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落红灿烂,朝阳西沉,隐没在晚霞之中。
大王在门外等的焦急,遂心有不耐。他将刀子轻轻的伸进门缝里,轻而易举的将里面的门锁划开。
他蹑手蹑脚的向床边走去,看着床上睡的香甜的乜月,心中一阵欢喜。
乜月被惊醒,连忙起身,看着即将扑过来的邋遢男人,她眼疾手快的躲过他的淫爪,翻身下床。
“美人,别跑。”
“别过来,你别过来。”
乜月听到门外再无动静,猛的伸出手挡在他的面前,出声问道:“香吗?”
大王淫笑的盯着她,忙忙点头:“香!房间香!美人更香!”
说完之后,他软若无骨的倒在床上,四肢无力,眼睛瞪的老大,死死的盯着她。
“你对本王做了什么?来人啊!救命啊……”大王大声惊呼。
“嘘!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乜月从他腰间抽出匕首,剑刃抵在他的嘴唇上,偶尔拍打他的大脸盘子。
“你……炉子里点的是什么?”
他从刚进房间里其实就闻到了一股异香,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马上就变成死人了,怎么还这么多的废话?”
胭脂善制香粉和各种迷药,所以乜月总是随身携带一些香粉,以防不测。
以致以讹传讹,无限放大。
众小妾听完哪里肯休,都嚷嚷着要去捉了乜月,劝告大王迷途知返。意见达成一致,她们浩浩荡荡的向大王的居所走去。
乜月听到院子外响起众多脚步声,眼睛里的一丝精光一闪而过。
她拿起刀子在他比划着,懒洋洋的说道:“十多房小妾都没能给你生出一个孩子!”
她们在院中听的实在尴尬无比,忍无可忍,遂甩袖而去,个个如落荒而逃的兔子般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遮羞。
院中之人渐渐散去,恢复平静。
乜月将匕首停在他的命跟子上面,又问了一遍:“雀羽翎在哪?”
“那是我们的镇寨之宝……”
可惜,院子里外空荡荡的并无一人能听见。
疼痛蔓延到五脏六腑,他痛苦的低吟,若不是四肢无力不能动弹,可能会捂住伤处满地打滚了。
“疼吗?”
他脸色苍白,汗珠密布,死死的盯着乜月手中正在往下滴血的匕首。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魔鬼,第一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第一次知道比怕更可怕的是绝望!
“我再问最后一遍,若你还是不说,那这次要的可是你的狗命……”
“我说我说,在地板下的暗格里。”他忍着痛一骨碌的说完。
乜月照他的提示找到暗格,果然里面放着一个精美的盒子,看来,这就是雀羽翎了。
乜月打开盒子,将土黄色的雀羽翎利落的挂在腰间。
看向窗外,已日落西山,黑夜降临。
她冷冷的撇了一眼还在继续呼救的大王,嘲讽道:“嗓子喊哑,也不会有人过来,你就好好的享受死神的眷顾吧。”
说完这话她也没闲着,她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东西,“啧啧啧,不错嘛!金银珠宝挺多,反正你都要死了,让这些宝珠为你陪葬也怪可惜的,不如都进本姑娘的囊中,择其善用。”
乜月笑嘻嘻的摊开一块虎皮,将金银珠宝,珍贵首饰放在上面,四角打结就套在了背上。
“乖乖,可不轻啊!”
他躺在床上盯着乜月甩手走出,后悔万分,招惹谁不好,非得招惹从地狱来的魔鬼。
后悔晚矣!
乜月刚打开门,正好与大当家的碰个正着。
“你……”大当家往内室一看,满床鲜血“大王!”
乜月步步后退,与他之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他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大王的惨状,脸色阴晴不定。
大王看到大当家的前来,仿佛看到了救星,嘴巴半张半合,有气无力的说道:“救救本王……”
乜月原以为与他之间会有一场恶战,谁知竟然画风突变,他背对着她说道:“事已至此,你走吧。”
什么?乜月不解,他看到自己的山大王被人迫害,难道不应该手刃仇人替他报仇吗?
“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走。”
“大恩不言谢。”乜月离去。
乜月在夜色中穿梭,跑到寨门口,她将火棍扔到各处屋子上,瞬间,火光晕染了半边天。
火势借着晚风的力量慢慢变大,房屋相连处一片火海,梦中惊醒的强盗四处逃窜,抱头痛哭,来不及反应就已葬身火海。
乜月站在寨门前嘴角含笑的看着这一切,邪魅的说道:“一切都结束了,欺我者,死无葬身之地。”
她扔下最后一个火把,转身,鼻尖一疼,就猝不及防的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抬头,他相望。
“怎么是你?”乜月惊讶不已。
南川暮寒抱着她离去。
她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猩红的双眼。
静默的夜晚,四目相对,温情脉脉。
无妄带领他们来到巫蛇村山脚,山脚布满密密麻麻的巫蛇,甚难突围。南川暮寒与众暗卫撕开一条血路,还是无法进入巫蛇村半步。
他卯足了劲,咬紧牙关,在暗卫的掩护下硬着头皮冲进巫蛇村,肩膀上,腿上,还有手臂上都布满了蛇咬过后的伤口,他不管不顾,独自一人穿过蛇林,朝着寨子的方向而去。
他发誓,定要巫蛇村所有人付出惨痛代价;他发誓,定要亲手将他们剥皮抽筋,痛不欲生;他发誓,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当他看到漫天火光时,明知道是乜月所为,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替她担忧,怕她受伤。
他加快脚步,来到寨门口时就看到乜月单薄的小身板在暗夜的笼罩下举着胳膊向寨子里面扔火把。
她没有受伤,她没有吃亏。
但是一想到她竟然被其他男人挟持,心里的无名之火就蹭蹭的往头顶冲去。
乜月感觉他胳膊上湿黏黏的,呼吸间竟是血腥味。
“你受伤了?”她大惊。
乜月从他怀里挣扎着跳下来,不顾他的意愿将他按坐在地上,就开始对他上下其手,扒开他的上衣,借着微弱的月光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势。
南川暮寒听话的任她摆布,好像很享受这种待遇。
“天哪!那么多蛇齿痕迹!”
乜月看到他身上布满的伤痕,心里紧张的要命,慌忙从腰间挂着的香囊内取出一瓶月白色的小瓷瓶,拧开瓶盖,用指腹沾了一点,轻轻的抹在伤处。
淡青色的膏体被她柔柔的手指轻轻推开,冰凉的触感晕染开来,瞬间就化解了抓心的疼痛。
“月儿,这是什么?”南川暮寒问道。
“这个呢,是我自制的清凉油,提前抹在身上可防蚊虫叮咬,像你这种情况呢,抹上清凉油虽然不能根治,但也能缓解疼痛,万幸的是,还好不是毒蛇,否则可真就无力回天了。”她非常细致的为他涂抹着身上的伤口,若她抬头,肯定会看到他脉脉含情的眸光。
终于将身上的伤口涂完了,乜月却看着他胸前和背上的新旧伤痕发呆。
利箭刺过的痕迹,长剑划过的深深刀痕,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看的人触目惊心。
一瞬间的恍惚,她好像感同身受。
她手指轻轻的摩擦着那道长长刀痕,缓缓的开口:“当时,一定很疼吧?”
南川暮寒抓着她的小手,没有回答她的话,“月儿,还有呢!”
“什么?”
“被蛇咬的伤口。”
“在哪?”
“那个……还是你自己动手吧!”乜月尴尬的将清凉膏塞到他的手里,背过身去。
南川暮寒看着她窘红的脸颊,无可奈何的低头笑笑。
南川暮寒忽略身上的疼痛,饶有兴趣的问她:“月儿,你包裹里装的什么?”
他怎会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但还是故意打趣她。
“金银珠宝啊!”她坐在草地上双手托着腮回答道。
“你与本王成亲后,还能少你了珠宝金银?”
“本姑娘知道夜王大大大方舍得,但是我也不能坑害你啊!”毕竟你担个王爷之职,除了每月的俸禄收入外,也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啊!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敢说出口。
他听完她的话,敢情她是在为他着想啊,随即霸道的说道:“区区金银罢了,以后本王的小金库随你支配!”
“真的吗?”乜月心花怒放的看着他。
“千真万确!”
“哇!太棒了,夜王大大,您实在是太好了!”
南川暮寒但笑不语,听到自己的小女人这样夸自己,心里自豪无比。
“这样我就不用每月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挣钱了,有了夜王的鼎力相助,以后独上西楼的姑娘们的工资我又可以省下一大笔钱了,嘻嘻!”她掰着手指头自言自语。
南川暮寒嘴角使劲抽了抽,不可置信的问:“独上西楼……姑娘……的工资?”
“对啊!也不多,一个月就几万两黄金罢了!”她满不在乎的说道。
“几……几万两……黄金?”他的心窝处狠狠的颤了颤。
“怎么了?夜王你这个模样是支付不起吗?”
“没……这点小钱罢了,本王不在乎。”他肉疼的难受。
“我就说嘛!夜王大大是不会说话不算数的,爱你呦!”她对着他笑眯眯的摆了一个爱心,另附香吻一个。
“……”
月朗星稀,佳人在侧。