军。先后任赣东北省、问浙赣省苏维埃政府主席,红10军、红11军政治委员,中共闽浙赣省委书记。1935年1月被俘,1935年8月6日在江西南昌英勇就义。

方志敏是江西最早的共产党员之一。1924年国共合作后,他曾任国民党江西省党部农民部部长、省农民协会秘书长、主席等职,对开创江西的农民运动作出了重要贡献。特别是1928年1月,方志敏与黄道、邵式平一起领导了弋(阳)横(峰)农民起义,开辟了赣东北革命根据地,创造了一整套建党、建军和建立红色政权的经验,毛泽东称之为“方志敏式”的根据地。

1934年,中央红军开始长征以后,方志敏担任了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随军政治委员会主席。他率抗日先遣队北上至皖南时,遭国民党重兵围追堵截,苦战两月受挫。1935年1月,在撤回赣东北途中被7倍之敌围困于江西怀玉山区。方志敏为救大队人马,在突围出去后又杀人敌人包围圈,激战7昼夜,在7天没吃东西的情况下,由于叛徒出卖,不幸被俘,并被押送到南昌。被捕那天,两个国民党士兵搜遍方志敏全身,除了一块怀表和一支钢笔,没有一文钱,气得两个士兵挥动手榴弹狂叫:“你们当大官的,会没有钱?快把钱拿出来,不然就是一炸弹!”

蒋介石获悉方志敏被抓到了,立即密令国民党江西省党部千方百计劝降方志敏。国民党江西省党部头子俞伯庆和军法处处长分别与方志敏“谈话”,对他许以高官厚禄,但方志敏鄙夷不屑地说:“共产党人信仰共产主义,功名利禄视如粪土。”他又道:“革命者宁可被敌人残杀,绝不投降敌人,要我屈膝投降,休想!”劝降失败了,敌人露出了豺狼的凶相,他们残酷的折磨方志敏,给他吃霉米饭,一天的洗漱饮用只给两碗水。在牢房黑暗潮湿、老鼠到处跑、臭虫爬满墙、虱子满被褥的情况下,本来就患有肺病的方志敏身体越来越衰弱。为了让方志敏屈服,敌人还不断的用皮鞭抽打、坐老虎凳、灌辣椒水来折磨他。但方志敏忍受着巨大的痛疼,毫不动摇,没有透露一点党的机密。敌人黔驴技穷,只好又拿来纸和笔,让他写“口供”。方志敏就利用这个机会,在极为艰苦的条件下,饱含了对革命的激情和对党的忠诚,在敌人牢房里写下了传世之作:《清贫》、《可爱的中国》和《狱中纪实》等作品。

看到方志敏这样坚强,有一个看守他的狱卒心里非常佩服。方志敏经常和他聊天,对他讲革命道理。这个狱卒最后终于把方志敏的书稿带出监狱,按方志敏的吩咐先送交鲁迅先生,再请鲁迅先生转交党中央。这样,方志敏的文稿才得以保留了下来。

1935年8月6日,方志敏看到端来的早饭不是往日的霉米饭,知道敌人要下毒手了。他最后看了一下牢房,挨个和铁栅栏里伸出手的难友们告别。难友们含着热泪说:“永别了,方志敏同志!”方志敏微笑着说:“同志们,永别了,早日出去干革命!”

在森严的刑场上,方志敏挺胸昂首,敌人让他转过身去。方志敏笑着说:“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我要看看法西斯的子弹是怎样射穿我的胸膛!”刽子手的手哆嗦了,扳不动枪机。方志敏望了望烟雨蒙蒙的天空,挥起右臂,用尽全身力气高喊:“打倒帝国主义!”“共产党万岁!”

他就这样被敌人秘密杀害了,实践了自己“努力到死,奋斗到死”的誓言,年仅3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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