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不想让我们有危险,或者说,她压根就不想让任何关心她的人有危险,宁愿自己有危险。”蓝司辰低叹一声,就知道花已陌是善良的,她真要去赌,未必能输,可是她不赌,因为她身边站着的都是对她好的人,她宁愿一个人承受。
临风和胡萝卜看着花已陌的眸子突然多了一些东西,那个东西叫做敬服,这是个值得他们跟着的阁主,不是他们看到的那个表象。
“怎么了?”秦果果端着衣服出来,一看到庭院里的慕流年和霁月,瞬间就明白了。
“你真的要去?”秦果果拉住花已陌的胳膊。
“必须去。他们几个就给你了,你好好调教,会有用到的时候。”花已陌看着秦果果拜托道。
“那你要小心,慕流年似乎和以往不一样了,那天葬礼,看我就像是看陌生人,完全不认识。是不是花念歌做了什么?”秦果果皱着眉头说。
“我知道了。”花已陌淡淡点头,眸光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亮的阳光里,慕流年看着花已陌披着一身阳光缓缓地走来。他刚刚悬着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他真的以为花已陌要有什么别的花样。不知为何,他自从见到花已陌的刹那,就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女人他要拘禁在身边。
也许是因为要报仇,也许是因为其他,他就是突然感觉这个人异常的熟悉,熟悉到任何的碰触都是自然的舒适。
似乎对花念歌,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渴望。是花已陌太过厉害了吗?
花已陌缓缓走过来,目光平平静静的,越过站着的慕流年,就往门外走。
慕流年眸子一冷,因为花已陌的无视。
转身也往外走,他要的不过是罪魁祸首花已陌,如今花已陌已经在了,别的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感兴趣。
花已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从今以后,她才不要委屈自己。
慕流年也从另一边坐了上来,车门嘭的一声关上了,车子里瞬间就是低气压,几乎立刻的,花已陌迅速的移向另一边的车门,尽量拉开和慕流年之间的距离。
前后座之间又升起了黑色的玻璃,小小的空间里,只有花已陌和慕流年,除了空调的声音,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躲我?”慕流年冷哼,长手一身,轻巧的拎过花已陌。
花已陌连躲避都没来得及,就被拉到了慕流年的身边。
“慕少主说笑了,我只是习惯靠近窗边,没办法,晕车。”花已陌强自稳定住心神,她还是低估了慕流年对她的影响力。这么靠近的时候,感受到慕流年的温度,闻着慕流年的气息,想着曾经的种种,不自觉的她的脸还是会红掉。
“怎么,这就把持不住了,放心,你只是本少的女佣,是折磨的对象,本少绝对看不上你这样的歹毒的女人,还是收起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没有用,只是看着很可笑!”慕流年盯着花已陌苍白的突然泛出红晕的脸颊,不知为何,这个样子的花已陌,他也是似曾相识,而且手指蠢蠢欲动,很想去摸一摸那个触感。
他手一动,一把推开近前的花已陌。
花已陌正在气结,一时不防备,头哐当一声撞在另一边的门上,整个人顺势就抱着头蜷缩在座位上,她的头曾经重伤,所以这样的撞击自然是承受不住的,头痛欲裂,眩晕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你不要装!没人在乎!”慕流年冷哼着别开视线,可是他的手却是死死的攥在一起,青筋暴起。他不明白,为什么,花已陌一靠近,他似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摸一下,或者亲近一下,而且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对于花念歌,他从来没有这种失控的情况。难道,是这个女人太会魅惑男人?
他再次转过头,看见花已陌还是以蜷缩的姿势抱着头靠在哪里,额头的黑发已经被汗水浸湿。
明明空调已经打的很冷了,难道?慕流年莫名其妙的心头一跳,脑海里蹦出一个蜷缩在座位下痛苦的模糊身影。
“你没事吧?”慕流年用脚尖踢了踢花已陌,冷声问,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花已陌的样子似乎非常的不好,汗水哗哗的往下淌,甚至是后背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花已陌没有说话,只是艰难的回过头,冷冷的盯着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被汗水浸湿,显得更加的惨白,漆黑的眸子如点漆一般镶嵌在一片雪白之中。
让慕流年震撼的是里面的目光,冷冷的,疏离的,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他就像看见让人厌恶的蝼蚁一样。
然后花已陌蜷缩在座位上,缓缓地闭上眼睛,完全把慕流年当作是空气,最近她的身体受过太多的伤,还没有时间养回来,很容易就疲倦,何况如今头部这重重的一撞。
慕流年被花已陌冰冷的目光看的心头一悸,眸子一冷就想说话,可是花已陌已经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并且以很快的速度陷入沉睡,似乎是完全不设防的样子,或者,根本就是疲惫至极。
这个时候,慕流年才能仔仔细细的审视花已陌,她的脸小巧而憔悴,似乎大病初愈一般,即便是睡着也是眉头紧蹙,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完全是戒备的姿势。
眉毛倒像是画的一般,嘴唇没有什么血色,头发倒是很长,乌黑光滑,身子纤细,蜷缩成一团更加没有什么存在感。
这个女人和五年前订婚宴上的一面之缘似乎有很大的区别,干净的不染纤尘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干坏事的人,如果没有那么多证据在,慕流年也许真的要相信,花已陌也许是无辜的。
可是,君豪的话,花念歌提供的种种,她是斯御的未婚妻,后来又成为斯朕的,他即便是想相信她都不能。
花已陌找到了,花已陌已经在他身边了,下一步要怎么办,杀了她还是折磨她,慕流年突然完全没有了方向,只是心里突然就像是踏实了很多。
他也闭上眼睛,许久没有的困意突然袭来,下意识般的,他伸手把昏睡的花已陌抱进怀里,就像是抱着一个枕头一般,闻着熟悉的味道,酣然入睡。
慕流年刚刚离开,福利院的大门就走进了另外的一群人。
此时,蓝司辰正和胡萝卜在一起说着什么。
一回头看见从荷塘的另一边走过来的人影,微微一怔,却也是了然。慕流年能够找到的没有道理他会找不到。
“你们都进去,不要露面,真正的劲敌来了。”蓝司辰低声说。
临风看了看远处的人影,点了点头,阁主不希望他们暴露,他们自然不会往枪口上撞,何况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不明白底细之前,他们不会过早的暴露实力。
蓝司辰安静的站在必经的桥上,手里转着一朵刚刚摘下来的白莲花,清香萦绕在鼻端,花已陌就是像白莲花一样的女子,明明美好的不染纤尘,偏偏命运多舛。
“你竟然在!”斯朕站在木桥上,站在蓝司辰的对面,冷声说道,身边站着的两个黑衣男子,很是脸生,但是气势非常的强大,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斯少,这是福利院,我母亲借住在这里,我来看看,有什么不妥吗?”蓝司辰轻笑着说,眉宇间一片坦荡。
“花已陌呢?”斯朕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这样说。目光像是刀剑一般的锋利,只是看着就让人感觉肉疼,他的红唇还滴血一般的妖艳诡异。
“斯少的消息难道这么不灵通,十分钟前,慕流年给带走了,你看还动了干戈,看到地上插着的棒子和小刀了没有。刚刚的,慕流年似乎要杀了花已陌。”蓝司辰指着地面说。
“你就没管?”斯朕压根就不相信这番说辞,慕流年也许真的失忆了,但是打女人,那是他会做的事情,不是慕流年。
“据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蓝司辰状似不经意的说,可是说的也是实话,目前,慕流年就是以为花已陌和斯家联手,是当年的罪魁祸首。
却没有发现,斯朕的眸子一冷,脸色一寒。
“搜。”斯朕冷声道,两个黑衣人像是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奔了出去,不知道是怎么地一种搜法,反正里面是平静如初,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蓝少好兴致。”斯朕看他把玩着花朵,那副闲适的样子非常的碍眼。
“没办法,死了一次,感觉生活无比美好。看哪儿都喜欢。”蓝司辰不卑不亢,不惊不惧,他自然知道斯家是怎么样的存在,在和慕流年站到一条船上的时候,他就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他要面对的又是什么,毕竟蓝家也是世家之一,不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命大是好事。但是也要看明白了,守护好。”斯朕说。说的意味深长。
“我当然看的清楚,明哲保身还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和慕流年大动干戈。”蓝司辰举起了手,白纱布缠着的手鲜血淋漓,显然是伤的不轻。
斯朕的眸子沉了沉没有说话,一朵莲花已经被他挤出了汁水,皱巴巴的花瓣,细碎的散落在木桥上,蓝司辰是在说,明哲保身,不得罪他,也不再靠着慕流年?哼,上了船,想要下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他习惯的是从来不给自己留下隐患。
“主上,没有。”两个黑衣人回来了。
“慕流年倒是快,走!”斯朕一松手,剩余的皱巴巴的花瓣随手一撒,阔步而去。
蓝司辰安静的站在荷塘中,这时候才感觉到手心的疼,刚刚他就是故意捏裂了本已经不流血的刀口。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斯朕放松警惕,让蓝家缓一缓,储备的更加的充分,以方便迎接更大的风暴。
“那两个人不简单。”临风和胡萝卜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蓝司辰的身后。
尽管搜查的相当的隐秘,还是让他们发现了,那两个人的路数很是熟悉,很像来自和风云阁一样的存在。
听说,有一个地方,叫做龙族。
可是,那个不是慕家龙廷才能调动的力量吗?为何,这个人可以?
“当然,暗夜斯家,怎么会简单呢。”蓝司辰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