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年长叹一口气,面带惆怅:“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保住云大人的命了。”
“准备一下,明日出发。”
赫连墨冷冷道,转身便离开了书房,堇年看着他的背影动了动唇,却没说出半句话来。
他漫不经心的在府内走动着,无意间便来到了止惜院前,抬眼扫过的高挂的牌匾,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还是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叶怀素坐在秋千内与一旁的巧月相谈,见赫连墨前来,她迅速起身:“臣妾参见王爷。”
赫连墨上前握住她的手:“明日本王便要去江南,这一去怕是要一月。”
江南?
叶怀素眸中泛着几分期待:“王爷要去江南?听闻江南极美,凡是去过的人便都舍不得回来了呢。”
“你喜欢江南?”
赫连墨眉头微皱,稍显好奇的问道。
“没去过,也说不上喜欢,不过是心心念念,想去罢了。”
叶怀素低头笑着,轻声细语皆透露着几分羞涩。
“既然如此,本王带你一同前去也是可以,你可愿意?”
赫连墨抬手划过她的面庞柔声问道,声音无比温柔,让叶怀素坠入了温柔乡似的。
“王爷不是要去处理公事吗?带臣妾前去,是不是不太好?”
叶怀素微微一怔,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无碍,你若想去,本王自会安排,何必拘束于这些?”
赫连墨将她宠到了极致,举手投足间皆透露着温柔的气息,他此时似乎并不想与叶怀素分离,若是她想要跟随前去,赫连墨自然是开心。
“麻烦王爷了……”
叶怀素低头低语道,声音小的差点就要听不到,巧月在一旁注视着两人,笑意绵绵。
从前赫连墨对叶怀素是爱答不理的样子,如今倒好,早已被赫连墨捧在手心当中宠着。
“明日一早便出发,本王叫人去安排。”
赫连墨柔声道,抬眼见她发髻上的玉簪,笑意更是温柔了些许。
巧月见赫连墨离开院落内,便一副惊喜之色握住了身边女子的手,一副没大没小的模样:“主子,王爷近来对您是越来越好了,奴婢在一旁看着实在是羡慕的很。”
“他自己都不知道所爱之人是谁,对我的好,或许只是出于当年的几分情谊罢了。”
叶怀素朱唇轻启,字字都带着苦涩的味道,巧月摸不清头脑,不知为何叶怀素如此在意情爱一事,赫连墨爱或不爱,如今皆是将她放在了第一位,莫非这还不能让叶怀素放下心中芥蒂吗?
“主子何必苦苦追寻所为的爱呢?在奴婢看来,王爷早已爱上您了。”
巧月匆匆追上进屋的女子,跟在其身边喋喋不休道。
“不过都是你以为的罢了,他若是真的爱我,又怎会认错了人?茹儿虽与我有几分相似,可说到底终究不是同一人……”
何况大婚那晚,她险些失了清白,多次被赫连墨折磨的体无完肤险些丢了性命。
如今赫连墨对她的宠爱,更像是愧疚,而并非此男子真的爱上了自己。
“主子,您何苦追究这些细节,往常您入府时,只求相敬如宾啊。”
巧月在一旁埋怨着,而叶怀素只是愣了愣,摇着头苦笑:“人都是会变的。”
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便会更多,她往常不敢奢求赫连墨的真心相爱,只求相敬如宾安安稳稳守在他身边,但如今不同了,她想要的更多,不只是这些摸不清的宠爱,还想要赫连墨的心。
“主子……”
巧月眉头拧成一团,她开始畏惧眼前的女子一般。
“好了,别说了,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便要出府了。”
叶怀素有些不耐烦了,催促着巧月前去收拾东西,巧月无奈,只能乖巧的按照她所说去做事。
深夜,叶怀素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却无法入眠,她支撑起身子走到梳妆台前,趁着窗外透射进来的月光细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那双宛如柔荑的手轻抚面庞,眼眶逐渐红润,冥冥之中似乎她变了,变成了自己从前最厌恶的模样。
看着那双手,脑海中一遍遍回荡着叶雪茹倒地而死的场景,突如其来的恐慌在周围蔓延,最后一丝月光被云挡住,屋内顿时暗下了许多。
叶怀素身子发颤,走到床边死死抱住被子蜷缩在床脚。
不知何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屋内已经亮堂了,她额头隐隐冒出些许冷汗,听着门外传来的阵阵鸟儿叫声,心中的不安逐渐消失。
巧月轻轻推门而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见叶怀素坐在床边发呆,她愣了愣,便走上前去问道:“主子是做噩梦了?额头上净是汗。”
叶怀素苦涩一笑:“沐浴更衣吧,昨夜不知为何阵阵心悸……”
“哎?奴婢这才想起莫孺人送的安神香已经用完了,许是换了香,主子觉得不太适应的缘由。”
巧月一愣,方才想起关键的事情,她轻叹一口气,满是委屈的望向叶怀素。
叶怀素瞧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带着些许责备的点了点她额头:“你这丫头,我还能责罚你不成?”
“奴婢自然知道主子舍不得!”
巧月顿时笑嘻嘻道:“那奴婢这就去打水,来为主子沐浴更衣。”
“去吧。”
叶怀素摆了摆手,可屋内燃的香却有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但她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这味道是从哪里闻到过……
她不在多想,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单薄的睡袍在触及到一阵冷风后更是寒的刺骨,她匆匆退回了屋内,揉了揉额头,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巧月打了水前来,叶怀素便跟前去沐浴。
褪下的睡袍,那肤若凝脂,白皙无比,可背后留下的疤痕却格外的刺眼,巧月帮她清洗着身子,每每看到那伤疤便会恨自己没用。
“怎么了?”
叶怀素听到些许抽泣声,她转头看去,见巧月哭的伤心,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都怪奴婢没用,才害主子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