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已陌从床上起来,扶着他坐在椅子上,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了。看来,她又睡了好几个小时。她的身体真的是不堪一击。
“圣手呢?”花已陌目光扫视屋内一圈,他不是一直粘着她的吗,这会人呢?
“你知道到他是谁吗?”陌寻枫揉着自己的双腿问,可是咬牙切齿也拿那个人没有办法,如果真的是爷爷的师弟,他怠慢了,他都能想得出游山玩水不在家的爷爷回来会怎么修理他。
“我不知道,不过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他,估计我是活不过来的。”花已陌苦笑,有时一个人看另一个人不是问出处,而是看有没有那个心,她也许不知道圣手到底是谁,但是对她好是不争事实,而她,真的贪恋这样的好。
陌寻枫沉默良久,终于艰涩的说:“陌陌,我订婚了。”我与你是不是就真的错过了?可是别的话,他再也说不出来。
花已陌一怔,想着蓝思琪的反应,心下有一些了然:“寻枫哥好好对她。”原谅她,祝福这样的话,她真的是说不出来。
“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负担,就把我当哥哥看待,不用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哥哥两个字,陌寻枫说的异常沉重。
可是,总要用一种自然的方式,才可以留在她的身边。
“嗯,寻枫哥,我没事,你回去吧,你的手机一直在这震动。”花已陌指了指他的口袋,屋子里很静,那声音特别的明显,持续的不间断,想也知道是谁。
“成,一会我给你买点吃的来。”陌寻枫看着不停闪耀的屏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手机关机。不是母亲就是蓝思琪,他真的是濒临崩溃的边缘。
“不用了,我也吃不下。我想先睡了。”花已陌说,她真的感觉异常的困倦。
陌寻枫再三的叮嘱然后才离开。
花已陌怔怔地坐在床边,头脑中一片浆糊,有一点却是异常的清楚,五年前,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弥天大火里,她瘫软在地上,动不了分毫,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向她扑来,携带着倒塌的木门,眼睁睁的看着母亲飞扑过来,挡在她的面前,她尖叫嘶喊,痛彻心扉,也没有改变分毫。
原来,母亲竟然是这样受的伤吗?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或者是想要置他们于死地?花家得罪了谁,又碍了谁的道?
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即便是五年后的此刻,她还是能感觉到那份让人窒息的炎热,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痛,那种绝望,恨不得那一时那一刻就死去,再也不用去面对。
“他只是订婚而已,你不至于这样的失魂落魄,泪洒衣襟吧?”一声嘲讽的话语突然砸了过来,异常熟悉的声音让花已陌身体一下子就绷紧了。惊悚的连眼泪都忘了擦。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花已陌抬眸看着窗前那道高大的身影,直觉的起身就去关窗户。她不想看见他,一点都不想。
慕流年却是比她更快的,双手一撑,就从窗口跳了进来,花已陌的反应似乎让他很是恼火,看到他居然还想拒之门外,胆子够大的。
花已陌一时收不住脚,狠狠的撞在慕流年的怀里。她揉着撞疼的鼻子,急速后退。堪堪避开慕流年伸出的手臂。在她的心还没有整理好,还掩藏的不够深的时候,她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接触。
“呵呵……”慕流年似乎感觉她的反应很有趣,笑得异常愉悦,“这点小障碍挡不住我。至于我为什么会来,你都急着投怀送抱了,难道还不清楚吗?”
“你这是私闯民宅!”花已陌红了脸,她真的的不想看到她,那样她会很纠结,甚至害怕的。投怀送抱四个字更是让她异常的羞愤。
“哦,这词用的不错。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女佣如何私会情郎,似乎不犯法。”慕流年还是感觉陌寻枫和花已陌在一起的画面有点刺眼,让他,非常的不高兴。
“是吗?”花已陌冷笑,脸上泪痕未干,但是此刻的小脸看起来确实异常的倔强和清冷,甚至一双眸子也如寒冰,私会情郎?他可真是想象力丰富。
慕流年闲适的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下来,自然的就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所以,你想怎么办,咬我,还是把我扔出去?”
就是这种无赖的语气,让花已陌的怒火呼啦一下就起来了。
“慕先生,我与你好像没有熟到可以共处一室,私入民宅的地步,请你出去!”她真的是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也怕自己早早被气死,她可是领教过他的毒舌。
“你为什么恨我?”慕流年审视的看着她,突然问,“因为我救了你,还是因为我把你弄丢了?貌似你该对我感恩戴德。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呵呵……”花已陌笑了,脸上泪痕未干,看着异常的狼狈,“贵人多忘事,五年前的事情,我是失忆,难道慕少主也失忆了?”那是人命,不是玩笑。
“五年前?”慕流年挑眉,眼里满是嘲讽,“貌似五年前我没有见过你,应该没有什么值得你记恨吧?”
花已陌只是看着他,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陌生的审视的,甚至带着深深的戒备。也许今天,她在他面前世蝼蚁,也许明天她就不是了,在她还不是之前,她不会死扛让自己早死。
然后她拿出手机,很快拨打了一个电话:“您好,我要报警,有人夜闯我家,民主路二八六号,谢谢。”
挂了手机,花已陌打开房门,打开大门,然后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把几片药拿在手里看了看,似乎实在是不想吃,又似乎不能不吃,连被当作空气和宵小的慕流年都感觉到了她的份为难。
花已陌却是不言不语的端来水杯,把药片全部放进去。然后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等着药片融化了,她才端起水杯,一气喝下去。想要好起来,药师一定要吃的。
慕流年的眸色深深,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对她报警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异议。只是站起身,走进厨房。
长腿轻迈,凌厉迫人的气势渐渐逼近。他像是蓄势待发的豹子,优雅的调戏自己的猎物,她却像随时面临险境的羔羊,一样的腿脚发软,手足无措。
花已陌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她明显能感觉到那种压迫感,这是花念歌的男人,更有可能是她的杀父仇人。如果,家破人亡都是因为他,她要怎么对他?
慕流年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花已陌的心尖上,连带她的心脏都一点一点的抽痛起来。
忍无可忍,连空气都似乎静止了。
花已陌伸手摸过手边的一把勺子,一个转身,死死的盯着慕流年,勺子举在身前,完全是防御的姿势。
“呵呵……”慕流年不禁失笑,心情瞬间大好的指了指案板,“对付宵小,你要拿菜刀才对。”
“你管我!快滚开!”花已陌瞪着他,这个厚脸皮的男人!
“你这是要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吗?”慕流年倚着门很有兴致的问,原谅他的孤陋寡闻,实在是很少有女人这般对待他,防狼一般,明明就是防不住的架势。
这么些天,慕流年第一次有高兴的情绪出现,第一次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花已陌就那样瞪着他不说话,目光冰冷,可是她的姿势就是怎么看怎么可笑,她真的的不适合凶狠的表情,给人感觉就是萌。
“你哪只手有伤疤,左手还是右手?”慕流年盯着她的紧握勺子的手问,他想知道她的手上说是不是也有伤疤,如果要混淆,一定要做的像不是吗。
花已陌皱眉:“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明显就是告诉他自己是有伤疤的,真蠢!
“右手,砂石划伤。”慕流年挑着眉说,语言多了一丝笃定。
“不是。”花已陌就是不想让她如愿,她真的不清楚那个伤口是怎么来的。
“刚刚报警的是这家吗?”门口传来询问声,显然警车已经到了。
花已陌神色一喜:“是这里。”
两个身穿警服的男子走了进来,看见眼前的状况,神色一愣,这也太搞笑了!
“就是他,赖在我家不走,麻烦你们了?”花已陌放下紧握的勺子,因为紧张,整个手臂都酸了。
“你的伤?”一名警察问,眼睛盯着花已陌裹着纱布的头。
“那是车祸。”花已陌尴尬的笑了,不知道要怎么说?说了麻烦会更多。
“先生,和我们走一趟吧,说明一下情况?”看见慕流年转过身,警察微不可察的愣了一下,然后客气的做了一个手势,例行公事还是要的。
慕流年深深看了花已陌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没有任何的辩白。
花已陌看着关上的门,似乎再也没有力气了,顺着墙慢慢的跌坐在地上,说不出哪里,空茫茫的一片。
“小慕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空来警局做客啊?”一个胖嘟嘟的警察听到消息,匆匆的从办公室迎出来,一脸客气的笑容。
“风局,好久不见。”慕流年客气的说,眉眼间却是完全的漫不经心,小慕?慕流年暗暗挑了挑眉。
“小子,也不来玩玩。”风局拍了拍慕流年的肩膀,笑呵呵的说,“私闯民宅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这尊大神什么时候也会干宵小的勾当了?
“流云。”慕流年却是莫测高深的笑笑,对着后面赶来的流云说了一声,流云送上一个档案袋,慕流年接过来抽出一张纸送到风局的面前。
“你的宅子?”风局吃惊的抬起头,万分的不解,“你们这是?”大半夜没事干,玩进出警局的游戏吗?
“闹别扭,非要赶我出来。”慕流年状似无奈的说,言语间满是对那个女人的宠溺。
“情趣,都是情趣,到底年轻啊,了解。”风局笑了,原来是金屋藏娇。
“夜晚打扰了,风局,流云。”慕流年再次说,早就想来一趟了,今天倒是顺便了。
流云递给风局一个信封。
风局打开,只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变,再抬起头,已经是万分感激:“慕少,多谢了。”绝对不是刚刚的小慕和小子,人只有到了关键时候,才能认清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