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歌退后两步，不咸不淡地道：“这种华而不实的把戏以后就少耍了吧。碰到真正的高手，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月卓脸色铁青，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手，让他很难堪。
他紧紧咬着牙，闷哼一声。
楚狂歌道：“我猜你这样肯定不服气。那你就拿出自己所有本事，尽管向我出手吧。我还真想看看你的真功夫。”
楚狂歌倒是没有说谎，他的确有点好奇这个世界的武学，究竟是怎样的。
李月卓还是他碰到的第一个达到炼体中期的武道修行者。
李月卓脸色阴沉，盯着楚狂歌的目光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冷冷道：“真是没看出来，你居然隐藏这么深。竟然是个炼体初期的修炼者。”
随后，提高声音，道：“我的确有点小看了你。既然你要见识见识我的真功夫，那就别怪我出手不留情，到时候打断了你的手脚，千万别怪我。”
偌大的体育室，再次安静下来。
人群中，几个身穿保安制服的高大男子大声叫道：“对，李馆长，让这小子见识见识你的八极拳！”
男男女女们，重新燃起兴奋之情。
一个高大的男保安，看着场中的楚狂歌，信誓旦旦地道：“我敢肯定，只要李馆长拿出真功夫，他肯定撑不过三招。”
另一个保安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只要李馆长用出他那一招铁山靠，这小子非得进医院唐几个月不可。”
有几个女员工似乎不太了解八极拳，叽叽喳喳地询问。
那保安得意洋洋地道：“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曾经，李馆长，为了给我们演示铁山靠的威力。专门砌了一堵十厘米后的砖墙，然后他用肩膀一靠，整堵墙都塌了！”
周围的女员工发出阵阵惊叹，看向场中的李月卓，重新充满了崇拜之色。
李月卓现在只有一个心思，用真功夫把楚狂歌狠狠打倒在地，洗刷刚才的尴尬。
口中喝道：“接招吧！”
身形一侧，踏步前冲，一招八极拳的经典招式“铁山靠”，悍然撞出。
体育室铺的实木地板，在李月卓脚步一踏之下，轰然剧震。
随着他的身体前冲，带起猛烈的劲风，身上的衣服啪啪直响。
八极拳是从古战场的枪法中演化而来的拳术。
招式凶猛凌厉，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威。
人群发出巨大的喝彩声。
楚狂歌没有急着还手，施展封神拳中的步法，左右闪避。
李月卓吼叫连连，这是八极拳中的“醒气”之法，通过吼声，整合周身力量，增强拳法威力。
而且，吼声也有震慑敌胆之用。
楚狂歌仔细观察着李月卓的拳招，暗暗点头。
虽然是凡间武学，却也有可取之处。
不过，在其他人眼中看来，李月卓招招猛攻，吼声如雷，震得众人心浮气躁，显然是大占上风。
众人虽然意外楚狂歌没有瞬间被李月卓打倒。
然而，看这场中的形式，没有人认为楚狂歌能胜利，最多是再坚持一会儿。
不过，场中的李月卓却不这么想。
他越打越心惊。
楚狂歌的身法招式，他一点都认不出。
步法闪转如电，似乎是八卦掌。
然而拳招却刚劲有力，更像形意拳。
发力技巧圆转如意，绵绵不断，这是太极拳的特征。
正在这时，楚狂歌奔驰如风的身形，骤然停顿。
李月卓本能的感觉不妙，但是身形已然冲出，曲肘如枪，向楚狂歌胸口扎去。
同时肩膀晃动，如同一座沉重大山，雷霆万钧般撞了上去。
姜文武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表情放松下来，心想：“希望这小子受伤不要太严重，否则废了就没用了。”
其余众人，同样心都提起在喉咙口，目不转睛地望着场中。
楚狂歌已经把八极拳的变化看的差不多，了然在心，决定结束这场战斗。
右手提起，捏了一个古怪的拳印。
大拇指和食指圈成圆环视为天，其余三指平展视为地。
对着猛扑而来的李月卓，当空劈下。
凌厉的拳风，呼啸而起。
这正是封神拳中的一招，
“开天辟地”。
一瞬间，李月卓瞳孔急骤收缩。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机，笼罩了他的全身。
在他眼中看出去，楚狂歌的身躯在不断拔高，拔高，膨胀成一个俯仰天地的巨人。
而那捏着古怪拳印的右手，则是掌握在巨人手中的开天神斧。
猛然挥动起来，当空一劈。
天地八极为之震荡，日月星辰为之摇晃。
他下意识地右肘一挑，如大枪横空，去抵挡这惊天动地的一拳。
砰！
李月卓如遭雷击，整个人横飞了出去，在地毯上连连翻滚。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众人发出一片倒吸冷气只声。
只见他从胸口到腹部，衣服从中间平平裂开，宛如被利刃切割过一般。
李月卓茫然地站起身，发现众人的目光古怪地望着自己。
低头一看，脸色微变，急忙用手捂住。
抬起头，用震惊的目光打量着楚狂歌，沉声道：“拳劲如刀，你……你不是炼体初期，比我还要高一各层次，是炼体巅峰！”
楚狂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忽然转身，望向人群中，目瞪口呆的姜文武，淡淡道：“姜总，还满意吗？”
姜文武脸上鸡肉微微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实在是万万没想到，楚狂歌不是一般的能打。
连自己手下的头号大将，号称“八极罗汉”的李月卓，都不是他的对手。
姜文武收拾了一下心情，缓缓道：“满意，很满意。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你竟然是这么厉害的高手。一百万，我给你一年一百万，你做我公司的武术顾问，怎么样？”
楚狂歌深深忘了他一眼，从他眼底深处看到了贪婪、欲望和野心，唯独没有真诚。
楚狂歌微微一顿，道：“一百万嘛，如果你不用我帮你跟人火并，帮你做一些违背道德的事情，我就答应了。”
姜文武皱起了眉，他之所以这么迫切的想招揽楚狂歌，就是想把他当枪使，去打垮自己的对手。
同时，也帮自己处理一些不能拿到台面上的生意。
楚狂歌如果不愿意做这些事情，那自己给他一百万请他来干什么？
当祖宗供养吗？
姜文武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掉。
沉声道：“楚狂歌，我承认你很能打。但是现在是和平年代，能打不是万能的。财富金钱才是无所不能。”
“你三番两次拒绝我的好意，别太自以为是了。我告诉你，要么你签合同，每年拿一百万，要么我让你的亲戚朋友一起失业，失去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能力。”
“而且，等你毕业了，也别想找到工作赚钱。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
楚狂歌背负双手，淡淡看着他，嘴里咀嚼着他那句话：“力量不是万能的，财富无所不能……”
姜文武重重点了点头，脸上又露出一些笑容，道：“没错，你仔细考虑考虑吧。”
楚狂歌忽然一笑，道：“夏虫不可语冰。你对力量的上限一无所知。”
“当个人的力量超越一切，什么财富，什么权势，都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姜文武忍俊不禁，“哈”的笑出声，道：“小子，你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你以为自己是长生不老，飞天遁地的神仙吗？”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众人望向楚狂歌的目光里，露出关爱中二少年般的神色。
楚狂歌摇了摇头，怜悯地看向众人，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
缓缓转身，背负双手，悠然而去。
忽然之间，体育室里寂静的可怕，似乎每个人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姜文武的脑袋，一点一点抬高，目光里充满惊骇。
一阵口干舌燥。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场景，直至他们生命走到尽头的那一天，都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中。
随着楚狂歌一步一步，走出体育室大门，他的身形在缓缓升高。
仿佛踩着一条透明的阶梯。
脚踏虚空，凌空而行。
走到体育室大门处时，头顶已经是擦着高高的门框了。
楚狂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忽然，体育室的中央，一片空气里，楚狂歌的声音自虚无中荡漾而出。
“我的境界，你们一无所知。不要惹我，也不要打扰我的亲人。后果你们承受不起。”
忽然，一股尿骚味飘入姜文武的鼻孔。
他一转头，看到身边的张婧，已经下的嘴唇发紫，身体抖动如筛糠。
牛仔短裙上，濡湿了一片。
她竟然是失禁了。
“鬼……他是鬼！他不是人！楚狂歌一定是被鬼附身了！才这么能打……”
不知为何，姜文武忽然对张婧感觉一阵索然无味。
看到她这副丑态，闻到空气中的意味，一阵厌恶。
啪的一声，给了她一记清脆的耳光，冷冷道：“你给我闭嘴！”
然而，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颤抖的厉害。
场中，李月卓呆呆站着，望着空空荡荡的大门，嘴里喃喃自语：
“脚踏虚空，千里传音！是炼气宗师！我竟然……竟然是在跟炼气宗师交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