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仅仅是个开端。
她在那黑色帮会里头经历了些什么?至少有一点得以肯定,那便是一个拥有鉴别魔法石能力的人是不会轻易受到伤害的。
夫人被囚禁于一别致小房,整间屋子有近一半的空间坐落于地下,门由外反锁,屋内侧墙顶部有一排排的孔洞,那非通风换气所用,而是监察用的。夫人夜不至八点黄昏不散不得休息,晨不到六见得天边一丝泛红就得工作。日鉴宝石百二十,共半年有余,只猜了两枚魔法石且均已证实。夫人去何处休息?晚八点自有人安排。
夫人未受得伤害,终日衣食无忧,累了可歇息半饷,精神着必然“勤奋”,但这失了自由的半年寸步难行,生活起居的安排已被牢牢固定,实也难熬。
苦也如此,幸也如此。因那魔法石见识了地狱,也因那魔法石得到了升华。
她还记得获救那天的一切。
正值冬季,隔窗相望,外面不过银装素裹,房,树,就连那人也是白的。她寻思着,那帮土匪怎么就冻不死呢?各个儿跟个白胡子老头儿似的。
但这副景象并不和谐。见那暖屋内挂钟以示时间过七,却未见得有人敲门,嚷嚷着工作这类的话语。她不解,郁闷。蜷缩回了炕头,将整张脸埋进了被窝,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奇怪。我到底应当欢喜还是悲哀?甚至那时候脑子也略有些不好使了,纠结着,我到底是生是死。
隔壁枪响,她只感到一阵吃惊,唯恐厄运的不期而临。
随后啊,只见得有人背扛火枪齐刷刷的朝着后院方向跑了去,他们去了没两分钟,便能听见炮响。霎时间,枪炮的嘈杂响彻天际,或是这个黑色帮会被来者侵袭,最好的结果大概便是来者是警,若是另一帮黑色帮会来袭,那自己将小命不保。
“救命啊……”
夫人作声趋于弱势,怕得那些征战杂兵要了自己的命,紧咬着牙,似乎自己便于那不曾见得的战场上,命悬一线。那声音的嘈杂又令其甚是欢喜,趁乱逃生?或值得一试。
“嘭!”
有一人被扔了过来,窗户的加固围栏在那巨大的冲击下支离破碎也倒还留了一点原貌,冷风进屋呼呼作响,散了一屋子的玻璃渣子。那被扔来的人已没了生气。
夫人惊,隧将整个身子藏进了被窝里头。
手法如此老练不谈,显然没有警察应有的素养。警察可是不会乱杀人的,即便应了军令也只会轻松且干脆的击毙敌人,鞭尸?这成何其统!
蜷缩于被窝内的夫人只听得到有一人进了屋,踩着碎玻璃,你可清晰听得他拍打肩头雪花的摩擦声,这个人像是直奔此屋而来。
他找我?这可得了!若非警察,那自己只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转移去了另一个地狱罢了,这样的日子也不是谁都受得了的,即便你未曾遭受过一丁点儿的虐待!
那男人声音挺粗狂,轻咳两声,话语里倒也透露了几分温柔:
“不走吗?想装死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是专程为了救你而救你的。”
夫人不敢动弹,思虑矛盾,他谁?我又将何去何从?
唰!夫人的被子给他掀了开,他的动作干脆利落,随后他笑道:
“我可没那么多耐心在这里说教,行了,睁开眼睛!”
他的声音忽的魄力十足,你心惊肉跳,顺势给睁开了眼睛,屋内明亮依旧,他那巨大的身影遮挡了灯泡的光亮。他是谁?军人模样的陌生人。
夫人胆怯:
“警……”
“不,我只是名军人。”
“那……”
“你可别欣喜若狂的,我已经观察你一年多了。”
至此,夫人面色苍白,不敢说些什么。随后那人又说道:
“从今儿起,你就死了,有关你的一切将化为乌有。你,不得与亲朋好友见面,呵,当然,其实你失踪的这半年里啊,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男人若无其事道,顺便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堆有关夫人一切的证件,包括那犯罪记录。
他将其随意扔到地板上,打了个响指,一团火苗便将其点燃咯。
夫人怎么想的?她呆望着,见着那如假包换的各类证件就此在自己的面前化为了灰烬,她就这样死了?若是如此,那——活着,便同死人无异,非那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不得承认其人存于世间。
她不解,可也没那么傻,顿了顿,说道:
“那我以后去哪儿?军队?还是……”
“军队?那地方还是算了,听听就好——对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有无能力鉴别魔法石的能力,但我依旧想让我回归珠宝行业,帮我留意一下魔法石,即便是假的。”
“可我——已经没了身份。”
夫人低下了头,显示出了困倦感,生活还长,可要做了别人的奴隶——那这样的生活不要也罢。
“给你新的身份,如何?昶知雪?”
夫人先是眉头紧促,随后打了个哆嗦,这或许就是自己的新名字了。夫人或许不大喜欢,表现出了些许厌恶!但若是顺从,也不知新生活是否能够开启。可是记住一点,这样做的话,虽其不会干预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但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自己也必须服从强制调遣之类的。
夫人正要发难,被来人拦了下来,他从屋里的衣橱内随手挑了几件衣服:
“先走吧,这里我得伪装一下,毕竟得让你真的死掉——最后……”
那件小破屋子瞬间于那烈火之中爆发,浓烟滚滚蔓生至了云顶之间,爆燃迸发出去的,带着火苗的碎木板,将成为即将到来的,火海的最大功臣。
放火烧山?或许吧,若不想留得些蛛丝马迹,这样的做法也是为不二之选,顺便掩盖其发动传送魔法所必要产生的涟漪,亦或是掩盖罪行?
那山头的火确实烧了好一阵子,壮观,却又令人觉察到了一丝不安。山火未曾蔓延,这算是幸运的,那个男人凭借着一己之力改变了了一个人的一生却也是个事实,他可是当着军队的面完成的,十分出色,也同样危险。
这个名叫昶知雪的女人后来怎么样了呢?
自那以后,夫人便以着远房表妹的身份与这个刚刚休假的军人一同去往了那个名气挺大的地方,那就是人们所熟知的半岛,莱茵河畔。
去时,银装素裹;离开,春暖花开。
时光飞驰,这一去,两年便有了。
昶知雪在那儿,相识了另一半,在军人的祝福下,结了婚,育有一女,生活可谓是彻底走向了幸福。
不过她自己确实没有料想到,这座半岛,竟也是盛产宝石之地。那名军人也是名狠角色,居然将其安插进了当地宝石鉴赏中心,做了名一线鉴赏师。
日子一晃就是七年。
为了报答军人,昶知雪后又外出,奔去了更远的地方,明面上是鉴赏宝石,暗地里则是借着鉴赏之名,实践自己的鉴赏之理,挑选出那些与普通宝石极度相似的魔法石。
诶,今天,她回来了。
三人有说有笑,和着个昶永夜孤零零一人尾随之后,他似乎很渴望,有一个如此美满的家。
昶永夜略有几分沮丧模样,低着头。
昶知雪后回头,发现了这个小不点儿,将包递给了箬佳西炀,使了个眼色,丈夫自然是明白人,毫不犹豫的接过了包,大大咧咧的进了客厅。
而昶知雪则从怀中掏出了一件礼物。一个白色的盒子,上有一根红丝带,整个盒子小巧精致,质地温和,显然这是她将赠予昶永夜的礼物。
昶知雪来到昶永夜跟前,蹲下,昶永夜不知什么情况,愣住,不得动弹,后又问道:
“姑姑,什么事情?”
昶知雪笑道,握着他那双小巧的手,将礼物递了上来,随后温和的说道:
“给,永夜,这件礼物是给你的。”
“诶,姑姑?”
“闭上你乖咪咪的嘴巴,听我说,你叔他们都跟我说过了,你这孩子啊——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我也真心祝愿你的愿望能够实现,所以今天这件礼物才是我赠送给你的。”
“那这是——什么?”
昶知雪没有说话,笑着,大概就是想要让他拆了包装。
昶永夜还算得上聪明,在姑姑的注视下将那红丝带一拉,打开了盒子,那里面的东西便于他的期待之中初露端倪。那颗被精心雕琢而成的蓝色半透明宝石,形似勾玉,有一红线穿过其上一孔,线的另一头死死固定在金属链儿上。这颗蓝宝石吊坠大概是昶永夜第一次见到,不免心中一颤,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那宝石之中迸发,震撼了其年幼却又强大的心灵。
他可是立马想到了箬佳雪的那颗红色半透明,勾玉形宝石吊坠,二者除了颜色,本质上几乎是为同一样东西。
昶永夜暗喜,并嘀咕着:
“它好像在召唤……”
“嗯?”
正当昶知雪不解之时,屋内传来了喊话,大概是享用餐前点心这类的吧。
昶知雪回头,招呼了一身,随后又对昶永夜说道:
“咱们进去吃点心吧?”
昶永夜肯定的点了点头,喜悦毫不掩饰的洋溢于脸上。
事情却也如此的不凑巧,正当昶知雪拉着昶永夜的小手准备进屋之时,铁门外头传来了一声异响,那声音来自铁门紧挨着的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