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张大了嘴巴愣了愣,这刘御医可真是……真是医者仁心啊……莫非这老狐狸真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才如此黏糊?
范氏摇了摇头,强作镇定地将另一个薄薄的封红交给百合,示意她交给李郎中,一句话不说的就去安排送二位大夫离开的车马去了。
待屋内众人尽散,留下看守未宝才二人情况的小丫头也缩在小板凳上打起了盹儿,屋外骤然聚起了五色的灵气流,汇成一条条有如实质的灵气丝线,打着旋儿,奔涌着直奔丫丫而来。
这些五彩的丝线,在接触到丫丫发肤的时候,渐渐变成了无色透明的样子,顺着丫丫的头发丝和毛孔,钻入了她的体内。
此时的丫丫,仿佛沐浴在一片弥漫着馨香、热气氤氲的温泉之中,身体和灵魂都洋溢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舒适和爽透。
半晌过去,灵气旋涡渐渐淡去,丫丫在睡梦中仿佛听到了咔的一声脆响,好似有什么隔阂被冲破了,头脑瞬间就清醒过来。
如果秦天霸和未保升在场,一定会一眼就看出来,丫丫这是突破了炼气期三层,也一定会向着老天大喊不公平,从来没有人睡着睡着觉就突破的,也没有人受着受着伤就突破的,真是太妖孽了。
丫丫晃晃悠悠地爬下软塌,感觉脑袋还有一些迷糊,她踉跄着小身子来到未宝才的身前,用小手摸了摸未宝才苍白的脸,低头又看到未宝才腹部的伤口,鼻子一酸,一串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滴落在了未宝才肚子上的伤口上。
本来已经变得浅淡了许多的伤口,在触碰到丫丫眼泪的时候,疤痕处的皮肤竟然冒起了一股白色的雾气,吓得丫丫忙用手去擦眼睛,瞬间止住了抽噎。
丫丫用小手慌乱的去擦落在未宝才腹部的泪水,竟然发现未宝才原本腹部赫然可见的狰狞疤痕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跟二哥说……”未宝才虚弱的声音在丫丫的脑后响起。
哇……丫丫的眼泪决堤而出,一下子扑倒在未宝才的身上,抱着他的头痛哭起来,未宝才竟不知该安慰她些什么,只能一下一下抚着丫丫的小脑袋瓜子,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兄妹二人就这样抱作一团,哭得昏天暗地,不知什么时候都哭累了,就这样相拥睡去。
次日凌晨,一阵嘈杂声音将二人惊醒。
二人相视一笑,均被对方眼里那个哭得眼肿脸肿的自己弄得不好意思,守夜的小丫头早就不知去向,二人只好相携起身,打算将自己洗刷干净。
站起身来,二人均觉得一阵头重脚轻,但是身上却是前所未有的一阵清爽。
未宝才看了看丫丫神采奕奕地站在自己的身旁,心中一块大石瞬间落了地。
虽然没有明见,但是未保升前几日备受火毒荼毒的身体突然变得强健,修为也突然提升,相同期间,丫丫竟昏睡多日不醒,二者之间定是脱不开关联的。
昨日自己被瓢哥扎的那一刀有多严重,自己心中明白,本以为自己当场就要交代在那了,没想到今天起床自己出了些许虚弱,竟无大碍。
再联想到昏迷之间,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清甜流入自己的口中,而原本并没有受伤的丫丫却同自己一样,昏了过去,也定然是她救了自己。
未宝才停下脚步,弯下身子紧紧抱了抱丫丫的小肩膀,心中默默地说道:“小妹,此情,二哥记在心里了。”
丫丫看见未宝才的动作,被搞得莫名,但是不妨碍她感觉到未宝才的善意,于是对未宝才甜甜一笑,回手也抱了抱未宝才,拉着他的大手,一蹦一跳的寻盥洗室去了。
真好!二哥没事!真好!
此时的春晖院里,寂静的落针可闻,除了未家的几个主子,下人却不见一个,早起就递来拜帖的刘御医也被大管事给好言相劝了回去。
未瘸子端着杯茶,高氏揉着太阳穴一言不发地坐在主位上,一边的椅子上坐着急不可耐的未宝范和冷眼旁观的范宝宝、一边的椅子上坐着抖得如筛糠般的未宝婵。
当地正中跌跪着一个钗环尽散、衣裙杂乱的妙龄女子和一个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冷面俊男,赫然就是消失了一夜未归的未宝娟和前去寻人的未保升二人。
未待二人开口,未宝范就憋不住询问出声:“表妹呢?”
未保升看都未看他大哥一眼,抬眼就向主位上的未瘸子夫妇望去。
“老三,表妹呢?”
砰……
一个茶杯摔碎在未宝范的脚下,茶水混着茶叶沫子溅得未宝范衣摆鞋袜皆是,吓得他立马闭上了嘴。
范氏瞟了自家蠢笨丈夫一眼,心中冷笑,没看到老头老太太的亲生女儿都跪在地上,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这一切与高秀容那个小贱人脱不开关系,就未宝娟那个脑子,哪能做得了坏事,没准是被高秀容给骗了,结果高秀容把自己给卷进去了。
还别说,事情还真叫范氏给猜个八九不离十。
未保升见除了未宝才和丫丫之外,未府的主子们都到齐了,想必二人受伤过重,定是起不来身的,于是清了清嗓子言简意赅的将昨日至今晨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高秀容嫉妒未保升带丫丫去城主府,通过自己的父兄联系上了平遥城最著名的人贩子瓢哥,想要将她卖到百花楼去,没想到她自己和未宝娟也顺带着被拍晕绑了去。
丫丫被未宝才救了回来,二人却身受重伤,具体经过还不知晓,不过亏了未保升赶去的及时,不然他未保升的亲姐姐就要成为百花楼的花魁了。
“不可能!表妹那么心地善良的一个……”未宝范不敢相信未保升说的话,急切地大喊出声。
“呸!善良个屁!本来老鸨子挑的是她出去竞价,她竟然骗我去穿她的衣服……呜呜……”跌跪在地的未宝娟听到自己大哥对高秀容的维护,立刻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