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已陌静静的看了慕流年半晌,然后微微一笑:“她和我是什么关系,她被劫了我为什么要呼救,我怎么知道那不是她挖的一个坑?慕少主,那是你的未婚妻,不是我的,你没有保护好她,不用把这个怒火撒到我的身上,而且,慕少主不在,我可是看的清楚,花念歌先喊的救命,然后才有人冲过来劫持她,我以为她是在玩什么新奇的游戏呢,一时看的入了迷,完全没有想到这是劫持。”
“你还要污蔑念歌!!她一定是看到了危险才喊的救命,而你就那样看着,明知道她有身孕,还那样看着不管,那也是你的外甥,你还有没有心,花已陌?”慕流年极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手,不让它爬上花已陌的脖子掐死她,花已陌做了那么多事情,确实是该死,但是为何他恨的牙痒痒却下不去手,想要把她拘禁在他的身边,每天看到她,他想要一直在他的身边。
有些时候,慕流年痛恨自己在花已陌面前的不受控制,明明自己已经和花念歌在一起了,明明连孩子都有了,为何他的心还是控制不住?
“慕少主难道忘了,花念歌不是我的姐姐,我哪里来的外甥,你是你下的种,和我有什么关系,花念歌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我也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花念歌不是在玩游戏,这样的戏码她玩了也不是一次了,难不成慕少主手心里的宝,我就要当成宝不成。”
“花已陌,你的话倒是很多!”慕流年冷哼,每说一句都是想让别人掐死她的节奏。
花已陌笑了一下转过去,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说实话那一刻,她是真的以为花念歌要玩什么游戏,她确实是先喊的救命,然后才有人冲出来的。
花念歌是什么样的人,她非常的清楚,反而是慕流年,他是不清楚盲目的相信呢,还是压根揣着明白装糊涂。
即便是霁月开的特别快,前面的车子因为离得太过遥远,也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然后融入闹市的车流,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慕,丢了。”霁月放缓了车速,低声说道。
“回去!”慕流年冷声说道。
车子一开进山庄,慕流年就下了车,从另一边打开车门,然后很是粗鲁的把正要下车的花已陌拎了出来,拦腰一抱,往肩头上一甩,就大步往屋子走去。
花已陌没有挣扎,没有说话,透过披散下来的长发,她看见霁月担忧的视线,他紧锁的眉头在担忧着什么,只是绝对不会是她就是了。
现在的花已陌是不是已经成了慕流年的杀母仇人,成为了整个慕歌山庄的敌人?
不得不说,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花念歌都是很厉害的一个人。
慕流年径直地走进房间,然后移开书架,径直地走到地下室,用力的把花已陌摔在暗室里的床上。
花已陌只是感觉自己浑身的筋骨都疼,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给我好好的待着,想想你哪里不对,一个女佣,竟然不知道护着自家的主子,还种种狡辩,强词夺理,花已陌,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慕流年说完,没有再看趴在木板床上的花已陌一眼,转身就走,门被哐当一声锁上,然后台阶上的门也被严严实实的关上,整个暗室都陷入一片幽暗之中,只有墙壁上的一个小小的气口,透着点滴的光亮。
花已陌缓缓地坐起来,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慕流年大概是不知道,她是喜欢黑暗的,黑暗可以隐藏很多情绪,也可以回忆很多美好,她可以以为那些就是真的,她只是在做梦,梦醒了还是会回到父母在身边,欢乐的生活中去。
即便知道早已经回不去了,她还是贪恋这样片刻的自欺欺人。她逼着自己长出坚硬的刺来,谁惹了她,她就扎回去。可是伤人自伤,何况,她的刺不过是用来自保罢了,哪里有伤人的能力。
花已陌,你还是太弱了,任何一个人你都不是对手,你也没有任何的筹码,有的只是在这样的生活里用力的坚持着,能飞多远就飞多远。
一滴泪毫无预警的从眼角滑落下来,打湿了衣襟。
她只感觉肩头一热,然后一只火红的凤凰从肩头飞了出来,浮在半空中,静静的看着她。
花已陌伸出手,那只凤凰就停留在了她的手上,但是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的重量,甚至感觉她如果大口的吹气,那一团红光就会随风而散了。
“我想让你去找临风,让他去查一点东西,你能帮我吗?”花已陌轻声问。
那只火红的凤凰歪着头看了看她,然后点了点头。翅膀微微一扫,就扫去了花已陌脸上的泪痕,那个表情竟然是万分嫌弃的模样。
花已陌也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那只凤凰半晌,然后打开自己手上的银镯子,拿出一个羊皮纸交给凤魅:“给临风,查查是不是斯家?”
凤魅点点头,羊皮纸突然就凭空消失了,凤魅也变成了一个红点,然后从通气口飘了出去。
如果那张羊皮纸上画的真是斯家,那就意味着这么些年一直不知所踪的花家老巢在她的掌控之中了,估计连慕流年都是不知道斯家的位置的。
凤魅已走,这里是一片幽静的黑暗,花已陌感觉自己累极了,整理了一下床铺,倒头就睡。尽管是囚犯,可是这间屋子还是很干净的,连被褥也还有阳光的味道,可见是经常洗晒得。
梦里,花已陌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她高考完躲开花念歌的视线偷偷的出去玩,那一段时间花念歌看她看的特别紧,如今想来,大概是做贼心虚,要多加防备吧。
然后,她遇见了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她想要叫醒他,迷迷糊糊的他抓着她的手说,不要给医院和警方打电话,会有人来找他,请她帮帮他。
她不该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扶着那个高大的人走的艰难,又不能带回家去,就送去了自己的小树屋。
因为身子单薄,不堪重负,还重重的摔了一脚,手心划出一个大大的血口子。
那时她还开玩笑似的说,手心留疤没有人要,我可就赖着你了哦!
如今想来,都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从来没有遇上慕流年。
可是,她与慕流年注定是这样的纠葛难断。
“慕,你?”霁月站在房间里,看着慕流年从暗室里走出来,欲言又止,他也感觉花已陌无辜,可是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霁月,你感觉像是针对花念歌或者是我吗?”慕流年突然说道,看着窗外的身影如一棵劲竹,透着一股子孤寒:“也许,根本就是冲着花已陌来的。念歌不过是替罪羊而已。”
霁月眉眼闪了闪,想要说花已陌说花念歌是先喊的救命,后来的人,想着慕流年定然是不相信花已陌的,张了张嘴,也就什么都没说。
“那间屋子当真是花已陌曾经住过的?”慕流年突然问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哪间屋子?”霁月奇怪的问,突然就多了一丝了然,“嗯,她在这里当女佣的时候,确实是住在那间屋子里的。”他没有主动说,慕流年问起来的,不算是违规吧,他可是接的慕飞雪的话,只是,现在慕飞雪就像是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了,大概除了慕流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或者慕流年也是不知道的。
慕流年又不说话了,目光沉沉的看着窗外那一片光秃秃的黄土地。想着那个女人当真是别扭而且报复心强,以前似乎不是这样的。慕流年一愣,以前是什么样?
“慕,花小姐,在斯朕的手里。”霁月递过手机,那是念霜传来的信息,可以确定的是,花念歌确实是被斯朕带走了。
“如果斯朕不想让我们知道,那也是要费一番周折的,既然这样明目张胆的,一定是有所图谋的,静观其变吧,他不会伤害念歌的。”慕流年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可是转身的一瞬,他感觉心头一动,连忙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红点消失在天边,即便是这样的阳光普照的日子,那个红点也是很明显,那是什么?
“你来了。”斯朕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木雕娃娃,淡淡的说,甚至连眼睛也没有抬一下。
花念歌走进屋子,似乎有斯朕在的地方,阳光退避三舍,空气也很是稀薄,整个人都被压制的心都疼了。
可是在斯朕的面前,不自觉的,她就会屏住呼吸,小心翼翼,任何一点想法和情绪都不敢外放出来。因为任何的弱点在斯朕的手里,都会变成她的致命伤。
“孩子还好吗?”斯朕的目光慢悠悠的扫过花念歌平坦的小腹,语调轻缓的说。
花念歌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还好,没有怎么样。”
“那就好,你可以要好好的保着孩子,我有重用,如果孩子没有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斯朕慢慢的站起来,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落日。一天将近,这个时候的风景总是很不错的。
花念歌没有说话,此时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不管有什么样的情绪存在,断然不敢露出来半分。
“花已陌和慕流年的关系怎么样?”斯朕盯着远处的斜阳,淡淡的问,他一直怀疑慕流年是不是失忆,还是从头到尾了然于胸,不过是在假装。
因为,慕流年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对手,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今天慕流年亲了花已陌,花已陌反抗了,我不太清楚慕流年到底是不是失忆,今天去花市之前,慕流年和花已陌还在房间里手拉着手,深情对望。花已陌还让我管好自己的未婚夫。”花念歌极力把她所见到的说的严重一点,如果斯朕出手了,花已陌绝对会很惨,而且也更加的有把握。
斯朕的眸子里一片幽光,整个人都笼罩在傍晚的霞光中,神色迷离,花念歌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