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大门紧闭,门口已经被人扔了很多垃圾。
就连霍清华也垂头丧气的坐在客厅里任由自家的老爷子教训。
夜幕降临的时候,君澈从一处闪进霍家的大宅子,大步流星的走进客厅,看着垂头丧气的霍清华,二话没说的就把手里的报纸什么的都砸了过去。
“我有没有说过,现在是多事之秋,不要留下任何的把柄,做事情一定要特别的小心。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钱难道不够你花,你还去挪用公司的钱财,美色这种你在家里玩玩,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没有人知道。你去外面养着!!”君澈的脸近乎有点白,他想到过会遇到反击,连门的隐藏也不会太久,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被别人先抓住把柄,而那个把柄还是自己家的人送到敌人的手上的。
如果是斯朕,绝对是直接的截杀,这番从根上毁的行为更像是慕流年的风格。
“你给的那些钱?”霍清华似乎害怕到了极致,反而无赖的一笑,带着冷冷的嘲讽的意味,“你是说你的那些施舍吗,我动的事霍家的钱,和你君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不要忘了,你姓君,你能到今天,是因为霍家的支持,不是让你来指手画脚的。”
“你给我住嘴!”霍老爷子一个茶杯甩了过来,茶杯直接砸在霍清华的头上,然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霍清华伸手抹去额头留下的温热的液体:“是啊,我是该住嘴,这么些年,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儿子,君澈是你的心头肉,我不过是你的脚下草。你以为他聪明,他能带给你财富,但是你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吗,你知不知道卷进云市那一趟混水里,霍家也许不止是败落,可能连命都没有,你要拿你的命,你一家老小的命来和他,你的好外甥赌一场吗?”霍清华看着自己父亲的眼光除了愤懑还有绝望。
“你胡说什么……”霍老爷子的声音都开始抖了,整个人都气的抖抖索索。
“我胡说吗,我就是不想让霍家好,让他好行了吧,你满意了?你都说我是不成器的儿子,我就是不成器怎么了,你让你这个不败家的,成器的给你养老送终不就行了?”霍清华说完,起身就想出去。看着君澈,是怎么看着都心底发寒,这个一肚子计谋的人,待在一起什么时候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你可以走,你的烂摊子要怎么收?”君澈冷声问,甚至是微微笑着的,可是眸子里的冷冽还是让霍清华生生的打了一个寒战。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考验你的时候到了?”霍清华强自撑持着冷笑道,可是眼睛就是不敢和君澈对视,君澈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阴冷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咬一口,即便是不咬,也会让人感觉被缠的喘不过气来。
“那一笔钱呢?”君澈问,那么大的一笔钱,说是一下子花完了,谁也不会相信。是他太过信任霍清华了,最近太忙,竟然没有半分的提防。
“投资输了。”霍清华耸耸肩,“放心,我捅出来的篓子,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的。”霍清华看着君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就走。
“说出去半分,就准备死吧!”君澈轻笑道,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的舅舅霍家的老爷子在场,轻松的就像是要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不说霍清华的脚步顿了一下,就是霍老爷子的脸都有几分惨白,看着君澈的目光完全的透着不可置信。
君澈确实根本都没有看他,一个转身就闪进黑暗里,然后消失了。
“爸,怎么样,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吗?到时候搭进去的不是钱财可能是整个霍家人的性命。”霍清华回头冷笑道。
“那要怎么办,应该不会吧?”说着这话的时候,霍老爷子自己都透着不确定。
霍清华没有再说别的,而是转身回了房间。霍家在此时垮掉是好事,没有利用价值的,会被扔在一边,也许会逃过一劫也说不定。
而在围墙的外面,君澈始终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安静的站在那里,目光沉沉的盯着灯火明亮的霍家宅子细细的看着,好像是第一次看见,也好像是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一般的专注,他甚至在阴暗的树木的暗影里,围着宅子走了一圈。
门外已经有守候的记者,在爆出了那么多丑闻之后,霍氏几乎是无力回天了。除非拿着大笔的资金砸进去,然后艰难的重新开始。
而他已经没有那个精力也没有了那个耐心,去花那么长的时间再培植起来另外的一个霍氏。
或者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背后捅刀子的会是他以为的自己人。
他一直以为可以交付后背的亲人。
这么些年,霍家的富足生活,霍家的财富地位,没有哪一样不是他一点一点筹谋的,大事未成,竟然釜底抽薪,明明已经成功在望了。
那一天,不仅是他,霍家也会站在云市的顶端。可是就这样阻断了路,他非常的不甘心。
午夜时分,整个云市都被震惊了,因为某一处的大火映红了云市的天空,警车消防车的轰鸣声被整个云市都叫醒了。
“慕。”站在慕歌山庄的主楼的楼顶,霁月有些诧异的叫了一声,似乎他们的速度快,君澈反击的速度更快。这是破釜沉舟的节奏?
慕流年安静的看着弥天的大火,看着映红了的天空,嘴角淡淡的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没有这一场大火,怎么堵得住悠悠众口,人死了,很多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追究的了。后续的戏才更加的好演。”慕流年冷笑,君澈是想从幕后走出来了。
“念霜……”霁月欲言又止,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放心,暂时不会有事。君澈要等好的时机。”慕流年看着那场大火说。眼角眉梢都是冷冽的光芒。
他在想,斯朕什么时候行动,还是压根就在坐山观虎斗。
同样的时间,同样站在楼顶看着弥天大火的人还有很多,比如斯朕,比如花已陌。
尽管是未婚夫妻,可是斯朕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或者是怕花已陌知道了什么,所以从来都不在别墅过夜,于是很多时候,这里只有段朗和花已陌,段朗安静,基本不出声音,而且基本不向斯朕多话,所以花已陌就直接当他不存在。
此时顶楼的烈烈夜风里,花已陌安静的站在那里,长发飘飞,身上宽大的家居服也被风吹着紧紧的裹在身上。纤细的身姿甚至让别人以为,风很轻易的就能把花已陌刮走了。至少,段朗不止一次的这样担心着,花已陌的安危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至少从今天的情况看来,绝对是如此。
所以,花已陌愿意看,他跟着就是了,那个方向,绝对是今日掀翻了云市的霍家,畏罪自杀或者其他,都没有办法知道,但是从明早开始,云市再也没有霍家。
不作不会死,段朗这样认为。
花已陌看着大火弥漫着整个云市的天空,眸色一片幽冷,今日种种,有其他人的努力,何尝没有她的努力。
当年的那一场大火,她亲眼所见,点火的那个人是君澈,她曾经是忘记了,但是现在已经想起来了不对吗?
算不上睚眦必报,不过是想要断了君澈的后路,搅混了这池子谁,他不急如何能暴露的彻底。
花已陌冷笑一声,如今看着这漫天的大火,她已经不会有灼热的疼痛的感觉,谁给了她什么,她就会换回去什么?
“可惜……”花已陌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可惜什么,她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拢了拢乱飞的头发,然后款步走下楼,没有看雕塑一般的段朗,也没有说任何的一句话。
段朗奇怪的看着花已陌的背影,一个女人,看到这一幕,不是应该害怕或者有疑惑吗,为何花已陌没有疑惑。
烈烈风中,那火势似乎有渐渐变大的趋势,飞舞的火舌就像是一条发怒的巨龙在飞舞。
段朗看了看,紧随着花已陌走下楼,确认她已经回到房间睡下了,他才走进自己的房间。
突然,他站住了脚步,似乎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屏息感受了一下,又似乎没有,但是那种感觉就是如影随形。
段朗沉了沉眸子,若无其事的转了脚步,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洗了手,出来直奔厨房,那一杯水,站在客厅的窗口望着窗外的花园,静静的喝完。
随后,他就走进房间睡了。
凌晨的时候,一个人影闪进花已陌的房间,带着一身的冰凉气息钻进花已陌的夏被里。
“我去,那个家伙的感觉真敏锐,不就是看了他两眼吗,竟然半夜都不睡。”兔子嘀咕着,躺在被窝里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呢?”花已陌轻声问。
“在他的窗口随手撒了一点东西,绝对一觉到天亮。”兔子笑嘻嘻的说。
“如果她的感觉那么敏锐,你感觉你不会被发现?”花已陌怀疑的问。
“你真是低估了我们,他在厉害,也不过是这俗世的一个,我可是来自那里。”兔子的语气不无嘚瑟,“虽然大长老会惩罚我,但是我还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嘿嘿,逃跑和躲避最好。”兔子侧过身子说。
花已陌无语的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
“临风有消息了吗?”花已陌问,走了已经很久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你放心啊,临风很厉害的。”兔子摆摆手。
“不过,阁主,你和我说说,为什么要加一把火啊?”兔子好奇的问,明明是不谙世事的女子,明明一直处在被监视的状态,竟然会分析时局,她才真的是小看了花已陌。
“连门的主子是君澈,他能有今天的成长一定曾经是依赖于斯家的,你以为斯家的南山的地下工厂为什么那么快就垮掉,不过是因为早就被掏空了,技术和走货进货的路线也全部已经被掌握了。我被囚禁在南山的时候,确实听到有人在谈论什么时候离开,等待消息的话,那时候只是有些奇怪,知道君澈是连门的门主就都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