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年天子派人在河间国旧地,重新买地,修建府邸。王芬就猜测,天子一定会巡视河间国。于是他暗中与长史许攸就开始谋划一件惊天的大事。可是苦于手下没有善于统兵之人。现在苏非出来了,商贾不受人待见的身份。加上战功被甄家吞没的无奈,他自认为可以笼络苏非。于是他同意了许攸的第二次提议,假尉,加领别部司马。
接到刺史部的第二次征辟以后,苏非便带着两百胡骑奔赴魏郡,前往邺城的刺史部报道。苏非这个假尉只是挂名,并不参与郡内的事务。主要任务就是剿匪。领取印绶之后,王芬将冀州别驾统帅的五千兵马全部交由苏非指挥,令其前往涉县北边一带驻防,抵御魏郡西北,赵国西南一代的山贼。
涉县地处魏郡西北角,与并州交界,中间隔着一个太行山脉。苏非的任务就是抵御这些活动在太行山一带的盗匪,当然,如果能剿灭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苏非的驻地选在了涉县和武安之间,因为军队所需要的粮草又两县就进提供。
军队驻扎下来之后,苏非了解了下两县大致的情况。立马拿着郡尉的印绶,蛮横的征调了涉县县尉,过来协助自己剿匪。
“主公,涉县尉到了。”典韦汇报道。他现在就相当于苏非的警卫队队长,加生活秘书长兼贴身保镖。
苏非正在查看近期关于匪患的信息,还有之前和官军交战的文献。听到典韦的汇报之后,点了点头示意将人带进来。
“卑职涉县尉麴义,见过大人。”一个带着丝丝怒气的浑厚声音在苏非耳边炸起。
”大胆!”典韦瞬间将麴义制服在地,斥责道:“敢对大人不敬,当治以下犯上!”
“不得无礼。”苏非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端正好坐姿,这里没有椅子,懒得跪坐,先前都是随意的伸着腿脚。
“恶来,你先退下。”苏非走了下来,给麴义赔罪。他拱着手,鞠躬微笑着说道:“麴县尉不要见怪,是我手下鲁莽了,还请恕罪。”
听着苏非好似嘲讽一般的道歉,麴义虽然恼怒却也不敢再次发作。那个铁塔一样的壮汉,着实让他忌惮。而且眼前这个名少年却是自己上官。无奈,他只好咬着牙,强笑着,重新向着苏非行礼问好:“卑职涉县尉麴义,见过大人。”
苏非笑着招呼道:“不必多礼,麴县尉先坐。”
“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先喝点热茶吧。改日有空去汉昌,我定然请你痛痛快快的喝一顿。”苏非亲自拿着青轴白瓷茶壶给麴义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超高机动性能的骑兵部队,而且个个都善射。可以说是当时野战无敌的存在,作为唯一的一个正面刚赢他的男人——麴义。苏非对他的的印象很深刻。所以苏非听说了他的名字以后,就直接不讲任何道理的,将他蛮横诏来。这种人,一定要收为己用。苏非身处中山,同幽州的涿郡交界。日后两人都想要扩充地盘,公孙瓒和苏非肯定会有战争爆发。自己准备一个counter他的英雄有备无患。
“麴县尉是哪里人?”苏非问道。
“卑职西平人士,祖籍平原。跟随皇甫将军征讨黄巾之时来到冀州。因为有战功,就留任涉县做了县尉。”麴义搞不明苏非用意,有些拘束。
二人干脆和他聊起了家常。苏非从他的言语中大概能听的出来,麴义貌似对自己现在的职位也很不满意。
麴义在西平长期与羌族作战。多有战功,直到平定黄巾之乱。因为这里郡县长吏多处空缺自己才能补到这个职位。在任期间也只能抓抓盗贼,维持下秩序。他很厌倦这种生活。这个突然驾到的劳什子长官,一纸诏令又将自己好不容易才适应的生活大乱了。
“麴县尉既然来了我这儿,县里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想了,专心助我剿贼。”聊了半天,苏非也感觉到这个不甘心的中年老男人,对于权势应该还是很热衷的。“我先给你一校人马,不过这些郡兵有些散漫,还需要多加操练一下。”
“一校?”麴义有些惊讶,没有克制好自己,问出了声来。
一校最低标配就是一千正规军,再加上七八百辅兵。麴义自从离开西平之后从来没有带领过这么多人马了。心中有些激动。
“怎么?麴县尉不能胜任?”苏非故意问道。
“诺!卑职一定不辜负大人的栽培!”麴义态度一改之前,兴奋的说道。
军中武职的俸禄很高,只要有正规编制,一个曲军侯的俸禄都要比他现在这个县尉的俸禄要高。这让原本都失去信心的麴义重燃斗志。男儿的梦还是要在马上重拾。
就如同苏非和麴义所说的一样,这批郡兵太散漫了。看着他们的集合出操的速度,苏非就感觉是强迫症犯了一样,十分难受。如同自己先前在征讨黄巾时带的辅兵一样。
先整军,能者上庸者下。苏非安排训练任务,任何完不成的,曲军侯全部撤职,选取表现优良的屯长担任。同理,各部军司马也是一样。
苏非对这批郡兵并没有抱太高的期望,只希望他们能做到进退有度,令行禁止就好了。
军队作战,战损达到一定的比例,军队就会开始溃散。越是训练有度,纪律严明的部队,这个比例也就越高。
像黄巾军这样的贼寇流民部队,通常战损只要达到百分之四左右,他就会自己崩溃,士兵们就会难以控制,开始逃跑。而朝廷的正规军,一般在百分之十二左右。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五校精锐可以达到五分之十五。羽林军可以做到百分之二十五。因为他们都是被国家收养的孤儿,也是最忠与皇帝的军队。
军队都是由人组成的,不是机器数据。战败并不是那种全军覆没,除非多数人包围少数人,不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人总是会对死亡畏惧,部队前面死的人多了,频率大了,后面的肯定会跑。至于怎么去灵活的布好这个阵型,充分的将你的战损率扩大,就要看统帅的人怎么去排兵布阵,安排合理的阵型了。
苏非现在并没有这种需求,因为他是要剿匪。对付这些人,只要把装备精良的甲士放在最前面。那些匪类是不可能拿血肉之躯来抵抗的。
令人困扰的就是他们会打游击,各种袭扰,以大山为屏障。
苏非根据自己的情报,这附近有三伙较大的山贼势力。赵国境内逢山一带孙轻,涉县北面的黑山南麓的李大目。
至于黑山之盘踞的大大小小的黑山贼部,这些苏非都不做考虑。这其中数十股势力,多的几万人,少的万余。加住一起,一两百万。苏非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进山围剿这么多人。
野战还好,一点点蚕食他们,驱赶,围堵。可是在山里,以目前的通讯设备,恐怕自己这几千人溜进去,再出来,人都要走散一半。不光苏非,连汉朝廷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没过多久,苏非收到周仓所部,传来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冀州刺史部有人前往山寨,向周仓汇报了苏非所部目前的军事情况,所在位置,以及武器配置。想要周仓所部联合附近常山一带,中山国北部恒山的几伙贼寇,袭击苏非的大本营,汉昌县。大肆的描绘汉昌的富庶,还表示愿意给所有的贼寇提供武器装备。
苏非有些想笑,这人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有这个权利,有对苏非这么大仇恨的。除了被自己接管了部曲的刺史部别驾,苏非也想不到别人了。
苏非喊来幕僚杜同商议。
“主公,抓贼要拿脏。要么抓住前去联络的那人,逼问出幕后主使。要么咱们派人守住魏郡的各个要道,抓住他私自运送军械通贼的把柄。”杜同道。
“要什么把柄?”苏非对于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我不希望汉昌三县本土遭受任何战火,现在这里的经济刚刚有点起色,安定才是这个乱世最吸引人的地方。”
“那就叫周渠帅屯兵在汉昌外郭,做出想要攻打的姿势。骗取军械,顺便将其擒获,主公再兴师问罪。”杜同道。
这个办法既能骗到主使者的把柄,万一有其他势力出兵汉昌,周仓还能顺便保护一下汉昌的安全。缺点就是会暴露周仓和苏非自己关系。私通贼寇可是大罪。苏非还不想让这股势力暴露出来。
“让佐木安排人去把冀州别驾给我做掉,死人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了。”苏非打算采取最不将道理的方式来接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我们还没有证据,若是搞错了岂不....”杜同道。
“证据?”苏非皱起眉头,他披上了披风朝外面走去,停在大帐门口,道:“令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他有这么做的动机,这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