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踉跄跄的起身,知道自己渴望的人就在楼上,可是他就是不想上去,不想再让花已陌看到自己的狼狈。
湖面上的回廊一片幽静,泠泠波光映衬着显得特别的明亮。
他靠着柱子坐着,想着那****醉酒在湖上和花已陌痴缠的那一幕。
当初如果知道今天自己的心,那时是不是他就不会随意的激怒林丝越,让花已陌差点被强了,那时候他想的是如何报复花已陌,如果他以英雄救美的姿势出现,花已陌会不会喜欢上他,然后任由他拿捏,要到一个人的心,然后再捏碎了,那时对一个人最大的打击了吧。
如果他知道有一天,他求都求不来那个人的那颗心,他就不会那个样子了吗?
如果那夜贼人入侵,他不是轻易放进来,不想要给花已陌一个教训。不把濒临死亡的花已陌送给别有目的斯御,也许结果都会不一样。
终究是阴差阳错的走到了这一步。但是这个女人,他还是不想放手,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花已陌在房子里待不住,也不想去听慕流年房里的种种声音。
她在慕流年走后就从后门溜了出去,去果园溜达了一圈,摘了几个桃子。
在湖水里洗净了,花已陌一边啃着桃子,一边缓缓的往屋子里走去,因为慕流年房间的灯已经灭了。
不过是走了几步,花已陌骤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前面不远处的湖面上的回廊里,倚着柱子坐在那里的,可不就是慕流年。
慕流年的气息,慕流年给人的感觉,她是断然不会弄错的。
除非她退回去,这里是她回房毕竟之路。
慕流年也看到了她,但是只是别开视线,目光接着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
花已陌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的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看慕流年的样子,是不能怎么样的。
一步一步,木桥吱呀作响,每一步似乎都是不堪重负一般。
花已陌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是只有一步,她就能从慕流年的身后过去了。
“花已陌!”慕流年突然叫道,浓郁的酒气弥漫在周围。
花已陌的脚步堪堪一顿。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只是她站着并没有回头。
慕流年缓缓的站起身,慢慢的靠近花已陌。
花已陌能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紧绷起来。夜色昏暗,毛骨悚然不过是如此。
慕流年只是站在她的身后,然后伸出手臂,把花已陌重重的揽在自己的怀里。
下巴搁在花已陌的肩膀上,喷薄的酒气熏得的花已陌几乎要晕了。
“慕流年!”花已陌挣扎着。
“你似乎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叫我慕流年。”慕流年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花已陌的嘴巴,他的嘴巴贴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如果我不计较你的过去,只要你打了孩子,然后安稳的和我一起生活,你愿不愿意?”他再一次问。
“慕流年你什么意思?”花已陌别开头,皱着眉头问。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从此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女人,你愿不愿意?”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在等待花已陌回答的时候,慕流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原来真正的紧张是这样的一种感受。
“我以什么身份待在你的身边,我曾经是斯御的未婚妻,斯朕的未婚妻,还怀着斯朕的孩子,是你的签约女佣,你前女友的妹妹,你希望我以什么身份在你的身边?”花已陌自嘲的问。
“我的女人!”慕流年再次肯定的说,双手又紧了紧,紧到花已陌的骨骼都有了痛感。
“你的女佣,你的禁脔,还是你的情妇,你的妻子?”花已陌接着问。语气轻飘。
“我的女人!”慕流年的眸色一点一点的清明起来,他不是没有听见花已陌语气里的飘忽,她是不相信他还是根本不想跟着他?
“我不愿意。”静默了一下,花已陌淡淡的说,经历了那么多,她不适合再心里障碍重重的时候做慕流年的女人,毕竟对于慕流年,她是真的还有恨意。
慕流年也不适合做她的男人,他怀疑她,不相信她,他的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她没有兴趣成为其中的一个。
何况,她现在还是怀着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
她不相信慕流年会那么伟大,也不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厚脸皮。
更加不希望,慕流年怎么样的委曲求全,五年前的五年前就结束了,五年后的那点滴心动,也早已被伤痛磨平。
她希望的只是各安天命。
“花已陌,是不是在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慕流年的声音里突然就多了几分苍凉,似乎连怒火都出不来了。
他的手用力的按在花已陌的胸口,感受里面的节奏丝毫没有紊乱。
“慕流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不是可以有纠葛的关系。”花已陌淡淡的说,没有动,她的身体还是恨紧张的,她很怕慕流年发现她的极力掩饰,慕流年的靠近,她还是会紧张,会乱了心思。
“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让你有这样的断定?一次一次,是的,你的劫难和我不是没有关系,因为我的关注,他们可能更加感觉要加快速度,也感觉你可以威胁到我,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到,你为什么会成为我的威胁,成为我的软肋?”慕流年骤然松开自己的手臂,突然感觉特别的累,连挣扎和追逐的力气都没有。
“慕流年……”花已陌转过身来,借着水光看着慕流年,很认真的很理智的看着,“我现在是怀着斯朕孩子的遗孀。”她的心里在恐慌,恐慌于她从慕流年的话语里听出来的意味。
慕流年的话也真的因为花已陌的这句话梗在喉间,他目光沉沉的看着花已陌,良久,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花已陌表现的是那么的明显,她不想知道他的心意,因为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而她只是认为自己是斯朕的女人。
“天色已晚,慕少还是早点休息吧!”花已陌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手里的桃子不知道是没拿住还是怎么的,掉下来,然后滚进水里,咚的一声,震人心魄。
只不过在黑暗里,花已陌一边走,眼睛一边模糊了起来。
有那么一点恨慕流年,有那么一点无颜以对。
她连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都不知道,她自然知道虽然她劫难的背后有慕流年在推波助澜,但是她也带给慕流年多少的伤害,她们说的没有错,她就是红颜祸水,所以不可以再拖累慕流年,那是为了她的初心,唯一可以做的了。
有些事情,她知道就够了,有些痛,她承担着就是了。
慕流年自然值得更好的,云市女子趋之若鹜,实在是不差她一个。
她的眼角滚下来了晶莹的泪珠,可是她的脚步异常坚定的,毫不犹豫的一路向前。甚至是沿路花木的枝叶划伤了她穿着牛仔短裤的长腿,她都没有丝毫的的停顿。
慕流年静默的站在那里,知道花已陌的身影消失,他也没有动分毫。那个桃子在水中上下起伏,然后一点点的向远处移动。
蝉鸣声声,慕流年的心底一片冰冷。
花已陌终究是不愿意,不愿意待在他的身边,哪怕他不计较她所有的过去,她都不领情。
夜色静寂,慕流年一直站在那里。
静默的像是一尊雕像。
“啪!”清晰的巴掌声回顾的花已陌的房间里。
花已陌一走进屋子,迎面就是一巴掌。她尚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听见冷冷的声音,尖利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花已陌,你不过是个破鞋,人尽可夫的女人,你只会给人带来祸端,你怎么好意思待在慕流年的身边,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好?如果你还有一点羞耻,还要一点脸面,就快点滚!”那个声音是张兰,的花已陌没有听错。
“张小姐,我想你理解错了。”花已陌淡淡的打开灯,“我从来不想留在这里,只是迫不得已。”
“我就不信,慕流年会拦着你不让你走,你也不过是贪恋慕家给你的富贵安稳。”张兰冷笑着看着花已陌,“未婚夫都换了好几个,怎么,都被你克死了,如今盯上慕流年了?识趣的就快点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你难道不知道如今云市对你的议论,还是不知道你是云市的所有女人的公敌?”
花已陌看了看张兰,很认真的看着面前充满了活力,义愤填膺的张兰。她的父亲是市长,她是知道的,当真是门当户对,比她或者是花念歌都是非常合适的存在。
“放心,不会挡着你的路。”花已陌淡淡的说完,转身走进屋子,“张小姐好走,不送。”
“花已陌,你用不着嚣张,你等着!”张兰跺了跺脚,转身冲了出去。
“花小姐……”霁月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没事。”花已陌顶着脸上的五个手指印,淡淡的笑了。这一个小小的巴掌算什么。
“为什么不能听话一次,留在慕流年的身边?”霁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经历了那么多,你以为还回的去吗?”花已陌苦笑。
“有什么回不去的,本来就是阴差阳错的事情。何况慕还是非你不可,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霁月有些气愤的问道。明明是郎情妾意的事情,非要弄成这样的隔膜重重的。
花已陌却没有再说话,也许,她最怕的就是慕流年的有情意。
霁月很不理解的看着花已陌的淡然,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的叹了一口气走了。他一回头就看到慕流年脸色阴沉的站在走廊里,显然刚刚的对话,慕流年都听的很清楚,霁月心头一滞,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
他们的事情,他看的着急,但是没有任何办法。两个人都疙疙瘩瘩的僵持着,谁能怎么样?
慕流年走到花已陌的门口,正好对上花已陌出来关门的脸。
“用最快的时间还清我的钱,然后滚!你今天见了蓝思琪,就等着明天蓝思琪付出代价,在你还清楚之前,迟一天,有你的一个好友受损,或许我会先从锦红和锦瑟下手。所以,你最好快一点,你求助于谁,只会让他死的更惨,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慕流年冷冷的抛下一句,然后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