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个小时前，结束完雍翠园举行的医学研讨会后，朱才青刚回到酒店，工作手机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朱才青想也没想就挂断了。
工作和生活必须分开这是他的原则，平日在京的时候，也经常接到陌生电话向他求病的，自然这个也不会例外。
不过刚挂断电话对方又打了过来，朱才青皱了皱眉再次挂断。
一次。
二次。
三次。
对方像是不打通不罢休似的，连打了六个电话，最终朱才青接起电话，还不等对方开口，就跟反感的说：“请不要再给我打电话，现在是我私人时间。”
“朱教授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是刚才在雍翠园见过面的那位大姐，朱医生我儿子……我儿子快不行了……呜呜呜……我们在去江宁第一人民医院的路上，朱教授求求你来救救我儿子。”
朱才青这才想起这对母子，在雍翠园的时候自己夸下海口说一定会医治他儿子，自己再怎么也得去瞅瞅，免得万一真出了什么是故，到时候在媒体上说自己得坏胡。
随即朱才青赶紧穿上衣服去了医院。
黄先科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经接到医院的通知，于是匆忙赶回了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刚巧碰到朱才青，两人一路小跑进了五楼急症室。
刚出五楼电梯，就听到一阵哭声，两人加快步伐跑了进去，此时病人刚照完CT，正在等结果。
患者母亲一看到朱才青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朱医生你救救我儿子。”
急症室的其他医护人员大多也知道这位赫赫有名的心脏外科教授，不过这并不是北京而是江宁，本院明星医生黄先科在跟前，这患者母亲却对一个外人如此，难免让人反感，也为黄先科报不平。
黄先科为人还是很豁达的，再说了朱才青在心脏方面的造诣的确比自己高很多，也并不觉得又什么尴尬的地方。
朱才青还是很有分寸的人，知道这不是自己主场，随即扶起那位母亲：“大姐你别激动，这位是黄教授，我们都在这里，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先看看你儿子的情况再说。”
“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患者母亲在依依不舍中被护士搀扶了出去。
朱才青很礼貌的朝黄先科笑了笑道：“黄医生别见怪，是患者母亲给我打电话非要让我来。这里是你们医院，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你说了算。”
“朱教授客气了。你是老教授经验比我们丰富，你来，我们跟你学习。”黄先科笑着看了看身后一众年轻医生。
朱教授点点头走到患者身前，看了看旁边的仪器上不太规律的拨动，又接过刚刚拉出来的CT看了一下，顿时眉头一皱，还未及等他开口，黄先科吃惊道：“粘液瘤恶化了？怎么可能才两天时间就发生这种事？”
“两位教授刚才我们检查出患者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旁边一个年轻医生说道。
朱才青此时眉头紧皱，片刻道：“看样子必须马上手术，否则患者很难挺过今晚。”
说出这话时，朱才青觉得这话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忽然想了起来那个一晚上跟自己抬杠的小同志说的。
朱才青环顾四周并未看到他，于是问道：“黄教授那个小同志怎么不在？”
“是这样的，顾小白并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
朱才青刚才还有所顾虑此时一听不是医院的医生顿时露出一丝笑意，原来是那货懵的。
向目前这位先天性心脏病并且患有粘液瘤的患者发生病变，朱才青也是遇到过并且成功的切除，所有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思量片刻道：“黄医生尽快安排手术。”
“好！这就安排。”
手术室内。
黄先科、朱才青等人换上手术服走入手术室，无影灯打在患者的胸部。
黄先科接过刀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朱才青。
朱才青点点头接过刀比划了两下，正要施刀的时候。周围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朱才青习惯了这种被仰视的目光，一双手抱着学习的神情，朱才青停了下来朝周围人微微笑了笑：“大家仔细看，应对这种镜面人的手术首先要保持镇定，粘液瘤发生癌变的几率虽然很小，首先要先想到可能会发生的风险，并且做好一切措施。”
年轻医生点点头。
朱才青用手术刀在胸口上划开一道口子，跳动的心脏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朱才青一边讲解一边熟练的把心脏左心室的位置划开一道口中，耐心的讲解应对这种先天性心脏患者的粘液瘤应该注意的事项。
看着朱才青如此轻松的样子，众人也就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给大家看看这个粘液瘤的恶化规律，首先！”
刚说道首先的时候，朱才青赫然楞住了，猛的弓下身子对准粘液瘤一看，眉头顿时一皱。
周围人也看到朱才青此时的反应，黄先科问道：“朱教授有什么情况吗？”
朱教授猛的回头朝屏幕前看去，所有人也跟着凑了上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快？”朱才青和黄先科几乎同时说了出来。
“朱教授什么情况？”有人问道。
“患者的粘液瘤已经发生癌变并且从左心室扩散到整个心脏。”朱教授有些后悔了，没想到这患者的癌变扩散得如此之快，在加上镜面人先天性心脏病种种缘故，朱才青几十年的经验判断，这台手术的成功几率为1%
朱才青愤怒看向身旁的黄先科等人：“你们医院什么水平，什么仪器？竟然连这个都检查不出来？如此茫然的动刀你们知道风险有多大吗？”
“朱教授我们的仪器也是美国进口最先进的设备，不可能检查不出来。”黄先科停顿了一下：“不过目前最关键的是该怎么做?”黄先科其实心里也没底，不过事已至此，他心里也想到了萌生了搏一搏的想法，再加上朱教授也在，两人在心脏方面的成就一定可以想出办法的，不过这也要看朱教授的意思。
朱才青道：“镜面人先天性心脏病粘液瘤癌变！在加上你们医院这医疗设备。哼。。。我看还是算了，马上联系航空公司送到北京。在你们医院我不敢做，也不愿冒这个风险。”
“朱教授可是病人不能再拖了！”
“1%的成功机率你知道吗？等于动了手术就跟他判了死刑。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还能撑几个小时，从到北京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朱才青相信只要患者能够成功活到北京，以他的团队和医院的的医疗设备一定能把他救过来，至少不会死在手术台上。
黄先科也知道朱才青说着这个道理，不过患者能成功挺到北京吗？
“黄教授你在犹豫什么？”朱才青问道。
黄先科其实也是知道自己的团队和设备比不上北京，可是在医院自己住持的手术上，刀动到一半动不了了，还要送到北京去？能够到达北京成功医治自然是好事。但对自己对医院无疑是个坏事，以后谁还相信自己，谁还敢把病人送到自己手上？
对于朱才青不愿意承担风险他是很能理解的，如此赫赫有名的心脏外科教授，在自己即将退休的年纪，在他彪悍的手术成绩单上，又怎么可能愿意承担一个不在他医院，他的团队下不该承担风险呢？
“黄老师该怎么办？”身边的医生望了一眼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
朱才青看了看时间：“尽快决定！”
“我先打个电话。”不等大家开口，黄先科直接冲了出去。
朱才青以为他是去联系航空公司，于是对身旁几个医生说道：“准备一下，转院。”
年轻医生眼睛中带着一丝失落，开始收拾相关设备和急救用品。
黄先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顾小白的电话，他还记得在雍翠园临走的时候给患者母亲说的那番话，尽快去医院动手术，晚了就来不及了。
电话响了两声，对面传来顾小白的声音，不出意外顾小白已经猜到了黄先科遇到的困难，说马上就来。
朱才青等了几分钟也不见黄先科回来，于是走了出来，看到黄先科在手术门口一直盯着专用电梯等着什么人。
“黄医生航空公司的人怎么说？”
黄先科摇摇头道：“我没跟他们联系。”
“什么？你没联系！”朱才青眉头一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患者的生命是你能拿到开玩笑的吗？”
黄先科面对朱才青的质问口气有些不悦，也是也对他刚才在手术室里面对手术风险而选择退缩感到反感。
“我在等人，等一个能够敢动手术的人。”
朱才青眉头一皱，多多少少听出了这话有点映射自己不做手术。
五楼！
电梯叮的一声响了。
顾小白和刘溪沫出现在两人眼前，顾小白很轻松的笑容朝黄先科笑了笑，又朝朱才青看了过去。
“你来干什么？”朱才青问道。
黄先科如同看到救星一样冲了上去紧紧握住顾小白的手：“小白你终于来了。走跟我进去。”
黄先科完全忽略掉身旁这位全国知名的心脏外科专家。
朱才青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